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画风不对[穿书]——辞仲子
时间:2020-07-04 09:13:49

  易桢不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她只以为强敌在前,徐贤失去了和他们硬刚的兴趣,觉得无聊,直接放他们走了。
  毕竟这种一言不合就因为“觉得有趣”而针对你的人,也很容易因为“觉得无聊”而忽然放你走。
  大夫很靠谱。李巘道长被医女扶到内室去处理崩开的伤口了,易桢就坐在外面给被震得出血的虎口上药。
  杜常清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上药。
  小杜弟弟还没有提哪怕一个问题。他就是沉默地看着她给自己的手上药,可能想帮她,但是又不好意思说。
  易桢如芒在背。
  现在是大白天,太阳好好地悬在头上呢。怎么也没办法用“我不是活人”继续蒙骗小杜弟弟。
  小杜弟弟只是单纯容易信任人,不是蠢。
  易桢试探性地说:“……你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吗?直接问吧。”
  “你是什么时候到上京来的?兄长知道吗?”小杜弟弟立刻张嘴问道。
  看来不是不想问,是怕惹她不舒服。
  “今天刚到的。姬……郎君应该不知道。”易桢小声说。
  杜常清认真地点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易桢手上所有伤口都上好药了,他忽然讷讷地说了一句:“你还活着啊。”
  易桢:“嗯。”她有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和态度来与杜常清对话。
  说是小叔子吧……现在也不是了。只是不知道他还认不认这个身份。
  易桢倒是希望他认,这样至少证明这孩子没把过去那些对她的浅薄好感放在心上。
  杜常清想问她“你怎么不来找我呢”,但是仔细想想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身份叫她来找自己,只是问:“你是从颖川王那里逃出来的吗……怎么不去找兄长呢?”
  易桢立刻推测出姬金吾没有告诉小杜弟弟整件事,于是说:“我怕再被轩辕昂的人抓走……我从他那里逃出来很不容易的。”
  杜常清有点愧疚,看见她怯生生又小心地看着自己就更愧疚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想过还能再看见易桢,完全没有在心里预先演习过这一幕。
  他们俩带着客套和疏离又说了几句话,杜常清忽然注意到她右耳耳垂上的耳坠掉了一只,犹豫了一小会儿,把那个藏了很久的犀盒拿出来,推给她:“你耳朵上的耳坠掉了一只。”
  易桢“唔”了一声,去摸自己的右耳耳垂,对,她记得了,是掉了一只。这样另一只也不能继续带了,易桢索性把左耳的耳坠也取了下来。
  但是她不好意思收杜常清的东西,把犀盒又轻轻推了回去:“小杜弟弟,今天谢谢你帮我。你能不能不和你兄长说我的事情……非常谢谢你,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能收你的东西。”
  不能收。收了又算什么。
  杜常清也不去接那个装着金镶白玉宫灯形状耳坠的犀盒,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说:“其实我比你大。”
  他与同胞哥哥姬金吾同岁,是比易桢大的。只不过易桢先入为主跟着姬金吾叫他“小杜弟弟”。
 
 
第89章 美色惑人
  易桢更加局促了。
  她总不能立刻改口叫一声“小杜哥哥”或者“常清哥哥”吧,叫人“弟弟”还有点主动划清界限的意味,叫“哥哥”就不太一样了。
  这个时候杜常清也在纠结犹豫怎么称呼她。
  不愿意继续叫“嫂嫂”,可是像幻境中那样叫她“桢桢”又太过唐突了,思来想去,最后低低唤了一声:“易姑娘……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不必客气。”
  易桢慌乱地摆摆手,是推拒的意思,嘴上说:“别、别叫我易姑娘……”
  完蛋,她怎么开始结巴了,纯情傻白甜和容易脸红是会互相传染的吗。
  他们俩在树下相对而坐,一模一样地微微低着头,因为不同的原因而不太敢看对方。石桌上放着止血的药物,开了封,没用完,又合上了,空气中是淡淡的苦药气息。
  杜常清不自觉回想起她脚腕上扣着脚镯铃铛一响一响的样子,倒宁愿看见她因为被抓住脚腕而活色生香瞪自己的模样,而不是如今这样生疏客气。
  她嫁到姬家来的时候,穿的嫁衣就是凤尾裙,裙摆上都是小铃铛,一步一响。
  仅仅是和想着的那个人坐得稍微近一些,都会勾起他连绵不断的回忆。
  “那叫什么呢?”杜常清问。
  易桢说让他暂时不要叫“易姑娘”,是因为李巘道长并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杜常清要是叫她“易姑娘”的话,要是让李巘道长听见了,他就知道自己没对他说实话了……
  可是不叫“易姑娘”又叫什么呢?总不能继续叫“嫂嫂”吧。
  易桢觉得心头一团乱麻,脑子里也没什么想法,昏招骤出:“你觉得呢?”
  杜常清立刻叫了一声:“桢桢。”
  他脑子里都是当日新婚夜里,她披散着长发一身红衣,跪坐在床铺上,眼眸周边都是薄红色,把他当作刚救了自己一命的郎君,想同他亲近。
  杜常清满脑子都是她,想着为什么当初明明她都主动靠近了,现在却冷漠疏离地连“易姑娘”也不让他叫了。
  好过分。看看我啊,我和兄长长得一模一样。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杜常清情绪太低落了,所以在易桢问他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想叫她“桢桢”。桢桢。
  杜常清说完这个简短的称呼立刻就明白事情糟糕了,脑子里“嗡”的一声,抬头去看易桢。
  杜常清和他的同胞兄长比其实算性格内敛的了,又常年闭关不太说话,如今情急之下想着要把话圆回来,结果直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汉语失格(不是)。
  看着是强硬扔出一个亲昵得过分的称呼并且态度强硬不愿更改,其实只是纯情奶狗不会说话怕说错话,直接自己把自己噎住了只能可怜巴巴惊慌失措地在内心呐喊我该怎么办。
  易桢也被这个亲密得过分的称呼吓到了,又一时想不到更好的称呼。回想起这孩子当初看向她饮过的残茶的幽暗眼神,心脏跳得越来越快,站起来身来,也不敢去看他,草草说了一句“嗯。我去看看药煎得怎么样”,匆匆就要往煎药的小厨房走。
  杜常清怎么舍得看着她走。
  他生怕一眼没看见她,她又像那个晚上一样不见了。
  于是他也匆忙站了起来,不敢唐突地去拉她的手臂,只是跟着她一起往煎药的地方走。
  易桢飞快地走出十几米才发现他悄无声息地跟在自己身后,脑子里想着这人不要步步紧逼啊让她冷静一下嘛把事情理清楚,带着被逼得太紧的委屈转过头,刚要开口就愣住了。
  小杜弟弟瘦得有点厉害。之前情况紧急没太注意他,现在他一个人立在她面前,腰减带围、骨见衣表,清瘦得别有一番韵味。
  对,就是那种让人馋他身子的韵味。
  腰也太细了吧,还是白衣服,光从身后透过来,腰腹的阴影被掩盖在有些宽大的白衣下,腰带虽然也是白色系的,但上面还有不明显的云纹绣样,合围束在一起,真就“盈盈一握”四个字。
  易桢一下子看呆了。
  易桢:“……”
  她太丢脸了。她真的太丢脸了。
  杜常清比她高,见她微微低着头不说话,哪里想得到这姑娘被男色惑人冲昏了脑子,现在在深刻反省自己,只以为她因为自己过度轻薄生气了,慌慌张张,只会说一句:“你不要生气。”
  易桢没有生气。她只是有些恍惚,在内心质问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
  果然是适龄少女渴望甜甜恋爱(馋人家身子)的季节来了吗。
  之前她明明下定决心不要和原书人物有过度的交往,甚至为了不让自己被认出来编了假身份串通真人一起说谎,结果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应李巘道长的好意。
  因为李巘道长真的对她很好。
  易桢是个典型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有人这么不图回报一门心思地对她好,她很难一直咬死了自己不会对人家有好感。
  她就是这种人。人家对她好她硬不下心肠的,她已经绝望地认清楚这一点了。
  “我没有生气。”易桢小声解释了一句:“你不要跟过来,我冷静一会儿就和你说清楚整件事。”
  她抛下这句话,就继续往僻静的后厨方向去了。
  医馆的小厨房是专门用来煎药的,充满了药香味,开着后门,后门外撑着几根竹竿,想必是拿来晾衣服的。
  医女告诉她哪锅药是煎给李巘道长的,然后就任她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发呆了。
  适龄少女真的会渴望甜甜的恋爱啊呜呜呜。
  大约是最近一直过着太平日子,每天就是修行修行修行,生活里也没有苍老师和轩辕狗蛋那样的变态出现。易桢真的有在想,道长对她那么好,要不要和道长处个对象,谈个甜甜的恋爱,最后成不成另说,春天就是要搞个对象嘛。
  然而甜甜的恋爱还没开始就被冷酷的现实打飞了。她只是个无辜的快乐小沙雕,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来强取豪夺她。
  难道她的设定就是“百分百被强取豪夺”吗,或者虐文女主和虐文男二在一起的时候会触发什么神奇的“被强取豪夺概率增加200%”的buff——
  虽然很不应该,但是易桢真的想起了《祸心》原书里已经被丢到乱葬岗和道长回家了的女主,被轩辕昂重新抓回去生崽的悲惨下场。
  太惨了。绝对不要再走原书女主的老路。
  你飘了,易桢,你真的飘了。舒心日子才过了几天你就飘了。
  一个没有能力强取豪夺回去的姑娘有什么资格谈恋爱!她不要走原剧情!绝对不要!
  而且你那是什么喜欢!你难道同时喜欢两个坦坦荡荡的直男吗!难道人家纯情奶狗故意勾引你的吗!你就是春天来了馋人家身子!你就是图人家对你好!你无耻!
  她要努力学习认真修行,谨小慎微能跑就跑,绝对不能飘,不能觉得自己安全了就和漂亮哥哥搞对象,不仅害自己还害漂亮哥哥。
  一定要确定能打过轩辕狗蛋和张苍,她才能放心搞对象。
  怎么说呢。就像高三也不是不能搞对象,但是最好还是把最重要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才能放心和漂亮哥哥搞对象。
  易桢反复默念了几遍这些话,正好道长的药煎好了,医女招呼她和自己一起去看看病人。
  道长的伤是个大问题。这次徐贤心情好放他们走,下次可能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等道长的伤好了他们就先回洛梁去吧,先苟着把修为提上去,接着再慢慢找蛊毒的解药?
  易桢微微皱着眉头在思考这个问题。主要是她无法确定身上的蛊毒到底怎么回事,就像一颗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弹,自然还是早点拆掉比较好。
  她掀开帘子进了屋,正好一眼看见小杜弟弟在脱李巘道长的衣服。
  易桢:“……”
  易桢:冷静分析JPG.
  对不起难道她刚才想多了,其实漂亮哥哥们并不想和她搞对象?是她自作多情?
  “!”杜常清见她进来,几乎立刻把他好不容易给病人脱掉的衣服给拉了上去,还挡在李巘道长面前:“桢桢,你怎么进来了?”
  他这话实在容易令人往另一个方向越想越远,但是易桢一眼看见放在柜子上的针灸包,立刻明白过来原来是大夫要给李道长施针了,要在场的家属(小杜弟弟)给李道长脱个衣服。
  易桢低声说一句:“我马上出去。”便走出了房间。
  李巘道长是不是和叫“易桢”的人八字相克啊,怎么感觉不管是原书还是现在每次李巘道长碰见她都要受伤倒霉。
  易桢重新坐回了方才自己上药的地方,石桌上还放着那个应该是装着一对耳坠的犀盒。
  医女将药送进去之后,也立刻退了出来,路过时见她坐在石桌前发呆,还抱着开解她的心态和她对话。
  “那位爱穿白衣的公子想必是很信任我们大夫了,现在还带朋友来找我们大夫看病。”医女说。
  易桢友善地朝她笑笑:“小杜之前也来看过大夫吗?”
  医女说:“是那位公子的家里人请我们去的,我们大夫针灸很厉害的。”
  易桢:“他身上是受了什么伤吗?”
  医女:“是修行上出了问题,心法反噬。那位公子不是与您相熟吗?您不知道这件事吗?”
  易桢心不在焉地和医女又说了几句,脑子里不断在思索。
  小杜弟弟不是说天赋奇高、气运绝佳吗?怎么会在修行上出岔子?
  他修的无情道,被心法反噬,只可能是违背了他所信奉的道派。
  小杜弟弟是做了什么事情违背了无情道呢?他上次出现在丰都又是为了什么?
  易桢隐隐已经猜到这一串问题之后的答案了,但是她有点不愿意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现在的年轻人搞初恋已经不流行淡淡惆怅多年以后意难平了吗。现在难道流行朦胧初恋就不死不休,吐血反噬也要继续喜欢,哪怕女方是亲哥的妻子也坚持不懈吗。
  易桢六神无主。
  她和医女说了一声,想着医馆后门满目的花挺好看的,又僻静无人,就拿着那个没开封的犀盒(怕丢了)往后门去了,一个人蹲在花前发呆。
  怎么会这样。
  她又没有瞎撩。好不容易动了心思搞搞对象立刻被制裁,现在受害男方都还在病床上躺着呢,又来了个漂亮哥哥。
  忽然易桢眼前的草丛中冒出一个小男孩来。
  医馆后门是一块晒衣服的空地,空地后面是一片花草,很茂盛,男孩子个头小一点,在草里弯着腰跑,确实一下子发现不了。
  “姐、姐姐,琉璃厂在哪个方向啊?”小男孩身上的衣服还算精致,但举止又不像富家孩子,反而像乡下田间地头长大的,眼下正急急忙忙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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