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小香竹
时间:2020-07-14 11:05:11

 
    原本岳钟琪还想着,傅恒年纪太轻,又是皇帝的小舅子,八成也和讷亲一样,是来军营混军功的,今日见面,一听这话,岳钟琪便对傅恒刮目相看,暗赞这新统帅竟是一语的,
 
    “起先下官也觉奇怪,一回两回被他们察觉也就罢了,回回如此,简直匪夷所思,但当时是讷亲坐镇,他失败过一回后便不再管事,反倒只听张广泗的话。张广泗又顺毛捋,一心只想坑讷亲,将相不合,如何能成事?
 
    下官人微言轻,我提出军营有内奸,要求彻查,却无人信我,认为我是危言耸听,下官也是无可奈何啊!”
 
    “哦?”傅恒眸光深幽,抚着茶盏沉思良久,遂问他可有怀疑的对象。
 
    岳钟琪点了点头,望了望帐外,而后才凑近傅恒,小声说出几个人名。然而他只是怀疑,并无实质证据。
 
    思量片刻,傅恒已经有了主意,假意对军营的将领们下达皇帝的指令,让那人听到,而后再派人监视对方的行踪。
 
    当天夜里,果见那个叫王秋的有所行动,将字条塞入蜡丸之,预备送消息出去,被人一把截获!
 
    原来这王秋是张广泗的旧友,两人在云南结识,张广泗对他深信不疑,与之联络的则是金川当地的土官良尔吉,这两人皆是莎罗奔派来的奸细,张广泗竟将两人留在身边,两年来丝毫未察觉,致使军泄露,贻误战!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傅恒即刻下令,秘密处斩良尔吉和王秋,切勿惊动莎罗奔,按照他们原先的联络方式,给莎罗奔传递错误的情报,打他个措不及!
 
    斩杀奸细之后,傅恒开始研究他们先前的作战方略,昔岭朝向卡撒沟阳坡,木石碉寨林立,若要接近刮耳崖,必须先将昔岭阳坡碉寨攻克,奈何此处由贼军严密把,他们对垒几月,始终未能将其攻克。
 
    观察地势之后,傅恒上书皇帝,决定放弃以往专攻昔岭石碉的作战计划,他认为应该因制胜,偏师另取其径,绕路而行,不与争碉,出精兵直捣贼巢乌勒围!
 
    谁知,此时的乾隆接到四川布政使高越的奏报,说是现有的驻军营内,官兵夫役等人,每月需用米两万余石,如今又增万士兵,又得多添两万石,保守估算,若从现在打到明年五月,共需用米二十五万石,加上其他军需,最少还得八百万两!
 
    因着各省粮饷供给四川军营,其他省份米价上涨,一时间竟掀起一波抢米风潮,为了金川弹丸之地,耗费众多兵力物力,至今没有胜算,实在得不偿失。
 
    看罢奏报后,乾隆心情沉重,不禁在思量,如此劳师糜饷,真的值得吗?若然讷亲与张广泗等人能一早如实上报军情,他就会加以斟酌,提早收兵,也不至于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原本乾隆还打算将讷亲押解回京,亲自审问,如今人还未到京师,乾隆已然咽不下这口气,不愿再见讷亲,改变主意,下令命人赶赴军营,将讷亲的祖父遏必隆的宝刀带去,将其就地正法!
 
    然而事已至此,杀了讷亲也不能挽回错误的局面。这两年以来,朝廷已为金川之战耗银两千多万两,乾隆已然心力交瘁,权衡利弊之后,为着大局着想,斟酌再,最终下令命傅恒回朝,放弃攻打金川。
 
    接到圣谕的傅恒大吃一惊,他已然与岳钟琪制定好攻打计划,怎会愿意在这个时候撤兵?
 
    尽管乾隆连发几道谕旨,傅恒却不似从前那般听从皇帝的安排,只因他深知,清军已然骑虎难下,牺牲了那么多的将士们,眼看着胜利在望,倘若就此撤兵,势必增长贼人的气焰,那么边境将永无宁日!
 
    皇上一再要求,还拿太后说事儿,说是太后要求息武宁边,命他即刻回朝,傅恒将心一横,选择无视。
 
    正所谓将在外,皇命有所不受,他与岳钟琪商议过后,一致决定继续作战。
 
    傅恒亲领一路兵马由卡撒出发进攻刮耳崖,岳钟琪则留下千兵力驻守粮草,另带一万士兵悄悄自党坝出发,偷渡泸河。
 
    傅恒与岳钟琪两面夹击,水陆齐发,突袭敌寨,两队人马形成东西两翼并进之势,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激烈厮杀之后,两军共破大小石碉四十处,缴获粮谷十二仓,焚毁敌寨数十座,接连吃败仗的清军终于扬眉吐气,士气大振!
 
    而接下来,摆在傅恒面前的便是最顽固的堡垒---康巴达。
 
    这康巴达寨乃是莎罗奔老巢乌勒围的门户,格外坚固,且有重兵把守,必须想法子一举击破,一旦失败,便会功亏一篑。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战事部分参考资料:《清史稿》《清实录》《剑啸金川》感谢在2020-06-142:5:26~2020-06-1600:0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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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恒封爵!
 
    接连数日的征战,傅恒身心俱疲,先前讷亲坐帐指挥,不敢上战场,他不曾畏惧,持刀上阵杀敌。身为统帅,周围自是有人护他周全,但毕竟刀剑无眼,并不会看谁是将领就刻意避开。
 
    今日傅恒的右掌心受伤,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军医为他包扎过后,嘱咐他好生休养,然而军医刚走,他又忍着疼痛开始写折子,预备将现下的军情如实奏报,希望皇上不要再生弃战之意。
 
    写罢后,傅恒肩膀酸疼,晃了晃脖颈,不由想起东珊,若她在身边,肯定会一边数落他,一边为他按捏,一想到她的容颜,傅恒唇角微扬,眸光也变得格外温柔。
 
    今日是年初二,傅恒倒是吃了顿饺子,其他的士兵却难尝,营根本没有过节的喜庆,只余紧张的气氛。
 
    成亲多年,这是头一个未能夫妻团聚的年,也不晓得她和孩子们在家过得如何,过年的时候,福灵安应该在家陪着她吧?山高路远,驿站是传递军情用的,傅恒实在不便常写家书,只在年前写过一回。
 
    虽然离京才两个多月,但傅恒总觉得这日子十分漫长,若然这一仗能得胜,他便可回京与家人团聚,只是康巴达寨该如何攻克呢?
 
    正面杠实属下下策,牺牲士兵也不一定能攻下,得另想他法才是。
 
    焦虑的傅恒打算出去透透气,出得营帐,接连几日阴天,今日终于放晴,偶有寒风拂过,并不觉冷,反倒让人无比清醒。
 
    山野间的天格外空阔,天蓝云白,暖阳照耀在未来得及融化的雪上,白得有些刺目。周遭的山脉连绵起伏,置身其,不由让人生出强烈的征服欲!
 
    俯身蹲下的傅恒掬了把雪,握在捏成团,冰冰凉凉的,这场景又让他想起当初还在南月苑时,跟儿子一起玩雪的欢乐时光。
 
    福灵安已经九岁,在上书房读了年的书,他们父子聚少离多,但终究血浓于水,最近一直心弦紧绷的他忽然变得柔软,格外想念家人,想听孩子们笑咯咯的叫他阿玛,想听东珊娇柔的唤他夫君,怎奈战役尚未结束,归期未定,再思念家人又有什么用?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攻克康巴达寨!
 
    绕来绕去,都绕不开这个让他头疼的问题,毫无头绪的傅恒站起了身,将雪球握在掌心,继续向前走去,边走边思量着应敌之策。
 
    慌神间看到一条蛇,傅恒当即警觉起来,迅速拔出腰间的匕首,正待出,定神一看,却发现那好像不是蛇,而是一条埋在雪间的绳子。
 
    瞧清楚后,傅恒兀自笑笑,笑叹自个儿傻了,正月间蛇都在冬眠,又怎会出现在此?
 
    转身回营之际,傅恒灵光一闪,主意顿生---既然蛇不肯出来,那不如就来一招引蛇出洞!
 
    茅塞顿开的傅恒加快脚步返回营,命人将岳将军请来商议,如今傅恒最信任的便是岳钟琪,他始终认为,唯有将相一心,才能攻破各种难关。
 
    两人畅谈了约摸一个时辰,终于制定出初步的方案,而后他又将统领和总兵皆请入营帐,详细规划各路人马的部署。
 
    商定好之后,傅恒派兵在康八达寨附近扎营夯堡,同时派出数队官兵将泥土装入袋,充作粮草,伪装成清军准备久围康八达,且有大量存粮的假象。
 
    他之所以这般安排,是因为外界粮草被断,莎罗奔只能自给自足,然而长期征战,他们的存粮也不多,现下看到清军有那么多粮草,敌军定会生出贪念。
 
    于是每晚入夜后,傅恒皆会遣派大队人马各持便于远程发射的兵器,埋伏在土堡四周,等着敌兵出寨抢粮,自投罗网。
 
    然而连等了日皆无动静,哈攀龙不仅怀疑此计的可行性,“该不会是咱们营还有奸细,泄露了消息?”
 
    应该不会再有奸细,否则他们之前不可能顺利的打下那么多寨子。傅恒坚持按照原计划继续守着,哈攀龙总觉得不妥,
 
    “大人您不是说皇上一直在催您撤军吗?咱们应该乘胜追击,直接攻打康巴达,打了胜仗将捷报传回京师,皇上也就不会再担忧,这样耗着不是办法啊!若是敌军不出现,难不成咱们一直干等着?”
 
    哈攀龙性子急躁,让他杀敌他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但要让他蛰伏,他是沉不住气的。
 
    傅恒已然解释过,此刻不愿再废话,岳钟琪遂将哈攀龙叫至一旁,与他摆明利弊,
 
    “这寨子石碉林立,咱们不是没吃过亏,纵有大炮也难攻其一角,正面进攻只会损兵折将,我还是赞同傅堂的做法,再等等看吧!”
 
    战事已经进行到这一步,攻的就是个心理战,看谁先沉不住气,岳钟琪领军多年,自是明白,有时需一鼓作气,冲锋陷阵,有时却得耐得住气性,正所谓兵不厌诈,都晓得这个道理,关键得看谁先自乱阵脚。
 
    连岳钟琪也赞同,哈攀龙还能说什么?毕竟傅恒才是统帅,他说了算,哈攀龙再有意见,也只能闭嘴。
 
    接下来又是煎熬的等待,傅恒面上镇定,实则心里也开始焦虑,一旦对方不上当,那么这几日便是白等了,皇上那边一再催着他撤军,这边若是没进展,他该拿什么跟皇上对抗?
 
    然而除此之外,实在没有旁的好法子,那就继续等着吧!傅恒暗暗给自己定下日的期限,倘若日之内敌军还不出动,那他就铤而走险,直接攻打!
 
    两日后的夜,月明星稀,清军照旧潜伏在四周,将士们本以为今晚又没收获,孰料亥时左右,放哨的士兵忽见对面有动静!
 
    诚如傅恒所料,敌军果然出了寨子,大队人马如狼似虎,直扑清军粮草辎重。
 
    傅恒见状,心下大喜,估摸着最近几日敌军一直都在琢磨清军的行径,想来抢粮却又怕是圈套,最终还是没能扛得住诱惑,决定冒险一试吧?
 
    来得正好!将士们严阵以待,一双双墨瞳在黑夜里似鹰一般,闪着锐利的光芒,待敌人进入埋伏圈之后,只听得一声枪火号令,霎时间箭弹齐发,疾如流星,在敌军周遭呼啸而过,许多人尚未反应过来已了枪箭!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贼军乱如热锅上的蚂蚁,慌不择路,失了阵型。
 
    在暗扫射一大批贼寇后,紧跟着清军伏兵四起,如敏捷的豹子,骤然自丛林间窜出,直奔猎物而去,呼声震天,大肆掠杀!
 
    原本幽暗的夜间火光猛窜,惨叫声厮杀声此起彼伏,一想到那些惨死的将士们,哈攀龙便恨极了这些贼人,青筋暴跳,持长刀杀红了眼!
 
    眼看着清军人数众多,他们哪敢恋战,一再后退,往碉寨里跑,哪料后退途,斜刺里竟又有一队清兵杀出!
 
    原是傅恒一早就料到,不可能在此将贼军一网打尽,所以决定安插一队清军在此,趁其不备,直冲寨门,与敌兵厮打着顺势混入康八达寨内。
 
    这段路明明很近,他们却洒了两年的汗水与鲜血才踏入这寨子!
 
    士兵们个个热血澎湃,很快便控制寨门,后续人马陆续入寨,终于将坚如磐石的康八达攻克下来!
 
    此仗大获全胜,哈攀龙再也不敢怀疑傅恒的谋略。
 
    以往他常听人说,傅恒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博得皇帝的青睐,如今与傅恒接触之后,他才终于明白,那些传言都是酸话,傅恒出身世家名门不假,但他的能力并非吹嘘而来,此人年纪轻轻便成为首席军,焉能没有真才实干?
 
    饶是头一回行军打仗,傅恒也能敏锐的洞察军情,反应十分迅捷,因地制宜,知人善任,做出合理的安排。
 
    若然傅恒早些到来,兴许清军早就将莎罗奔打得落花流水!心生敬仰的哈攀龙再不板着脸,主动与傅恒商议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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