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歌疏
时间:2020-07-08 10:06:04

  “谢学士,过了年就十七了,正是风华正茂时……”
  在旁奉茶的常桂冷汗直流,这位可是要一下将皇上的后宫给清理干净了?他小心翼翼在旁边侍候着,大气不敢出,他突然发觉,十五岁的逍遥王,有些可怕。
  “还有秦将军……”
  秦放侧目,这屎盆子终于扣到他头上了。
  “臣的终身大事就不劳逍遥王费心了!”他的口气有些不好,与元涉温柔委婉的语气形成鲜明对比。
  小皇帝不满了:“秦放,你说话别这么大声,阿涉是为你好。”
  卧槽!
  小皇帝,你瞎啊,这厮分明在算计你身边的人!
  元涉微微抬眸瞥了秦放一眼,眼中毫无情绪。
  秦放说不让费心就不费心了?
  他能放过他?
  只要是御前晃悠的,单身的,雄性,只要还能喘气儿的,那就一个都不能漏掉!
  “秦将军,你也二十出头,没个家室,总是不好的了,你总不能老在立政殿房顶睡觉不是?”
  秦放:……
  快来人啊,这特么是个什么玩意儿?快给本将拖出去砍了!
 
 
第六十三章 绝色与美味
  经元涉一提提醒, 元霄才意识到, 她身边这些肱股之臣,竟然都单着, 不是说古代十八岁结婚都算晚婚晚育么?
  一个个都二十好几的大龄剩男还不急着讨老婆是闹哪样?
  真的应了那句话,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单身狗都喜欢扎堆,如果你发现自己一把年纪还没嫁出去, 赶紧看看身边的人, 那些跟你一样没嫁出去的才是亲闺蜜啊!
  “陛下若是觉得可行,臣这就替陛下拟诏书。”
  “呃,阿涉是不是太急了,朕还没询问他们的意见呢。”
  这需要询问么?你御前这位看似最忠厚老实的都不会同意, 你还能指望其他几个更居心叵测的会同意?
  “不急的, 陛下不是打算给摄政王选妃么?这不过顺带为之的事,大选天下, 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选出来的……”
  元霄脑子都被元涉搅成一团浆糊了, 她只是稍一个迟疑, 元涉已经冲常桂吩咐道:“常桂公公, 麻烦准备笔墨纸砚……”
  常桂汗流浃背啊, 这圣旨写下去,得得罪多少人?他已经能够预见这宫里将会聚集多少怨念了。
  “常桂公公?”
  见他稍一迟疑,元涉催促道。
  他必须在小皇帝头脑还没捋清时将这件事坐实了,不然, 那些个牛鬼蛇神跑来一吹耳旁风,她就心软了怎么办?
  “陛下?”元涉看常桂,常桂看元霄。
  元霄叹了口气,“就依他吧……”
  话音落,秦放转身就走,当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另一头,王瓒也进了宫,直奔昭阳殿。
  昭阳殿内的所有近卫都退到门口,谁都不敢往里面去,包括桓煊。
  王瓒长驱直入,进门就见师荼在殿内磨剑,脸色黑沉沉的,嘁嚓嘁嚓的磨剑声,异常刺耳,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起了一层,汗毛都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纷纷倒竖起来。
  锋利的剑刃在磨刀石上刮下一层又一层的灰,半尺厚的槽面已经凹陷得快要拦腰断裂。
  王瓒掏出一块磨刀石,放他旁边,难得心平气和地说,“换一块吧。”
  师荼瞥他一眼,换下磨刀石,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语气听起来很是气郁,王瓒无心嘲笑他,因为了解,他才知道小皇帝忽然给师荼选妃会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
  “他的做法是对的了。”
  吱——
  剑刃卡在了磨刀石里。
  王瓒看了一眼,“他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就不该生气,还必须感恩戴德地接受么?”
  师荼的脾气终于爆发了,王瓒按住他的肩膀,“阿荼,你是要执掌天下的人!”
  鬼的执掌天下!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拿这个说事儿?
  谁说执掌天下就得忍辱负重,就不能跟小皇帝搅基么?
  谁规定的?!
  师荼也不跟他争辩,只问:“阿瓒,如果这件事落在你头上,你也会如此坦然?”
  “当然!”
  作为最好的兄弟,王瓒觉得自己必须做出一个表率来,但这FLAG刚立起来,桓煊来报:皇上下了圣旨,也要给镇北王赐婚……
  卧槽!
  师荼觊觎你,我又没到你面前晃,关我什么事儿?
  “师荼,把剑给我,我也要磨一磨……”
  谢瑜正在宫学处理事务,听得小皇帝要替师荼选妃的消息,差点笑岔气儿,赶紧喝了口茶压惊,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幸灾乐祸来。
  手下见得他如此高兴,又笑眯眯禀报说:“卑职还有另一个好消息,谢学士听了一定会更高兴。”
  难不成要给师荼下旨赐婚?或者直接送他几个美人去昭阳殿?光是想想师荼那气郁的样子,谢瑜就爽得不能自持!
  “别卖关子,快说!”
  “陛下要一并给谢学士也挑位大家闺秀……”
  “噗——”
  谢瑜一口茶喷出来,勃然大怒:“谁特么给皇上出的馊主意?”
  禀报的人吓得一抖,怎么突然就发飙了?不是说好的皎皎君子,温文尔雅么?怎么还爆上粗口了?
  “听说是逍遥王……圣旨都送门下省审议了……”
  卧槽!
  元涉!
  谢瑜哪里还坐得住,急匆匆冲去门下省。
  他赶到时,师荼、王瓒、秦放都已经在了,作为门下侍郎,冯彧有审议诏书之责,此刻他就看着这份圣旨,一张脸都快扭曲得烂了。
  “诸位,你们觉得,这道圣旨我给过还是不给过?”
  “字太丑,不过!”
  “行文累赘,不过!”
  “名字太多,不过!”
  “看不顺眼,不过!”
  大家的意见,那是空前一致啊。
  冯彧手里的笔突然掉落,在圣旨上糊了一圈,他叹口气,“都这样了,也没法审议了,先驳回吧。”
  把圣旨递给手下,直接送回了立政殿。
  “冯侍中,笔恰好落在你的名字上,是巧合?还是你想给某人提示?”都这份上了,还耍心眼,谢瑜很是不屑。
  “自然是巧合,谢学士多心了。”冯彧答得云淡风轻得很。
  “你难道没发现这封诏书里,还有镇北王跟秦将军的名字?”
  突然被提及,
  王瓒:我藏得如此隐秘的心思终于暴露了?
  秦放:我可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有我?
  两人同时有些心虚气短,但谢瑜又说了,“只要是个男的,逍遥王就不打算不放过,何况是你?冯侍中这样用心良苦,他根本不会领情!”
  冯彧:……
  果然,没多久,一封干干净净只字未改的诏书就又送了过来。
  同时,那边还捎过来一句话:逍遥王很闲,诏书随时可以重写。
  众人:……
  “皇上怎么说?”
  “皇上什么都没说。”
  本来是想说的,但是被逍遥王给抢了啊。
  “昏君!”
  “渣男!”
  每个人义愤填膺,只有师荼异常平静,只是那眸色又深又沉,下面像压着暴风骤雨,叫人望而生畏。
  “你们觉得他是个会被人随意摆布的人么?”
  众人转头,视线尽皆看向他。
  “他不是昏聩,大概这种时候,他也需要一个人拿主意……”帮他下定这个决心吧。
  所有人看向师荼,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凉。
  “冯彧,批吧。”
  冯彧提起笔,长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批了。
  就算不批,其实也没任何意义,不过是他驳回,对方再送过来罢了,倒显得孩子气。
  批复好的诏书是要师荼画可才能分发六部去执行,冯彧将诏书给师荼,“摄政王打算什么时候给陛下?”
  “随缘。”师荼带着圣旨,面无表情地走了。
  他倒要看看,如果这圣旨自己不画可,小皇帝要如何?她拿不定主意,那自己替她坐决定!什么狼崽子,滚一边去!
  “哈切、哈切、哈——切——”
  元霄的喷嚏响彻了整个立政殿,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寒意。
  她想着如果那头再驳回来那就算了吧,毕竟都没跟人家商量好,贸然给人定什么终身大事,自己想想都挺过分的。
  但结果,她在殿门口张望了半天,并没有人再从门下省过来,莫名其妙的心理竟然升起一股失落。
  师荼……竟然答应了……
  不答应,她会着急,可答应了,她却并不感到多开心,为什么?
  所以,其实,自己也是有贱性的……
  “陛下后悔了么?”元涉当真闲得很,就坐定立政殿,非跟那帮打小皇帝主意的雄性耗到底不可。
  “没……”元霄回答得言不由衷。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好像被元涉牵着鼻子走了,但的的确确那是最好的方法,让师荼去成亲,这样才是正确的选择。她也知道自己心里有犹疑,越是犹疑,越应该需要像元涉这样当机立断的人替她拿定主意。
  又等了一会儿,再没人来,元霄默默叹了口气,心里特别不得劲,“应该不会被驳回了,阿涉,你去宫学吧。别耽误了学习,宫学教的有些东西很有用的。”
  想起那些世子也在宫学,元涉其实一点不想去,但是,既然皇上希望他去,那他就去吧,虽然宫学教的,相对于他的知识面已经太过时,但皇上说有用,那就是有用的。何况,他也在学皇上亲自教导的阿拉伯数字和四则运算。
  躬身一揖,元涉正要告辞,忽然秦放回来了。
  他这一揖还没完成,小皇帝已经朝秦放迎了过去。
  元涉直起身,也跟了过去。
  秦放的视线在小皇帝脸上停顿了一瞬,又落到跟来的元涉身上,气息顿时冷了冷。
  “陛下放心,冯侍中已经将圣旨批复,交给昭阳殿画可,即可分发礼部。”
  礼部就能颁布诏令大选天下,给我们挑美人了,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秦放刻板的脸也露出一丝怨气。
  “是摄政王让批复的?”
  “是。”
  失落从眼底流泻,元霄长吸一口气,这样……就好。
  “圣旨不该是陛下画可么?为什么是摄政王画可?”元涉问。
  秦放斜睨他一眼,“圣旨本该是陛下或中书省下令拟定,何时需要臣子怂恿陛下自说自话拟定了?”
  一股电火花突然在空气中炸裂,刺得元霄一激灵。
  “好了,别闹。秦将军,选妃赐婚的事你也别急,若你们看不上眼的,朕也绝对不会强行赐婚的。你们年纪都不小了,又没有父母替你们操持,朕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你们孤独到老吧?”
  年轻的时候挑三拣四,老了谁跟你们相互扶持?
  秦放闭嘴不说话,因为他知道,小皇帝是真的担心他们会孤独终老,唯一让他不舒服的是,为什么元涉要从中掺和,他们与小皇帝的事,还轮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指手画脚!
  秦放很少对人有什么偏见,但他此刻,对元涉这偏见是消不了了。
  火锅店马上要开业,元霄写了几张请帖,借着送帖子去探探这几位的口风。
  她先到了昭阳殿,原本以为师荼会在里面磨剑,或者闭门谢客将她赶出去,结果不仅殿门开着,也没有一个人要阻拦她进去的意思。
  师荼坐在大殿之上,面前的奏折堆积如山,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凝着的眉,让脸部轮廓显得更加坚硬而立体,仿佛刚雕出来的一般,还没来得及被风雨侵蚀棱角。
  元霄去倒了一盏茶,端过去,“摄政王……”
  “陛下可是来催圣旨的?现在臣还没空……”
  元霄僵了一下,师荼抬头,看到那一盏茶。两人视线突然交错,空气忽然变得有一丝尴尬。
  “摄政王日理万机,不急的,慢慢来。”
  元霄将茶盏端到师荼跟前,师荼却没接,“陛下可是有事?”
  手里的茶还端着,元霄这下更尴尬了,将茶放到旁边的案几上,这才掏出请柬,“朕的火锅店三日后开张,摄政王若有空的话……”
  “有空再说。”
  淡淡一句话,把元霄所有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又将请柬放到旁边案几上,元霄默默咽了一口气,“镇北王的请柬麻烦摄政王代交一下可好?”
  “好。”
  师荼已经埋头继续看奏折,头也不抬,元霄感觉空气都透着尴尬和不自在,只得怏怏离开,出门的时候还忍不住看了师荼一眼,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遥远,仿佛隔了一道谁都填不满的沟壑,让她止步难前。
  头一回,元霄发现,她对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有了留恋。
  待她一走,师荼停下笔,也放下了奏折,回手端起那盏茶,慢慢品着,又拿起给自己的请柬,端详里面的字。
  “真丑。”
  毫无疑问,这字是小皇帝亲自写的,丑得依然如此触动人心,明明只是寥寥数语,师荼却端详了半天都舍不得放下。
  从昭阳殿出来,元霄又去了一趟门下省,冯彧不在,她又去了政事堂,政事堂就在门下省的地界,其他三省六部的老油条都在,但依然没看到冯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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