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人都醉醺醺的,眼角坨红,闻言咧嘴一笑,不怀好意,“小子,上次看你身手不错,要不再试试?”
*
校门外,两个女生一前一后的往台球厅走来。
温朵头重脚轻的感觉更严重了,她不由皱眉看向前边的人,“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聂娆没回头,“你跟上我就知道了。”
温朵没再说话,这边路灯不多,走路需要特别看清楚脚下,温朵走的费劲,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尽管如此,可是她依旧默默的跟在聂娆身后。
路上人不少,好在没走多久,聂娆就停下了。
校门口有很多文具店或者是副食品店,但是台球厅,温朵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里?”她伸手往里边指了指。
聂娆转过身,“温朵,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从别的学校转来,就喜欢上陈然。不过我想更多的可能是因为他的外边吸引了你。”
“你也说了自己并不了解他,但是我想让你看清楚,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跨越阶级的勉强,根本没有结果。”
聂娆的话语一声一声传入温朵的耳朵里。
“是陈然让你告诉我这些的吗?”温朵打断她,柔声问。
聂娆愣了下,摇头。她心中失落,陈然怎么可能会让她说这些呢。
温朵扬起了一个笑,眼睛弯起:“只要不是他让你说的就好,聂娆,这说到底是我跟陈然的事,如果你也喜欢他,可以表白可以追求,但是在陈然没有表态的时候,转过来跟我说这些,让我放弃他,或者说一些我们不合适的话,我觉得这好像没有什么意义。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我的朵朵太好了,要不咱们不谈恋爱了,就当一个人见人爱的小仙女吧,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第19章
这是第一次这么正面的面对聂娆,温朵说话时表情安静,一字一顿,或许是因为快感冒,声音有些哑,但是这不妨碍她那副认真的样子。
路灯斜斜的照在她身上,她上身穿着浅色卫衣,底下是短裙及膝袜,黑色小皮鞋。
马尾扎起来,她本来就很白,等下,聂娆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白。
“你感冒了?”下一秒她扬声问。
“这不是重点。”鼻音开始加重。
那桶水,还真是来得是时候。
微不可闻的叹了声,温朵问:“陈然在里边吗?他下午到现在不见人,就是在这里打台球啊。”
“是。”聂娆低声回答。
温朵不再说话,抬头看了眼招牌,吸了吸鼻子走了进去。
穿过长长的弄堂,眼前豁然开朗。温朵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昏暗的灯光和摆成一排排的台球桌,让她十分陌生。
这里地方其实挺大的,她稍微扫了眼,就注意到了不远处正在打架的一群人。
她没看到陈然,准备离开。可是转身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就在刚刚的那一秒,她好像看到了陈然的脸。
温朵不确定,犹豫着走了过去,刚刚走近就闻到了熏天的酒味还有刺鼻的汗臭、
“操啊,臭小子,你不是骨头硬吗?”凶狠的声音出来,那男人一把把陈然从地上揪起,他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唇角还有血迹,脸颊和额头上也不可避免的带了伤。
尽管这样,他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怯弱。
“陈然!”温朵惊呼出声,小小的声音在四周响起,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
原本那双被黑发遮盖住的眼睛,出现了短暂的凝滞。陈然抬起头,看向站在那里的温朵,声音有些轻:“你怎么来了。”
那些男人上下扫了眼温朵,为首的精壮男松开了手,把陈然重新丢在地上。纷纷的把温朵围住。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精壮男露出来一个猥琐的笑来,盯着温朵上下的扫了她一眼,停在她腿上。
那种眼神让温朵本能的感觉到厌恶,趁着这个时候,她跑到陈然面前,把他扶起来。
“陈然,你没事吧。”声音里带着心疼。
“滚。”陈然挥开她的手,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字。
温朵的动作僵住,“你说什么?”
陈然的眼睛很黑,里边翻腾着一种温朵看不懂的情绪,她只知道,陈然生气,非常生气。
“我让你滚,没听到吗?”他沉声又重复了一遍。
“哈哈哈,小兄弟别啊,刚刚那都是误会误会。”精壮男眼睛不离温朵,嘴里的话想都不想的说出来,“这位小美女也别走了,大家就当认识一场,来来来,我请你们喝酒。”
他侧开身子,做出来一个邀请的手势。
“喝你妈。”陈然周身戾气显现,丝毫不留情的骂回去。
那精壮男脸颊抽搐了下,眼中精光闪过,声音也开始变得危险,“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已经给你台阶下了。”
他盯着陈然,表情阴森。
温朵从刚刚陈然的话里醒神,哪怕再怎么反应迟钝,她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松开抓着陈然的手,,她低声道,“好,滚就滚。”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慌,只有出去了,才有可能把陈然也救出去。她有保镖,她有明管家给她留下的那么多保镖。
陈然的眸色微闪,喉咙发酸。
可惜温朵的退路早就被挡住,男人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别着急啊,陪我们玩儿玩儿。”
陈然不敢轻举妄动,他闭了闭眼睛,甩着自己的手腕,
温朵放稳自己的呼吸,“我还有个朋友,在外边,我去叫她,喝酒的话人多的话,更热闹是不是。”
明明声音还发着颤,脊背却挺得直直的,陈然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片刻后移开。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
那精壮男闻言,眯眼道:“男的女的。”
温朵:“女的,我们是同班同学。”
“那行,去叫来吧~”精壮男让开路,温朵走出的时候,回眸看了眼陈然,他的眸色很深,像是漆黑的墨。
温朵原本是走着的,最终小跑出去,一口气跑出去老远,才停下。
心跳很快,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平缓了下呼吸,二话没说的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之前明管家给她的电话,打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她把自己藏在角落里,她怕那些人出来找她,所以小心翼翼的藏好。在保镖没来之前,温朵只能藏着。
夜风很凉,她额头上却出了层薄汗。
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幕,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脚步声很快的传来,温朵抬头看去,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小跑着过来,他们训练有素,身着黑衣,跟台球厅那些酒味熏天的男人不一样。
温朵起身,腿都有些软。
“你们跟我来。”
到这个时候,她出奇的冷静。
温朵去而复返,是陈然没想到的,更没想到的是她还带了一群人。
训练有素的保镖和街头混混根本没有一点可比性,保镖单方面碾压,混混们被打的躲在角落里蹲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叫嚣着要报警。
温朵从后边走出来,她的脸上有着病态的白,“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待会儿就来。”
周围环境复杂,她静静的站在那里,明明心里是害怕到不行,却倔强的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陈然脸颊上伤口刺痛,他咧了咧嘴,心生烦躁。
温朵说完那句话之后,轻呼了一口气,带着一种晕眩的感觉走到陈然面前,抬着下巴看他。
“陈然,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吗?”
陈然敛眉,看着面前的人。过了片刻,点头。
“那你就是不喜欢我咯。”她喉咙酸涩,说出的话的时候都哑了,“很烦我,不想再让我出现在你面前。”
几乎是强迫着自己问出这些话,然后等一个回答。
除了角落里那不停嚷嚷的声音,四周很安静。
她的睫毛微颤,唇色淡到了极点。
陈然顿了下,斟酌着要怎么开口,他难得有这么瞻前顾后的时候,说得轻了,怕她之后还纠缠,说重了,又怕她哭。
“陈然,你要是沉默的话,我就当你否认了哦。”故作轻松的话语,听上去有些心酸。
陈然心里有些慌,“温朵,我跟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瞧见站着的那个人儿,站不稳似的晃了晃,然后直挺挺的往下倒。
陈然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下意识的反应让他伸出手,在温朵即将倒向地面的瞬间,他把人拉住,外力让温朵向后倒的方向转了个圈,她被陈然拦腰抱住。
相贴的瞬间,陈然才发现她过于烫人的体温。
从来的路上就不舒服,后来又精神紧张过度,松懈下来之后,又站在那里跟陈然说了会儿话,温朵早就支撑不住了。
在合上眼睛的瞬间,温朵想:她今天是等不到他的回答了。
这样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ok,陈然要准备 开始追妻了,
我朵朵:呵,爱情,我不需要了!
第20章
温朵做了一个梦,梦里陈然很凶。她害怕极了往后躲,有人从背后泼过来一盆水,在刺骨的冰冷中,她睁开了眼睛。
床头开了一盏暖黄的灯,有月光从窗户外边斜斜的照进来。
看了看房间内的装饰,她反应过来这是回到了她住的地方。再往旁边看,她对上了陈然漆黑的眼睛。
四处寂静,温朵觉得自己浑身发烫,骨头深处都传来阵阵抽疼的感觉。
“你醒了。”陈然的声音嘶哑,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处理,看上去触目惊心。
温朵点点头,开口时声音喉咙疼的不行,“你怎么在这里。”
她想努力的坐起来,可惜使不上一点力气。喉咙里烧的难受,她四下搜寻着找自己的杯子。
陈然看她一眼,从地上抓起一瓶水,拧开瓶盖递过去。
温朵指尖泛白,低声说了句:“谢谢。”
她脸色苍白,唇色也很淡,偏偏那双眼睛里,含着水汽,此时仰头看着陈然,有些可怜兮兮的。
“为什么要回来。”陈然低声问道。台灯照着他的侧脸,他的眼神全隐在暗处,温朵看不到他眼神里的情绪。
温朵抿了一小口水,喉咙那种灼热的感觉稍微好了些。
“你还在那里,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她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脸颊处覆上一层阴影。
陈然的表情僵了下,他喉咙动了动,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过了片刻,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冷静的克制,“温朵,你能不能别这样。”
这种带着卑微的请求的语气,让温朵停下了喝水的动作,她看着陈然:
“我是不是特招你烦啊。”她轻声问。
闭了闭眼,陈然再度睁开眼睛时,他眼神中的波澜,已经消失不见。
“是。”
月色凉如水,温朵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轻了,她把那瓶水,放到床头柜上,往下缩了缩,揪着被角,蒙在自己头上。
带着压抑的哽咽从被下传来,“好,我知道了,你走吧。”
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当着他的面哭出来。
陈然坐在地上,靠着衣柜,眼神落在床上缩成的一团,心里一片荒凉。
温朵不会知道,在台球厅时,他看着温朵去而复返时,内心的震动。还有后来她倒下的时候,自己那差点停止的心跳。
陈然无法否认温朵对自己的影响。
可是,他何德何能,他只能笨拙的用自己的方法,把人推出去。
就像此时,他宁愿温朵打他骂他,也不希望她难过的无声无息,哭都要忍住。
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那我走了。”他语气酸涩。
被子下的人蠕动了番,依稀能辩驳出她点头的动作。
脚步声,渐渐远离。温朵拉下被子。房间里静悄悄的,她终于抑制不住,呜咽出声。
她就是很难过,特别在承认承认他很讨厌自己的时候,温朵就难过的不得了。
眼泪溢满了整张脸,温朵也顾不得擦,尤其在此时她生病的时候,情绪比以往更加的脆弱。
她躺在那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湿了枕头。
从克制的呜咽,到后来嘶哑的声音,温朵从来都没有这么伤心过。
卧室外,陈然靠在墙壁上,耳边全是她哭泣的声音。他想走,可是脚下却移动不了半分。
那声音像是细密的针,一针一针的扎在他心里。
密不透风,喘不过气。
黑暗里,陈然试着让自己不去听,不去想。但是揪着的心,却欺骗不了任何人。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
温朵还在抽噎,泪眼朦胧间,她看到原本应该离开的人,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以为自己恍惚间出现了幻觉。
直到,脸颊上感受到他指腹传来的温热,她才有种真实的感觉。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瓮声瓮气,带着浓重的鼻音。
陈然站在那里,微俯身,指尖上沾染着她的眼泪,“别哭了。”
她原本就有些发热,此时哭的脸颊和鼻子绯红,梨花带雨,看上去更可怜了。
陈然蹲下,抽了张纸,捏在手里,仔细给她擦去眼泪。
“陈然,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别对我这么好。”温朵低声,内心苦涩。
她觉得陈然此时很过分,更不明白他去而复返的意思。此时两个人离得很近,温朵能清楚地看到他深色的瞳孔倒映着自己狼狈的样子。
陈然闻言淡声问:“我对你好吗?”手下的动作却没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