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歌疏
时间:2020-07-08 10:06:04

  “你、你这是何必……”
  常桂已经下定决心,不待元霄说完,又是一叩首,“陛下好生歇息,奴婢就守在殿外。”
  说罢,竟然去找了一柄刀,就跟带刀护卫似得,出门了。
  殿门外全是师荼的玄风军,常桂带着一帮内侍宫女出去,大义凛然:“请诸位将军到阶下守着,这里由我们来。”
  立政殿的人听说都是皇后谢瑶救下的,也有她的心腹,谢瑶是谁,那可是他们西平王千里奔袭要抢的女人。
  所以守立政殿的将士并没有多少犹豫,便将殿门交给了常桂,退到九重台阶之下。
  但这事还是禀报了西平王那边。
  元霄简直将圣母白莲婊演绎到了极致,不过盏茶功夫,便将想弄死她的一干人等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殿门外还时不时传来宫娥的抽泣声,竟似谁都没能忍心离开,都替她护卫住了殿门。
  也不怪她不耍心眼,弑君犯上,不说灭九族,夷个三族一点不为过,这些人就算不在乎自己生死,为了父母亲人,也不能让她这个昏君苟活。
  所以她必须表现出宽宏大量,表现出自己时日无多。
  当然,只是这样,也只是能激发他们的愧疚,要彻底笼络人心,还需要一剂实打实能让他们看到她诚意的猛药。
  可这猛药该如何下,一时半会她还真想不出来。
  确定没人再进来,解开衣服,查看伤口。
  冯彧是让徐良成来看了,但是,伤在胸口,她敢让人看吗?
  幸好骨头没有断,她就是被那一撞顶到了肺,差点气绝。
  解衣一看,胸口青紫一片,好不惊悚。
  你说这个王文启啊,一把年纪,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
  抹了一些化瘀活血的药,胸口火辣辣地疼。
  元霄暗暗吸气,刚忍痛将胸口用白布裹好,立政殿门突然被人猛地踢开。
 
 
第五章 磨剑
  师荼踏着风进来,就见元霄坦着胸怀,衣服都没来得及合上。白绫裹着胸,下面露出一截纤细柔韧的小蛮腰。
  师荼的视线不自觉地盯上了元霄腰腹上的嫩肉,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单这个表情就吓得元霄身板一抖,迅速将衣服穿好。
  觊觎的小蛮腰被遮住,师荼下意识地冲过来,扯住了元霄的衣服,也就在这时,常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了他的大腿。
  “西平王,你不能动陛下!”
  师荼眼巴巴看着元霄趁着这个空档穿上了衣服,后槽牙一磨:“好,我不动他,我动你!”
  说罢,抬脚就要踹。
  元霄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柔软的身子缠在身上,瀑布般的长发倾斜而下,一股幽幽淡香灌入鼻翼,勾缠出一股陌生的异样感。
  师荼不自觉皱了皱眉。
  “西平王,你不能动常桂!”
  元霄终于找到这个表诚意的机会,可她方才动作太过剧烈,牵动了胸口的伤,疼得冷汗扑簌簌往下掉。
  “陛下……”
  从常桂的角度刚好能看清楚她的脸,小脸苍白,血色顿失,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突然就带了一分恍惚,仿佛下一秒就会晕死过去似得。
  师荼可看不到这个,他只感觉被这温香软玉一抱,自己很烦躁。
  “都给我放手!”
  这一声怒吼,元霄感觉自己头皮被掀开一层,赶紧松开手,瑟缩着退后几步,常桂心疼地扶住她,“陛下,您没事儿吧?”
  “你们都下去,西平王现在还不会杀朕。”
  师荼眉一挑,随手拔剑出鞘。
  常桂想都没想就挡在元霄面前,剑尖就抵在他喉咙上,破开一个小小的血点。
  整个立政殿突然落针可闻,呼吸都不敢大声。
  生死只在一念间。
  元霄稳了稳神,压住颤抖的小心脏,伸手握住了剑尖,把常桂生生推开一步,“走!”
  “陛下!”
  常桂还要扑过来送死,元霄干脆一脚将他踹开,“都给我滚出去!他不会杀我!”
  这简直是在挑衅师荼忍耐底限,剑尖再进几寸,锋刃划破柔嫩的手掌,鲜血从手虎口和掌心渗出,沿着剑尖滴落。
  而剑尖抵着的正是元霄的脖颈。
  常桂等人再不妄动,呼啦啦在殿下跪了一地。
  “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杀你?”
  元霄捏着剑尖,流那么多血本来该很痛,本来她该怕,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最开始破皮的时候痛了一下,之后便很麻木。
  所以,有些时候,恐惧痛苦都是人幻想出来的,只要意志够坚定,就没有克服不了的恐惧。
  “你会,只是,你不会这样容易让我死。”
  “你那么恨我,一剑把我解决了多亏?”
  这话简直说到师荼心坎儿上去了,他果然抽回剑,掏出手帕擦干净剑刃的血,随手掏出一块磨刀石,便在立政殿,嘁嚓嘁嚓开始磨剑。
  “你说得对,来日方长,咱们慢慢磨!”
  刺耳的磨剑声在所有人身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寒意浸透全身,没有不胆寒的。
  看西平王真的没有过激的举动了,常桂偷偷动了一下,再一下,确定西平王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他才小心翼翼,膝行到元霄面前。
  元霄手上的伤,深可及骨,此刻稍稍一动,便痛得抽了一口凉气,冷汗扑簌簌直下,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下两滴。
  常桂鼻头一酸,也忍不住哭了。
  但西平王在,他不敢哭出声,压住抽泣,在徐良成留下的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出治疗刀伤的药。
  小皇帝披散着长发,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师荼愈发烦躁,磨剑声又响亮了几分,震慑得元霄赶紧将眼泪收了回去。
  期期艾艾地看了他一眼,这特么就是她曾经沉溺的男主啊。当年自己是不是眼瞎,还跑去给他建后援会,还帮他打榜。
  元霄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忽地又想起方才师荼撞到她更衣,竟然没发现她女儿身?
  她默默看了一眼自己坦坦荡荡的胸怀……真的有这么平?
  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常桂一下紧张了,“陛下,您胸口的伤……”
  元霄赶紧放下手,笑着安抚:“没事,静养几天就好。”
  常桂更心疼了,明明从太极门抬回来时,都还动弹不得,刚刚为了救自己,他竟然突然窜起抱住了大魔王,难怪疼得龙脸都白了。
  再后来为自己挡剑,这受伤的手……
  常桂眼泪啪嗒啪嗒没完没了地往下掉。
  包扎好伤口,他终究是再说不出那些感激却又虚无的话来,只在元霄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便默默立在殿下,有意无意隔开了元霄跟师荼。
  元霄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没有再赶他走,只是,师荼无意抬头看自己的猎物,却看到横亘在中间的小太监,那磨剑的手法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甘露殿。
  皇后谢瑶准备好了酒菜,从申时末刻等到酉时三刻。
  原本为了她攻城略地的人竟然一直没有人影,连贴身宫女都有点焦躁了,赶紧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得到的消息却是西平王蹲在立政殿磨剑。
  “磨剑?”
  谢瑶脑子里打了个结,转而叹了口气,师荼有多恨元霄,她是知道的,这一时半会儿杀不到人,只怕心里跟苍蝇爬似得的,恶心又恼人。
  “不来也好。”
  现在,她心里也很乱,圣母属性让她觉得,自己对小皇帝太绝情绝义了。尤其是,小皇帝知道她的一切阴谋却听之任之,还主动往套里钻,这让她很难受。
  罪恶,肮脏,阴邪,她觉得自己跟厌恶的那些坏人又有什么两样?
  又听得小皇帝受伤,她叹息一声,终究没忍住良心的谴责,让大宫女玉蔻送去两瓶她亲手研制的药膏,一瓶活血化瘀,一瓶止血疗伤。
  这两瓶药送进立政殿,师荼手上的利剑咔地在磨刀石上卡住。
  冷幽幽的视线瞟上龙榻,元霄拿药的手顿时一抖,默默收了回去,赶紧端出阶下囚的应有姿态:“我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哪里敢糟蹋皇后的药。”
  谢瑶是师荼的人,她可不敢染指她的任何东西,万一那位醋意大发,一剑就能劈了她。
  躺倒龙榻,谁也不理,一副等死模样。
  玉蔻看看手上药,又看看磨剑的西平王,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决定把药留下,要不要给皇帝用,端看西平王的意思。
  然而她刚一走,常桂就把药藏了起来。
  甘露殿那位的药,可是比太医院的药好用多了。
  师荼瞥了一眼,冷笑一声,他还真不介意把小皇帝养好,养得越好,他下手越痛快,最好是养得完璧无瑕,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都将是他的!
  元霄一天没进食,饿得难受,师荼在磨剑,就算传上来御膳她也不敢吃。
  直到酉时末刻,长史冯彧回宫,进了立政殿。
  师荼才终于收起磨刀石,却问了一句让元霄做噩梦的话:“本王什么时候可以杀人?”
  第一次,他觉得不快点杀了这个祸患,就会发生不可预估的大事,他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冯彧笑,笑得心肝儿打颤,这位是忍得多辛苦,才没直接把小皇帝给生吞活剥了?
  “大概,短时间是不能的。”
  这句话简直是元霄今生听到的最美妙的情话,黯淡的眼珠子终于有了些许色彩,连常桂等人都看到了一丝曙光。
  “什么?”师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冯彧微微一躬身,“国事为重。”
  师荼这个混世大魔王哪里会在乎什么国事不国事,煞气腾腾升起:“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有那么一刹那,云霄觉得,师荼连冯彧都想劈。
  冯彧靠近,轻声耳语了几句,师荼冷冷瞥了元霄一眼,竟然真的收起剑出去了。
  那股压迫感陡然卸去,立政殿的人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你们都退下,我有话跟陛下说。”
  常桂看元霄,元霄冲他点点头,常桂才带着所有人退到殿外,还贴心地关上了殿门。
  冯彧走上前,又是规矩有礼地一拜。
  元霄此刻简直太喜欢这个刻板迂腐的长史大人了,脸上露出喜色,还想冲过去扶他起来。
  实际上,她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笼络所有大臣,大概都不及笼络这个人来得实用。
  忍着身上的疼痛,她颤巍巍起身,扶住冯彧。
  “冯长史方才跟西平王说什么了?”一句话就能将磨刀霍霍向她这只嫩羊的师荼打发了,应该是很厉害的话,说不定也是保全自己性命的法宝。
  冯彧抬眸,眼神温柔如水:“微臣说,陛下已经是砧板上待宰的羔羊,要杀很容易,只是一剑宰了对不起这些年西平王在西口受的罪。在杀之前,应该将陛下所有重视的东西都一一夺走,岂不是更解恨?”
  元霄:……
  冯彧像看不出元霄的害怕,继续说道:“皇权也罢,民心也罢,只要没了这些,届时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剥皮抽筋剔骨,即便剁为人彘,都不会有人干涉过问……”
 
 
第六章 病倒
  元霄吓得人色全无,这个冯彧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但毋庸置疑,这句话对师荼而言,拥有绝对的诱惑力,难怪能让他选择隐忍。
  再看冯彧,冯彧还是那个冯彧,笑容还是那个笑容,可元霄突然感觉这个人好可怕?
  那种可怕不是源于表面的威慑,而是发自心底,无声无息渗透进细胞,刻印在骨子里。难怪这个人会造师荼的反,这个混蛋压根就不是什么善茬儿!
  “陛下觉得我这话对不对?”
  对你个毛线球啊对!
  我怎么感觉不是师荼要剥我皮抽我筋,而是你呢?
  就算元霄的愤怒炸得劈啪作响,冯彧依然温和,人畜无害,他看看殿门外倒映着的憧憧人影,用这顿饭很好吃的家常语气调侃道:“我很好奇陛下什么时候学会笼络人心的?”
  昨日他才得到密报,说这位眼看打不过了,要将文武重臣挂墙头逼玄风军退兵,没了这些文武重臣,就算西平王逼宫篡位成功,江山社稷也将乱成一桶浆糊。
  他都算计好了,只要小皇帝敢这样做,就会离心离德,让文武百官断了追随他的心思,他只需要等着他挂出一两个人头,让秦放里应外合,就能救下剩下人的性命,那么,满朝文武的心也就归顺在他们这边了,但结果……
  小皇帝不仅不挂人,竟然还以自己性命做要挟,要保全文武百官的性命,明面上,谁还敢不拥护他?
  为人臣的都是要脸的,谁都不想留下千古骂名,被后人耻笑唾骂。
  “一个昏君,不会突然就转了性,您骗得了别人,却是哄不了我。”
  此刻元霄还保持着扶冯彧的动作,因为受到的震撼过大,她都忘记把手收回来,直到听到这话,才顿觉这笼络人的姿态有多尴尬。
  “不管您耍什么把戏,都救不了您的命,如果您真想活命,不妨听听我的意见。”冯彧看看她收回的手,又看看她那张煞白的脸。
  人家都说到这地步了,元霄也没必要再跟他演下去,站直身体,努力端出为人君的架子。
  “冯长史说来听听。”
  “简单,龙椅您依然可以坐,但是是暂时的,西平王会以摄政王身份统摄朝政,陛下您只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赐他九锡,和平禅位,这条命,说不定就保住了!”
  元霄思忖着,她的目的的确只是活命,没必要为了什么皇位跟人硬抗。
  “是不是我放弃皇位,你就能保证我能活命?”
  “没十成把握,但五五开总可以。”
  五五开?
  尼玛,你确定这不是欺诈?
  冯彧知道这个交易没多少诱惑力,但还是说道:“当然,陛下您也可以在龙椅上挣扎一下,奋力一搏,大不了让百官陪着您一起共赴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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