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屁。”时柏年无语,“睡觉,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任臻听到他要走,赶紧睁开眼倾身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你不能走啊警察叔叔。”
叔叔那两个字眼着实让时柏年的眼皮突突跳了几下, “干什么?”
“我们还没聊完呢,你到底跟不跟我领证?”任臻其实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但她还是强撑着,认真给时柏年分析利弊。
“我一不粘人二不惹事三非常孝顺,我什么都不图,也就是你皮相好配得上我,你放心,等我们应付完双方家长,可以果断办离婚全身而退。”
任臻说完,许久没听到时柏年的声音,她双手撑在床上坐起来,抬头发现男人站在床边低头凝视着自己,没有回答的意思。
“叔叔……”
这次少了警察二字。
时柏年终于忍无可忍,捂住她的嘴巴,“好了,别叫了闭嘴。”
他这副不爱搭理她的样子让任臻莫名给恼了,以为被拒绝,甚至让人有种丢脸掉面子的羞耻感,她恼羞成怒理智全无,张开嘴照着唇边的软肉咬下去。
气死她了!
时柏年手指吃痛,及时抽开手。
任臻生气地仰着下巴盯着他,“不结还浪费我感情,你走吧!”
“结!”时柏年蹙起眉,朝她低吼一声。
任臻愣,一时痴呆地看着他,忘了反应。
“急什么没说不结,但这话等你清醒了再给我说一遍。”省的她清醒后赖账!
他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冒了血丝,心里有些窝火,不知是什么原因,“你属狗的啊!”
任臻嘿嘿笑,手指向楼下的猪笼,“不我属猪。”
时柏年见她真的醉糊涂了,拿了杯子去厨房又给她倒了杯水,这次往里面加了点蜂蜜回来,“喝完赶紧睡,我先走了。”
不知怎的,在他关掉壁灯的时候任臻突然尖叫了一声,“抛硬币!抛碎了才能走!”
“……”
翌日清晨,任臻被一通刺耳的铃声从睡梦中拽起来,她被窗外的光照的眯了眯眼睛,摸到枕下的手机迷迷糊糊喂了声。
“是我星星。”盛少谦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任臻有一刹那的清醒,她揉了揉眼睛,语气不是很好:“干什么?”
“不干什么,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任臻本来就没睡好,被他无厘头的电话弄得烦躁不堪,攥起小拳头浑身抗拒,“你神经啊!我们已经分手了能不能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说说话也不行?”
“不行!”
“那好吧。”盛少谦那边静了一瞬,任臻以为他不说了,刚要挂电话,下一秒又听到他开口:“对了,你不是说要还给我一些东西,上次你出车祸我忘记拿走了,今天天气不错,出来见一面吧。”
挂了电话,任臻从床上坐起来,按住宿醉混沌的脑袋,她思来想去,装礼物的箱子应该在出车祸那天被她落在警局忘带走了。
沉思犹豫了几秒,任臻果断穿衣服起床,东西赶紧还给他也好,不然这厮会一直给自己打电话没事找事,等把东西还回去了,她就把盛少谦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包括邮箱!
今天虽然天气不错,但有风,任臻没敢穿裙子,套了件衬衣,一条浅蓝色牛仔裤。
市公安局里离她家有些远,任臻在软件上叫了车,今天路很堵,加上是高峰期,到目的地附近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诶?前面的路什么时候封了?”司机师傅突然嘀咕了一声,发现开不过不去,他只好在地图上重选了一条地址绕路。
任臻伸长脖子,她发现前面工地后面就是市公安局,不远,也就两百多米的距离。
“师傅,你就把我放在这里吧,我走过去。”
下了车,任臻绕过封路牌走上一条石子小路,这里应该是准备施工建大楼,工地上的材料不多,只有一排临时搭建供工人食宿的彩钢房。
路过那片房的时候任臻在走神,没料到里面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当时她吓了一跳,或许是暴露了她胆小,盯着他的男人突然回头掀开竹帘叫同伴出来看。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很大很洪亮,“狗蛋快出来看,有个美女路过,身材很正。”
那些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任臻耳朵里,她下意识回头看,发现那排房子里已经三三两两不少个黑脑袋探出来看自己,很多人都还光着臂膀没穿上衣。
当时任臻吓得腿都软了,毕竟这里的建筑都被推成平地,除了那群工人,经过这里的路人应该寥寥无几,她怕那些人追上来,于是脚下生风越走越快,到最后直接奔跑了起来。
又因为脚下是坑坑洼洼的石子路,跑起来的时候有不少石子被带进鞋里,硌的她脚后跟生疼,但脚下的速度还是不敢放慢。
风在耳边刮过,半分钟后任臻终于看到了公安局的大门。
“任臻?”
一道声音从身侧突然冒出来,任臻顿住了脚步。
时柏年身旁的几个男人对视一眼,同时朝着她跑来的方向望去,什么都没有发现。
民警小王的记忆力极好,立即就认出了她,“任小姐你刚跑什么?”
任臻缓缓回头,看到身后那几个高大的男人,她的身体顿时像脱了力松懈下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时柏年长腿一迈几个大步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稳住她,“怎么回事?”
任臻摇了摇头,“路过后面工地的时候碰到了几个人,我以为是坏人,吓到了。”
时柏年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看到她脸色惨白失色,薄唇微抿,扭头对身旁一个瘦高的男人吩咐。
“你一会派人去那片工地看看什么情况。”
任臻安下心来,紧张的情绪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心跳也逐渐变平稳。
时柏年说完回头,目光紧盯着她,轻声询问:“来警局做什么?”
“哦,对了。”听到他问,任臻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望向那日接待她的小王同志。
“哥哥,我来拿台风那天落在这里的一个小箱子。”
作者有话要说: 时柏年黑脸:得,是我自作多情。
小王忐忑:那箱子没了怎么办?
时柏年冷笑:她叫你哥又没叫我,你自己解决吧!
小王无辜:东西又不是我扔的!
还有一更,零点前发出来
第8章 痴心片
美好的一天从你这句话中上上下下,横冲直撞。
——星星日记。
刚看到任臻王英俊压根没往那箱子上想,此刻听到她问自己,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嘴角没忍住抽搐了一下。
任臻看着他不明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怕他不记得箱子长什么样,她还复述了一遍那箱子的外形,“我当时放在调解室桌子上了,走的时候没想起来带走。”
任臻看着王英俊,目光开始不确定,“东西还在吗?”
身旁的时柏年突然轻咳了一下,他拽了拽狗绳,对任臻提议,“先进去吧,让他慢慢给你找。”
任臻只好点点头,余光瞥到一只毛耸耸的东西从腿边走过,她下意识后退一步,顺着时柏年手上的绳子看过去,发现了一条长毛猪。
“这猪真好看!”毛发看起来晶莹剔透的。
时柏年:“……”
王英俊的嘴角又抽了下,善意提醒她,“这是下司犬。”
“犬?”任臻脸上一热,她对犬类不是很了解,刚才她乍一看真的以为是只好看的香猪。
任臻微微弯腰伸出手想摸一摸它亮亮的毛发,时柏年看到这一幕吓一跳,立即拉着下司躲开,“它会咬人。”
任臻的手蹭的缩了回去。
时柏年紧攥着狗绳,脸色瞬间沉着,很难看。
下司犬本性十分凶猛,有很强的扑咬能力,属于中华名猎,如果真咬到她,后果不堪设想。
任臻今天接连被吓到,她彻底不敢动了,“对不起。”
“先进去。”
回到院里,时柏年把狗拴起来喂了快熟肉,洗了手才上了楼。
王英俊带任臻去接待室坐下,又亲自给她倒了杯水,“任小姐你先喝杯水,我去找你说的箱子。”
任臻浅浅一笑,说了句辛苦了。
王英俊讪讪,心虚地转身走出接待室,迎面遇上进来的时柏年,立即上前把人拦下商量对策,“年队,你刚怎么叫任小姐进来了呀,那东西已经扔了,我现在怎么给她变出来!”
时柏年牵动嘴角,慢悠悠地回答:“自己想办法。”
“年队!”王英俊苦哈着脸,“你可得帮帮我,要不是,”他挑了个委婉一点的说法,“当初是年队你说是对方不要的。”
“哦。”时柏年突然冷了脸,他低吟:“我是以为她不要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突然要了。
和好了?
不能多想,时柏年脸色越来越臭了,甚至不太想说话。
任臻跑了一会的确有些口渴,她喝了一杯水还想续,起身拿着水杯到门口的饮水机前接水。
视线往门外瞥了眼,她看到给他寻箱子的人正在跟时柏年低头说话,王英俊嘴巴和手不停地动像是有什么急事,而时柏年看着脸色很黑,隐约有发火的架势。
仿佛有所觉,时柏年抬头看向她,目光穿过王英俊的肩膀跟她对上,那一刻,他上楼的脚尖突然一转,朝接待室走了过来,任臻当时心里咯噔一下,直起腰转身快步回到位置上,装作若无其实地喝了口水。
时柏年进来看到任臻,又想起昨晚的种种,他越想越气,走过去正要问,接待室外传来刑侦大队队长段竹的呼唤声。
“小王,看到年队了吗?”
王英俊沮丧地指了指他身后,“在里面。”
段竹拍了拍他的肩膀,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进接待室。
因为时柏年站在门口,段竹没看到里面还坐着一个女人,看到他便张口就是调侃:“我在七楼都听到你被咬的消息了,我着实惊了下。”
目光瞥到低垂在时柏年腿边的食指,段竹看着那两排小牙印又乐了,“哪儿家的妞儿啊,下嘴这么狠,怪不得找创可贴呢,昨晚都出血了吧?”
段竹贱嗖嗖地拍了下时柏年的肩膀,“禁欲狂解禁了?闻所未闻啊!”
因为两人从大学就认识了,十多年的关系开玩笑段竹也不避讳,等注意到远处满脸错愕盯着时柏年的女人时,他才敛了脸色,笑容逐渐消失在嘴角。
任臻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不能用加速来形容,她感觉自己的耳膜只打鼓,下一秒可能会猝死在这里。
卷翘纤细的睫毛下敛,看向他垂在一边的手指,记忆慢慢回笼,昨晚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慢慢拼成一张完成的胶带,像一盘影像带在脑海里回放。
【你到底跟不跟我领证?】
【我什么都不图,也就是你皮相好配得上我。】
【急什么没说不结,但这话等你清醒了再给我说一遍。】
【你属狗的啊!】【不我属猪。】
她早上起来彻底断片,以为昨晚是自己喝多回的家,刷牙洗漱的时候她还自恋自己酒量好,喝完酒回来还能自己泡蜂蜜水喝。
任臻抱住太阳穴,不敢再回忆了,天啊,她昨晚都说了什么莲言莲语。
还把他的手给咬成那样。
羞耻,愧疚,心慌,这些情绪让任臻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放下杯子站起来,一时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段竹看到她,脸色一下垮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任臻认识段竹,之前盛少谦带她出去见朋友小聚的时候见过段竹几面,但对方似乎对自己的印象并不好。
“我……我来拿东西。”任臻讲话磕磕绊绊,这时救星王英俊出现,他再三犹豫,还是决定进来实话实说箱子已经丢了,但不等他开口解释,任臻已经拿起椅子上的挎包看向他。
“箱子找到了麻烦你帮我拿给段队。”
任臻侧脸向段竹解释:“箱子里的东西是少谦的,我现在见他不方便,还烦请你帮我转交带给他。”
段竹咬了咬牙,看了眼王英俊,没答应。
任臻悄悄攥了下小拳头,给自己打气,抬头鼓起勇气看向时柏年,“那个,能出来一下吗,我们谈谈?”
时柏年跟任臻离开后,段竹跟王英俊面面相觑,前者把创可贴放桌子上一甩,屁股靠在桌沿上双手抱胸眯眼看着他。
“说吧,怎么回事?”
王英俊心虚,但很快他转念一想,反正东西不是他丢的,应该不会骂到他头上。
想通了,他开始解释事情的来由。
说完,段竹静默着没说话,一旁的小王开始八卦,“段队,刚听任小姐的意思你跟她认识?”
“关你什么事?”段竹不耐烦地扬眉。
“不是,我总觉得年队和任小姐之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你说任小姐有没有可能……”
“放屁!”段竹剑眉一竖,双手抱胸振振有词:“追他的女人都排到了日本,他怎么能看上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也配?”
看着段竹满身戾气,情感小白王英俊瑟瑟发抖,细细想了想跟任小姐的几次接触,发表自己的意见:“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觉得任小姐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
隔壁纠纷调解室。
任臻把门关上,转身对上时柏年探究的眸子,她心中一悸,紧张地咬了咬唇。
时柏年洞悉地盯看着她,得出结论,“想起来了?”
任臻的脸颊再一次热起来,烧红着脸点了点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