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歌疏
时间:2020-07-08 10:06:04

  元霄:“……”
  “摄政王还说,陛下的银子不能收。”
  “哈?朕的银子是带毒了还是带刺儿了?怎么就不能收了?”元霄气得翻白眼。
  “陛下误会了,摄政王说陛下穷,宫中月钱都发不起。”
  KO!
  摄政王,你牛逼!
  “这些银子其实也不是朕的,是状元郎谢瑜去户部搬的,也算是户部的银子,听说黄河上年的修堤款被人挪用了,既然淮水的有了,那这就用在黄河修复上。若再让黄河决堤水淹百里沃土,朕就要拿你们工部问罪了。”
  这一翻语重心长,按理该谢恩邻旨的,谁知道黎商往里面看了一眼,忽然说:“陛下稍等片刻,臣去去就来。”
  不多时,他还真回来了,躬身一揖,说:“那陛下这十万两臣就收下了,臣代黎民百姓向陛下叩谢皇恩!”
  说罢,又是一翻跪。
  元霄则看向里面大堂,“摄政王可是在?”
  黎商不敢答,只是额头有冷汗冒了出来。
  皇帝大驾,摄政王若在却不出迎算怎么回事?
  被御史台那些家伙知道了,明早又得在朝堂上闹翻天。
  元霄也没指望他说实话,兀自往里面走去,果然看见大堂上偌大的沙盘地形图前,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元霄以为师荼又会像前两次一样避开她,无视她,结果师荼率先开口:“陛下找臣有事?”
  声音平静无波,元霄还从未听过师荼这般冷清不带感情的声音,心里突然有点梗。
  “摄政王是在看地形么?”
  元霄凑过去,刚凑到师荼跟前三尺,师荼就很自然地往旁边挪动了一步,他的眼睛始终看着沙盘上,乃至于元霄都不确定他这一步到底是在躲她,还是本来就要移这一步。
  元霄有心试探,刚要再往他那边挪一步,黎商进来了,师荼也转过身,朝那边走了两步,黎商上前躬身一礼。
  “淮水河堤修复之事就按今日商讨的做。”
  “是!”黎商与工部众人一揖,恭送师荼离开。
  元霄心里憋着一口气,追了上去,师荼大踏步往外走,看起来不快,其实一步能当元霄两步,门外师荼的马车已经被驾了过来,眼看他就要上车,元霄赶紧叫住。
  这次没叫摄政王,而是直呼其名,“师荼。”
  这个名字她还从未当着人叫完整过,师荼顿步,眉梢微蹙,显然也没料到她会叫他名字。
  “陛下还有事?”
  不痛不痒,不冷不热,简直比他拿剑抵她脖子还叫人难受。
  大概是那双眼睛过于冷清,元霄愤懑的情绪对上它,便又被戳破,所有气势都怂了下来。
  “朕的宫学明天开学,请了好多人观礼,你来不?”
  “臣看看。”
  没有接受,没有拒绝,就这样模棱两可地应了,上车,桓煊朝元霄拱拱手,策马而去,那方向还不是宫城的方向。
  元霄站在原地,突然有些失落。
  马车走出很远,师荼才挑开帘子,从缝隙朝后看,小皇帝站在秋风里,似有些凉,常桂拿了披风给她披上,秦放扶她上了马车,马车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驶去,渐行渐远,师荼放下了帘子,心头似有什么情绪在躁动,忍不住喊了一声。
  “停!”
  “吁——”桓煊拽住缰绳,拉停马车,“王爷怎么了?”
  “回宫。”
  “不去多宝阁了?”
  “话多。”
  桓煊打了个寒颤,他家王爷最近气息怎么变得如此冷冽,好像谁都欠了他三百两银子似的。
  调转马头,转向宫城方向。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进了长乐门。
  “皇上不走太极门,怎么也走长乐门?”
  桓煊在马车上嘀咕,师荼掀开帘子,看到前面的马车,正前方不远就是恭礼门,恭礼门过去就是门下省……
  小皇帝的车在门下省大门处停下,冯彧上了车。
  师荼:……
  桓煊感觉背后有一道冷气掠过背脊,一闪而过,就听得他家王爷说:“回昭阳殿。”
  呃,这不正回着么?
  昭阳殿就在门下省的东北面,并且在同一座宫墙内,桓煊一扬马鞭,师荼的马车超过了元霄的马车,丝毫没有停留朝昭阳殿而去。
  元霄看得,有些失落。
  冯彧也看见了,“摄政王这几日很忙,没向陛下请礼,陛下不要怪罪。”
  随手递给元霄一只盒子:“这是蜜饯,陛下醉酒不舒服时,可以吃上一颗。”
  说罢起身,也不多耽搁,就这样退了出去。
  元霄正防着他又说昨天的话呢,结果人家走得干净利落,倒显得她的防备太过无礼。
  “冯侍中……”
  冯彧回头,清风拂起一缕发丝,“陛下下回叫我名字,我单名一个彧字。”说罢转身,已进了门下省。
  元霄:“……”
  这盒蜜饯,不敢吃啊。
  翌日,是宫学开学的日子,也是朝廷休沐的日子,元霄一大早醒来,蔫哒哒趴在龙榻上,常桂侍候她洗漱更衣,瞧得她这模样,关心道:“陛下怎么了?这两日都无精打采的?”
  “摄政王已经三天没揍朕了……”她突然好怀念曾经动不动就磨下剑,还来立政殿威胁她一翻的师荼。
  现在的师荼不磨剑,不威胁她,也不来抢她东西,仿佛一夜间,当她不存在似得,这落差有点大啊。
  元霄觉得,大概有一个字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理,那就是“贱”。
  “陛下,可是想念摄政王了?”
  元霄脸颊一红,想?想那个随时想对她剥皮剔骨抽筋的大魔王?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簪子都送人家了,人家现在才这态度,大概也是容忍你到极限了。
  但作为衷心的奴仆,常桂可不敢这样说,只好好扶她起床,洗漱刷牙。
  元霄叼着牙刷,又问他:“你说今日摄政王会来观礼么?”
  “不好说,最近户部好像在针对摄政王一脉,月奉迟发不说,他们做的任何事,但凡要户部拨款,都被推脱搪塞。摄政王现在正筹谋要撬掉户部两座铜矿,把铸币之权抢过来。”
  “这种事你都知道?”
  “不止奴婢知道,现在怕是合宫上下都知道了。”
  元霄郁闷了,合宫上下都知道,那前朝又岂会不知?人人都知道了,张家有了防备,师荼还怎么去挖墙脚?
  师荼连上都都攻得下,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机密必须隐藏的道理,难不成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元霄吃了早饭,收拾了一翻去清净园,这里已经按照她的要求改造成了一座真正的学堂。
  原本衣衫不整的美少年们穿上干净整洁的衣裳,整齐地排成四排,站在主殿前的广场上,每个人都用她的簪子挽着统一的发髻,连小豆子这个妖艳贱货都一脸肃目,好像真的从了良似得。
  “陛下,这几位是老臣聘请的老师,除了教算术的都在这里了……”
  王文启一一介绍,元霄听了,却一个字没入脑,眼睛时不时看向大门外。
  今天,师荼会来么?
  昭阳殿,师荼手里捏着两支发簪,小叶紫檀,这是他喜欢的材质,其实这个喜好很隐秘,没想到小皇帝竟然记得,还用顶级小叶紫檀亲手打磨了发簪送给他。
  师荼犹豫了很久,终于换了身衣服出门,桓煊瞧见,问:“王爷穿新衣了?”
  师荼:“……”
  “哪里新?”
  桓煊愣了愣,不是新的,我咋没见你穿过?
  但鉴于他家王爷脾气太过古怪,他没继续纠缠,只问,“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清净园。”
  “哦,王爷也去参加宫学开学仪式么?”
  “本王是摄政王,去看看怎么了?”
  桓煊:……
  我、我有说您不能去看么?
  今日他家王爷脾气好像格外古怪些。
  师荼刚过甘露门,便看到朝这边走来的冯彧。两人彼此打了个招呼,便再没一句多余的话。
  一起到了清净园,刚到门口,就见谢瑜怒气冲冲出来,看到他们,似乎怒气更甚,理也不理,径直离开。
  “这是怎么了?”
  冯彧问谢瑜身后跟着侍候的小太监,小太监也一头雾水,赶紧一揖,回答:“奴婢也不知,谢公子只是进去看了一眼就出来了,不知怎地就气成这幅模样……”
  冯彧摆摆手让他退下。
  两人一起踏入清净园,入目六十四名少年统一穿着月白衣裳,整齐排列,统一的发型,统一的发簪,而那发簪……
  有点眼熟……
 
 
第四十一章 入职
  元霄终于看到师荼过来了, 笑容不自觉在脸上绽放, 迎过来的步子都快了几分。
  “摄政王,你来了。”
  柔柔的声音带着几分让人无法忽视的惊喜。
  师荼的视线在那六十四根发簪上扫了一次又一次, 将心中暴戾的情绪一压再压。
  镇定, 冷静!
  不就是几根发簪么?
  呵呵!
  元霄见他看发簪,于是解释说:“都是朕亲手做的哦, 还跟送摄政王你的那根用的同一根小叶紫檀……”
  卧槽!
  师荼几乎听见自己天灵盖被怒火炸裂的碎响。
  最可气的是,小皇帝竟然还一脸得意炫耀的表情, 他赶紧撇开头, 扶住额,差点吐血。
  “摄政王不舒服么?”元霄赶紧扶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还苦口婆心说:“国事繁忙,摄政王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你那么累, 晚饭三菜一汤怎么行?怎么也得十个菜, 才能均衡营养,你若是没钱, 朕这里还有, 改日让御膳房给你备点好的……”
  “陛——下——”
  你特么不知道我是被你给气的么?
  “嗯?”元霄当然不知道, 还瞪着无辜的大眼睛, 炙热地看着他。
  师荼忍了又忍, “请让臣静一静……”视线还着重看了一眼她抓着的自己的手臂。
  “那你在这里好生歇着……”元霄松开他,回头看到冯彧苍白透着青灰的脸。
  “冯侍中,你也不舒服么?”
  冯彧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臣想问一句, 陛下觉得发簪是来做什么的?”
  元霄有点懵,“发簪不都是来挽头发的么?”
  “没别的?”
  冯彧的表情很严肃啊,元霄非常认真地想了想:“当筷子用?”
  卧槽!
  冯彧差点心血都给呕出来了,所以,你找我帮忙时,压根没打算以身相许?也根本没想过用身体诱惑我?全是我一个人在那儿自作多情?
  看冯彧身体摇摇欲坠,元霄赶紧又将他也扶到旁边坐下。
  “你们身子不舒服,其实不来,朕也不会怪你们的。”元霄看着两个美人儿竟然撑着病体残躯来观礼,稍稍有点内疚,但更多的还是开心。
  他们来了,便说明宫学得到他们的认可,不管前朝还是后宫,都没人再欺负得了这些漂亮的美少年。
  王文启跟一干来捧场的老臣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感慨,小皇帝与摄政王、冯侍中的关系意外地好呢。
  但看完全程的常桂,心里凉了个透,默默地将他家小皇帝扶到旁边,深怕那两只猛虎没忍住将给她生吞活剥了。
  “陛下在这里歇着吧,以老丞相那啰嗦的劲头,仪式怕还要等好久才能结束。”
  回头就端来三壶茶,路过秦放身边时,秦放问他:“发簪除了挽头发还能干嘛?”冯侍中分明有其他意思啊。
  常桂心气儿不顺,“秦将军没喜欢过人吧?”
  发簪能不能挽头发,跟我喜没喜欢过人有什么关系?
  元霄发现,宫学开学仪式结束时,师荼又恢复了那种爱答不理的态度,不仅如此,连原本要跟她告白的冯彧脸上的笑容也不再和煦,似乎也不想再搭理她。
  元霄完全不知道两个男人怎么了,只感叹,男人心,海底针啊,越是长得美的男人,心思越是无法揣摩,唉……
  师荼与冯彧一起走回的昭阳殿,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到了昭阳殿门口,冯彧告辞要回门下省,师荼才启口:“你也收到过皇上的发簪?”
  冯彧顿住脚步,回头看他,“若是我收到,摄政王要如何,没收到,摄政王又要如何?”
  冯彧向来是个春风和煦的人,很少表现出如此强势的攻击性,在师荼面前,这是头一回。
  师荼微微眯眼:“如果本王问你,你以前跟皇上有何渊源,你也定不会答?”
  “……”
  冯彧默认了。
  师荼微微扬起下巴,长吸了一口气,连他都没想到小皇帝招蜂引蝶沾花惹草的能力凶残到如此地步。
  “他也说了,发簪不过是挽头发用的,送给谁都不稀奇。”
  冯彧差点被梗出一口血,顿时变了脸色。
  师荼却还不肯就此罢休,“莫非冯侍中认为送发簪还有其他含义?”
  冯彧又哪里甘愿示弱:“那摄政王为何当时收到发簪时会勃然大怒,又为何今日看到那么多相同的发簪会义愤填膺?”
  师荼:……
  两个人当了生死兄弟四五年,当年是为了共同的目的——拉小皇帝下马——才聚在一起,而今日头一回产生冲突,却还是因为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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