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小香竹
时间:2020-07-14 11:05:11

    蓝瑾才来问过,傅恒又来问,足以证明鄂容安并未将此事告知于任何人,那她更不能透露,遂推诿道:
 
    “你想知道大可问他去。”
 
    这不废话嘛!“他若肯告诉我,我还用得着来问你?”
 
    此人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傲慢,东珊面对他时很难有好脸色,“他都不肯说,你凭什么认为我就应该告诉你?”
 
    若是旁人,傅恒也不至于如此上心,“休如是我最好的兄弟,他为人自律,从来不会失态!哪怕在官场上遇到波折困难,他也不会用酒来麻醉自己,可自从那日你们见了面之后,他就开始变得消沉。
 
    身为兄弟,我瞧着心焦,我想帮他走出来,就必须得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现在只能来找你,你懂吗?”
 
    傅恒自认态度诚恳,然而东珊根本没有感受到他在请她帮忙,只觉他这语态是在下命令,
 
    “即便再好的朋友也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他不想让人知道,你就不该再多管。”
 
    “我做不到像你这么冷血!”
 
    傅恒的声调一再高扬,莫名其妙的指责惹恼了东珊,“我怎么就冷血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胡乱指责我?”
 
    冷哼一声,傅恒顺势追问,“你倒是说说我哪点儿冤枉你了?”
 
    “其实我……”他这般无礼的态度令她大动肝火,人一生气往往就容易失去理智,她很想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为自己辩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一说出来岂不是如了他的意?也许傅恒这般激怒她就是故意想套话呢?
 
    思及此,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及时止住话头,“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你认为是我的错那便是了,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东珊转身要走,却被傅恒挡住去路,长臂一伸,将她禁锢在墙角,不给她逃离的余地。
 
    覆折于他手腕马蹄袖上的丝丝银线在日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拇指的玉扳指虽温润,但他杵在墙面上的指节却明显弯曲,尽显强劲力道,心下焦躁的傅恒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发火,得哄着她说出实话,遂耐着性子与她表述着自己的立场,
 
    “没说是你的错,我只是想跟你了解内情,想知道他到底为何会这般,你就当行行好,告诉我实情成吗?”
 
    任谁表白被拒,可能都会觉得难堪吧!纵使她没有接受鄂容安,也想全他一丝颜面,
 
    “有些话说出来没有意义,请你莫再追问。”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傅恒只好主动出击,“他喜欢你,你知道吗?”
 
    她的面上明显没有吃惊,只有一丝局促在墨瞳中闪烁,傅恒由此可以断定,“你知道的,那天他跟你说了对吧?为何你连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你拒绝了他?”
 
    被他逼问得毫无退路,东珊深感无奈,“既然你能猜到,还来问我作甚?”
 
    原来真的拒绝了!傅恒很不明白她拒绝的原因是什么,“休如可是鄂中堂家的嫡长子,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你嫌我脾气不好,他可是性子温润,玉蕴辉山,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你居然都不动心?”
 
    他这观念在东珊听来着实可笑,“我从来都没说过鄂容安不好,他的确很好,但这世上的好男子多的是,难道每一个我都要喜欢?”
 
    “可你们之前明明相处得很友好,你不是还赠他手帕吗?”
 
    “手帕的事是个误会!”事已至此,东珊若是再不解释,可就真要被人误会成负心女了,无奈的她只好向他概述此事的来龙去脉。
 
    听罢这些,傅恒才算是明白了真相,“你的意思是,你要选秀,所以不能给他承诺?可你这大大咧咧的性子,我估摸着中选不大可能,落选后你便可嫁人,你们还是很有可能的啊!”
 
    这话着实伤人,被低看的东珊心下不愈,冷声反嗤,“我性子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不过随口一说,她何至于恼成这样?傅恒不由生疑,“难不成你想中选入后宫?”
 
    这般胡乱猜疑令东珊心火直窜,她的个头儿尚算高挑,但在傅恒面前还是矮了一截,只到他下巴处,是以瞪着他时都得扬着小脸儿,一双杏眸里蕴着薄怒,
 
    “我不想入宫,可也不希望被你诋毁。我是好是坏都与你无关,又不嫁给你,你管那么多作甚?”
 
    被噎的傅恒心生不悦,但细想想的确是他言语有失,也不敢再与她耍横,遂软了语气,
 
    “你又误会我了,我没有诋毁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明白,你中选的可能不大,所以你无需为选秀一事而拒绝休如,你们可以试着相处,但凡你肯给他一丝希望,他也不至于这般难过。”
 
    东珊试着站在傅恒的角度上去看待问题,倒也能理解他的想法,但他所谓的慈悲心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残忍,
 
    “你以为是美好的期许,实则是一场幻境,令他越陷越深,等到梦醒或者有变故时,只会将他伤得更狠。
 
    你这是好心办坏事,他若知晓你让我说假话,不可能真正开怀。我再说一次,不确定之事我不想承诺,你若真为他好,就别再找我做戏,也别再问他,我与他相识并不久,他很快就会忘了这件事,你无需担忧。”
 
    道罢东珊推开他一直杵在墙面上的手臂,不愿再与他沟通,情急的傅恒一把拉住她,不许她离开,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站住!”
 
    手腕被他紧扣住的东珊羞愤交加,奋力挣扎着,“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快松手,别拽我!”
 
    傅恒却是不依,将她手腕扣得更紧,“我带你去见他,你得把人给我劝好了!”
 
    “我不去,再见没有任何意义!”东珊一再转着手腕,想从他掌间逃离,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钳制,她的腕间戴着细圆的翡翠飘花镯子,被他的大手这么一攥,硌得她骨头生疼,难以忍受这痛苦,东珊蹙眉恨嗤,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她的声音明显不对,想来真是他下手太重伤到了她,傅恒赶忙松手,她却一直在向后挣扎,未料他突然松开,没个防备,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傅恒见状,大呼不妙,当即上前去扶她,刚触到她的手就听她惊呼出声,傅恒低眉一看,直叹糟糕,“你手掌流血了!”
 
    才刚摔至地面时她下意识用手腕去撑地,这才会擦破手掌,痛极的东珊一把甩开他,然而手腕似是扭了筋,疼得厉害。
 
    看她紧捂着手腕,低垂着密睫,泫然欲泣的模样,傅恒暗恨自己一时情急失了分寸,想扶她起来,却被她挣开,低呵声明显噙带着一丝哽咽,又夹杂着怨恨,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认为我是个祸害,害苦了你的好兄弟,你这般又掐又推的,气也算是出了,还想怎样?”
 
    这误会可真是闹大了,一向自信,自认为能把控一切的傅恒头一回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我不是故意推你,是你说手疼让我松开,我才松手,我也没料到你会摔倒。”说到后来,连他都觉得自己很混账,将人伤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心中有愧的傅恒再不顾什么颜面,诚心向她致歉,
 
    “抱歉,我不是有心伤你。”
 
    懒听他狡辩,东珊挣扎要起身,忽觉脚踝疼得厉害,连站立都困难,傅恒这才发现她穿的是花盆鞋,才刚那么一崴,肯定扭伤了脚,遂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扶起来。
 
    东珊嫌弃甩手,恨恨地瞪着他,眼里尽是耐不住疼痛而翻涌的泪花,
 
    “别碰我!别再来找我的麻烦,你要告诉我兄长尽管去,大不了就是挨顿家法,我宁愿被打被罚也不要再被你威胁欺凌!”
 
 15.第十五章
 
    忿然道罢,东珊转身离去,这一回,傅恒再不敢拦,但看她走路一瘸一拐,似是伤得严重,他虽担忧,但他一个男的也不好再去扶,只好到马车边唤蓝瑾下来。
 
    蓝瑾见状赶忙小跑过去,扶她回家,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九哥不会欺负你了吧?”
 
    东珊不愿再提,满心的委屈皆溢至眼角,红着眼忍泪表态,
 
    “小蓝,我将你当姐妹,今日才随你出来,往后你若来找我说话,我一如既往的欢迎,但若是为你哥的事,无需再重复,傅恒就更不必提了,我不想再见这个人!”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东珊态度骤变,再无一丝和气,蓝瑾暗嗤这个九哥,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尽管她不晓得发生了何事,也能猜到肯定是傅恒的错,一再替他向东珊道歉。
 
    东珊并不理会,也没打算深究。到得大门口时,东珊请她留步,蓝瑾却不肯走,担心她的伤势,一定要送她回房,等大夫来诊。
 
    大夫来看后,只道手掌处是外伤,无甚大碍,手腕和脚踝皆扭了筋,先冷敷,明日再热敷,贴上膏药,开些活血化瘀的药即可。
 
    待大夫诊断过后去开方子时,东珊也不像往常那般亲热的留她,委婉的下了逐客令,“你也听到了,没什么大碍,不必担忧,快回去吧!”
 
    这事儿闹得着实尴尬,蓝瑾有愧于她,一脸歉疚地轻叹着,“给姐姐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那你小心将养着,改日我再来看望你。”
 
    随后蓝瑾才转身离去,才刚还日光普照,这会子竟是阴云漫空,没了暖意,本就尴尬的局面彻底打成死结,再难开解,真真愁人!
 
    傅恒一直等在不远处的巷口马车里,一见蓝瑾回来,忙问她是何情况,“小东子伤得严重吗?可有伤到筋骨?”
 
    坐进马车后,蓝瑾闷声叹着气,恨恨数落着,“我的九哥啊!我是让你来劝人,不是让你来打架的,你劝不住便罢,怎的还把人给伤了?原本东珊姐姐对我还算客气,你这一闹,彻底把路给堵死,我还怎么去找人家?”
 
    这事儿的确错在他,但傅恒还是想说一句,“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信不信?”
 
    “信!”窝火的蓝瑾忍不住白他一眼,“信你才怪!”
 
    一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蓝瑾至今后怕,暗恨自己就不该听信傅恒的话,
 
    “姐姐月底就要参加选秀,还好没伤到骨头,只是扭了筋,若然将人伤得严重,你就等于毁了人家的前程,宁琇肯定不会罢休。”
 
    得!错在他,挨训就挨训吧!傅恒再不反驳,只悄声嘱咐她,万不可将此事告知她大哥,
 
    “他本就心情郁结,若是晓得东珊被我伤了,定会斥责我。”
 
    瞥他一眼,蓝瑾冷哼揶揄,“原来九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只怕皇上呢!”
 
    他也就是顾忌鄂容安的感受而已,“这不是给你哥一个面子嘛!”
 
    若真为她哥着想,他就不该这般冲动,“办事儿一点儿都不妥帖,下次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东珊姐姐若是因为你而不再理我,那你就是罪魁祸首。”
 
    嘿!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蹬鼻子上脸,一再斥责他,说一句也就罢了,傅恒实在忍不了她一直数落,
 
    “你讲这话也太没义气了些,咱们的初衷都是为你哥,你怎能反过来怪我?”
 
    “那是我高估了你的能力,”以往若是遇到困难,只要傅恒出手,准能成事儿,这回他竟将事情给搞砸了,蓝瑾生怕东珊连她也记恨,这才会对老九横眉冷对,
 
    “除非你把东珊姐姐哄好,不然我不会原谅你!”
 
    让他去哄姑娘家?这可真是难倒他了,完全没经验啊!酷暑严寒练武骑射他不怕,最怕的就是跟姑娘家说好话!
 
    实则东珊根本就不稀罕让他来哄,她只希望这场风波赶紧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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