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小香竹
时间:2020-07-14 11:05:11

 
    至于分家,也的确该分了,如今四哥已然离世,我们再住在此地难免惹人嫌,还是搬出去的好。”
 
    居然是傅恒回来了?东珊顿松一口气,只因她实在不擅长与人周旋,有些话说一遍即可,来回重复,好没意思。
 
    实则西林觉罗氏已然算准这个时辰傅恒应该会回来,才刻意选在此时过来,造成被他无意听到的假象。如愿的西林觉罗氏假意抬首,故作惊诧地望向门口的傅恒,窘笑着解释道:
 
    “九弟误会了,我没有赶你们走的意思,说的是老和老五家。”
 
    “不管是哪家,都不该再住在一个大宅子里。”傅恒深知,以往还有四哥做牵绊,如今人已不在,四嫂又怎会乐意让他们再继续留下?
 
    身为老幺,这种事本不该由他来开口,偏巧今日让他听到西林觉罗氏的话,傅恒也是极好面子的一个人,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再待下去,遂负正色对她道:
 
    “别院那边需要拾掇,十日之内,我与东珊会从南月苑搬离。”
 
    漠然片刻,西林觉罗氏故作为难地啧叹道:“这事儿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还是你们兄弟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吧!”
 
    傅恒却觉没这个必要,“其他哥哥们愿不愿搬,何时搬,我管不了,我只管好自己即可。”
 
    东珊本以为傅恒误会了四嫂的意思,四嫂应该没有赶他们走的想法,但看四嫂这顺水推舟的态度,她才恍然大悟,暗叹自个儿太天真,看来四嫂一早就有这个念头啊!
 
    了悟的东珊再不多说什么,尊重傅恒的决定,但傅恒的态度太强硬,让西林觉罗氏有些下不来台,为缓和气氛,东珊在旁打岔,
 
    “分家不分情,即便不住在一个大院里,仍旧是一家人,往后逢年过节,还会时常走动。”
 
    好在东珊给了个台阶,西林觉罗氏干笑应道:“弟妹说得极是,血脉相连,这些情分是割舍不掉的。”
 
    目的已达到,西林觉罗氏不意多待,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去。
 
    目睹四嫂离去的背影,东珊的内心一片空茫,她忽然觉得,相处这么多年,似乎都没有真正的看懂四嫂这个人。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与四嫂走得很近,今日才真切的感受到,其实两人的心从未贴近过,间还隔着一层防备。
 
    看她一直不说话,傅恒还以为她心里不高兴,行至她身畔,软了语态,柔声询问,“可是在怪我没与你商议便自作主张?”
 
    摇了摇头,东珊转身往里屋走去,慨叹道:“我晓得你没有私心,不贪恋权势,你之所以如此努力,只是不希望白来人世走一遭,想报答皇上对你的知遇之恩,但四嫂却将旁人的话听进了心里去,将你视作绊脚石。
 
    既然两家人生了刺,再住在一起虚情假意的应酬着有什么意义呢?分家,似乎是最好的决定,我没有异议,你来安排就好。”
 
    “妯娌之间,哪有什么真情?”这些个女人,傅恒虽与她们接触得少,但还是能透过她们的言行举止琢磨一二,
 
    “嫂、五嫂藏不住话,喜怒皆形于色,这种人其实并不可怕,而四嫂对谁都温善,不分彼此的善待,她永远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旁人根本瞧不出她的笑是真是假,擅长做戏之人,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难不成,这些年,四嫂待她都是虚情吗?东珊始终相信,先前的四嫂待她肯定有真心,奈何突生变故,才会使之心态大变,
 
    “兴许是四哥的病逝对她的打击太大,她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也不容易,自是要为孩子们考量。”
 
    很多时候,是非没有一道明确的界限,只因傅恒清楚的知道:女人想要保持天真纯善,不被世俗侵染,除非她的丈夫有能力护她周全,且愿意维护她,傅恒看得出来,傅并不是太在乎他的夫人,那么西林觉罗氏只能自己动用段去争夺。
 
    这是她为人处世的态度,傅恒本没资格评判,也不爱嚼舌根,是以从未在东珊面前说过西林觉罗氏的坏话,可今日已闹到这个地步,他再不愿给人留什么颜面,
 
    “她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要做当家主母,就该有些心和段,才能支撑整个家族。但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交往,所以咱们还是搬离此地,远离是非。”
 
    当晚傅恒便选定一座别院,命图海督工,修缮整理一番,下人们则忙着收拾行装,待选定吉日就搬过去。
 
    家的这些琐事并不能影响傅恒,他最关心的,莫过于金川的战事,而这也是乾隆最头疼之处。
 
    张广泗此人太滑头,嘴里没实话,打了一两年都没进展,岳钟琪入军营后虽稍有成效,但他年事已高,且他这些年一直闲居在老家,并未得到皇帝重用,乾隆对此人并不了解,他打算派自己的亲信到前线,彰显他对此战的重视。
 
    放眼当下,能但当此任的,惟首席军大臣讷亲莫属。此时的讷亲奉皇帝之命,正在山东治赈,乾隆预备将其调回京,命他经略四川军务。
 
    现下乾隆正与军大臣们商议此事,询问众臣的看法,这些个臣子们看法各不相同:
 
    有的认为讷亲乃军首辅,且还担任着众多重要职务,他若一走,军处这边便少了得力的臣子。
 
    有的则认为讷亲是代表皇帝出征,到得军营可鼓舞士气,同时可查看金川的战况,看看那些个将领们所汇报的军情究竟是否属实,此乃上策,或可一试。
 
    乾隆既然提出这样的主意,便有代替讷亲职务的人选,但现在不方便透露,他打算等讷亲归京之后再做详细的安排。
 
    皇帝之意已决,众臣也就不再表态,拱表示支持。待众臣告退之际,乾隆命傅恒单独留下。
 
    傅恒依命立在一旁,但听皇上说起承恩公的爵位一事,傅恒心下微诧:居然让四嫂给猜了,皇上还真打算将爵位传给他!
 
    他若就此接受,只怕四嫂会恨死他吧?暗叹不妥的傅恒当即拱表态,“多谢皇上厚爱,但这爵位本是奴才的四哥傅承袭,如今四哥不幸病逝,明瑞年方十五,实该由他继承其父的爵位才是。”
 
    弟承或子袭皆有先例,乾隆并不认为此举不妥,“明瑞年纪尚小,朕斟酌再,认为你才是承袭爵位的最佳人选,朕意已决,你不必推辞。”
 
    先前皇帝给他安排的官职,他也有推辞过,但都是谦辞,实则心里还是愿意去历练的,但这爵位非同一般,恕傅恒不能接受!
 
    “皇上!”为表决心,傅恒当即屈膝,恳切声明,“四哥他生前待我恩重如山,阿玛走得早,他亦兄亦父,对我关怀备至,我也该悉心照料他的子嗣,实不该与之争抢。”
 
    “此言差矣!任何人的爵位皆是皇家恩赐,并无争抢一说,你承袭爵位依旧能够照顾那些个侄子们,两者并无冲突。”
 
    乾隆耐着性子宽慰了几句,傅恒却固执己见,不肯顺阶而下,“额娘去世之后一直都是四嫂在打理家业,她一个女人撑起家族不容易,爵位理该给明瑞,四嫂的后半生才有保障,四哥才能含笑九泉。奴才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否则将来我在九泉之下见到四哥,无颜面对他啊!”
 
    话音落,大殿内一时寂静无声,景泰蓝麒麟香炉内燃着的沉香自麒麟口飘散开来,袅袅青烟,遮挡了乾隆晦暗不明的神色。
 
    明明是宁神之香,可在傅恒嗅来却是无比压抑,只因皇帝一直没吭声,周遭的气氛越发冷凝,傅恒未敢抬眸,挺直脊背,垂眸跪在养心殿内,仿似被一双无形的掐着颈项,这种沉默似暴风雨前的宁静,令人窒息!
 
    皇帝所做的决定,不允许旁人反驳,傅恒一再推辞,终是惹怒了乾隆,寂然片刻之后,高呵声如雷惊空,响彻大殿,
 
    “傅恒,你好大的胆子!可知一等公爵乃是旁人梦寐以求之位,朕加恩转赐于你,你理当谢恩,再推辞却是何意?难不成你以为朕的话皆是儿戏,可随意更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丫丫6个;身兼数职傅九爷1个;感谢暄和灌溉的营养液,感谢大家留评支持!
 
 傅恒的人生转折点
 
    眼瞧着皇上动了怒,傅恒也不改口,仍旧据理力争,
 
    “君无戏言,奴才明白,皇上的恩赐奴才铭记于心,我以富察二字为荣,但祖上的军功乃是他们的荣光,奴才希望能凭自个儿的本事加官进爵,而不是依靠祖上的荫庇。是否封爵奴才不在乎,奴才只想为竭尽所能,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做实事!”
 
    傅恒的一席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敲金击玉般震彻着乾隆的心扉。
 
    自登基之后,乾隆便有意开始培养傅恒,让他到上书房读书,教他为人处世之道,给他历练的会,委以重任,好在傅恒是个好苗子,不负他的厚望,逐渐成长成参天大树,开始在官场扎根。
 
    乾隆想要的,正是由他一栽培出来的年轻臣子,他要将这鲜活的血液注入大清的龙脉之,让这江山更加繁荣昌盛,可他今日才发现,他种出的这株树格外挺直,甚至有着自己的风骨!
 
    傅恒不仅仅是听命于皇帝的臣子,更是怀着赤胆热血,耿直真诚的男子汉!他认为不可谋取的,绝不会接受,这是他的骄傲,亦是他的底线!
 
    默然半晌,乾隆那幽暗的目光逐渐朗明,缓了语态长叹道:“你可知,朕为何要将这爵位给你?讷亲很快便能归京,之后朕会派他去金川督军,那么京他的事务便要有人来替,而朕属意之人正是你,但你在军处时日并不久,朕不希望有人嚼舌根,所以才打算赐你公爵之位。”
 
    原来皇帝是在给他铺路!得知真相的傅恒惊诧抬眸,讷亲可是孝昭仁皇后的侄子,雍正爷时期就被重用,乾隆初年便一直待在军处,熬了十多年才熬到这个位置,而傅恒来军处才两年多而已,怎么可能顶替讷亲的职务?
 
    “皇上,军处皆是久经官场的前辈,他们都比奴才有资历,奴才何德何能……”
 
    傅恒的话尚未说完就被乾隆给打断,“行了,此处无外人,甭说这些场面话,朕认为你可以,你就必须胜任。”
 
    但他有压力啊!“可奴才担心其他人会不服气,论资排辈,间还隔着几个人,是在排不到奴才。”
 
    眼皮微垂,乾隆笑得一派无谓,“朕所看的从来不是资历,而是能力!面对旁人的质疑,你不该妄自菲薄,而应该全力以赴,向世人证明,你担得起这重任。
 
    方才赐爵你不肯要,说那是虚名,这会子给你升职,让你为朝廷做贡献,你胆敢再拒绝,朕可不会轻饶,定然严惩不贷!”
 
    乾隆此言令傅恒茅塞顿开,年少时的他张扬轻狂,无惧流言蜚语,而今在官场待得久了,他反倒开始纠结旁人的看法,皇上所言极是,人生是他自己的,该由实际行动来书写,而不是活在旁人的目光里。
 
    想通之后,他也就释然了,不再推辞,就此应下,叩谢圣恩。
 
    两日后,圣旨到达承恩公府,傅的爵位由其嫡长子明瑞来承袭,西林觉罗氏收到旨意,喜极而泣,赶忙抹去眼角的泪痕,跪接圣旨。
 
    关于这圣旨当的曲折,傅恒并未告知于她,说出来西林觉罗氏也不可能领他的情,只会认为他在炫耀,那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他只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即可,旁人会否感念并不重要。
 
    东珊倒是听傅恒说了,但她也觉得没必要跟四嫂说,两人之间已有隔阂,她再也做不到像从前那般,诚挚以待。
 
    本以为搬家很容易,真正收拾起来才发现略头疼。虽说这些活儿都有下人来打点,但她也得过眼,带走还是留下,都得由她来决定,东珊这几日忙得厉害,也顾不得管四嫂家的事。
 
    不知不觉间,已过去十年,这十年来攒了不少的衣物呢!很多衣裳还是崭新的,只穿过几回便搁置起来,花色她不喜欢,即便装箱带走她也不会动,便交给丫鬟们自行挑选,有喜欢的她们可自行留下,剩下的则捐给那些穷苦的百姓们。
 
    正在选看衣物时,李锦悦过来找她,说起分家一事,她还奇怪傅恒怎会突然提分家,“你是不晓得,现在老和老五家都在背地里怨怪傅恒挑事呢!”
 
    “四嫂跟你说,是傅恒的意思?”
 
    “对啊!”听着东珊的反问,李锦悦越发觉着怪异,“难不成这当还有什么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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