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只想炼丹[穿书]——写离声
时间:2020-07-11 09:18:39

  若是认真要算,她那瓶灵液又是血又是元神的,又哪是钱能买的?她偏偏没把那瓶最珍贵的灵液写进单子里……他心尖仿佛被人揪了一下,蓦地一阵酸疼。
  这却是误会小顶了,她回来查了药典,明白了鲛人血的药性,得知师父的症状全是因为中了鲛血毒,生怕他找自己算账,哪里敢把这个写上去。
  苏毓淡淡道:“书房里有盖了章的玉简,你取了自己填吧。”
  小顶本来打的是漫天要价的主意,等着师父坐地还钱,谁知师父突然大方起来,不和她砍价,倒叫她有些心虚。
  一心虚,态度立马殷勤起来:“师尊渴不渴?我给你煮茶吧。”
  “不必了。”苏毓懒懒道。
  “那你热不热?我替你把另外半边帐慢也挂起来吧。”小顶说着踮起脚,把半垂的帐慢挽起来,广袖垂落,露出腻白的胳膊。
  苏毓冷不丁看见,慌忙移开目光,仿佛多看一眼会被灼伤似的。
  小顶撩完帐子,见他双颊绯红,连忙驾轻就熟地掀起被褥,往某处扫了一眼,一脸了然的神情。
  苏毓察觉她在看哪一处,气血直冲头顶,一把抢过被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转身朝向床里。
  小顶只觉莫名其妙,从腰间绣囊里摸出一瓶清心丹:“师尊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苏毓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必。”
  “有的钱不能省呀,”小顶劝道,“放着不管会伤身的。”
  “出去。”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小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师父可能是害臊了,但这有什么好害臊的?他是因为中毒才肿的,何必讳疾忌医呢。
  不过师父的心思她一向猜不透,便也不去管了,把药放在床边小几上,柔声道:“药给你放在这里,别硬撑着。”
  被子里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恼意:“萧顶,你给我出去!”
  ……
  小顶去书房取了玉简,把数目填上,心满意足地揣进兜里,便骑着大红鸡往金师兄所住的赤望峰飞去。
  大叽叽烧秃的尾巴还没长出来,好在他阿酿珍藏了他原身上拔下的尾羽,给他插戴起来,勉强不用光着腚招摇过市。他的翅膀上也被强行绑上了条长命缕。
  大叽叽深觉戴着这种玩意儿有损妖王体面,想解下,奈何嘴和另一只翅膀都够不到,只得不去看它,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到得赤望峰金竹的洞府,已有很多人到了,门外云台上乌泱泱站满了人。
  到场的除了内门的师兄师姐和师侄们,还有不少外门弟子——金竹为人和善,人缘出了名的好,若是换了她师父,出关闭关一百回也没人来恭祝。
  蒋寒秋先到,一见小顶就把她从头夸到脚。
  叶离也附和:“几日不见,小师妹出落得更标致了。”
  小顶叫他们夸得不好意思:“我师父说我穿得不伦不类。”
  “少听他胡说,”蒋寒秋忿忿道,“他巴不得你灰头土脸地出门。”
  小顶不太明白大师姐的话,她灰头土脸地出门,师父不也脸上无光吗?
  大师姐一向和她师父不对付,总是把他往坏处想。但叶师兄也是笑而不语,一脸深以为然的神情,她就有些疑惑了。
  她从乾坤袋里取出长命缕,分送给师兄师姐们。
  蒋寒秋爱不释手,便即让叶离帮忙系上,昧着良心夸好看。
  有大师姐带头,其余人也不敢嫌丑,纷纷系在臂上。
  叶离询问师叔的伤势,小顶道:“师父说无碍了,只是鲛血毒今日又发作了。”
  她秀眉微蹙:“叶师兄,我看药典上说,中了鲛血毒,不出半个月就能自行化解,为何师父前几日好了,今日醒来又发作?”
  叶离冷不丁被口水呛到,咳得死去活来,半晌才掖掖眼角的泪花道:“……许是毒入心脉,化解不干净,小师妹多备点清心丹吧,往后恐怕时不时要发作。”
  蒋寒秋拿起剑鞘往师弟胳膊上抽了一下。
  对小顶道:“别信你师兄胡说八道,你师父那不是毒,是心思龌龊。”
  小顶正要问个仔细明白,忽听人群一阵骚动,金竹的大徒弟高声道:“恭迎师父出关。”
  话音甫落,洞口石门缓缓打开。
  众人自动往两旁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一个身穿天青色道袍的颀长身影走出来,只见来人面如凝脂,眼如点漆,风姿翩然,气度闲雅。
  四周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小顶见此人有几分面善,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小声问蒋寒秋:“大师姐,这是金师兄新收的弟子吗?”
  话音未落,却见那人朝众人团团一揖:“承蒙诸位同门抬爱,有失远迎。”
  小顶睁大了眼睛:“这是……这是……”
  蒋寒秋“扑哧”一笑:“小师妹认不出来了?这就是你金师兄啊。”
  金竹循声朝他们望来,朝小顶颔首微笑。
  小顶手中握着还未来得及送出的长命缕,目瞪口呆地望着模样大变的金师兄,嘴张了又张,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圆圆胖胖、美貌无双的金师兄,怎么变得比师父还丑了?
 
 
第70章 二更)一波未平
  小顶浑浑噩噩的, 记不清自己怎么跟着师兄师姐一起恭喜金师兄出关,怎么把长命缕送给他,又是怎么乘着大叽叽回到掩日峰。
  苏毓一听小徒弟的脚步声就知道她心绪不佳, 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连清心丹的事也忘了,扬声道:“萧顶, 是你么?”
  小顶本来是要回自己卧房的,听见师父喊她,只得掀开帘子, 走进房中,蔫头耷脑地行了个礼:“师尊叫我什么事?”
  “没事不能叫你?”苏毓放下手中书卷, 慵懒惬意地往隐囊上一靠,“替我倒杯茶来。”
  小顶没精打采地道了声“好”, 便转身去忙活,不一会儿端了茶过来。
  苏毓接过茶碗抿了一口, 掀起眼皮撩了徒弟一眼:“方才见到你二师兄了?”
  这师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顶现在最不想提金师兄的事。
  但是师父身为金师兄的师叔, 关心一下师侄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小顶只得道:“见到了。”
  “毒解了?”苏毓又问。
  小顶抿了抿唇:“毒是解了。”人也瘦得只剩一半了。
  “毒解了不是好事么?”苏毓若无其事道, “你怎么不高兴?”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个, 小顶的眼眶立时红了,吸了吸鼻子:“我高兴……”她微微仰起头,不能哭,今天是金师兄的好日子, 她不能哭。
  可越是这么想,越是忍不住,眼泪不住地往外涌,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终于“啪嗒”掉了一颗下来。
  这一掉,顿时一发不可收拾,叮铃叮铃地滚了一地,这回是澄澈的蓝色,像阳光下的海水。
  苏毓放下茶杯,直起身:“既然高兴,你哭什么?”
  这种事哪好意思和师父说呢,小顶瘪瘪嘴:“师尊,你把嘴还给阿亥好不好?”
  苏毓眼底笑意渐隐:“有什么话同我说便是,为师是过来人,可替你参详参详。”
  小顶泪眼婆娑地看了一眼师父,心道你算哪门子过来人,你比我还过去呢。
  当然嘴上是不能这么说的,师父也是一番好意,她含糊道:“没什么。”
  苏毓道:“莫非是金竹欺负你了?”
  小顶忙摆手:“不是不是,金师兄很好……就是……”
  “就是?”
  小顶嘴又是一瘪:“金师兄瘦了……”
  苏毓见过魔球的模样,虽不知她为何对胖子情有独钟,却对她的喜好心知肚明,此时却佯装不知:“毒解了,自然就瘦了,你二师兄如今想必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了。”
  小顶打了个哭嗝:“可我喜欢圆的,他不圆了……”
  苏毓嘴角微挑:“爱慕一个人,自会为他着想,因他欢喜而欢喜,因他悲伤而悲伤,金竹因中毒难以施展抱负,如今苦尽甘来,想必是意气风发。”
  小顶皱着眉头,咬住下嘴唇,她不得不承认师父这话没错。
  苏毓接着道:“若仅因形貌变化就变心,那定然不是真心,不过是贪图皮相,说到底不过是……”
  意味深长地看了徒弟一眼:“好色罢了。”
  小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不是真的喜欢金师兄,只是好色?
  她连忙摇头:“我不是……金师兄人很好,待我很好……”
  苏毓微垂眼皮,轻轻晃了晃茶杯:“别的师兄人不好?待你就不好了?你怎么没看上叶离?”
  小顶一愣:“叶师兄他……”太瘦了。
  苏毓不依不饶道:“如今你还想和你二师兄合籍么?本门倒是没有同门不许合籍的规矩,若你有意,我可叫你师伯去问问金竹的意思……”
  小顶心头一凛,不假思索道:“不了不了……”
  话说出口,她自己也明白了,原来她待金师兄不是真心的,她只是图人家长得好看。
  她就是个好色的女子,难怪愿珠都嫌她心不诚呢。
  这打击不可谓不大。
  苏毓见小徒弟心灰意懒,也不再穷追猛打:“这些事无谓得很,趁早收心,潜心修道才是正经。”
  小顶听师父说得头头是道,不禁有些钦佩:“师尊懂得真多。”方才是她小看他了。
  “这些都是粗浅的道理,”苏毓云淡风轻道,“待你修为有了进境,自能破除迷障,不会再囿于儿女情长。”
  小顶点点头,强打起精神:“知道了师尊,我去炼丹了。”
  苏毓欣慰地点点头,真是孺子可教。
  小顶眼角余光瞥见他床头的小瓷瓶,拿起来掂了掂,方才还是满瓶,眼下只剩一半了,她不禁有些担心:“师尊,清心丹虽然好,毕竟是药三分毒,你也别一次吃太多。”
  苏毓:“……”
  ……
  金竹出关后第一次出现在学堂,沈碧茶足足鬼叫了半堂课,差点没把西门馥的袖子搓烂。
  “不枉我悬梁刺骨进归藏,我们门派这是要把美男榜前十都包圆啊!”沈碧茶捶着桌子感叹,“长得俊,脾气好,人聪慧,最要紧的是有钱,十分有钱,格外有钱,有钱得令人发指!”
  西门馥使劲把自己的宝贝袖子从那疯女人手里拯救出来,摇了摇扇子,酸溜溜道:“沈碧茶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人家道君眼不瞎。”
  沈碧茶冷笑:“对,就你瞎,你三只眼都瞎。”
  西门馥:“你……”
  沈碧茶:“我我我,来打我呀。”
  金竹一下子脱胎换骨,相貌还在其次,摆脱了毒物的桎梏,修行不再受压制,多年苦修的成效便显现出来,厚积薄发之下,进境一日千里。
  原先对他不闻不问的父亲,得知此事后特地派了得力的副手,亲自来请他回族中,在今岁的山神祭上献上牺牲——这是自他中毒以来,家族首次明确承认他继承人的身份。
  金竹春风得意,难得的是仍旧敦厚谦逊,与往日一般无二。
  转眼一个月过去,金竹两次突破境界,顺利跨入化神期。
  苏毓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虽然经脉不曾完全复原,但他还是决定尽快启程去西极——小顶在阵中暴露了鲛人身份,若是再拖下去,难免夜长梦多。
  启程前一日,他去大昭峰辞行,顺便托师兄多照看一下那不省心的小徒弟。
  小顶闲着无事,便一起去向师伯请安。
  师徒俩走到山房外,隐约听见里面传出谈笑之声。
  恰在这时,一个傀儡人迎出来,苏毓问道:“师兄在见客?”
  傀儡人答道:“是道君一位故友的高足。请连山道君与萧仙子稍待片刻,容仆向道君通禀。”
  苏毓颔首,眉头微微一蹙,里头那人的声音,总觉得有几分耳熟。
  片刻后,傀儡人折回来:“道君说请两位入内叙话。”
  苏毓挑了挑眉:“师兄不是有客么?”
  傀儡人答道:“我家道君说,那位客人连山道君和萧仙子也认得,他本就要去向道君请安,现下道君和仙子来了,正好一叙。”
  苏毓瞥了眼不明就里的徒弟,脸色微微一变,他已想起那声音是在何处听过。
  两人跟着傀儡人穿过庭院和回廊,走到正堂门前。
  傀儡人打起帘子,苏毓往里一望,见袅袅茶烟中,师兄与一个身着青布衣裳的年轻人相对而坐。
  那人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随即垂下眼帘,避席行礼:“丁某见过连山道君,萧仙子。”
  小顶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人模样眼熟,声音耳熟,听他自称“丁某”,这才想起来:“你是丁一?”
  丁一目光微微一动:“正是在下,萧仙子别来无恙?”
  小顶一见这少年便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微笑道:“我很好,丁公子别来无恙?”
  丁一道:“有劳仙子垂问,丁某也很好。”
  苏毓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横插在两人之间:“丁公子莅临敝派,不知有何赐教?”
  丁一揖道:“不敢当,先师驾鹤西游前,命某将一封书信亲自交与云中子道君,故此前来叨扰。”
  苏毓略微松了一口气,只是送封信,最多逗留个两三日,反正客馆所在的恒阳峰离掩日峰远得很,一会儿寻机和师兄说一声,趁早打发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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