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烈酒配奶糖——银烛鸢尾
时间:2020-07-07 09:56:48

  “也是,年级里哪有你这大少爷不认识的女生?”钟晓笛阴阳怪气道,“你阅人无数,经验丰富,普通人肯定没你造诣深啊。”
  他谦虚摆手:“那倒也未必,我看你就是个后起之秀,都能编出你家斓斓和我家阿烈的假八卦了,这乱点鸳鸯谱的本事,你最厉害。”
  就像关子烈写不出那种油腻情书一样,唐安斓也不可能主动造谣,说自己是关子烈女朋友。
  能干出这种事而不受惩罚的,基本上都是身边死党。
  死党与死党之间,哪怕不熟,也总有几分默契。
  钟晓笛闻言非但不心虚,反而理直气壮:“怎么,谁还不是乱点鸳鸯谱了?我那顶多算是帮斓斓解个围,你后来可比我积极多了。”
  “这么说,我们还算同一战线了?”
  “谁跟你同一战线?拉倒吧。”
  她丝毫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绕过他朝图书馆内部走去,连背影都透出一股鄙夷之情。
  她还忙着去给唐安斓送果汁呢,没时间跟他废话。
  程骁摸了摸鼻子,一头雾水。
  他貌似也没差劲到太过分的程度吧?怎么这丫头一副对待人渣的态度?
 
 
 
第8章 梅子糖
  唐安斓这两天又多了个新爱好,晚上写完作业就会把那个金属魔方拿出来摆弄,誓要把六面都拼全,看看关子烈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她的悟性很高,从拼两面再到拼四面,最后终于在没查教程的前提下,凭借自己的力量顺利拼齐了六面。
  刚拼完没一秒钟,只听见“咔嗒”一声轻响,手中的魔方突然像花瓣一样朝各个方向绽开,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一枚镂空金属小球。
  小球上栓了一根很细的金链子,似乎可以当成项链来戴,但唐安斓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将金属小球托在掌心反复端详,片刻试探性地用手指去抚摸上面复杂的花纹,谁知刚一触碰,就见它一层一层有规律地绽开,最终变成了一朵玫瑰花的形状,玫瑰花在台灯的照映下闪烁着金属光泽,又酷又美。
  和那晚在穆氏小屋看到的魔方蝴蝶,好像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低下头去,见玫瑰花底部的叶子上,刻了三个字母:GZL,正是关子烈名字的缩写。
  她想了又想,认为应该打个电话向他道谢,但她又同时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关子烈的手机号码。
  还好她聪明,记起之前自己去办公室,帮二班班长拍过其他几个班班长的联系方式,那张照片现在还存在她的手机里。
  她放大照片,找到七班对应的那一行,拨通了程骁的号码。
  在确认电话那边的是谁,并弄清她的用意之后,程骁表现得非常难以置信。
  “你和阿烈连情侣手环都戴上了,竟然还没有互留手机号码?”
  “……那不是情侣手环,碰巧在一家店铺买的同款罢了。”
  “那阿烈也早该主动告诉你号码了,这蠢货,回头我必须教育教育他。”
  唐安斓好脾气地笑:“不必了程班长,其实你转告我也是一样的。”
  程骁巴不得她快去跟关子烈联系,赶紧把关子烈的电话号码连同家庭住址都告知了她,并特意嘱咐:“多聊会儿啊。”
  “……谢谢程班长。”
  富二代们都像他一样不稳重吗?
  唐安斓原本还担心,关子烈不会随便接陌生来电,岂料铃声才响了三下,他就破天荒接了电话,依旧是惯常冷淡的声线。
  “哪位?”
  “是我,唐安斓。”
  他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意外,反而很平静地反问:“魔方拼出来了?”
  “是,拼出来了,所以我来谢谢你送的项链。”
  “那不仅仅是条项链。”
  唐安斓一本正经思忖着他这句话:“我看到那朵玫瑰花的叶子上,刻了你的名字缩写。”
  关子烈“嗯”了一声:“对,那是临海三城所有魔术俱乐部的通行证。”
  所谓临海三城,即港城、蓉城和渭城,这三座城市全都环海而建,通常被视为一体。
  “这是你的俱乐部通行证?”唐安斓惊道,“那你送给我,你以后自己怎么进去?”
  “外行人才需要这种东西,我可以直接刷脸。”
  “……”OK,真是很耍酷的回答呢。
  半晌,听得关子烈又低声道:“无论你什么时候想去任何一家魔术俱乐部,只要到那里出示这条项链,就能自由参加他们举办的活动,包括观看演出——如果遇到需要提前预约的情况,就通知我一声,我会给你对应网站的账号和密码。”
  他一向寡言,惜字如金,极少这样长篇大论地和别人解释某件事,搞得唐安斓一时间还挺受宠若惊,她斟酌许久,又看了一眼墙上挂钟的时间,终是鼓起勇气问他。
  “关同学你……平常吃夜宵吗?”
  关子烈被她问得有点懵:“看心情。”
  “那我请你吃顿夜宵啊?就春溪路有家深夜食堂,卖的汤面和烤串都挺好吃。”
  她原本还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连怎么劝说都打好了草稿,结果关子烈那边沉默了大约十秒钟,冷不丁来了一句。
  “这都九点半了,你父母放心你?”
  “他们去斯里兰卡了,今晚我可以自由活动。”
  “……”
  “关同学?”她等了半天没人答复,不禁疑惑开口,“你还在吗?”
  “嗯。”关子烈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语气,“在家等着,我去接你。”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
  *
  半小时后,唐安斓顺利坐上了关子烈的机车。
  她刚从程骁那里得知了关子烈的地址,自然也知道他与她的住处距离并不近,打车可能都要四十分钟左右,他竟然半个小时就到了,可见速度不慢。
  “辛苦关同学了。”
  “小事。”这次关子烈驾驶机车明显是匀速前进的,相比起上一次稳了许多,“春溪路我不熟,你导一下航。”
  “好。”她爽快答应,随后又问,“那你一般吃夜宵都去哪里?”
  “金桥路的美食城,或者是程骁家门口的商业广场。”
  “有什么推荐吗?”
  “糯米鸡,小龙虾,煲汤,各式砂锅,还有很多糖水铺子。”
  他的声线依然是低沉而冷淡的,但能听出与她聊天的态度,已经显得轻松熟络了不少,不再像最开始那样,带着本能的警惕了。
  两人之间气氛良好,又各自闲聊了几句,唐安斓心情甚佳,她又一次向他表达了谢意。
  “你的回礼太贵重了,真的非常感谢。”
  关子烈道:“那条链子对我来说用处不大,不如给你。”
  “但是……为什么呢?”
  “我觉得你应该对魔术感兴趣。”
  唐安斓笑了:“我确实挺感兴趣的,将来有机会的话,我能再看到你表演魔术吗?”
  他似是顿了一顿,而后回答:“可以。”
  地图上显示,当前位置离春溪路的深夜食堂越来越近了,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酒吧街,那里越到夜晚越拥堵,机车根本开不进去;另一条是人烟稀少的巷道,据说又脏又暗,被附近居民当成垃圾场,且比较绕远。
  诚然,为了赶时间,关子烈选择了走绕远的小路。
  其实按照常理而言,走那里也不至于出什么状况,只可惜今夜时运不济,遇到了点麻烦。
  风声在耳边呼啸,唐安斓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隐约听到了从远方传来的马达轰鸣声。
  “关同学,这里好像不止你一辆机车啊。”
  话音未落,关子烈眼神骤沉,他猛地刹了车。
  由于强大的惯性,唐安斓收势不及,登时撞在了他背上,她捂着额头,又惊又疑抬眸望去——
  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台重型机车,严严实实挡住了关子烈的去路,而后方又有三台机车飞驰而来,形成了包围之势。
  五台机车,十个人,很明显,他们是一路跟踪过来的。
  有位染着银发的男生从机车上一跃而下,他嚣张一扯领口,露出了锁骨处的大片刺青,随即反手从机车后座抽出了一根棒球棍。
  嗯,说实话,长得还挺帅的,遗憾的是这股子浓重的社会气息,破坏了这个年纪应有的少年感。
  而且……
  只能算普通人队伍里的帅哥,和关子烈比起来,就逊色了。
  唐安斓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在这么严肃的状况下,还转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难道是被钟晓笛传染了?
  她看了关子烈一眼,很自觉地下车退到墙边,免得影响他发挥。
  关子烈支住了机车,他摘下头盔随手扔到一边,很冷厉地皱起眉。
  “谢飞?”
  这位就是程骁之前提到过的,去七班找过茬的,海钰的青梅竹马,听说就读于一所乌烟瘴气的高中,成天逃课混社会,并把海钰当作雅典娜女神般供着。
  不过海钰貌似也没正眼看过他。
  银发男生不屑一笑:“呦,你还记得我啊?”
  “虽然长相很没特点,但头发还算扎眼。”
  “……你他妈少跟老子废话!”谢飞掂着棒球棍,咬着后槽牙一指他,“我问你,大半夜载着个妞儿要去哪?你还把不把海钰放在眼里了?”
  关子烈冷声道:“海钰怎么样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操,多少人追着海钰喜欢都没机会,难得她看上你了,你还给脸不要脸?”
  “我不是你,恨不得给她跪着。”关子烈给自己点了根烟,火光在他修长指间明明灭灭,映着他冷漠俊秀的一张脸,“我早说了,对她没兴趣。”
  显而易见,这句话强烈刺激到了谢飞,无论是出于男人的自尊心,还是出于对女神的维护,都足以让谢飞愤怒。
  “老子以前警没警告过你?谁让海钰不痛快,那就是让老子不痛快。”他一抬手,另外九人纷纷围上前来,而且手里还都抄着家伙,一个个都带着戾气,“给老子往死里揍,包括那个妞儿也拖走!跟海钰抢东西,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不得不承认,这种极端想法,已经跟狂热粉丝没什么区别了,别人家的青梅竹马都亲密无间互相进步,怎么到他这就变成无脑拥护者了?
  唐安斓很不爱听谢飞讲话,就像全世界海钰最尊贵似的,海钰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得到。
  抱歉,没有那种道理。
  眼看着那群社会青年虎视眈眈靠近,她淡定地退了一步,而后下一秒,就见关子烈抬起手来,将自己护在了身后。
  他说:“我看谁敢。”
 
 
第9章 梅子糖
  唐安斓以前倒是也见过关子烈揍人,不过那次是无意中匆匆一瞥,而且属于一对一,关子烈单方面压制。
  像现在这种以一挑十的群殴状况,她还真没经验。
  原来传言是有几分可信度的,关子烈下手果然狠,拳拳到肉,甚至还着重往对方脸上招呼,丝毫不留情面。
  但十个抄着家伙的社会青年,采取车轮战术轮流围攻他,铁打的人也撑不了多久,更何况他还要时刻注意着不要误伤身后的唐安斓。
  眼看着关子烈久久不落下风,谢飞自觉在兄弟们面前丢了面子,逐渐焦躁起来,他想到了一个阴招。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夺过旁边人手里的酒瓶子,一个箭步冲上前,抡圆了胳膊作势要砸唐安斓的脑袋。
  在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人通常是没有思考空隙的,只能完全凭借着本能做出第一反应。
  关子烈原本正掐着另一人的脖子将其抵在墙上,见状下意识松开手,侧身挡住了唐安斓。
  酒瓶在他的手臂上砸了个粉碎,几乎听见了骨骼不堪重负的轻响,碎片飞溅,将他的脖颈和手背都划出了血痕。
  就是那一瞬间,唐安斓察觉到他极压抑地闷哼了一声,显然在强忍疼痛。
  她的眼神沉了下去,登时果断利落地飞起一脚,柔韧性好到直接踢中了谢飞的下巴,随即劈手夺过了谢飞手里剩下的半个酒瓶。
  她迅速逼近一步,将酒瓶锋利的缺口一端,对准了谢飞的腹部。
  “别动。”她的声音一向甜甜软软毫无威慑力,但此刻听起来却莫名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气势,“再动就见血了。”
  谢飞万没料到,刚才看上去还弱不禁风需要保护的小丫头,居然能突然发难,偷袭成功。
  兄弟们都在旁边看着,他当然不可能轻易认怂,更何况他也确实没把她放在眼里。
  他故意讽刺她:“见血?你见得了血吗?手还哆嗦着,吓唬谁呢?”
  话音未落,唐安斓蓦然往他小腿腿骨用力踹了一脚,这一下又准又狠,踢得他猝不及防,顿时重心不稳向前栽倒。
  她把酒瓶随手一扔,另一只手屈起食指关节,攥拳挥出,动作帅气地击打在了他的咽喉部位。
  这是危险系数非常大的招式之一,需要良好地控制力道,否则容易出人命。
  当然,她只使了三分力。
  谢飞猝不及防,捂着喉咙几欲昏厥,大脑空白了足足十多秒钟才缓过劲来,紧接着趴在地上疯狂咳嗽,模样狼狈不堪。
  其他人一时间也愣住了,面面相觑半天才想起来应该为老大报仇,结果还没冲到跟前就被关子烈拦住了——有个倒霉蛋没刹住脚步,被关子烈迎面怼了一拳,看情况门牙是保不住了。
  唐安斓拾起掉落在地的棒球棍,示意关子烈一起离开,见还有人跃跃欲试想拦住自己,她二话不说一棍子甩出去,正中对方后面的那堵墙,力道之大,陈旧墙皮簌簌而落,像是下了场灰毛大雪。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