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爱人丧病了怎么办——予我白鹭
时间:2020-07-13 08:35:00

  看到那些值守的保镖,姜未心里先凉了半截,秦赐这么大动干戈,连佣人都给她换了,想必是动了真格。
  他是真没打算放她出去。
  天完全黑下来了,房间里,没有电视机,也没有任何娱乐设备,只能听见那只白色台钟走动时发出的滴答声响。
  距离姜未被关在房间到现在,只过了一个多小时。
  但她从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缓慢过。
  中途,那个郑西进来给她送来几瓶矿泉水,姜未故意刁难她,说要喝热水,她又送进来一杯热水。
  杯子是纸质的,水的颜色很透明,没有任何沉淀物,但姜未老担心里面加了东西,她不敢喝。
  姜未本来是个没脾气的人,被关在这里,也多了几分脾气。
  她当着那郑西的面,把杯子里的水直接泼在地上,还有许多溅到了郑西衣服上。
  “我不喝,你拿走吧,”姜未面无表情地躺下来,说,“我也不吃东西,你们两个不要再进来。”
  被泼了水,郑西也没有什么反应,表现得仍旧很沉稳。
  “太太,您一直不吃饭会饿的。”
  姜未嘲讽地笑了一声:“我知道,一直不喝水还会死呢,我自己乐意,你管不着,你老板也管不着。”
  郑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姜未躺在床上,肚子咕咕的叫。
  她当然饿,在医院和胡亚菲说话那会儿就饿了,可她现在不能吃东西,宁可饿着。
  之前,姜未发现牛奶里的沉淀物,就怀疑秦赐在牛奶里给她下了药,之后一直没喝,睡眠果然不再那么昏昏沉沉,总也睡不够。
  她不喝,秦赐问过一次,姜未只说自己喝腻了。
  秦赐也没再让她喝。
  有这样的先例,姜未不敢再随便吃他给的东西。
  如果是章淑梅做的饭菜,她或许还会相信一些,章淑梅为人虽然有些爱占小便宜,但比较直率,心里藏不住事,又照顾了她那么久,姜未宁愿相信她。
  可秦赐把章淑梅弄走了,找来两个不知根底的。
  秦赐的走狗弄来的饭菜,姜未可不敢吃。
  她躺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时间还早,但姜未已经不知不觉有点困了。
  今天一整天,从早到晚,发生了太多事,她遭人挟持,脖子受了伤,精神和身体都很疲惫,以为自己逃脱出来,安全无恙,又被秦赐锁起来了。
  她很困,头昏脑胀,恨不得一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但姜未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睡。
  她翻过身,看着房门,心里一直在想自己该怎么逃出去。
  房间里这台座机,只能打通内线,门外有保镖把手,窗户几乎被封死,简直是一个密室。
  姜未自嘲地想,她要是死在这里,那不就成了本格推理小说里的密室杀人事件?
  但姜未不认为秦赐会让她死。
  在那本日记里,写过秦赐要杀她,再加上日记里的一些诡异画面,她曾经一度怀疑过他。
  但姜未想不出秦赐要杀她的理由。
  他的目的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粗暴,没必要把她关在这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或许他有其他的打算。
  姜未刚才注意到,这屋子里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也没有利器,刚才佣人送来的水杯,都是纸质的,明显是怕她寻死。
  至少,秦赐现在不会让她死。
  姜未赌的就是这个。
  她现在也只能赌这个。
  时间走到十点左右,姜未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熟悉秦赐,一听就知道这是秦赐来了。
  她一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此刻也没有睁开。
  房门被人轻轻拉开,露出一条缝,门外的光线透进来。
  秦赐在门口站了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进来,只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直到姜未听到锁门的一声咔嚓响,她才睁开眼睛。
  她一直强忍着睡意,怕自己睡着之后,秦赐会进来做什么,但她一直撑到自己实在撑不住了,秦赐也没有再来。
  窗外有低浅的蝉鸣声,一场催眠,最终姜未还是忍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身边空空如也。
  姜未肚子都空了,半天多没喝水,喉咙又干又疼。
  八点半,一分钟不多一分钟不少,王景冬敲门进来,给姜未端来一碗牛肉面,中间卧了枚蛋,香气诱人。
  “太太吃早饭。”她把面递给姜未。
  姜未看了一眼,移开视线:“说了不吃,也不用送,秦赐花那么多钱请你们做这种犯法的事,话也听不懂吗?”
  王景冬就像是一尊毫无感情的笑面佛,她劝道:“太太一晚上没吃东西,会饿出胃病来。”
  姜未一点面子也不给,索性耍横到底,一抬手,直接把牛肉面掀翻在地。
  汤水淌了一地,王景冬叹了口气,叫郑西进来收拾地面。
  “太太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有,出去!”
  姜未都已经摆出这种脸色了,可一到中午,和晚上的饭点,王景冬还是照旧来送饭,也都一一被姜未给打翻了。
  她饿得有些头晕眼花,等到九点,起身到浴室洗澡,走路都没什么力气。
  等到洗完澡出来,姜未发现秦赐在房间里。
  他坐在书桌前,面前是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对着屏幕敲敲打打,正在工作。
  姜未看一眼秦赐的背影,视若无睹,径直绕到床前。
  她看见床上扔着秦赐的黑色西装,她拿起来,顺手往地上一扔,一脚踩上去,躺到床上。
  打字的清脆声停了下来。
  秦赐走过来,把西装拾起来,放到椅子上。
  “未未,你一天都没有吃饭,吃点东西再睡。”
  姜未理都不理他。
  把她一个大活人关在这里,还好意思这么惺惺作态,姜未背对着秦赐,不想看他。
  秦赐坐在床的边缘,轻轻抚着姜未的头发,像在帮她梳理一样,“想吃什么?”
  “想吃人肉。”姜未气得口不择言。
  秦赐听这孩子气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那你吃。”
  姜未纳闷地睁开眼,看见他把手臂递到自己嘴边,还特地撩起袖子。
  什么人这是,前脚把她关起来,这会儿又来上赶着。
  姜未才不吃他那一套,她厌烦地躲开,“要么放我出去,要么你滚出去。”
  秦赐收回手,语气有些无奈:“未未,你是个聪明人,不吃饭不喝水,只会弄坏自己的身体,你早一天康复,才能早一天出去。”
  “康复?我本来就很健康!”姜未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掀起被子一下坐起来,忽然头晕眼花,身子晃了一下。
  秦赐扶住姜未,又被她推开。
  姜未用仇视的眼神盯着他,气愤地说:“不用你假惺惺的,滚出去!”
  “说吧,怎么才肯吃东西。”秦赐站起来,将袖子放下来。
  如果现在让他放自己出去,秦赐肯定不会答应,姜未心想,不如各退一步。
  姜未向秦赐提出要求:“我要见我表姐。”
  没想到秦赐答应得很爽快,他点头道:“可以。”
  姜未疑惑地看他一眼,又说:“我现在就要见。”
  “没问题,我现在打电话请胡警官过来,”秦赐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但你要答应我,见完你表姐,立刻吃饭喝水。”
  姜未白了他一眼,没作声。
  如果真能见到表姐,她可是警察,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一定会救她出去。
  到时候想吃什么不行呢?
  秦赐当着姜未的面,打了一通电话,请胡亚菲来看一看姜未。
  不到一会儿,胡亚菲驾车来到别墅,一进门,就气势汹汹地找到秦赐,脸色铁青,一副恨不得立刻拿手铐把他铐上的表情。
  “听说你把未未关起来了?你今天不找我,我也正要过来找你。”
  秦赐脸色淡淡地,将胡亚菲带到书房。
  “我没什么跟你解释的,你自己看吧。”他点开桌面上一个视频文件。
  胡亚菲一脸狐疑,盯着屏幕。
  视频时间不长,几分钟时间,很快看完,胡亚菲的脸色几经变化,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她又……”胡亚菲看向秦赐。
  秦赐紧皱着眉,关掉视频,仿佛一分一秒也不愿意再看到听到那些内容。
  他说:“我带你去看看她吧,她只相信你,你跟她说。”
  秦赐带着胡亚菲来到房间门口,开门让她进去。
  胡亚菲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已不复最初的敌意。
  “亚菲姐!”姜未看见胡亚菲,惊喜地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她跟前。
  “未未,你还好吗?”胡亚菲难得这么轻声细语。
  “我不好,”姜未告诉胡亚菲,她昨天是怎么被关进来,秦赐不肯放她出去,越说越委屈,“亚菲姐,你带我出去吧。”
  她神情热切而期盼,是那么信任这个正直勇敢的表姐。
  胡亚菲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抱歉,未未,我不能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失败,今天有点事耽搁了,明天再战。
 
 
第50章 
  “为什么?”姜未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最信赖的姐姐。
  胡亚菲拍了拍她的手, 扶着姜未的肩膀到床边坐下, 她愁眉苦脸的, 从来没遇见这么棘手的事, 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可恶的秦赐, 居然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交给她来做。
  姜未忍不住推了胡亚菲一下:“说话呀,发什么呆?”
  胡亚菲看着姜未, 目光复杂,既难过, 又有几分愧疚。
  她说:“未未,你最近是不是想起来很多事情?”
  “也不是很多,只有一些片段。”
  “都是关于什么的,能告诉我吗?”
  都这个时候了, 胡亚菲却还关心她恢复记忆的问题,姜未感觉有点不对劲。
  胡亚菲不该是这么部分轻重缓急的人。
  姜未也想不出原因, 只好耐着性子回答:“想起了我爸妈, 奶奶,你, 一些小学同学, 还有……”
  “还有什么?”胡亚菲骤然拔高音量。
  姜未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说:“还有我前男友。”
  ”前……男友?”胡亚菲目光异样的古怪。
  这眼神让姜未感到很熟悉, 昨天,秦赐就是这么看她的,紧接着她就被关了起来。
  姜未皱起眉:“也可能是我初恋, 怎么了,有问题吗?”
  沉默。
  长久的沉默。
  明明自己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可姜未却从未像现在这么慌乱,她在单枪匹马孤军奋战时尚能保持一腔孤勇,却无法面对,被信任的人摧毁信念的感觉。
  她轻轻地碰了胡亚菲一下:“亚菲姐?”
  胡亚菲低着头,很艰难地开口:“未未。”
  “嗯?”
  “你没有前男友,也没有初恋男友。”她的目光有些不忍,语气却十分笃定。
  姜未睁大眼睛,胡亚菲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有前男友,我和他一起去登过雪山,他还在帐篷里向我求婚,我绝对没记错。”
  姜未心中已经开始后悔。
  她不该让秦赐把表姐找来,胡亚菲现在的表情已经告诉她了,她给不了姜未想要的结果。
  姜未站起来,贴到墙边,手指抠着雪白墙壁上细小而不平整的突起,紧张地盯着胡亚菲。
  “姜未,你听我说,”胡亚菲常年和罪犯打交道,擅长问供,从来不懂得娓娓道来,她只能尽量让自己委婉一点,“你没有前男友,没有登过雪山,你糊涂了。”
  “什么叫我糊涂了?”姜未越听越不明白。
  那些回忆格外真切,并不是梦里的情节,为什么要否定她的记忆?
  “那些都是你的妄想,姜未,你又病了,你需要好好治病,别想其他的了,”胡亚菲语气难过,“秦赐他……”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秦赐站在门口,冷冷地对胡亚菲说:“你该走了。”
  姜未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心里又气又急,瞪着秦赐,想要找他问个明白。
  要问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对她父母做了什么,对她最信赖的表姐又做了什么。
  怎么他们一个一个都倒戈,投向他的阵营。
  姜未急急忙忙地冲上去,刚到秦赐面前,才抓住他的衬衣,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栽倒在秦赐怀中。
  昏倒之前,姜未记得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耳边胡亚菲的惊呼声,还有秦赐那张沉默如山的脸。
  夜愈发深沉,天上一颗星星都看不见,全都躲藏在厚重的云层中。
  大门打开,胡亚菲从里面快步走出。
  她坐进车里,将四面车窗都打开,感受风的流动。
  胡亚菲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修长的手指轻轻推出一根烟,低头咬住,不耐烦地点火,淡青色的烟雾随着呼吸缓缓上升,舌尖尝到苦涩的味道。
  车辆启动后,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一处公寓楼下。
  她经由电梯直接到28楼,一梯一户,开门的是周定钧。
  他看见胡亚菲,并不意外,本来他们约好了,今晚胡亚菲来他家吃晚餐,结果临时被放了鸽子。
  “去看过你表妹了?”周定钧让胡亚菲在沙发上坐下,闻到她身上的烟味。
  “嗯。”
  “怎么样?”
  胡亚菲瞪他一眼:“不怎么样!”
  周定钧笑了笑,带胡亚菲到吧台,让她看着他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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