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歌疏
时间:2020-07-08 10:06:04

  历史上为了篡位让皇帝病死毒死淹死饿死的不计其数,只要他们想,总有千万种死法在等着她。
  要确保自己的小命,就必须掌控好这个度,在合适的时机自己主动消失。
  对,只要跳出权利漩涡,跑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或者躲进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谁都找不到,她就可以隐姓埋名开始真正新的生活了。
  在所有人都在算计着权利纷争时,元霄也为自己规划好了脱离权力中心的路。
  常桂发现,老丞相走后,他们的主子连睡觉都变得安稳了,终于不像昨日惶惶不可终日,几日后病愈,连笑容都变得甜美起来。
  七日后,是上都沦陷第一次早朝,一大早,天未亮,元霄案头就摆放着要封官加爵的人员名单。
  师荼改朝换代的劣势在于,师家因为先帝时期功高盖主,被一锅端,关系交好的被连累得七七八八,没被连累的,要么是人微言轻,要么贪生怕死,乃至在朝中没有根基,所以,他必须先在朝堂上安插进自己的人,才能实现和平演变。
  看着一大串名单,三省六部,每个角落都照顾到了,但每个角落的官职都不高,怕引起原来官吏排斥,所以安置的职务都是些主薄从事之类的,最高的也只有两个侍郎,侍郎上头还有尚书和一堆人压着。
  不用说,就这韬光养晦的架势,名单官职必定是冯彧拟的。以师荼的暴戾个性,一上来肯定直接拿丞相要职开刀。
  连元霄看着这名单都觉得太隐晦了些,这要和平演变,没个三年五载怕都没法掌握要权。
  难怪冯彧有大才却当不了帝王,差的就是师荼的魄力和压倒性威慑力。
  诏书都已经拟定好,届时元霄只要上朝,让人念出来就行了。
  诏书共四份,元霄却只交给常桂三份,常桂很奇怪,西平王封摄政王的没有收,却收了冯彧任吏部侍郎那一份。
  但这种朝政大事,他一个小太监不好问,只是在元霄起身出殿门时才小心问道:“今天是大朝会,朝堂在太极殿。”
  元霄愣了一下,“如何?”
  “陛下若走虔化门,必然经过昭阳殿,现在,西平王就住在昭阳殿内。”
  元霄鼓了鼓胆气,“现在朕还是皇帝,西平王不敢对朕做什么?”
  凭什么当个皇帝她还要敬畏师荼?皇帝的面子往哪儿搁?
  常桂又小心翼翼说:“自那日探病回去,西平王磨了七日的剑,直到昨晚还在磨……”
  元霄转身便往立正门,绕献春门,穿两仪门、朱明门,多走了两倍还要多的路程抵达太极殿。
  师荼从昭阳殿上朝甚至不到她三分之一的距离,元霄顿时血压有点高。
  然而悲剧的还在后头,通常上朝,从后门过去就成了,后门竟然被封了,逼得她走前门。
  此时,文武百官早就分数列站好,因为是大朝会,在京畿的九品以上官员就得来,所以不仅殿内站满了人,殿外也浩浩荡荡站了一大片。
  元霄看着九重台阶,汗水又下了一层。
  “陛下,坐步辇吧。”常桂再次提醒,可看到抬步辇的不是心腹太监,而是玄风军,万一这些家伙故意一个不小心,将她摔下来,九重台阶,小命难保啊。
  “不用,朕能走!”
  提了龙袍就要往台阶上踏,常桂赶紧拉住她:“陛下要走这边?”
  怎么?不能走?
  于是元霄换了一边,结果又被拉住。
  元霄脸黑,你几个意思?不走台阶,难道要我走中间的浮雕?
  呃,不对,这个浮雕通道好像有专用名词——御道。
 
 
第八章 御道
  元霄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道怎么走得了?就算我是天赐龙蹄,那也是人肉做的!
  常桂不说话,封建王朝就是有这么多礼仪。
  君不走御道,若在平时,也没啥,可今天是大朝会,当着上千官吏的面,还在这随时可能被改朝换代的关键时刻,人君威严不可犯。你不走御道往旁边臣子的道上走,这不是主动让位的意思吗?
  看看那些坑爹的浮雕,绵延而上,元霄差点就气炸了,所以,其实她不是来上朝的,而是来西湖徒步的?
  回头再看可能会随时要她命的步辇,元霄咬了咬牙,提起龙袍,步上御道,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每一步都端稳了人君之风。
  高跟鞋都穿过了,还怕这浮雕御道?
  只要掌握好脚尖用力,要如履平地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虽然的确比穿高跟鞋走红毯艰难数倍。
  但做演员的,啥苦她没吃过?她能忍!
  以前演戏是为钱为名为利,而现在演得好,那是可以保命的!
  所以,满朝文武见识了开国来最奇葩的事件,九五之尊徒步走浮雕御道,这被史官当成了末代皇帝为表达君威,特地选择的道路。
  朝堂上的老臣们听闻此事,眼泪都给逼出来了。
  这绝对是西平王害的。
  但看到他们的皇帝,不仅没有一丝狼狈之色,反而如履平地,龙姿威严,心中感佩油然而生,纷纷朝着殿外跪下。
  师荼姗姗来迟,就见小皇帝的卓然风姿,眸子危险地暗了下来。
  “陛下这是打算走到何时,都日上三竿了?”
  师荼故意放慢脚步,悠闲地在旁边台阶上,跟元霄并肩而行。
  并肩那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不屈人后,单这架势,满朝文武就已经看出他对皇帝取而代之的野心了。
  整个皇宫都被玄风军掌控着,谁敢多说一句?
  看来江山易主,势在必行。
  元霄走了很久才走进太极殿,汗水浸湿了里面的衣衫,大病初愈,运动后本该红艳的脸却泛上了一丝苍白,在踏上平地时,不需要再用脚尖使力,云霄的脚步突然变得虚浮,身子陡地向后倒去。
  “陛下!”常桂吓得大惊失色,赶紧去扶人,不料有人先他一步扶住了龙体。
  师荼挑挑眉,有些嫌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伸出手的,大概是怕人从御道滚下去,摔得坑坑洼洼,自己以后不好下手。
  怎么说光滑柔嫩的肌肤也比伤痕累累的剥起皮来顺手一些。
  元霄虚惊一场,赶紧站稳身体,常桂也及时搀扶住她,“多谢西平王抬手之恩。”
  师荼出手,该是想笼络人心吧?那她姑且陪他唱好这出戏好了。
  师荼不屑一顾:“陛下若这个时候倒下去,难保没人怀疑是我下了黑手,所以,请陛下自重!”
  自重?
  自重个屁!
  劳资又不是故意要摔倒的。
  坐上龙椅,早朝终于可以顺利开始,一堆等着封官的人早就候在殿外,甚至都按圣旨上的名字顺序排好了队,只等宣旨觐见。
  不管元霄还是王文启等人再不乐意,也得委曲求全。
  连着念完两道圣旨,一道长旨封了几十名蝇头小官,一道短旨封了玄风军军司马桓煊兵部侍郎,所有人都进殿领旨谢恩,就剩下殿外的冯彧与殿内的师荼。
  常桂拿出最后一道旨,也是今天最重要的一道:奉西平王师荼临朝摄政……
  大齐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摄政王就此诞生。
  刚被封了官的小吏山呼万岁,一干老臣不甘不愿地附和着。
  圣旨宣完,师荼也不谢恩,反而挑了挑眉,“陛下是不是还忘了一个人?”
  冯彧,原著中最后的反派,唯一一个威胁你天下的人,朕怎么能忘?
  “召西平王府长史、玄风军军正冯彧觐见!”
  冯彧这才走进太极殿,相对于师荼的骄横跋扈,这位温驯得多,伏地跪拜,做足了为人臣的姿态。
  “朕封你为门下侍中,正三品职,掌帝令出纳,你可满意?”
  冯彧原定要做吏部侍郎,是正四品官职,虽然吏部有官员任免职权,但是,门下侍中却有皇帝诏书审议之权,能入政事堂与群相议事,甚至能驳回帝王诏令,钳制中书令王文启,能名正言顺干预朝政。
  这职权,比吏部侍郎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元霄这步棋,连师荼和冯彧都懵了。
  退朝后,因为殿后门被封,元霄又不想再走御道,便待在后殿,想等所有朝臣离开,再出门。
  就在这时,被封上的后门打开,冯彧走进来,躬身一揖:“陛下可以走这边。”
  元霄感激涕零啊,“冯侍中……”
  “陛下不用感激我,摄政王刚刚临朝摄政,也不想落下个残害龙体的罪名。”
  后面的话,元霄便有点说不下去了。
  常桂扶着她起身,脚趾一着力,那是钻心地痛啊,她生生吸了口凉气才举步。
  走出太极殿,立刻有玄风军抬着步辇过来,元霄哪里敢坐,兀自由常桂扶着,那后头还跟了一大圈玄风军,看守之严密,蚊子都飞不进来一只。
  这也就罢了,冯彧还跟只幽灵一样不紧不慢跟在后头,即便不回头,元霄也感觉得到他犹如带了倒刺的视线。
  “冯侍中可是有话说?”元霄终于忍无可忍回头问他。
  “难道不是陛下有话对我说?”
  元霄顿时有点怂,难道是自己的盘算被他看穿了?冷汗默默在背脊下了一层,但很快元霄反应过来,自己并未暴露任何端倪,冯彧这话也可能纯粹是来诈她的。
  挺挺胸脯,元霄将皇帝的逼格端得愈发高深,“你是想问你的官职?”
  冯彧终于松口:“陛下为何要更换诏书?”
  “让我执掌门下省,就不怕我把皇权架空?”
  元霄摆出一个哀伤的表情,“这是朕欠你的,你全当是补偿。”当年差点阉了你,现在补偿你个门下侍中的高官,看看,朕多大度?你就摈弃前嫌,别再跟朕一般见识了!
  谁知道,冯彧和煦笑容突然变得阴风阵阵,“补偿?陛下终于还是认出我了?”
  咦……这反应,该不是怕朕揭了他过去被当鸟养的短?权柄在握的门下侍中,被当鸟养过,还差点被阉,的确颜面无光。
  元霄赶紧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朕不会再提,冯侍中也不必再放在心上。当年是朕不对,不该犯下那些过错,权当是朕为当年赎罪。”
  元霄自认为这句话没什么错漏,谁料冯彧勃然大怒,煞气扑面而来。
  “你根本什么都没想起来!”视线竟然落在了常桂身上,阴冷,偏执,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常桂剥皮拆骨。
  常桂吓得一抖,赶紧眼观鼻鼻观心,不然真怕自己得当场跪地求饶。
  元霄也吓懵了,这特么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不过陛下既然给了臣这个权利,臣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这绝对是威胁!赤、果果的!
  冯彧拂袖而去,元霄怔愣当场,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有那么一刹那,她甚至怀疑,小皇帝是不是不止将冯彧关在笼子里当鸟养,说不定还猥、亵过人家,可也没听说小皇帝有龙阳之好啊?
  但既然都将男色关进笼子里养了,也难保他在这方面心思就干净,若真是那样,那冯彧对她的恨,就真的刻骨铭心了?
  想想东晋时期秦皇苻坚对慕容小凤凰做下的那些事,不管苻坚对慕容小凤凰如何好,最后不也被对方手刃了吗?
  元霄冷汗夹背,她是不是不该自作聪明走这步棋?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陛、陛下,您没事儿吧?”常桂赶紧来扶瘫软的元霄。
  元霄抱头抚胸:“当年朕为何要阉了冯彧?”
  一时气愤?肯定事出有因啊。
  常桂被问得脸色一白,哪里敢说实话,若让这位知道真正原由,只怕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会直接砍了冯彧,现在的冯彧和师荼都不是皇上得罪得起的人,决不能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奴婢只记得吵了一架,具体缘由奴婢也忘记了。”
  元霄闭眼,当年看原著时为什么要跳章看?不然就不会这么多搞不懂的地方了!
  那头,冯彧没走两步便碰到寻过来的师荼。
  “后殿的门是你打开的?”
  冯彧拱手:“龙靴头有血。”
  毫无疑问,小皇帝走御道,把龙蹄子弄伤了,他又弱,若再让他折腾下去,又废了可咋办?
  “三天两头招御医,传出去总是不好的。”冯彧说得委婉。
  师荼看着他,脸上没什么颜色,只道:“昏君不需要人同情怜悯。”
  但下一刻,他走到元霄跟前,单手将人拎起来,直接将人扔上了步辇。
  冯彧:……
  元霄胆颤心惊地从步辇上爬起来,忽地感觉步辇一沉,身边多了个人,师荼大大咧咧地坐在坐榻上,一双星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掀开一丝眼皮看,怎么看都像在鄙睨她。
  这套步辇还是小皇帝登基时打造的,足有六尺长五尺宽,四围有金镶玉栏杆,中间是一方坐榻,坐榻能容三人宽松入座,连躺里面都行,两侧可供宫人内侍服侍,还矗立着华冠遮阳。
  这样一方步辇,重逾千斤,每每出行,必有妃子和四五仆婢侍奉在侧,足要八十八人才能抬得平稳妥当。
  单是这方步辇就能看出小皇帝平素有多骄奢淫逸,此刻,玄风军抬着步辇,师荼斜依在坐榻上,元霄突然就有凌乱,自己若坐过去,会不会被踢下去,若不坐过去吧,就像是服侍他的仆婢,帝王的脸面往哪儿搁?
 
 
第九章 秦放
  玄风军起步,步辇开始平稳前移,师荼靠在榻上悠闲得很,也不说话,像是要看她敢不敢坐过去似得。
  元霄只用了几息来判断思考,默默坐到榻的另一端,明明跟师荼隔了足有三尺远,却能感觉到他口中热气扑上面颊那种炙热感,不仅小脸儿更白了,连头皮都开始发麻。
  师荼斜眼看她,因为自己刚才那一扔,耳边碎发被带起几根,她本生得娇嫩,一时间竟有些女儿家的娇态。
  师荼不自觉地换了一下交叠的脚,视线又扫到元霄的脚,龙靴前端,果然浸染了点褐色的东西出来,但只有一点点,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冯彧是如何发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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