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小香竹
时间:2020-07-14 11:05:11

 
    “九弟又不在家,无人陪你饮酒,再说你一个大男人留在这儿,我们说话不自在。”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傅玉不便再强求,只得顺应茗舒之意,刚准备离开,忽见茗舒以帕掩唇,有作呕之态,大约是又害喜了。
 
    傅玉要去扶她,她却摆了摆,匆忙捂口起身往亭外走,实不愿让傅玉瞧见她害喜的情状,淑媛紧跟过去,劝傅玉不必担心,她会照顾嫂子。
 
    有丫鬟和淑媛照应,东珊也就没再跟去,坐于亭候着。
 
    近来茗舒时常害喜,最初傅玉还以为她旧疾又泛,接连请了两回大夫,大夫来诊后告诉他无甚大碍,说这是孕者常有的症状,不必担忧,也无需开药。
 
    习惯之后,傅玉也就没再一惊一乍,等候期间,傅玉坐于石桌旁,倾身悄声询问,“才刚你们在闲聊些什么?她可有与你提起我?”
 
    抿了口茶,东珊闲声道:“妇道人家在一起还能说什么?无非是些家长里短,再者就是谈论各自的夫君咯!”
 
    这话轻而易举就勾起了傅玉的好奇心,明眸圆睁,傅玉既期待又紧张的打探着,“哦?那她是如何评价我的?”
 
    转了转眼珠,东珊瞎扯道:“说你话多,害得她耳根子不清净。”
 
    闻言,傅玉眸光顿黯,“不会吧?我恢复记忆之后并未再像先前那般话痨,更没有摸丫鬟的,她还是嫌弃我?”
 
    随口一说罢了,他居然当真了,心知再扯下去怕是无法澄清,东珊及时刹车,改口道:
 
    “逗你玩儿呢!嫂没说你不好,她与我说,已然感知到你的好,往后会与你好好过日子。”
 
    虽然是好话,但傅玉有了防备,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打量着东珊,他满目质疑,“真的?不会这句也是骗我的吧?”
 
    “千真万确,不骗你,你若不信,回头尽管问她。”
 
    可怜傅玉有心无胆啊!“这话我怎么好意思问她?问了她也不会说实话。”
 
    有些话,不消问出口,也该有所感知,“你且想想,自你恢复记忆之后,嫂待你如何?”
 
    仔细一回想,傅玉的唇角不自觉的弯起,“好像和失忆那段时日没多大区别,并未冷落于我。”
 
    “这不就证明嫂已然愿意接受你了吗?”
 
    实则恢复记忆这半个月里,他很想与茗舒谈一谈,却始终有所顾忌,不敢刻意提起这个话头,生怕一拿到明面儿上去说,眼前的这一切美好便似梦境一般消散,她又会记起旧恨,再不愿理会他。
 
    是以他一直强忍着没提,茗舒也不曾与他说过什么,以致于他这颗心总是上八下,始终难得安稳。
 
    想着东珊和老九一样聪慧,茗舒似乎很喜欢她,兴许会与她说些什么,他才想到跟东珊打探。
 
    听到真话后,他竟有些难以置信,既觉欣慰,又担心东珊是在哄他。正想再细问,却见茗舒已然出来,面色通红,估摸着方才呛得难受。
 
    傅玉起身上前,问她感觉如何,茗舒摇头勉笑,只道无妨,让他先回去。
 
    不放心的傅玉又特地嘱咐巧素,定得照顾好夫人,午宴不能乱吃,否则她的胃受不住,交代过罢,他才离开南月苑。
 
    待他走后,巧素笑打,“爷心细如尘,都快把奴婢的活儿给干完了,在家总是抢着伺候夫人,再这样下去,奴婢无事可做,便连月俸都不好意思拿了。”
 
    看来啰嗦并非女人的天性,男人一旦懂得关心之后,真比女人还细心,“所以说有身孕的女人都得当祖宗一样供着呢!”
 
    茗舒被她们说得羞红了脸,便将话头往东珊身上扯,“你也快了,到时候傅恒定把你捧在心里疼。”
 
    提及身孕,东珊面笑心疑,头一个月两人时常斗嘴就不提了,上个月两人的感情很和睦,傅恒可是勤勉耕耘,怎料八月初她又来了月事,却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这些话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便都藏在了腹。
 
    姑嫂几人继续闲聊,说起淑媛的婚期,淑媛笑意渐消,对这婚事并无任何期待,
 
    “我只想在家多待些时日,实在不想成婚去婆家。”
 
    自碟拈了颗又大又圆的枣子,东珊尝了一口,脆甜爽口,便招呼大伙儿都尝尝,
 
    “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才发现成亲后的日子倒也挺自在,习惯成自然嘛!”
 
    茗舒挑了一颗,拿帕子擦干上头的水珠,咬了一小口,细细嚼罢,才接口道:“那是因为九弟对你好,你住在这南月苑才会有家的感觉。”
 
    好像的确如此,初来承恩公府时,东珊很不习惯,见婆婆和嫂嫂们皆会恐慌,而今她居然敢跟嫂嫂们顶嘴,说到底还是依仗着傅恒对她的宠爱,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有靠山,有人相护,这胆子才越来越大。若然不得丈夫疼宠,只怕她做什么都得掂量着来。
 
    一想起那些个传闻,淑媛便觉后半辈子无望,“九哥他没什么不良嗜好,认定了嫂嫂,便会一心一意的相待,萨喇善这样的风流公子哥儿并无真心,实非良人,我若嫁过去,怕也是独守空房,得不到关怀。”
 
    谈及婚事,茗舒经历坎坷,感慨万千,“咱们女人嫁给什么样的男人皆是命,唯一能做的,就是摆正心态,做好最坏的打算,将来也就不至于太失望。”
 
    东珊一向乐观,遂劝淑媛想开些,“甭管萨喇善婚前如何,但看他婚后的表现,兴许成了亲他便会收敛呢?
 
    到时候你大可与他约法章,要纳妾,可以,但若去青楼找女人,那是万万不能的,毕竟那里的姑娘不干净,若再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回来,岂不是害苦了你?”
 
    这样直白的话,淑媛哪里说得出口?单是听着便红了脸,更不敢与萨喇善叫板,“他可是皇室宗亲,向来逍遥惯了,又怎会听我的话?”
 
    她这态度首先就不对啊!“他是皇亲又如何?你可是皇后的妹妹,论与皇帝的亲疏,自是你比他更占优势,实该他畏惧你才是。你得摆出凶悍的架子来,他才会怕你,似现在这般温声细语的,自然没有威慑力。”
 
    女人太过柔弱,的确容易被欺负,茗舒也赞同东珊的话,“淑媛的性子过于柔和,理当多跟东珊学一学御夫之术,将来才能治得住夫君。”
 
    奈何淑媛打小就是这般温顺,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过且过,并不曾为自己过考虑什么,感觉自个儿就是一颗棋子,被人随意摆放,而她也没什么想法,并未想过要反抗或是改变些什么。
 
    而今东珊的一番话震耳发聩,令淑媛开始反思,倘若她学着改变,也许这条人生路会有不同的活法?
 
    亭前的簇菊嫩黄耀眼,仙姿绰约,借着风势将雅香四散于浮尘间,而她那颗久困无助的心仿似也随着风的方向缓缓前行,寻到了亮光,正在努力向上攀爬,寻找出口……
 
    傅恒不在家的日子里,东珊时常与几位嫂嫂和小姑子谈天说地,白日里有人打岔倒也不觉得寂寥,一到晚间,月光连绵着千家灯火之际,她便心沉似枯井,只觉长夜漫凉难熬,心爱的绣球花不似先前那般盛放,花瓣渐渐枯萎,花期将要结束,一切似乎都失了生,再不绚烂。
 
    心绪不佳时,她想练字打岔,却发觉落的墨勾勒的皆是傅恒的名字。
 
    自外头进来的蔷儿掀帘便见自家主子一脸愁苦,纸上的字写得极大,以致于蔷儿离老远都能瞧见九爷的名字,不禁掩唇轻笑,
 
    “夫人和九爷当真是心有灵犀,皆在想念着彼此。”
 
    坐直了身子的东珊当即将纸合上,不悦轻哼,“我可是听人说,皇上会在木兰围场接见蒙古王亲,还有什么蒙古公主,兴许这时候他正坐在篝火边围观蒙古姑娘跳舞呢!哪有空想我?”
 
    “九爷若不念着夫人,又怎会给夫人写信呢?”
 
    一听说有信,东珊眸光顿亮,抬眼便见蔷儿得意抿唇,晃了晃的信封,惊喜的东珊示意她拿过来,蔷儿却道:
 
    “夫人不是说九爷不想您嘛!那这信也就没必要看了吧?”
 
    这丫头,居然还学会拿她打了!可这信近在眼前,姜黄的信封里头掩藏着傅恒的心事,却不知他究竟写了些什么,好奇似嫩芽,破土而出,东珊如何按捺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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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喜了
 
    东珊性子倔,不愿表现出很期待的模样,当即收回视线,满不在乎地道:“无非就是封家书,闲扯几句罢了!”
 
    “报平安的家书也有,直接送到了太夫人那儿,这封是九爷特地写给您的。”心知夫人嘴硬,蔷儿再不逗她,乖乖的将信放于桌上。
 
    拆信封的同时,东珊不禁在想,傅恒最烦写诗词章,这回居然给她写信,着实出乎她的意料,却不知他究竟会写些什么。
 
    当信纸被展开的那一瞬,几行流畅的行楷映入她眼帘,但见上书:
 
    欲借彩笺诉相思,墨滴晕纸酿句词,
 
    才疏难寄深情意,苦琢良久竟无字。
 
    看到这几行字,她甚至可以想象出傅恒咬着杆苦思冥想的场面,尖的墨都滴了下来,兴许他还想不到一个字,可真是难为了他。
 
    末了还有一行字:千言万语皆为虚,无非一句我想你。
 
    看罢这最后一句,东珊的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心似饮蜜般甘甜。
 
    这两日见不着他,她始终没个着落,总想着他一忙起来可能就会忘了她,这封信的到来对她而言无疑是最好的安慰。
 
    除却这封信之外,傅恒还命人捎带一个小玩意儿给她。东珊打开盒子一看,竟是一个沙漏,外面的木架是用紫檀而制,里头则是蓝色玻璃所制的球体。
 
    据东珊所知,沙漏在古代其实叫沙钟,是用流沙来驱动齿轮在刻盘上转动,继而计时,奈何流沙大小不均,容易堵塞,是以用水而制的漏刻便成了古人最常用的计时器。
 
    在兰桂苑时,东珊闲来无事,说起了沙漏,傅恒好奇询问,她便顺将沙漏给画了下来。她还以为乾隆朝没有玻璃,做不出这样的东西,孰料傅恒竟从房找出来一个蓝色的玻璃六方水丞,问她所说的是不是这个。
 
    亲眼见到实物,东珊才惊觉原来清朝已有玻璃工艺传来,只不过这些东西大都在皇亲贵族之流传,她不曾见过,便以为没有。
 
    当时她不过随口一提,未料傅恒竟是放在了心上,拿着她的图纸默默找人制作玻璃沙漏,预备给她一个惊喜。
 
    期间他一直保密,是以东珊今日见到这沙漏时格外惊喜,但看这里面装的,似乎也不是流沙,灰灰白白的,却不知究竟是什么。
 
    蔷儿从未见过,只觉这玩意儿好生新奇,仔细瞧了瞧,她也不晓得里头装的是何物,只能等九爷回来后解惑。
 
    看罢信后,东珊心满意足的将信收好合上,预备起身就寝,料想今夜能做个好梦。
 
    蔷儿见状奇道:“夫人不给九爷回信吗?九爷派回来的人还没走,说是等着您回信后再走。”
 
    “还要回信啊?”东珊也是最怕写信的,更何况她一向羞于表达,不晓得该和他说些什么,总不能说想他吧?这话她是说不出口的,思量再,东珊提写了几行字,而后装于信封之,让蔷儿交人带去。
 
    且说傅恒苦候许久,为的就是等东珊的回信,然而当他收到信后,险些以为自己看的是皇帝批阅的奏折!
 
    只因信纸上仅有个字:知道了。
 
    乾隆批阅奏折时,时常会在奏折上回复知道了,东珊这话简直和皇帝一般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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