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阳光太过于刺眼,又或许是别的。
陈然长舒一口气,从栏杆旁移开,侧过身,看着她。
“是。”表情坦然,眼神坦荡。
作者有话要说: 陈然:我他妈的快喜欢死了 行不行
第17章
聂娆愣了下,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了陈然的背影。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神情散漫。
聂娆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陈然喜欢温朵?这怎么可能?
她追上去,追问:“陈然,你刚刚说的话是故意的吧,故意骗我。”
“嘁,我为什么要骗你。”陈然的声音很淡,哪怕是承认自己喜欢温朵,他的情绪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是啊,聂娆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她,可是她就是不愿相信。
两个人一起走回教室,接受着众多学生的注目礼。讲台上,不管老师再怎么骂,他们两个都没有任何反应。
温朵咬着唇给陈然让开位置,身边的人坐下,她的手还紧紧的攥着。
他们两个,竟然是一起来的。
那是不是说明刚刚在课间的时候,他们也是在一起呢?
她兀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陈然偶尔瞟过来的眼神。
小姑娘穿着白衬衫,手臂纤细,侧脸安静恬淡。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陈然渐渐皱起了眉。讲台上的老师骂够之后,重新接着讲课。
温朵却再也听不进去。
直到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发出嗡的一声震动,她急忙去掏手机。
是之前那位问她要电话的男生发来的信息:【学姐,谢谢你能给我电话。】
后边还缀着一个大大的笑脸。
看到短信的瞬间,温朵就想到他那张带着腼腆的笑脸,她一边注意着老师,一边低头在手机上飞快的打字:【没事,好好上课吧。】
发送完毕,她察觉到身侧那道显得过于炙热的视线。
抬眼看去,陈然正盯着她拿在手里的手机,低垂着眼,看不清里边的情绪。
“谁?”他低声问了句。
把手机重新放进抽屉里,温朵想到他跟聂娆一起走进教室的画面,下意识的顶撞了回去,“要你管。”
老师在上边讲课,她不敢太大声,只是那表情看上去却很是生气的样子。
“拿来我看。”陈然看着她。
温朵睁大了眼睛,“为什么要给你看。”
陈然只觉得脑仁一阵阵的抽疼,他耐着性子,“给我。”
“我不。”温朵丝毫不退让,“你刚刚跟她干什么去了。”她想到了这件事。
教室里很安静,他们又注意着音调,不知不觉两颗脑袋就凑到了一起。聂娆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就一直注意着这两个人。
眼看着两个人越靠越近,她差点把手里的圆珠笔都拧断了。
“你让我看,我跟你说。”陈然神色不变。
温朵一下就愣住了,她恍然间有个不太确定的想法,“你为什么非要揪着看我手机。”
陈然面色一僵,很快恢复正常,“没为什么,好奇,主要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机。”
他不假思索的话,满嘴跑火车。
???
温朵不信,了悟道:“不给你看,我也不好奇你跟聂娆两个人刚刚做什么去了。”
说完这句话,她挺直了脊背,往外边稍微移了移,抬眼看着在上边讲课的老师,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
操。
直到下课,温朵没有再看他一眼,陈然那冰冷的眼神,在她这里丝毫没有起到作用,温朵莫名的有些小开心。
就连聂娆,她都看顺眼了几分。
趁着陈然不在,温朵难得的跟她搭起了话,“聂娆,你跟陈然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温朵声音清浅,讲起话来不紧不慢又带着一贯的微笑。
聂娆想冷脸也冷不下来。
“你好奇啊?”她不耐的回答一句。
温朵点点头,“我听说你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呢。”
“那当然,陈然来的时候还不到十岁,我们可是认识快十年了。”说到这个,聂娆满是得意。
只是想到陈然现在喜欢温朵,她的得意就开始变得有些苦涩。
“陈然不是本地的啊?”温朵问。
“我都说了他搬来的时候快十岁。”
“那你知道他平时都跟谁住吗?”温朵不死心。
聂娆不再回答她了,她疑惑:“你为什么问这些。”
“啊?我就好奇呗。”温朵无所谓的耸耸肩,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她想知道陈然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而聂娆此时又是最合适的人。
“我才不跟你说。”聂娆转过身,不再看温朵。
两个人的谈话就此终结,温朵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线索。周围的那些学生,都小心翼翼的躲着,生怕两个人因为陈然一言不合打起来。
结果听了半天,却是没什么营养的谈话,在庆幸的同时又多了一丝丝失落。
他们也很想知道,在陈然心中,如果两个人吵起来,他会偏向谁。
可是这种好奇,最终在对陈然的惧怕中销声匿迹。
李佳悦过来的时候,聂娆其实也不太想搭理她。
“娆姐,怎么不见陈然啊。”她往温朵旁边看了眼,陈然的位置是空的。
“我又不是他女朋友,我怎么知道。”聂娆语气不太好。
李佳悦的目的太明显了,聂娆有些烦她。
“别这样说,你们两个是青梅竹马,就算你不是他女朋友,也轮不到别人的。”她讪笑着,说好话。
可惜聂娆并不领情。
温朵目光投向她,忽然说了句:“当初你不是还给陈然写情书吗?这么快就放下他啦?”
起码换做是温朵,她是绝对说不出希望别人成为陈然女朋友这句话。
李佳悦的表情僵住,“你什么意思?”
她扬起声,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聂娆脸上也很意外,她嗤笑了下,“想不到你还跟陈然写过情书。”
她奚落的话语,让李佳悦无地自容。
“以后不要来跟我装多熟悉了,太虚伪了,恶心。”聂娆丝毫没有给她留一丝情面。
李佳悦的脸色一阵青白,临走时还看了温朵一眼,那眼神让温朵不喜的皱起了眉。
“你喜欢陈然吗?”在温朵收回视线的时候,听到聂娆忽然问了句。
“难道我还表现的不明显吗?”温朵看着她,眼底清明。
这话在两个人第一次在球场的时候,聂娆也问过她。
聂娆无端的烦躁,“你不可能跟陈然在一起的。”
“为什么?”温朵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句话。
聂娆的表情开始严肃,她看着温朵,语气笃定:“因为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谁说不是。”温朵不服气。
聂娆忽然笑了,“小可爱,你知道陈然从小到大是在怎样一个环境里长大的吗?你知道他最喜欢做什么?你知道他的朋友圈子是哪种类型吗?”
温朵摇头。
“那你又怎么说喜欢他呢?”聂娆收敛了笑意,语气冷到了极点。
第18章
温朵莫名:“我不知道那些跟我喜不喜欢他有什么关系?”
“还有,你对他那么了解的话,那他喜欢你吗?”连环炮珠的话,问的聂娆哑口无言。
“所以你以后别再说这些让人讨厌的话了,我不喜欢听。”温朵说完扭过头,再也不想理她了。
看着她的后脑勺,温聂娆失笑,怎么也想不到看上去这么纯真无害的小可爱,说起话来还挺呛人的。
在看到陈然回来的时候,她敛起脸上的笑意,收回目光。
*
周三下午大课间,是集体大扫除的时间,凳子倒放在桌面上,空气中满是灰尘。
温朵又打了个喷嚏,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尖,拎着扫帚往教室外边走去。走廊里都是学生,有人拎着水桶有人拿着抹布。
在经过她的时候,温朵身子往栏杆上贴了下,让开位置。
天气已经渐渐的转凉,整日都是阴天,灰白色的天空让人提不起任何劲儿来。
或许是教室里密集的灰尘太让人难以忍受,其余打扫的同学都走了出来,有人皱着眉提议,要不要去洒些水再来打扫。
很快就有人回应,李佳悦爱表现,当场就站了出来,举起手:“我去!”
“我跟你一起吧。”另一个沉稳的男同学低声附和着。
两个人一起下楼,其余人都在外边等着。
那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温朵身上,有人艳羡有人踌躇着要不要跟她说话。
这种奇怪的氛围,跟别的班级门口差别十分明显。
温朵整个人没精打采的,陈然不在,聂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想到他们两个人此时可能会在一起,温朵垂下眼睫,手里拿着扫帚来回的乱晃。
李佳悦跟那位男同学抬着水桶上来,因为太沉拎不动,一路上洒了不少,而此时李佳悦裤腿上都洒了水,忍着没有发作。
喘着气看到在门口站着的温朵时,李佳悦脸上的表情僵了下。
她想到之前在聂娆面前,她拆穿自己的样子,握着水桶边缘的手指僵了僵。
温朵此时是背对着他们,低着头在走廊里慢慢踱步。
李佳悦深吸了口气,语气僵硬,“麻烦让一让。”
温朵闻言转过身,本能的往旁边闪了下,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李佳悦像是坚持不住似的,双手骤然一松,水桶边缘受力不匀,桶身倾斜,大半桶水倾斜而下,洒下的水一股脑的倒向温朵,
水桶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啊!对不起,我实在拎不动了!”李佳悦惊呼出声,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那男生也被这一幕吓得呆住了,往温朵身上看去,他结巴道:“对、对不起,我没抓住。”
温朵的裙子全都湿了,浸了水的纯棉布料,颜色变深贴在她腿上。
水珠顺着皮肤滑落,及膝的袜子也湿了。
整个人狼狈得不行。
温朵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是一桶凉水。
“温朵,你没事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佳悦的话带着莫名的意味,明明是在道歉,听在耳朵里却像是她故意为之。
渐渐回神,穿过走廊的风,让温朵打了个哆嗦。
她深深看了眼李佳悦,眼神微怒。
“你是故意的。”她道。
李佳悦忙着摆手,“怎么会,我确实是拎不动了呀。”她表情无辜。
周围的议论声逐渐响起,温朵的指尖忍得发白。
“对不起,要不你还是先去换衣服吧,最近天气转凉,感冒了更不好。”旁边那男生一脸忐忑,声音也越说越小,不敢看温朵。
扔下手中的扫帚,在李佳悦无辜的表情中,温朵走向楼梯口。
温朵知道自己不能拿她怎么样,可是心中却很是郁结。
闷闷的走出学校,她回自己住的地方换了衣服。再回到教室,已经过了上课时间,在门口喊了报告,温朵在大家的注视下,慢慢走向自己的位置。
陈然和聂娆都不在。
等到晚自习的时候,温朵开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脑袋重的抬不起来。
好不容易熬过一节课,温朵准备起身出去接热水,聂娆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挡住了她的路。
温朵此时很难受,不想跟她多说话。
而聂娆并没有想她想象一样离开。她站在温朵面前,直视着她,“你不是想知道陈然跟自己的差距吗?”
温朵:?
“什么意思?”开口时才发觉嗓子也开始疼。
一定是下午那桶水的原因。
“那你敢不敢跟我来,我带去看看,抛开那层外表,真正的陈然到底是什么样的。”
温朵抿了抿唇,低声:“好。”
她有什么不敢的。
*
校外的台球厅,在学校上课的时候,这里人的并不多,好几个位置都空着。陈然从下午翘课开始,就一直待在这里。
他嘴里叼着了根烟,模样散漫,气质跟学生搭不上边儿。
在不远处,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围着一张小桌子在喝酒,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群就是曾经在台球厅门口跟陈然打过架的一群人。
后来在周成南的调解下,才避免了一场恶战。
“嘁,那小子看上去很是让人不爽啊。”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低声说了句,语气不屑。
“当初如果不是南哥,我非把这小子打废不可。”说这话的是被陈然打的最惨那个精壮男。
这群人游手好闲,常年混迹在街头,无恶不作。
“要不,就趁着今晚……反正南哥不在。”一个小眼睛的男人长相猥琐,看了圈低声说。
反正这里没有旁人,动起手来方便的很。
他话没说完,但是在坐的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当下那精壮男沉吟了会儿,他是这群人的头头,陈然打他的仇,他一直记在心里。
良久,他大口灌了瓶啤酒,把空瓶子一摔,“好。”干就干,他就要看看这回还有谁来帮他。
妈的,兔崽子,上次下手太狠了。
陈然刚刚摆好桌球起身,那原本坐在角落里的人,站在了他对面,隔着一张台球桌,还有桌子上方的那盏灯,阴恻恻的看着他。
“有事吗?”陈然直起身子,左手撑着杆子,抬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