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旖旎——炽酒
时间:2020-07-09 10:06:31

  “谢汀死了嘻嘻嘻……谢汀死了嘻嘻嘻……”
  她手开始发抖。
  应辞许敏锐地察觉,再顾不得别的,上前猛地将她抱紧了怀里,热烫掌心攥她的手,重重印在胸膛口。
  “汀汀,汀汀,”他低声唤她,“你感受,你听,我的心跳,我的体温……”
  谢汀紧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一声不吭。
  她身体僵直地靠在他怀里,掌心潮湿,贴在他胸口。
  心跳声,一下一下。
  穿透她的血脉,按压她的心脏,温柔、有力。
  她渐渐平静下来,冷静地往后退了半步,淡声道:“多谢。”
  怀中瞬间空下来,应辞许略蹙了下眉,没有逼迫她,偏头接过何文放递过来的毛巾。
  血迹一点点被擦拭干净,谢汀呼吸终于通畅起来,她疲惫道:“我去睡会,希望出来时应总已经离开。”
  应辞许睫毛半敛,并未开口。
  谢汀忽然笑了声,偏头若有所思:“说起来,昨晚我被吓到的时候,就是这样攥着苏绍的手……”
  她似是感叹,托着腮眼神遥远:“还真是截然不同。”
  她眨眨眼:“多亏了他当时在场,让我没有那么害怕了。”
  应辞许站在原地,瞳色深沉,静静看着她面上露出淡淡的、开怀的笑。
  那是为另外一个男人。
  他嘴角露出一丝讥诮,忽而开口,却是说:“我们来谈谈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谢汀诧异扬眉,千真万确的疑惑:“谈谈?谈什么?我的事,轮得到应总来管?”
 
 
第47章 
  屋内静了很久, 谁也没有再开口,只能听到秋风鼓起窗帘, 掀起的瑟瑟声。
  谢汀后退一步, 像是脱力一般,砸进沙发里。
  她抬手支额,疲惫道:“没什么必要的话,应总以后还是少来剧组吧,影响不好。”
  “何文放, ”她摆摆手,嗓子微哑, “送送应总。”
  从始至终没有看应辞许一眼。
  何文放神情尴尬,犹豫着上前, 小心开口:“应总……”
  应辞许眸色深黑幽暗, 眉眼间带几分要笑不笑的冷峭, 静静望了谢汀片刻。
  气氛胶着而沉闷,浓稠的窒息感令人心脏一寸寸紧缩。
  何文放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只看一眼应辞许的表情, 就心惊胆战地垂下了眼。
  谢汀藏在手掌后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应辞许忽然抬手一甩, 外套随意搭在臂弯,扣开门把,转身离开。
  他甚至彬彬有礼地仔细将门阖上, “啪嗒”, 细细的轻响。
  这一霎那, 谢汀眼帘紧紧地闭上, 眼角沁出一滴泪。
  她抬手粗暴地将泪水擦掉,深吸一口气,笑嘻嘻看何文放,声音轻松:“我的午饭呢?我要吃饭。”
  何文放长长地叹了口气,把盒饭给她摆好,筷子仔仔细细递到她手里,然后往后一退,两手抱臂,抬眉道:“吃,我看你吃不吃得下。”
  谢汀翻了个白眼:“我干嘛吃不下?”
  抬手挑了一筷子米,塞进嘴里,味同嚼蜡。
  三秒后,她筷子一甩,腾地站起来,烦躁道:“我去睡一会,到点叫我。”
  何文放:“睡,我看你睡不睡的下。”
  谢汀:“……”
  她火气腾地上来,霍然扭身,抬手往门外一指:“人还没走远,你现在去追,还追的上!”
  “哟,这么快就悔过了?”何文放眼睛一亮,把药盒往她手上一塞,“我这就去把应总追回来!”
  谢汀:“……”
  “我是让你跟着他,”谢汀头痛,怒吼,“一起滚!!!”
  ……
  谢汀竟然睡着了。
  只是又有梦魇缠来。
  可这一回的梦,同最近那些都不大一样。
  梦里的视角很混乱,她像飘在空中,又像是被重物沉沉压着,被翻来覆去一霎抛向云端,一霎被人楔在墙角,狠狠挞伐。
  她双眼迷蒙,微微张着口却说不出话,声音被搅弄地破碎迤逦,断断续续地,像只被人玩弄于股掌的猫,细软缠绵的低吟。
  她看到那人额角有薄薄的汗,蒸腾在麦色肌肤上,顺着眉梢而下,从下巴溅下来,“啪”地打在她脸颊。
  他声音冰冷,低低哼笑,沉着嗓子一声声问她:“是这样吗?嗯?是这样吗?”
  谢汀的嗓子好像被堵住了,心脏一霎兴奋到爆裂,一霎酸软到哭泣,她想要反抗,可浑身都是软的,手指都抬不起来。
  讥诮又冷冽的低笑声贴在她耳边,一下下往脊背上钻,她发起抖来。
  “还要我来吗?”他一声声质问她,“要我来吗?”
  谢汀被他逼迫的呜呜哭起来。
  “嗯?”他虎口掐在她腻白的手腕上,捏到她痛,声音冷漠,又好似含着清浅的笑意,令人脊背发冷。
  他另只手钳她下巴,强迫她昂起头,“还要我吗?”
  “要吗?”
  谢汀眼泪自眼角滑下,沁入鬓发里,她拼命张口,呜咽着出声:“要……要你……”
  门被人“砰砰砰”剧烈敲响,谢汀陷在梦魇里无法自拔,直到刺耳的铃声响起,她才猛地张开了眼。
  操……
  那种鬼压床的窒息感一刹那如潮水般褪去,她猛地坐起身,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何文放还在外面锤门。
  她直接赤着脚去开了门,何文放已经急的不行了:“你他妈吓死我了!!怎么睡得这么死!”
  谢汀口干舌燥,没空理他,兀自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冰可乐,一口灌下去大半瓶,才算喘了口气。
  “睡着了,”开口嗓子已是嘶哑,“没听见。”
  何文放皱眉:“又做噩梦了?”
  谢汀捏着瓶子的手一顿。
  易拉罐冰凉的外壳渗出凉凉的冷汗来,顺着她手指往下流,可她还是不可遏制地感受到自己脸颊温度在缓缓升高。
  噩梦……吗?
  她眼神游移,喝可乐掩饰,点头道:“嗯……确实挺可怕的。”
  nmd,刚吵完架就做这种被碾压的死去活来的X梦,确实是很可怕啊!!!
  何文放担心道:“要不要给你安排个心理医生疏导一下?”
  谢汀摇了摇头,拿冰凉的手掌贴了贴脸,试图降温。
  可梦里的画面在脑海里不断闪回,再加上应辞许一声声的逼问,降温降的她……耳朵尖都红了。
  偏偏何文放还小心翼翼地试探问:“睡一觉起来冷静点没有?考虑一下给应总道个歉什么的?”
  不提还好,他的名字被说破,谢汀只觉得后腰都酸痛起来。
  她眉毛一竖,扭头硬邦邦道:“不考虑,闭嘴!”
  何文放这才看到她通红的脸,震惊道:“脸这么红?气成这样?”
  谢汀:“……”
  她咬了咬牙,把可乐罐往桌上一扔:“去片场。”
  一旦开拍,停一天,就是扔一天钱。
  谢汀这事说大不大,没到了要剧组停摆的地步。
  陈启见她过来,没多说,只拍了拍她的肩。
  戏服一换,妆容漂亮,谢汀一对上镜头,脑子里所有杂念都消失不见了。
  她状态无可挑剔。
  显示器后,陈启看了遍回放,心头感慨万千。
  他对身侧也眯着眼观摩的苏绍说:“小姑娘争气。”
  苏绍不置可否地挑了下嘴角:“刮目相看。”
  说完,他睫毛微垂,遮住眼底深不见底的凉意。
  可惜了,这部戏,她无论如何也拍不完。
  没什么原因,不过是他苏绍,不愿意。
  ……
  应辞许直到阖上她的门,眼底的戾气才漫出来。
  他沉着脸去开车,外套随意一甩,发动机轰鸣,猛地一下窜了出去。
  疾风透过车窗疯狂灌进来,将他额发尽数吹起,露出那一块不小的伤痕。
  还沁着血。
  他唇角勾起冰冷的笑意,眸光幽深,死死盯在眼前荒无人烟的宽阔道路上,一脚踩下油门——
  风声呼啸而来,卷进他眼底,旋涡及风暴狂肆而起。
  周平见到他时,一下子几乎没认出来。
  应辞许面容冷漠,抬步进了专属电梯,轻柔地“叮”声响起,电梯停在顶楼,他径直走去酒柜,低声说:“拿冰。”
  周平垂着眼小跑着去制冰机拿冰。
  澄黄色酒液粗暴地闯进杯子里,应辞许抬手略一晃动,仰脖灌了下去。
  粗糙的烟熏味,灼烫的烈火,以及彻骨的冰冷,混合成苦涩的刀刃顺着喉管往下。
  这感觉不敌谢汀给的万分之一。
  他低声笑起来,抬手又倒了一杯。
  抬眸时眼底已是猩红一片,扬眉轻笑着朝周平摊手:“碰一个?”
  周平同他碰杯,眼见他仰头一饮而下,也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我……操——
  是他这个穷逼不配,不配喝这一杯就要上万块用钱堆出来的酒。
  喝的他心肝脾肺肾都疼。
  周平狠狠咬了下舌尖,抖着嗓子问:“应总,你的头……”
  应辞许挑眉,笑的冰冷:“野猫抓的。”
  周平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里,心头一悸,不敢再问。
  应辞许仰脖将杯中酒液一口喝光,抬手甩了杯子。
  碎玻璃绽开,如同绽放在他头上那样。
  他嘴角露出个邪气的笑,无可掩饰的欲望与占有在眼底翻涌,哼笑声里咀嚼着几分轻佻的暧昧:“……欠收拾。”
  他起身,有一瞬踉跄。
  周平忙上前扶他,应辞许摆手,冷静道:“我没事。”
  休息室里,他只睡了一个小时,被周平的敲门声吵醒。
  应辞许眼底已一片清明。
  他接过周平递过来的手机,目光一凝。
  热搜上明晃晃挂着谢汀的名字。
  #谢汀 不详#
  几个营销号整齐一片,九宫格放着那几个血红大字、那夜的诅咒娃娃,以及安颜、谢开成和季雨柔的照片。
  “谢汀这个体质是不是有点可怕了,小时候克死妈妈,大了把亲爹和后妈搞进监狱,众叛亲离进了剧组,又把噩运带到剧组了……虽然这些事情很玄,但是仔细想想真的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有病吧?谢汀会自己咒自己死吗?一看就是有人装神弄鬼,你们还真讨论上了,都他妈脑子有病!”
  “怎么别人没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你家谢汀跟这些东西扯上了?谁知道是不是坏事干多了报应来了,啧,我看《南雁》剧组趁早换人吧,谢汀这体质忒玄乎”
  “听说谢汀学校她那一届也出过事情吧,不知道跟她有没有关系咯,我开始恶意揣测了”
  “之前吃瓜娱乐圈有很多女星为了红养小鬼的,谢汀之前很糊的吧,一堆黑料,今年忽然就翻红了,是不是小鬼反噬了卧槽,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周平硬着头皮道:“我顺着这几个营销号查了下,都是同一个公司的,有……冯家的股份。”
  应辞许冷冷一笑。
  冯景然。
  周平有些疑惑:“血娃娃和血字的事情还在查,但是目前还没有什么眉目。看现在这个热搜,如果是冯景然干的话,他就只是这个目的吗?吓一吓谢小姐,然后在网上踩她一脚?是不是有点……”
  太傻逼了点。
  应辞许淡淡道:“不是他。”
  冯景然那个蠢货,不过是心有不甘,见谢汀倒霉,好凑个热闹,落井下石罢了。
  他擦着边在网上黑她一把,想必是觉得这无关紧要的小事,挑动不起来应辞许的怒火。
  又恰巧能恶心恶心他们罢了。
  可惜了。
  应辞许眼底暗火跳动,竟有几分愉悦地挑起了眉梢。
  他正有一腔邪火无处发泄,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他没有不陪他玩玩的道理。
 
 
第48章 
  酒吧里灯光颓靡,噪音沸腾。
  女孩子站在门边, 目光触及到群魔乱舞霓虹闪烁的舞池, 深吸一口气, 小心翼翼地踏了进去。
  她沿着角落走, 越过人潮, 电梯直往九楼而去, 厚重的地毯令她脚上的杏色皮鞋深深陷进去,直显得那双伶仃的脚腕纤细易折。
  包厢门不过推开一条缝, 烟酒味、女人的香水味儿, 以及丝丝缕缕的糜烂腥咸味儿混合成一股浓烈的异味, 直冲她面门而来。
  她眉心皱起, 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灯光昏暗,她眯着眼往里看, 什么也看不清,耳畔只听到女人的娇笑与轻吟声, 声声媚。
  “请问、请问强哥……在吗?”
  里头的强哥好似一直在等人,时不时往外瞧着,一眼便瞧见瑟缩着站在门外的女孩子。
  他抬手把腿上的女人一把推开,惹得人家连声嗔怨, 却毫不所动, 直往门边走来。
  “小琪?赶紧进来。”强哥直接将门拽了个大开,将她一把捞进来, 骂道, “这么慢?你他妈是爬着过来的?”
  里头昏暗角落, 男人斜斜倚靠在沙发上,身上女人正正坐在他怀里,揽着他脖子缓缓地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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