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个见靳磊同意留下他们,感激得又是一顿磕头道谢。
“靳公子果然心善。”告诉了兄妹俩靳磊的地址后,靳磊护送落溪回府,途中,落溪笑夸道。
靳磊谦虚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江湖中人应做之事,且那样的事就算草民不出手,公主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对吗?”
“没错,本宫绝不会坐视不理。”落溪点头。
靳磊夸道:“可见公主一样心善。”
“本宫是公主,是皇族,遇到不平之事管一管是应该的。”落溪笑道。
靳磊不赞同他的话:“善者不论何时何地都存着善念,与身份无关。在草民看来,公主的善是真善,就算没有高贵的身份,也一样会嫉恶如仇,惠及一方。”
“本宫在你心中真的这般好吗?”落溪问。
靳磊点头。
落溪心中雀喜,加步子都轻快起来。
将落溪送回公主府后,靳磊回了宅子,往客厅坐下休息。
“公子,请用茶。”这时,一个婢女端了茶水进来。
靳磊抬头看去,见婢女打扮得十分艳丽,长得也十分媚态,眼波流转间更有几分引诱的味道,靳磊心中反感,但未多言,端起茶喝了一口,起身回了后院。
婢女杏花见靳磊不为所动,咬了咬唇,端着茶盏下去了。
她是二皇子送来的,来之前十分不情愿来伺候靳磊这个布衣百姓,可是来了之后见靳磊长相俊美,气度不凡,便起了心思,因此每日打扮得艳丽,还抢着端茶送水的活计,希望能多见见靳磊,引起靳磊的注意,可是一次都没成。
不过她并不打算放弃,她相信以她的姿色,一定能引起靳磊的注意。
是夜,靳磊换上夜行衣,避开府中的下人,去见了面纱夫人,“儿子给母亲请安。”
“我儿与公主进展如何?”面纱夫人仍坐在琴前,轻轻抚琴。
靳磊将白天发生的一切如实告知,“估计我今日的举动给落溪公主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她对我的情意又加深了不少。”
“你做得很好。”她其实早就在李胜口中得知了靳磊白天的所有举动,如今听到靳磊所说与李胜禀报无二,便放下心来,“继续按计划进行。”
靳磊应道:“儿子遵命!”
“周霜周雪拜见公子。”次日,兄妹二人葬了父亲后第一时间来到靳宅见靳磊。
周霜周雪是兄妹二人的名字。
靳磊问:“你们的父亲可安葬好?”
“回公子,已经安葬好了。”周霜回道。
靳磊点点头,“你们会点拳脚,以后就跟在我身边跑个腿传个话,我无官职在身,平日也没什么活计可做,你们兄妹二人可以多多练习拳脚,我若得空,会亲自指导你们一二。”
“多谢公子。”兄妹二人感激不尽。
靳磊看着二人,嘴角微扬,他总算是有自己的心腹了。
昨日在街上之所以出手,表面上看着是他路见不平,实际上他是想培养自己的心腹,这兄妹二人受了他的恩惠,日后必会效忠于他,比起宅子里其它的下人来可要放心多了。
住进来后,靳磊还没逛过宅子,今日得空,他带着周霜周雪去逛了逛。
宅子比较大,两进两出,前院有客厅、餐厅、花厅、暖阁及侧室,院子中间是条鹅卵石铺就的路,路两边种了不少花卉,人一进来就觉得心旷神怡,很舒服。
垂花门两侧还有不少耳房厢房。
后院便是家眷居住之处,有三处大小各一的院子,还有一个花园,宅子先前因是武将所居,花园旁边还有一个操练场地,十分不错。
最奇特的就是书房了,竟设在了宅子最后面的倒座房,里面有各种兵书,还挂着不少画卷,都有些年代了。
靳磊在书房转了几圈,然后坐在太师椅上休息,一边打量着书房。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正好照在桌案上的一个青铜老虎上,青铜老虎做得精致,栩栩如生,一副即将腾跳而起扑杀猎物的模样。
靳磊忍不住伸手触碰,一上手觉得手感怪异,但又说不上哪里怪异,他身子前倾,仔细端详着老虎,随后眸光微沉,用力扭动了老虎的身体。
随着老虎身体的移动,身后的墙也移开了,成了一条可以进出的小门。
是密室。
原身少有来书房,所以并未发现这个密室。
靳磊站起身走了进去,里面倒也没有以往富贵人家藏的金银珠宝,也没有什么秘密信件,只有一条只容一人进出的小道,而且挺黑的。
靳磊顺着小道一直走,大约走了一柱香的时间,走到了尽头。
尽头有一条门,靳磊很快找到了机关,打开门走了出去,他出去一看,这地方竟然是一间废弃的宅子。
宅子多年没有人居住,全是灰尘和蜘蛛网。
怕被人发觉,靳磊折回了书房。
看着桌案上的那只老虎,他暗自高兴,有了这条秘道,以后想做什么事就方便了。
靳磊周霜暗中去打听了那间废弃的宅子,周霜回来回报,“公子,附近的人说那宅子曾经死过人,闹鬼,就一直废弃着。”
鬼宅?
靳磊想应该是那位武将在那宅子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别人知道,所以传出有鬼的消息,他可不管什么鬼还是怪,以后那就是他的秘密地点了。
不错,心腹有了,秘密地也有了,就差……
“公子,公主驾到。”这时,周雪进来禀报。
兄妹俩个已经知道落溪的真实身份,震惊之余又对皇家心存感恩。
靳磊带着人前去接驾。
“靳公子,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落溪免了大家的礼,笑着对靳磊道。
靳磊将落溪请到客厅坐下来说话。
落溪喝了口周雪端上来的茶,笑问:“在这住得习惯吗?”
“习惯,这里太大太好了,奴婢从未住过这么好的屋子。”周雪受宠若惊的回道。
紫儿笑道:“周雪姑娘,这不算什么的。”
“对,这不算什么,好好伺候公子,以后还有更好的屋子住。”落溪看了靳磊一眼,若有所指。
靳磊面色平静,带着温和的笑,没有出声。
周雪连连应是,而后退到一旁不再出声。
落溪说:“年轻大夫的和狗东西的两个消息,先听哪个?”
“狗吧。”靳磊道。
“呵呵!”落溪忍不住笑出声,“府尹那边已经查出来,那群狗东西背后的人是当朝吏部尚书何唤,府尹将事情上报给了父皇,父皇已经命三司去查何唤所有的事,估计不久就有结果了。”
靳磊点头,“原来他的靠山是尚书,难怪那般猖狂。”
“尚书又如何?遇上咱们公主,就是皇亲国戚也要脱层皮。”紫儿道。
周霜周雪兄妹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落溪再道:“年轻大夫的事大致是这样,那年轻大夫名为吕青,世代行医,但因父母意外身亡,不得不来京城投靠舅父,病人得的是消渴症,吕青一直是对症下药,可是不知为何,那病人还是死了,官府的仵作查验出死因,是吕青用错了一味药导致病人急性死亡。”
“这么说来官府查出的结果还是吕青是杀人凶手?”靳磊道。
落溪点头,“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其他人没有可疑之处吗?”靳磊问。
落溪道:“吕青到了京城舅父家后,与其舅父之子王中一直不和,王中三番两次让吕青难堪,本宫猜测,此事应与王中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有证据证明罢了。”
靳磊摸了摸下巴,“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草民想,一定能找到证据的。”
晚饭后,靳磊借口看书,去了书房,而后让周霜兄妹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靳磊从暗道离开了宅子,去了府尹大牢。
牢中犯人已经都睡下了,靳磊一间间找过去,找到了吕青。
吕青倒是没睡,听到脚步声立即坐了起来,惊恐的看着靳磊,“你、你是来杀我灭口的吗?是王中让你来的?”
“我是来救你的。”靳磊看着面前惊恐的少年道。
吕青咽了口唾沫,显然不信,“你、你是谁?”
“你先别管我是谁,我给你看样东西。”靳磊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盒子,扔给他。
吕青犹豫了一下,捡起小盒子打开,见是一粒药丸,他嗅了嗅,道:“是解毒药?”
“很好,你通过这个解药得知是什么毒吗?”靳磊问。
吕青再嗅了嗅道:“里面的成分很复杂,我需要时间慢慢研究,可是我过两天就要被处斩了,怕是没时间了。”
“你确定你能查出何毒?”靳磊再问。
吕青道:“当然确定,我从三岁起跟着我父亲学医用药,已经快十五年了,我虽年轻,却比一般年长的大夫医术还要精湛,特别是在识药辩毒方面最是拿手。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辩出此毒。”
“好,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靳磊伸出手道。
吕青将药递给他,眸中有了一丝希望,“你能救我出去吗?”
“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明日我会想办法让府尹重审此案,大堂之上,你自己为自己证明清白,做得到吗?”靳磊将药放好,看着他问。
吕青重重点头,“我做得到,我一定能证明我的清白!”
“好,明日你出去后,就去公主府找落溪公主,她会带你去见我,以后你就跟着我。”靳磊道。
吕青记下了,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的黑衣男子就不见了,无声无息,一点痕迹也没有,要不是手中还有药香,他都怀疑刚刚是在做梦。
他欣喜的躺下去睡觉,他有救了!
次日,靳磊亲自去了趟公主府,让落溪传话给府尹,重审吕青之案,吕青果然在大堂之上亲自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原来那病人的药被王中参入了不少红砂糖,病人摄入糖分过多,导致死亡。
吕青让府尹取了病人和正常人的尿液来,用蚂蚁做实验,证明病人体内含有大量的糖分,而后又在药渣中查出有红砂糖的残留。
那红砂糖是外邦传过来的,数量有限,一般都供达官显贵使用,王中一介百姓,花了大价钱去买了不少,店铺老板对他印象深刻,当场指证了王中。
王中招了,他因嫉妒吕青医术高明,为了害吕青故意设计害他,残害无辜之人性命,最后被判处斩刑。
吕青无罪释放。
但舅父怪吕青到来害得医馆声名狼藉,害得儿子被处斩,再不愿收留他。
吕青给舅父磕了三个头,含泪离开了。
第66章 造反的驸马5
吕青离开舅父家后去了公主府。
他虽刚来京城不久, 但也听闻过大楚这个唯一的公主的事迹。
落溪公主虽已过及笄之年,但还未招驸马, 并非无人求娶, 反倒是求娶的人极多,她之所以没有出嫁是因为她还没有遇到心仪之人,当今圣上对她恩宠有加, 准她自己挑选夫婿,还破例让她出宫开府。
要知道,楚国历朝历代的规矩是公主要出嫁才能自行出宫立府, 落溪公主待字闺中就能出宫立府,足以见得皇帝对这个女儿有多宠爱。
下人进去通报过后, 允许吕青进了公主府,吕青被带到落溪公主面前, 他感激的跪地行礼, “草民谢公主救命之恩。”
京城已经传开了, 是因为下令让府尹重审他的案子才得以让他脱罪, 他理应登门致谢。
“吕大夫不必多礼, 请起吧。”落溪笑着朝他扬手。
吕青见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落溪公主竟然如此温和大方,心中更是敬重不已,只是他心中不解, 落溪公主要怎么样带他去见昨天晚上牢中所见的男子呢?
那男子与落溪公主有何渊源?
“公主, 不好了,靳公子受伤了。”正在这时,有人匆匆来报。
落溪闻言紧张的站起身来, “靳公子为何会受伤?发生了何事?”
“是下人上茶时失手,滚烫的茶水烫伤了公子的手背。”下人回道。
落溪急问:“伤得可严重?”
“挺严重的,听说都起泡了。”
落溪顾不得再细问,带着人就要去看靳磊,刚走了两步想起吕青,忙道:“你是大夫,你跟本宫去看看。”
“是,公主。”吕青忙跟了上去,暗想,难道这位靳公子就是他日后要跟随之人?
很快到了靳宅,吕青跟着落溪公主进了宅子,见到了那位被茶水烫伤的靳公子,果然是昨夜去牢中见他的男子,他并未动声色,静静候在一旁。
“靳公子,让本宫看看你的手。”落溪来到靳磊面前,急着查看他的伤势。
靳磊将被茶水烫过的手背伸出给她看,而后道:“一点小伤,公主不必紧张。”
“烫得这么严重还是小伤?”落溪见他手背一片红肿,还有好几个水泡,顿时心疼不已,“吕大夫,快给靳公子看看伤。”
吕青应下,走向前装作不识认真给靳磊看了伤,而后道:“公主,这位公子的烫伤挺严重的,必须好好上药,现在天气炎热,对伤口愈合不利。”
“你听听,大夫都说了挺严重。”落溪更心疼了,对靳磊说完立即对吕青道:“你留下来给靳公子治伤,这样吧,索性你就留在这里长住,本宫也放心些。”
这个吕青的底细她已经查清楚了,祖上世代都是开医馆的,要不是家中突然遭遇变故也不会只身一人离开家乡前来投奔亲戚,遭了这无妄之灾,他家的医馆在家乡风评极好,是百姓称赞的名医。
吕青自小跟随父母学医,年纪虽轻已经有所成就,这次被人冤枉,虽自证了清白,但已无处可去,不如留在靳磊身边看顾靳磊的身体,她也好放心。
吕青闻言立即跪地谢道:“多谢公主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