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小香竹
时间:2020-07-14 11:05:11

 
    里屋的东珊悄悄下帐,立下帘后听了好一会儿,已然猜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着婆婆的话,联想到此事的后果,东珊不由冷汗直冒,忍不住掀帘走了出去,一力揽责,
 
    “额娘,这一切的祸端皆因我而起,都是儿媳不好,惹出这诸多麻烦,还请额娘不要责怪傅恒,太后若要追究,我自当承担责任。”
 
    有心相瞒,终是没瞒住,傅恒就怕她受惊,忙走过去扶着她安慰道:“没你想得那么严重,额娘这是故意撂狠话吓唬我,借教训我呢!是吧额娘?”
 
    说话间,傅恒给母亲使了个眼色,章佳氏心道儿子对他这媳妇儿可是真上心呐!眼瞅着东珊的伤得那么重,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以免东珊胡思乱想,哀叹了一声,章佳氏缓和了语气道:
 
    “倒也无甚大碍,庄亲王府那边由我去应对,你不必忧虑,安心养伤即可。”
 
    道罢章佳氏又问傅恒几时当值,傅恒只道明晨卯时。
 
    “那你还不赶紧启程去承德?”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是该参加过婚宴之后便启程去承德,奈何天有不测风云,这才耽搁了,
 
    “大夫说东珊的伤要等一夜才晓得是否严重,孩儿想等明晨出结果,若是不严重的话再走。”
 
    “若然严重呢?你打算一直在家陪着媳妇儿,这个月都不当值?”章佳氏快要被小儿子给气炸了,
 
    “指不定明日这消息便会传至承德,你理该老老实实的回去当值,别再无缘无故的旷值,落人口实。府那么多人,我自当替你照顾好东珊,你尽管放心。”
 
    东珊也不愿让傅恒为她而耽误行程,遂好言劝道:“你就听额娘的话,先回承德吧!我这伤应该不算重,只不过得耗些日子养着,暂时不便陪你去兰桂苑。”
 
    母亲和媳妇儿皆苦口婆心的劝说,无奈之下,傅恒只得答应出发。
 
    章佳氏走后,丫鬟们开始为九爷收拾包袱,图海则去备车马,东珊默默的看着他,眼波微动,欲言又止,傅恒见状,指节轻轻滑过她面颊,柔声道:
 
    “想说什么?可是怪我没与你说实话?”
 
    摇了摇头,东珊眸光盈动,声音几近哽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都知道。”
 
    说话间,她主动伸环住傅恒的腰身,左将他紧搂,右不敢触碰,微翘着,埋首倚在他肩膀上,感动积少成多,每一分每一寸都熨帖着她的心,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就这般默默的拥着他,感念的同时,顾虑丛生,
 
    “丹珠那么要强,不会善罢甘休,一旦她闹到太后那儿,你肯定会受处罚,我感觉自己就是个祸害,总在给你惹麻烦。”
 
    “你忘了,上次碧玺那件事,皇上不仅没怪罪我,反而给我升了官,你可是我的福星,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而且我一向走运,总能化险为夷,你别怕。”
 
    傅恒看似很轻松,其实他心底很清楚,这回的事可比碧玺那件事严重得多,为了不让东珊担忧,他才佯装无谓。
 
    东珊又岂会不明白这当的利害关系?但看婆婆那么紧张,她便晓得此事没那么容易解决。然而此刻傅恒要去承德,她不能耽搁他的行程,只得依依不舍的松开,嘱咐他万事小心,
 
    “若然这事儿真的闹到宫里,皇上问你话时,你切记,定要态度良好的认错,万不可犟嘴,好汉不吃眼前亏,知道吗?”
 
    难得媳妇儿这么关心他,傅恒心情大好,顺从笑应,又不忘嘱咐道:“你受了伤,我却不能在你身边陪着你,实乃我这个做夫君的失职。你且安心将养着,等过几日,你的伤没那么严重时,我便接你过去。”
 
    说话间,图海前来汇报,说是马车已备好,可以启程了。
 
    东珊打算到府门口送他,他却不许,提醒她遵从医嘱,不可出去晒日头。
 
    临走前,他微侧首,凑近她耳畔悄声道了句,“记得想我。”
 
    道罢他便直起了身子,笑看她一眼,满目眷恋的转身离去。
 
    立在门口的东珊目送他那被昏黄的夕阳拉长的背影,心头只觉空落落的,担心他接下来的处境,暗自祈祷菩萨保佑,千万要帮傅恒渡过这一劫。
 
    东珊一夜难眠,疼心忧,章佳氏亦在想着如何应对,思量一夜,最终她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庄亲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傅恒是逢凶化吉还是被惩处?下章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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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惩处傅恒
 
    虽说是丹珠先动的,但在外人看来,东珊伤的是,丹珠却伤到了脸与脖颈。谁的伤重,自然也就成了弱者,哪怕无理,她也可叫嚣着自己吃了亏,受了欺。
 
    矛盾纠葛如此之深,道歉显得苍白无力,换成是谁,怕是都无法轻易释然。章佳氏去后定会被王府之人奚落挤兑,可若不去,不表个态,又会落人口实,毕竟是自家儿子惹的是非,她承恩公府总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吧?
 
    傅亦知晓此事,主动提出由他去王府致歉,章佳氏却道不妥,“倘若我没猜错的话,庄亲王今日可能就会去往承德,向皇上禀报此事,此刻王府只有福晋坐镇。
 
    女人大都嘴碎,你又不能与之理论,听多了唠叨,只怕你受不住,万一你出言顶撞,后果更严重,还是由我去吧!”
 
    母亲执意如此,傅也就没再逆她老人家的意。
 
    用罢朝食,章佳氏换了身孔雀蓝大襟单氅衣,五十出头的她驻容有术,乌发黑亮,鬂间只有几丝华发,梳理得整洁有序,衣饰精巧细致,处处彰显着华贵,给人一种严肃谨慎,不可怠慢之感。
 
    当章佳氏到达庄亲王府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五间启,雄伟恢弘的正门,门钉纵九横,脊安吻兽,雕梁画栋,饰以五□□云龙纹,尽显皇家气派。
 
    入得府内,接见她的乃是嫡福晋郭络罗氏,身为王府主母,将近四十岁的郭络罗氏为人处世自有一套,不可能像泼妇骂街那般与人争吵,轻声慢语与章佳氏摆明眼前的情形,
 
    “我与姐姐时常在宫宴上相见,也算是旧相识,咱们两家虽然来往不多,却也都是皇亲国戚。
 
    女人的容貌尤其重要,一旦损毁,丹珠若是想不开,再去闹自尽,我们又当如何跟她父母交代?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往丹珠身上泼这杯茶时,可有想过弘明的感受,可有顾忌庄亲王府的颜面?”
 
    果如章佳氏所料,这一趟就是来听训的,说来她也是公爵夫人,荣光了一辈子,一直谨慎,办事妥帖,何曾被人这样数落过?
 
    而今为了小儿子,她也只能拉下脸面,与人赔笑,“福晋说得极是,傅恒的性子的确太过鲁莽,为此我也颇为头疼,昨儿个我一听闻此事便将他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训有何用?郭络罗氏不以为意,摩挲着指间的护甲,勾唇轻嗤道:“他若真听你的话,昨日断不会做出那样莽撞的事来,还是得让皇上亲自教导,才会长记性。”
 
    听这话音,他们似乎是真的打算把此事闹到行宫里去,章佳氏纵有预料,但仍旧抱有一丝侥幸,而今福晋这话彻底断了章佳氏的希望,她很怕儿子的前程被毁,遂放低姿态向福晋求情,
 
    “福晋,傅恒他已知错,我会让他亲自到府上赔礼道歉,您看这事儿要不就私了吧?没必要让皇上烦扰不是?”
 
    所谓私了,无非是赔银子道歉,庄亲王府压根儿不缺这些,自然也就不会同意,
 
    “咱们都是敞亮人,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实话跟你说吧!昨日亲家母已然过来看过丹珠,心疼得直掉泪,若非我们拦着,她昨夜便直奔你们承恩公府去了!即便王爷他有心平息,丹珠的额娘也不肯轻易罢休,说女儿是嫁过来之后才出的事,定要我们为丹珠讨公道,姐姐若是我,又当如何?”
 
    章佳氏设身处地的去想,若然她的儿媳被毁容,她肯定也不会轻饶对方,定得给亲家一个交代,思及此,章佳氏面露难色,迟疑道:
 
    “这……的确是难办。”
 
    她懂得就好,郭络罗氏无奈摊,表示爱莫能助,“所以说,和解是不可能的了,姐姐还是让你家儿子做好被审问的准备吧!他既敢做,便该承担一切后果!”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章佳氏也不好再啰嗦,但她想亲自去看看丹珠的病情,然而福晋竟说丹珠受了刺激,不愿见人,未免她情绪太过激动,还是不见为好。
 
    福晋拦着不许她见,章佳氏越发疑惑,不禁怀疑这丹珠的伤势究竟是轻是重。
 
    但这话不便明言,福晋已下了逐客令,章佳氏唯有起身告辞。
 
    自庄亲王府出来后,她那一直紧绷的脊背终于缓缓挺直,仰望蓝天白云时,她才觉呼吸稍稍顺畅,儿子闯这祸端,一如重石坠心,此事一日无果,她始终不得安宁,却不知承德那边是何情形,皇上与太后是否知情?
 
    正如章佳氏所料,今日一早,庄亲王允禄已然离开府邸,赶赴承德,直至午后未时才到得避暑山庄,去往烟波致爽殿求见皇帝。
 
    今儿个乾隆着了身宝蓝色常服褂,才用罢御膳的他正持狼毫,立在桌前练字消食,听闻皇叔求见,遂宣庄亲王进殿。
 
    太监一声高呵,但见一身着织绣龙纹袍的年男子走近殿内,四团圆形补子上绣着彩色五爪金龙,前后两团正龙,两肩各一团行龙,张牙舞爪,威武肃穆。
 
    已过不惑之年的允禄仍旧清瘦,并未发福,一进殿便拂去马蹄袖,向乾隆帝请安。
 
    乾隆放下毛,虚抬了抬,招呼道:“皇叔免礼。”
 
    允禄抬眼时,恍然瞥见桌面的宣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寿字,乾隆也不避讳,朗笑道:
 
    “朕记得明日是皇叔的生辰,方才还在跟李书来说,得准备寿礼给您送过去,您可就来了。”
 
    允禄微颔首,感激笑应,“皇上日理万,还记得奴才的生辰,实乃奴才的荣幸。”
 
    寒暄过罢,允禄才说起今日过来的真正目的,“昨日鄂尔泰的长子成亲,本是大喜之事,犬子弘明带着他的妻子前去参宴,未料竟遭人毒……”
 
    允禄大致将前因后果复述一遍,而后瞄了乾隆一眼,但见皇帝容色淡淡,遂又补充道:
 
    “傅恒仗着自己是皇后的胞弟,行为乖张,傲慢无礼,他明知丹珠是庄亲王府的儿媳,竟然出这般狠辣,分明是不把咱们爱新觉罗一族放在眼里!”
 
    最后一句,着实严重,乾隆看向庄亲王的眸光幽深莫测,默然片刻,才轻嗤了句,“是吗?这小子未免也太猖狂了些。”
 
    就在此时,殿外有人高唱着太后驾到。
 
    当殿门被打开时,太后搭着小礼子的背,抬起花盆鞋,跨入门槛之内。
 
    乾隆见状,自书桌前绕至前方,依礼请安,“恭请皇额娘圣安。”
 
    庄亲王亦拱向太后行礼。
 
    扶母亲坐下后,乾隆微弯唇,温笑道:“天儿这么热,皇额娘实该在殿纳凉才是,有事直接差人通禀一声,儿臣自当过去为您分忧。”
 
    每每瞧见儿子,太后便心欢喜,面露慈容,“皇帝忙着处理朝政大事,哀家是个闲人,成日的待在如意洲,这老胳膊老腿都要废咯!出来走动一番,活动一下筋骨也是应该的。”
 
    瞥见钮祜禄氏亦立在太后身边,允禄不由生疑,昨日钮祜禄氏亲自去王府看望丹珠,要求王府严惩傅恒,给她女儿报仇,允禄已答应今日入宫向皇上禀明,却不知钮祜禄氏为何也来了行宫?
 
    难不成她认为他堂堂王爷办事不利,所以亲自出马来找太后?
 
    乾隆认得钮祜禄氏,晓得这是母亲的堂妹,一看她在场,乾隆已然猜到母亲前来的目的,
 
    “想必皇额娘和庄亲王皆是为傅恒之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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