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小香竹
时间:2020-07-14 11:05:11

 
    东珊本不愿在背后道人是非,但也不能任由西林觉罗氏把责任都推给傅恒,不满冷哼,
 
    “若非四嫂主动找我,提及她曾有分家的念头,被傅恒听到,傅恒又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明明是遂了她的意,她反倒把傅恒当枪使,好人都让她做了,她可真会事儿……”
 
    听罢来龙去脉,李锦悦忽觉认知被颠覆,“四嫂这出戏演的很精妙呢!把矛头直指傅恒,以前我怎么没发觉她的心如此深沉。”
 
    纵使闹到这一步,东珊也不愿以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测旁人,对于西林觉罗氏,她没有怨恨,只觉可悲,
 
    “四嫂喜欢做好人,哪怕分家也不愿被人诟病,所以才编造这么一出谎言,随她怎么说吧!我们问心无愧。反正四哥已然不在,我们还住在府,每月拿着月例,难免心里过意不去。”
 
    拨弄着青色茶汤,李锦悦神色怅然,垂眸支着下巴闷声道:“我倒是不在乎那些个月例,就是觉着大伙儿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离得近,找你和钰娴、茗舒她们更方便不是?若是分家,离得太远,想聚在一起可就难咯!”
 
    一想到要与她们分离,东珊也是极其不舍,但傅恒的话已然出口,没有回转的余地,更何况这样的大家族,往后枝叶越来越繁多,不可能永远都住在一起,迟早要分家,她该做的是接受人生的每一次的变故,迎接新的人生,
 
    “只要想聚,总能抽出空来,他们那几个兄弟总忙着公务,到时候咱们几个依旧可以聚在一起推牌九。”
 
    “顺道儿钻研美食的做法。”李锦悦嘿嘿一笑,这才是她最关注的。
 
    两人这么一合计,李锦悦忽觉分家也没那么痛苦,反正人生还很长,前方皆是希望!
 
    接下来,这几家陆陆续续的都开始往外搬,老媳妇儿和老五媳妇儿不想分家,一旦离开,便没便宜可占,奈何其他的兄弟们都赞同,傅宽不便拒绝,宝慧只能听从傅宽的话,搬离府邸。
 
    夫人只道她家男人不在京,她得写封信,跟爷说一声,看爷如何安排,等安排妥当之后她再搬。
 
    西林觉罗氏心道:二哥也不在家,二嫂还不是搬走了?
 
    为了打消夫人的侥幸心态,西林觉罗氏将丑话说在前头,“分家的钱财你已拿到,你若还打算住在承恩公府,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每月需上交口粮钱,具体的费用,我会让人列出账单来,稍后给你送来。”
 
    如意算盘被人摔破,夫人气不过,略微塌陷的眼窝皱成道褶子,怒指于她,悲声控诉,
 
    “你……咱们好歹是一家人,不至于这么斤斤计较,赶尽杀绝吧?做人最好留有一丝余地!”
 
    “我所留的余地是半个月,嫂自个儿掂量吧!毕竟旁人都走了,我若继续养着你们一家子,旁人会怎么想?这对其他人不公平。”
 
    撂下这句话后,西林觉罗氏再不啰嗦,傲然瞟她一眼,而后优雅转身,缓步离去。徒留夫人气急败坏,而她,正向着被荣华铺就的康庄大道行去。
 
    她忍耐了大半辈子,为了一个好名声,一直都在委屈自己,从今往后,她绝不会再这么亏待自己,傅已经不在,没人有资格管制她,她才是承恩公府的当家主母,说一不二,再无人可以违逆她的意思。
 
    没有男人的宠爱又如何?握富贵与权势,照样可以活得潇洒自在!
 
    临近搬家的前一日,下了场雨,行装已经收拾得差不离,只等着明日吉时搬过去。
 
    东珊静立在窗前,看着外头的蒙蒙雨雾,细细的打量着这个住了十几年的院子,内心说不出的怅然。
 
    才归家的傅恒由图海撑着伞往院子里进,隔着潺潺雨帘,隐约瞧见东珊正蹙着黛眉斜倚在窗前走神。
 
    心生好奇的他并未直接进屋,而是行至窗畔,声朗神悠,“敢问姑娘何故烦忧?”
 
    骤闻此言,东珊恍神抬眼,但见和风细雨,一身着石青色官服的男子笑容温雅,青涩的少年气息渐渐褪去,如今的他沉稳内敛,眉目刚毅,眸光流淌着脉脉情意,依旧是那个看一眼就能令她心动的男人。
 
    回味着他的话,东珊不由轻笑出声,“都老夫老妻了,还姑娘呢!你说着不羞,我听着都害臊。”
 
    护送主子到檐下后,图海收了伞,识退下。傅恒则身子后仰,用肘撑在窗边,微歪头,宠溺一笑,附在她耳畔低声道:
 
    “你才不老,永远都比我年轻,比我小一岁,是需要我呵护的小姑娘。”
 
    东珊心里甜丝丝的,娇嗔的望他一眼,倚在窗前,与他一道欣赏这南月苑的最后一场雨。
 
    檐前的雨帘滴落在台阶上,奏出的悠扬宁心的曲调,远处角落里盛放的凌霄花,橘色的花朵在雨格外醒目,沿着墙壁攀爬的花架是最亮丽的风景,冬枯夏发,不管旁人是否得空驻足欣赏,它都静静的绽放着。
 
    饶是傅恒这样的大男人也不自觉的被这雨景熏染出伤感的情绪来,轻声问她,“可是舍不得走?”
 
    若非他问起,她也不愿表达自己的真实心境,毕竟这承恩公府是四嫂家的,她没得选择,“南月苑里承载着太多的回忆,是你我感情的见证,骤然离去,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她只住了十年,便难以割舍,他住的时日更久,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印刻着岁月的年轮,“那片凌霄花,是姐姐出嫁之前亲种的,她说我想她的时候,看看那片花,就好像她陪在我身边一样。
 
    你知道吗?其实姐姐去世那段时日,我很平静,因为你提前与我说过,我有准备,所以听到消息之时并未如自己想象的那般伤感,心有些麻木,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姐姐的感情不够深重。
 
    可后来忙完她的丧事,有一回回家时,我看到凌霄花开了,夕阳的光映在花叶上,我也不晓得怎么了,当时突然就情绪崩溃,抑制不住的想哭。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姐姐她……真的已经不在了……”
 
    所谓触景伤情,大抵便是如此吧!东珊很理解他的心情,握住他的,倚在他肩畔,柔声道:
 
    “有些感情,不波动不代表遗忘,不代表浅薄,只是深藏在心底某个角落,偶尔被风一扬,便会泛起尘埃,酸了心房,涩了眼眶。”
 
    她的话总是能说到他的心坎儿里去,侧眉与她对望着,傅恒的眸间尽是欣慰,勉笑着劝她,
 
    “这才十年而已,我们的人生还有很长,等在新家里住的时日久了,你便会习惯。”
 
    是啊!人生不能原地踏步,总该向前看的,“不管是承恩公府,还是别院,只要有你和孩子在的地方,便是我的家。”
 
    这话不仅是说给傅恒听,也是说给她自己,东珊是个乐观豁达之人,纵有伤感也只是一时,很快便能恢复。
 
    既然这凌霄花意义重大,东珊便提议将花移栽,移至新家去。
 
    此事傅恒早有打算,他已问过园艺师傅,那师傅说现下不是移栽的最佳时节,最好等到秋后再动土。既如此说,那他再等等也无妨。
 
    四月十八,傅恒带着妻儿正式搬离承恩公府去,去往别院新宅居住。
 
    月底,快马加鞭的讷亲终于赶回京城。在他从山东回程期间,乾隆已赐内赏银,命讷亲的家人先行为其准备军旅物资,待他回京之后,便无需再为此耽搁,修整一日后,讷亲即刻启程,赶赴四川。
 
    这些年广廷一直没再被重用,他的阿玛阿克墩已被皇帝从刑部释放,继续代理刑部尚书一职,为谢皇恩,广廷自告奋勇,请求去金川参战,乾隆也打算让他历练一番,遂答应了他的请求,命他与讷亲同赴军营。
 
    咏微虽舍不得他,但也不能阻挡他追梦的脚步,只能默默在家为他祈祷着,希望他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讷亲离京之际,张廷玉这位纵横官场几十年的汉臣终于有会暂代首席军一职,同时乾隆又以张廷玉年事已高,不忍让他操劳为由,将讷亲所管辖的吏部则交由傅恒接,于是傅恒以户部尚书之职兼任吏部尚书、领侍卫内大臣,连事务也交付于傅恒打点。
 
    这借口冠冕堂皇,实则众人皆晓得,皇帝还是信不过张廷玉,只给了他虚名,实权皆在傅恒这儿。
 
    其他官员私下里议论纷纷,眼红妒忌,心道朝是没人了吗?为何非得让傅恒一人担任两部尚书?
 
    作者有话要说:傅恒的辉煌时代要来临啦!兴奋的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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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瞒着东珊
 
    起先傅恒亦推辞,恐自己难以兼管诸多事务,但乾隆执意如此,加之傅恒前不久才惹皇帝动怒,皇帝已然告诫过他,是以傅恒没再多言,接受了皇帝的安排。
 
    身兼数职的他比以往更忙碌,这一回,东珊没再与他闹别扭,而是担忧他的身子能否吃得消,政事她插不上,唯一能做的就是时常在家给他炖些补品,为他按捏,缓解他的疲乏。
 
    此刻的傅恒躺在躺椅上,东珊为他揉捏时,只觉他的肩膀肌肉十分坚硬,稍一用力他便喊疼,明显是有所损伤。疼惜的东珊轻叹出声,
 
    “唉!怎么当个臣也这么累啊!那些个外放的官员优哉悠哉的享富贵,搜刮着民脂民膏,你在京竟是这般辛苦。”
 
    “昏官易做,清官难当啊!”轻握住她的,傅恒歉声道:“说好了每日抽空陪你,我最近又食言,真是抱歉。”
 
    摇了摇头,东珊柔声劝他放宽心,不要有压力,“自皇后娘娘去后,我便觉得,活着即是老天最大的恩赐,每晚你睡在我身边,我还能看到你便是最好的,实不该计较太多。我只求你平安康健,其他的已经不在乎。”
 
    若她的丈夫注定被皇帝重用,那她就该竭尽所能的支持他,不让他有后顾之忧。
 
    夫人如此体谅,傅恒心下感念,专注于忙着公务,想着等此战结束,讷亲回京之后,他便能抽出空闲来陪伴家人。
 
    六月初,讷亲抵达美诺寨,张广泗很是瞧不起讷亲这种毫无征战经验的皇亲国戚,认为他们只知道纸上谈兵,但讷亲终归是皇上派来的,又是首席军,面上工夫还是要做的,是以他对讷亲极尽逢迎之态。
 
    然而讷亲很是厌恶他这样的嘴脸,且他总觉得张广泗这仗打了两年也没个成效,八成是个草包,便不肯听从张广泗的提议。
 
    新官上任把火,皇上既然把如此重担交付于他,那他必须做出些成效来,于是讷亲直接下令,命士兵们强攻,日之内必须拿下刮耳崖!
 
    这刮耳崖面江靠山,如刀砍斧斫,仅有栈道可通,下方是滚滚江水,一不小心便会掉下去,雄鹰难越,人过刮耳,故名刮耳崖。
 
    他们耗了几个月皆未能攻克,怎么可能在日之内攻占?张广泗与岳钟琪皆不赞同,认为此举太过冒失,然而讷亲初到军营,立功心切,根本不顾地形状况,固执己见,坚持发兵。
 
    无奈之下,官军们只好采取强攻,奈何石碉难摧,即便用大炮攻击,也仅能去其一角。本就没有胜算的战役,失败也在张广泗意料之。
 
    这一战清军伤亡众多,总兵、副将和士卒们共战死两千余人。艰苦作战以命相搏的将士们怨恨讷亲不懂战略,不顾实况,才会导致这悲剧的发生,气愤的吵嚷着要他给死去的亡魂们一个交代。
 
    面对这样的阵仗,堂堂超品一等公,首席军讷亲竟然犯怂,不知该如何应对,生怕这些红了眼的士兵们真的对他动,毕竟刀剑无眼,此时山高皇帝远的,他若真被杀了,岂不是死得冤枉?
 
    六神无主之际,讷亲才想起张广泗,想着他在军颇有威望,便请求张广泗弹压闹事的将士们,又赏了银子,这事儿才算摆平。
 
    经此一事,张广泗越发藐视讷亲,但他也不直言,依旧捧着讷亲,凡事都请讷亲定夺,他根本不提出任何建议。
 
    初战便败下阵来,讷亲有所顾忌,再不敢贸然提进兵一事,反倒向乾隆奏报,打算以碉制碉,与敌军对峙。
 
    收到讷亲的奏折后,乾隆彻夜难眠,莎罗奔如此猖獗,不把清廷放在眼,朝廷必须奋力攻打,怎可在金川筑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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