首辅夫人又败家了——谁家团子
时间:2020-07-01 08:59:03

  顾辞一生官路顺畅,即使位列权臣做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可他于国于民并未做出什么实事,反而,不如书中昙花一现的炮灰男配楼君炎,他摸爬滚打的十年艰辛官场路却是实实在在的政绩,将他推至到首辅之位,哪怕死后也为百姓所称颂。
  而顾辞的心思全都用在情情爱爱上面了,哪儿有多少家国情怀,所谓的家国大业都只不过是他感情的陪衬。
  衬的他有多么宠爱那位白月光表妹!
  楼君炎怔怔站着,被陆燕尔眼里的流光溢彩灼了眼,久久无法无神。
  良久,他才开口:“你这算不算是奇货可居?”
  “那夫君可愿意当我的奇货?”陆燕尔灿然而笑。
  楼君炎有些狼狈地躲开她的视线,生平第一次觉得,在个小姑娘面前溃不成军,因为,这个答案他目前给不出,他不确定一心入仕疯魔了般想要在官场上一展抱负,是否真会成功。
  可这一刻,他却想永远护住这个全心信任他笃定他会乘风而起的小姑娘,护住她的笑靥如花。
  而那日匪乱中,他竟然忍心让她直面血腥,实在是不该。
  幸得,她的笑并没染上阴霾。
  夜已深,烛火将燃尽。
  屋外蹲守的两人,由初时的喜庆,转为现在的担忧。
  楼夫人急的直搓手:“咋还没动静呢?你是不是没将那些春宫册子给儿子?你是不是没亲自给儿子指点一二?”
  楼富贵老脸一红,嘀咕道:“册子给了的,以他的学习能力,肯定能看懂。”
  楼夫人怒:“这么说,你没给儿子传授些实战经验?”
  “小声点,小声点,儿子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没对哪个姑娘主动过,这次破天荒的同意成亲,心里肯定早就看上了人家,到了他嘴边的肉,他早晚都要吃的,你瞎操什么心。”
  楼富贵耐着性子给自家夫人分析,心说,哪有老子给儿子传授闺房秘事的,父亲的威严何在?
  楼夫人狐疑道:“这儿媳妇真有那道士说的那么神,能帮到我们儿子?”
  “姑且看看吧。”
  “要是帮不上也没关系,能帮楼家传宗接代,生个大胖小子也好。”
  吱的一声,头顶上的窗户被人推开,楼君炎僵硬地看着蹲墙根儿偷听的两人,颇为头疼:“你们,够了!”
  楼富贵面露尴尬,楼夫人则淡定地抬头望月,一本正经地胡诌,“臭小子,我和你爹赏月至此,你有意见?”
  “有。”楼君炎面无表情地说,“不如,我陪你们一起赏月,如何?”
  楼夫人讪讪一笑,摆手道:“月亮也不过尔尔,我和你爹回房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别冷落了新娘子,体贴点儿,新娘子第一次害羞,你要……”
  恐自家夫人越说越离谱,楼富贵赶紧将人连拖带拽地拉走了,抱孙子魔怔了吧。
  陆燕尔施施然地走到楼君炎身后,秀眉微蹙,正欲探头去看看是谁在听墙角,砰的一声,窗户被关上。
  陆燕尔:“……”
  楼君炎侧身,嗓音低哑,带着丝撩人的磁性:“夜深了,歇了吧。”
  陆燕尔下意识地点头:“哦。”
  结果,楼君炎根本没有与她同塌而眠的意思,自顾自儿地取了一床被褥铺到靠近外间的软塌上,合衣躺下,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似已入睡。
  陆燕尔轻吸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绕到屏风后褪去层层叠叠的喜服,却不知原本睡着的人已睁眼,目光清明,幽幽暗暗地瞧着投射在屏风上的那抹朦胧剪影,体态婀娜,青丝轻扬,举手投足尽显妩媚的风情。
  等她换好轻薄的寝衣往外走,他才翻了个身,收回目光。
  陆燕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睡,也不知是突然换了个陌生环境认床的缘故,还是纠结楼君炎前后态度的转变。
  他分明开始是想要对她……,她虽没经历过,但能分辨出那是什么意思,一个男子对女子最深沉的渴望。
  “你想找个喜欢的,也喜欢你的人,至少此刻,我不是你喜欢的,你也还没成为我喜欢的,所以,我不会勉强你!”楼君炎低低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在这静谧的夜,幽幽如梵音。
  但我会对你好!
  这最后一句,楼君炎并未说出来,只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了一遍。
 
 
第18章  新婚第一日说好的心善和气呢?
  还等什么,公婆该等得不耐了吧?
  陆燕尔面色未显,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少夫人的发髻不妥,当梳妇人云髻。”
  说着,翠珠便散开陆燕尔的发髻,手指穿梭,灵巧至极,不过片刻,便挽了一个江州妇人最时兴的样式,高贵又不显沉闷老气,翠玉步摇轻荡,配着白玉耳珠上的珍珠耳坠,衬的陆燕尔颜色极好。
  晚晴不禁看入了神,赞道:“太好看了,翠珠姐姐,你的手真巧,能教教我吗?”
  “没问题。”
  这番耽搁,似看出陆燕尔脸上的焦灼,翠珠对着其中一个黄衣小婢递了个眼色:“春花,去知会夫人一声,少夫人马上就到。”
  “是。”春花应声退下。
  陆燕尔不明所以,怎么好像自己这个做媳妇的端架子似的,翠珠解释道:“早上,公子已经同夫人说过了,说少夫人要多歇一会儿,奉茶的时间便延后,夫人他们自然不会在正厅等着少夫人。”
  陆燕尔轻吸了口气,“那就好。”
  而后,似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他在做什么?”
  翠珠自知问的是公子,便回道:“公子一般早上会先练会儿剑,再去书房读书,这会儿应该在书房。”
  “哦。”
  陆燕尔本想问问楼君炎会不会同她一起,想了想,他既在读书,应该不会来了吧。
  只是独自面对未来的公婆,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紧张。
  翠珠似看出陆燕尔脸带忧色,宽慰道:“老爷夫人都是心善和气的人,他们连我们这些婢子都不曾肆意打骂,少夫人且放宽心。”
  “嗯。”
  陆燕尔颔首,目露感激。
  一行人前往正厅。
  陆燕尔发现楼府的宅子大的出奇,竟是九进九出的格局,比崇德侯府还要辽阔不少,水榭,亭阁,雕栏画栋,就连地上铺就的青红砖石都透着一个字。
  富!
  几番穿过曲折的长廊,走过拱桥,陆燕尔快要绕晕了,终于到了正厅。
  一男一女端坐于上首,皆是锦绣华服,男的身材稍显发福,但脸上笑呵呵的甚是慈爱,眸底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威严,而他旁边的妇人面容姣好,风韵犹存,足以见其年轻时的动人之姿,而她眉目间精光利利,却不显半分凌厉。
  陆燕尔暗自思腹,楼君炎俊美的面貌多半是来自其母。
  楼夫人掀盖,轻呷了一口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走进来的儿媳妇,第一眼,就是这姑娘生的真好,眼眸晶亮,犹如鞠满盈盈水光,瞧来就让人心生怜惜。
  难怪眼界儿高的儿子没有反对?
  也是个看脸的。
  以前,她给楼君炎说了不下二十个姑娘,可不是人家不愿意嫁他,就是他看不上人家,当然多半是他对那些姑娘不屑一顾,他虽被人嘲讽,风评不太好,但胜在楼家财力雄厚,聘个姑娘不难,可他每每都用‘功未成,名未就,何以成家?’来搪塞她。
  这次的姑娘虽可能会影响他的官运,但以楼君炎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在没有查证真伪的情况就将人娶回来。
  他愿意娶亲的原因,只能是他想娶这个人!
  陆燕尔已经施施然走到正厅中央,楼夫人发话道:“先敬茶吧。”
  仆人拿来两个蒲团,分明摆在楼富贵和楼夫人面前。
  陆燕尔屈膝跪下,衣袂翩飞,一片阴影笼罩而下,楼君炎已然端正跪于蒲团,与她并排而跪。
  她侧眸看了他一眼,嘴唇轻轻抿起,微微渗透出一丝笑意,转瞬而逝。
  丫鬟端了茶来,陆燕尔伸手端起,和楼君炎一起恭敬地敬了楼君炎一杯茶,“媳妇请父亲安。”
  楼富贵喝了一口后,笑眯眯地给了她两把金钥匙作为见面礼:“以后就将楼家当成自己家,你的嫁妆我已命人给你单独整理到小库房,那把小的钥匙就是,那把大的是楼家的总库房,里面的东西随便用,钱不够花了,也随便去账房支取便是。”
  库房钥匙,还随意支取,这不相当于给了她掌中馈的权利么?
  陆燕尔两眼发晕,首富家的库房,里面得有多少稀世珍宝,她心里有些虚。
  扭头,看向旁边的楼君炎,他面色无波无澜,没给她回应。
  楼富贵道:“你看他作甚,这是我送给楼家儿媳妇的见面礼,拿着。”
  陆燕尔战战兢兢地接下:“谢父亲。”
  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楼富贵摸摸短须,看陆燕尔的眼神却越发慈爱,这个儿媳妇好乖巧,一点儿都不像传闻那般的不堪嘛。
  “请母亲安!”
  陆燕尔又和楼君炎敬了楼夫人茶,楼夫人放下茶杯,神色寡淡地看向陆燕尔:“陆燕尔,陆氏燕尔,你以前是县令之女,如今是我楼府之妇,你可知嫁人楼府当守什么家规?”
  “儿媳不知,请母亲赐教。”
  陆燕尔恭谨地回道,眼皮突突直跳,翠珠不是说婆婆很好相与么,怎么看起来像要给她个下马威一样?
  楼夫人抬眸轻扫一侧,她身旁站着的陈妈妈便把事先准备好的见面礼递给了楼夫人,楼夫人转手交给了陆燕尔。
  “这便是楼府的家规,做了楼家的媳妇,当守楼家的规矩,以防记不住,回去抄个百八十遍吧。”楼夫人脸色冷淡,端着一副当家主母的威仪模样。
  陆燕尔捧着厚厚的书,上面赫然映着两个字:家规!而以这本书的厚重程度,她估计要抄写个三五天。
  说好的心善和气呢?
  果然不该睡过头啊。
  而旁边的楼富贵则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家冷艳高贵的夫人,又看了看那本家规,心道,他怎么不知道楼家何时立了这么多家规?
  楼君炎瞥了一眼发懵的陆燕尔,抬头,神色复杂道:“娘。”
  “怎么,有了媳妇就忘了娘,这才第一天就要护着媳妇儿,跟自己娘抬杠了?”楼夫人轻飘飘的眼神扫过去,伸手,状似痛心地捂住胸口,声音带着些许尖锐,“养儿不知父母恩哪,不孝子!”
  楼富贵:“……”
  楼君炎:“……”
  一屋子婢女婆子:“……”
  唯有陆燕尔小脸煞白,低垂着头,自然也就没看见楼夫人一言难尽的演技了。
 
 
第19章  克制你不必克制自己
  大晋官吏任职,必须是靠读书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杀出来,当然天潢贵胄的后人有祖上的功勋荫蔽,门路便不那么单一,不走科举一样能入朝为官,幸得大晋还有武举这条路,但武举出来的人地位远低于文科,官吏任职上面也多有狭隘,总归是要走上浴血疆场这条路上。
  不到万不得已,楼富贵并不希望儿子依托战功而入仕,刀剑无情,一将功成万骨枯,焉知儿子最终就是那一将而非埋入厚土的万骨之一?
  楼君炎没有回答他。
  楼富贵皱眉,道:“其实,继承家业做个富商,也没什么不好,吃喝玩乐,南北风情,塞外风光,皆在你眼前,没有什么可以局限你的脚步,你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多自由啊。”
  楼君炎勾了勾唇,面色沉稳凝重,一字一顿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能守住财的,永远都只有权!”
  楼富贵一噎,呐呐道:“在江州有你姨娘父在,而我们楼家与崇德侯府顾家也没任何交恶,应该能保一辈子平安?”
  “你也说了是应该,何况……”楼君炎顿了顿,说:“我志本不在此,一辈子守着万贯家产过活,形同行尸走肉,毫无意义。”
  这下,楼富贵是再也劝不动了。
  别人羡慕不及的家业在他眼里,是走肉行尸,真后悔当年将楼君炎送往江南吴兴周氏教养。
  楼夫人本名周瑾瑜便出自吴兴周氏,楼君炎自小就被送到他外公周毅身边,周毅是有名的儒生,却不是那种死读书做死学问的迂腐儒生,悉心教他为官之道,侠之大义,甚至戎马崆峒,建功立业。
  周毅对外孙的期望就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等十二岁将楼君炎接回来后,才发现儿子对生意毫无兴趣,本想将儿子强制带在身边教授生意经,可儿子深受周毅的荼毒之深远超出他的想象。
  悔之晚矣!
  楼富贵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顺着楼君炎的视线看过去,笑眯眯道:“虽然,不知道道衍真人说的是真是假,但你既然一心入仕,做爹的自然全力支持。”
  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但这个陆燕尔若能与儿子琴瑟和鸣,将繁衍子嗣的重任完成了,那就是楼家的大功臣。
  至于,能不能改变楼君炎的官运,听天由命呗。
  这般想着,楼富贵便高高兴兴地走了。
  却不知楼君炎盯着他发福的背影,眼里浮现一抹沉沉的暗光,那暗光隐含着深深的忧虑。
  虽然,楼富贵什么都没说,但江州以外,其它地方的生意却已明里暗里受到官府的打压,这两年是楼家鼎盛的时期,盛极必衰,而政令亨通皆有朝廷所出,朝廷去年毫无预兆地关闭了一条与邻国的丝绸之路,对楼家影响极大。
  若朝廷真要定你一介富商的罪,轻而易举。
  荷池边,陆燕尔抱着厚厚的家规书,目不转睛地盯着荷叶下嬉戏游玩的红锦鱼儿。
  晚晴在耳边唠叨个不停,小声抱怨道:“哪有新妇第一天就被罚抄家规的,这楼夫人一点儿都不像翠珠说的那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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