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歌疏
时间:2020-07-08 10:06:04

  几乎同一时间,桓煊哭唧唧地回到昭阳殿。
  “王爷,陛下跟丢了!该不会是被……”
  师荼心口一跳,手里的笔差点抖出去,“莫急,冯彧呢?”
  “冯侍中一起丢的……”
  两个大活人没看住,桓煊觉得自己好没用。
  师荼询问了详细经过,很肯定地认为,是冯彧将小皇帝给拐跑了。冯彧既然敢拐,应该就能保证小皇帝的安全。
  “陛下现在应该在冯府,带人去接陛下回宫!”
  “呃,我去问过冯府了,说没回去……”桓煊觉得自己还是挺仔细周到的。
  “他想偷偷将小皇帝带回去这样那样,还能叫人知道了去?”师荼好气愤。
  单纯无辜的桓煊少年眨巴眼,“这样那样是哪样?”
  师荼:……
  他家王爷眼一横,桓小侍郎就犯怂,乖乖领了人出去,结果刚到冯府,就看到秦放驾着马车护送小皇帝回宫。
  桓煊:我家王爷果然料事如神啊!
  马车走出老远,桓煊看到冯彧出来,站在门前发呆,上前拱手一揖,“冯侍中,我有一事求教。”
  冯彧对这个师荼派来搅他好事的小侍郎有些不耐烦,“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甩开你的?”
  “不是,王爷说你把小皇帝偷偷带回来这样那样了,到底是哪样?”
  唰!
  冯彧脸黑了。
  扬了扬高傲的头颅,冯彧说:“回去回摄政王,我冯彧做事没有偷偷摸摸,我是光明正大!”
  这话桓煊原封不动地回给了师荼,师荼冷哼一声,不要以为他不知道昨晚那碗菜汤是怎么洒小皇帝身上的。
  要看小皇帝的胎记而已,冯彧喜欢搞这种小伎俩,他可不屑,他直接上手就能看!
  到最后,桓煊也没搞明白这样那样到底是哪样,只觉得这些大人都好厉害,说的话他都听不懂,高深莫测得很。
  秦放将小皇帝一路护送回来,好几次视线扫过她身上的衣服,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元霄特别不淡定,将自己身上看了又看,除了穿的是男仆的衣服外,到底有什么是值得他研究的?总不能研究她的胸这么平是何缘故吧?
  “秦将军可是有话要对朕说?”
  秦放这才拱了拱手,“陛下的衣食住行臣本不该过问,但臣觉得,陛下不该在外面随便换衣服。”
  自己是个女儿家,一点没自觉,万一被人看了去,清白难保!
  再者说,你女儿家的身份若被外面那些豺狼虎豹知道了,朝堂内外得掀起多少血雨腥风?
  再看看这一身男仆装,过于宽大,跟捡了个垃圾玩意儿来穿似得,完全体现不出小皇帝的绝世容颜。
  “好丑!”
  元霄:“……”
  敢情不让我乱换衣服是觉得我穿这衣服丑?
  你说你一个好好的武将,跟个文官一样矫情合适么?
  “秦将军,朕觉得,你该是太久没打仗了,不懂人间疾苦,世态炎凉,有得穿就不错了。”
  “人间再疾苦,世态再炎凉,好像也不关陛下的事。再怎么说,宫里也不会缺了陛下的吃,短了陛下的用。”
  KO!
  你特么说得好有道理。
  安顿好元霄,秦放派人把常桂找回来,匆匆离开。
  元霄看着降下的夜幕,忍不住想,莫非那个刺客不好办?秦放这又是要跟人耗上的节奏啊。
  常桂回到立政殿,手已经被辣椒素浸染得红了一大片,又痒又痛,一双手都在火辣辣地烧似的,但站在元霄面前,他只剩得温顺恭敬,还贴心地帮元霄煮茶。
  直到一茶盏端到跟前,元霄才发现他手上的异样,不禁扶额,“忘了跟你们说,碰了辣椒记得用醋泡一下手。”回头,便叫人去拿醋过来,自己这边又拿了手工皂和牙膏先让常桂缓解一下。
  常桂心头一暖,“那边的园囿整理出来了,奴婢粗略算了算,一百亩总是有的,陛下让把地上的辣椒籽收集起来,可是想要种辣椒?”
  “不止如此,朕今日看辣椒林里还长了好多细小的幼苗,明日你带人小心移栽出来。”
  常桂一一应了。
  “陛下是想用这个来赚钱么?”
  前不久,宫厂又扩了一批,现在已经有一千来人的规模了,宫里吃闲饭的,还有至少八千名可以抽调,常桂也想着把这些人利用起来做点什么,为皇上分忧解难,没想到倒先让皇帝发现了商机。
  一个皇帝,为了养活合宫上下,心思细腻至此,他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还有今天的刺杀,马上就是万寿节,多少妖魔鬼怪会进京,他有预感,这次万寿节会异常“热闹”。
  这一晚,冯彧抓心挠肝的,哪里睡得着?
  收拾了一翻,拿了腰牌进宫,刚踏进宫门,一道闪电从头顶滑过,冯彧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刚赶进立政殿,一滴雨落下。
  常桂看到人来,原本紧张的情绪缓和下来,“冯侍中来得正是时候。”
  冯彧心头微动:“没其他人过来?”
  “这都三更天了,哪里会有人来,冯侍中快进去吧,陛下又被吓醒了。”
  千秋殿,谢瑜睡得很熟,一声雷劈下,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天牢里,正在负责审问刺客的秦放也听到了雷声,大长腿不自觉地往外迈出两步,但很快又退了回来。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他必须一鼓作气,撬开对方最后的心理防线。抬头看看漆黑的窗外,雨已经哗啦啦下大,那么胆小的小皇帝,也不知道今晚有没有人陪她。
  师荼赶到立政殿时,就见冯彧被让进殿门,他默默伫立在雨中许久,直到一道撕裂天幕的雷霆响在耳边才回神。
  其实这样也好,自己可以消了这些不该有的念想,但回到昭阳殿,他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
  “冯侍中,你怎么来了?”
  其实随便来个其他人都好,为什么偏偏来的是冯彧?
  元霄拥着被子,小脸苍白苍白的。
  “陛下很不希望我来的样子?”
  恰好一道雷霆劈下,元霄身上汗毛倒竖,扯出一抹笑,“哪里哪里,常桂快给冯侍中上茶,我们君臣好好说说话。”
  君臣二字甚是刺耳,将他们的关系划拨得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冯彧有些气郁,搬起凳子放到龙榻旁。元霄眼巴巴看着那凳子跟自己不到三尺距离,讪笑道:“冯侍中不必坐得这么近,朕耳朵不背。”
  冯彧难得展露真性情,翻了个白眼,但伸出了手。
  手悬停在离元霄不到半尺的距离,带着无限的诱惑力,元霄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因为害怕而妥协,可就在此时,又一道雷霆劈下,那双小爪子便迫不及待地握住了冯彧的手。
  “那,朕就不客气了。”
  这贱贱的小样儿真是叫人恨不得收拾她一顿,冯彧压住自己的暴脾气,瘫着脸说:“陛下,我们来谈谈人生吧。”
  这台词,有些耳熟。
  “陛下胆子小,这种雷雨天,身边总是要一个人的。”
  “……”
  “陛下好男色,虽然王丞相出面替你辟了谣,但陛下不纳妃,无子嗣,身边也总该有个合理的挡箭牌。”
  若不想别人发现你的女儿身,为世俗所不容的好男色的确是最好借口。
  “陛下怕梦中结局重演,怕被摄政王剥皮抽筋剔骨,总该要个护身符,臣看不出来,朝廷内外有谁比臣更合适。”
  你脸皮咋这么厚?
  元霄幽幽反驳:“朕觉得,长公主比你更合适……”
  冯彧直接当这句话没听见,继续说:“臣被陛下破格提拔为门下侍中,为陛下分忧解难是臣的职责所在。”
  有分忧解难到人家床上的么?你确定不是要霸王硬上弓?
  元霄瞅着冯彧,非常斩钉截铁地说道:“朕不需要!”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种道理她还是懂的,趁早让冯彧断了念想,对他才是最好的。
  冯彧眯了眯眼,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元霄本能地收回手,坚定地不再握住它。
  “陛下是不是忘了,当年那些肆意玩、弄臣的日子了?”
  卧槽!
  “陛下是不是也忘了,那日送发簪给臣时,说过,只要臣帮你,便满足臣一个心愿?”
  元霄:……
  “就算这些都忘了,白天的事陛下总还记得吧?”冯彧指了指自己的手臂,“这里的伤还没愈合,臣为陛下挡过箭,臣为陛下流过血!”
  我屮艸芔茻!
  “冯侍中,朕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
  对于元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谴责,冯彧无动于衷:“臣也是被陛下给逼的。”
  元霄:你敢再无耻点么?
  冯彧:“臣现在就要陛下满足臣微薄的愿望,望陛下恩准!”
  哪有为了满足你的愿望把自个搭进去的?元霄真是恨不得将人给丢出去算了,如果她丢得动的话。
  冯彧的视线却坚定非常,“陛下至少该给臣一个机会。陛下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能接受臣?”
  “这个……”
  你知道吧,最难拒绝的就是这种。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却连机会都不给一个,还是人吗?是人吗?
  嗯,元霄是。
  “要不,我们用三天时间试试?”
  三天?你当打发叫花子呢?
  “三年!”
  卧槽,三年,娃都可以打酱油了,这还叫试?你咋不直接绑定终身?
  “一个月,不能再多了!”
  “一年,绝对不能再少了!”
  两人大眼望小眼,又是一个雷霆劈下,元霄几乎条件反射地握住了冯彧的手。
  那一刻冯彧好嫌弃,元霄却舔着脸说:“冯侍中啊,朕可都是为你好,一年时间,你得耽误多少青春?你年纪也不小了,再大,老婆都不好找了,就算你有地位有条件,但好的姑娘都被人挑干净了,你以后怎么办?”
  所以,就算是试一试,你也打定主意不接受我是不是?
  所以啊,他是脑袋进水了才谈什么感情,直接关在鸟笼里强取豪夺不就什么麻烦都没了吗?
  不管心里多不满,可是冯彧知道,他没办法对着现在的小皇帝用强,他不想她不高兴,更不想让她受委屈。
  “陛下莫不是把臣当成你的合伙对象在忽悠?”
  “呃……”
  “我同意三个月,三个月陛下若还喜欢不上我,我自愿放弃,但是,条件是,在这三个月内,陛下必须全身心接受我,而不是故意排斥我!”
  全身心?怎么个全身心?
  元霄突然抱住自己的小身板,弱小无助又可怜,仿佛谁要蹂、躏她似得。
  冯彧被她这模样撩得心血狂涌,缓了好一回儿才压住心头躁动,“这三个月里,臣不会做越矩的事,除非陛下允许。”
  隐隐看到常桂的身影朝这边走来,冯彧又说:“事情就这样定了,陛下也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就这样结束了这个话题。
  元霄觉得自己好像招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存在,难怪能当隐藏反派啊,就这蛮横的气质,跟师荼相比都不遑多让。
  常桂进到内殿,将茶端到冯彧跟前,冯彧很自然地吩咐说:“麻烦常桂公公拿本书来。”
  常桂微微抬头,这感觉怎么说呢,好像冯彧突然也变成了他的主子,常桂并没有多话,只问:“冯侍中还是要看以前的话本?”
  “嗯,还在吧?”
  “在的在的。”常桂很快就找了出来,那是传奇话本,小皇帝并不爱看的,都收进最底下的格子里去了。
  冯彧接过话本,端坐在龙榻侧,一只手搭在龙榻上,对元霄说了一声,“陛下睡吧。臣守在这里。”
  整个过程,元霄看得瞠目结舌,“冯侍中啊,朕问问,你这样在立政殿陪了朕多少次?”
  这也太轻车熟路了。
  冯彧却看她,眼神幽幽淡淡,“臣也想问,在臣之前,是谁陪着陛下的?”
  元霄抿嘴,你问朕,朕去问哪个?
  “不管是谁,陛下都忘了吧,以后有臣陪着你。”
  冯彧的声音很轻很淡,有些哀伤的感觉,元霄突然感觉到一种叫做深情的东西。
  她在娱乐圈破爬滚打很多年,从小就耳濡目染名利场的薄情寡性,对于爱情,她可以演,但从不信,导演都说她眼里少了东西。
  爱情,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奢侈品,可遇不可求,即便家缠万贯也买不到。
  然而如此深情,在这里她却能轻易得到,这是不是就是一本小说的价值所在?
  “冯彧,我不想伤害你……”
  冯彧心尖儿一颤,苦笑一声,眼中却尽是温柔,“陛下莫怕,只是三个月而已,你不用想那么多,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这一句话,他似听出了小皇帝于他毫无感情的真心,却也听出了她想他好的实意。
  这句话,她唤了他的名字,冯,单名一个彧,是真正属于他的名字。
  伸出手,冯彧握着了元霄的一只手,“睡吧,天不早了。”
  冯彧手指上有很好闻的墨香,不浓不淡,沁人心脾,握住这只手,元霄还真睡着了。
  直到寅时初刻,雷雨停歇,冯彧才起身,亲自去厨房熬了瘦肉粥,放在小炉子上用小火炜着,丰富常桂在辰时时一定要叫小皇帝起床吃饭,这才整理了一下出宫。
  冯彧走的是虔化门,虔化门出来,第一座最大的宫殿便是昭阳殿。昭阳殿前,似坐着一个人,冯彧信步上前,躬身一揖。
  “摄政王是刚起身,还是还未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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