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二无别/你是我无二无别/小小的太阳——沐清雨
时间:2020-07-14 11:06:55

  余之遇默了一秒,四两拨千金地说:“我身心健康,哪像用得上医药箱的样子?”
  还装听不懂,能耐了。肖子校眉眼一挑:“早晚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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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两天肖子校再上山,没带余之遇和叶上珠,一方面是给她们时间恢复体力,再者带她们一起,严重影响他和喜树的速度,为确保学生到达基地前完成对相应采药路线的检查,他们师生二人都是兵分两路。
  余之遇也不闲着,带着叶上珠留在学校里录制各类视频资料,除了乡村教师上课的情景,课堂上孩子们的样子,还在放学后,向刘雨涵老师借了自行车送苗苗回家。路上,偶尔碰到步行的孩子,接收到自他们羡慕的眼神,余之遇才知道,在这里,有自行车坐也是一种奢侈。
  余之遇在那一刻突然觉得,那些乡间土路上不时穿梭的牛羊与鸡鸭;那些沿途散落建在村屯的土坯房;那些原本该在幼儿园里,却穿着破旧的衣服,趴在自家门槛上玩的四五岁的小孩……每一桢画面都是展示光鲜的城市背后的一块伤疤。
  心情难免有些压抑,只恨自己能力有限,帮不了所有人。
  苗苗的好朋友大壮生病了两天没去上课,到家后,苗苗拉着余之遇去给大壮补习。余之遇看看时间,给叶上珠发了个消息,告诉她自己稍晚点儿回学校。
  所幸有信号,信息发送出去了,还接收到了回复,叶上珠嘱咐她一定赶在天黑前回来。
  农村没有路灯,天一黑,便是伸手不见五指,出门都是用手电筒。余之遇胆子再大,也不敢独自一人在夜里走山路,她准备去给大壮把作业题讲了就走。
  才讲到一半,苗奶奶来喊她去村长家接电话,说是肖子校打来的。
  余之遇才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又没信号了,他应该是联系不上她,才把电话打到了村里唯一一部座机上。初到临水那天,他听闻苗苗去了学校,当时就是这么确认小姑娘是否安全到家的。
  未免他久等,余之遇跑着过去,拿起话筒时声音还带点喘:“你回来了啊,我在苗奶奶家呢,一会就回去。”
  那边似是松了口气,问她:“晚饭吃了吗?”
  余之遇回头看了下,见给她引路的苗苗被村长带去院子里了,她小声说:“苗奶奶做着呢,但我不想在这儿吃,可她老人家扣了我的自行车。”
  肖子校猜她是见苗奶奶家困难,不舍得让老人家把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拿出来招待她,他轻责:“不吃你骑得动车?”随即又补充:“不差你那一口,有我呢。”
  余之遇和他顶嘴:“那可不是一口两口的事。我告诉你,作为女人,我胃口可不小。”
  “说得好像我养不起似的。”之后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肖子校交代:“别急着往回走了,等我去接你,免得遇上岔路再骑丢了,还得去找。”
  是怎么扯到你养不养得起我这个话题上来的呢?我可是新时代独立女性。直到电话里传来忙音,余之遇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越来越狗了,无时无刻不在嘴上占她便宜。换别人她还能回一句:“别轻易说养我,我怕你养不起。”却偏偏是他,这话显然是怼不住的。余之遇羞恼地自语了句:“谁要你养?”说完自己又忍不住抿嘴笑了。
  肖子校过来时天将黑,他不知听谁说的,也知道了大壮生病的事,是带着医药箱过来的。给大壮号脉查体后,确定小家伙是淋雨受凉后引起的咽喉疼痛,恶寒发热,证属热毒蕴结咽喉,治疗以清热解毒,消肿利咽为主。
  未免余之遇听不懂,他简单地说:“按西医的说法就是急性扁桃体炎,因为没及时治疗,引起的发烧。”
  然后取石膏、连翘、金银花、蒲公英、知母、甘草等,边配药边说:“我是参照白虎汤给方,白虎汤是中药的一个处方,源于张仲景所著的《伤寒论》,有清气热、泻胃火的功效,适用于高热症……”也不知是在向大壮妈妈解释,还是讲给余之遇听。
  直到确定大壮妈妈记清了医嘱,他才带余之遇走。
  外面已经全黑了,村子里显得安静许多,为数不多的灯火成了唯一的光亮。
  临上车前,肖子校把带来的冲锋衣让她穿上:“晚上山里凉,骑车风大,别冻感冒了。”
  是他的衣服,余之遇闻到上面有他专属的味道:“自行车怎么办,我管刘老师借的呢,要不我跟在你后面骑回去吧?”说着低头系拉链,可光线不好,衣服又大,摸索半天也没扣上拉头。
  肖子校都跨坐到车上了,见状又下来,轻拨开她的手,捏住冲锋衣下摆,准确地将拉链两侧的链牙对上扣住,随即向上一拉,才说:“黑灯瞎火的,不怕骑沟里去?”
  知道他安排了人明天把车骑到学校,还能顺便捎苗苗上学,余之遇笑眯眯地坐到车后面。
  他启车前提醒:“视线不好,会比较颠。”
  余之遇乖乖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腰。
  伴随引擎启动的声音,他们离开了平山村。
  山间的宁静比起白天更甚,视野里除了头顶的漫天星海,便只剩摩托车前的那束光,和身前的男人。
  农村落后,比不了城市的繁华。可这里的人大多淳朴善良,他们拼尽力气,不过是求个三餐四季小日子,一屋两人一辈子。相比之下,大都市高消费的生活压力,职场的勾心斗角,是那样的令人疲累。
  余之遇享受这一刻的简单与宁静,和近在咫尺的男人带给她的安心与温暖。再想到他医药箱的话,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是需要的,毕竟,单身久了,也是一种病。
  又担心急病乱投医,深怕被治愈了单身病,日后再落下别的毛病。她自觉年纪大了,身心都承受不起。
  却还是在这个只有他的夜晚放纵了自己。在一个小小的颠簸过后,余之遇不自觉收拢了手臂,更紧地抱住了肖子校的腰,头轻轻地贴到他背上。
  肖子校以为是风太大了她觉得不适,不着痕迹地降了车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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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学生报道的前夜,喜树把邮箱里刚收到的名单发给肖子校。
  学生比此前统计的少了两人,缺课理由是生病,附了病假条。两名代班老师,均为男性,志愿服务部负责支教工作的老师四人,两男两女,都是肖子校走前敲定的,没有变化。唯有负责统筹的领队由原定的张姓男老师换成了一位这学期才新入职的女老师——林久琳。
  肖子校的目光在林久琳的名字上停留几秒,给中医大志愿服务部打了个电话。
  那边说:“张老师爱人生病不方便出差,临时换成了林老师。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在志愿服务方面很有想法。这次还制定了个一对一帮扶行动的方案。虽说时间仓促,可还是赶在出发前完成了。方案已经给你发过去了,应该看到了吧?”
  当时已是晚上八点多,师生们该到南城火车站候车了。即便肖子校要退货也不现实,但他还是说:“下次人事变动提前通知,否则我不接收。”至于方案,他未予置评。
  由于采药实践课不同于校内的其它课程,肖子校既担负教学任务,又承担学生外出安全的重责,加之还有支教工作要同期开展,校长赋予了他特殊且绝对的权力,无论是代班老师,还是支教老师和领队,均由肖子校钦点。志愿服务部那边未与他沟通,直接调整了此前定下的名单,确实理亏,没敢反驳。
  这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肖子校没对任何人提起。但由于原定的那位领队老师是男性,为了便于他和肖子校交流工作,喜树将两人的房间安排在了对门。现在领队换成了林久琳,肖子校交代他调换一下。
  鉴于房间都是排好了的,为不影响其他人,喜树把机动的余之遇和叶上珠请到了肖子校对门,把她们的房间腾出来留给了领队林久琳。
  当晚,肖子校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子校,明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  肖子校看着作者:“你不是说要做个好人吗?不对,你还是先做个人吧。”
  作者:“我看你是想被封杀了。”
  校谨行:“看我看我。”
  肖子校:“我觉得我应该换辆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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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次日上午十点, 两辆明江牌照的大巴车载着中医大的师生们驶入临水。
  身穿夏装迷彩的肖子校到校门口迎接大部队,他短袖的顶扣没系, 露出性感的喉结, 衣服下摆扎进裤腰里, 窄腰和长腿格外显眼,而两手后背,左手握右手腕的标准跨立站姿, 像极了军训教官。
  面前的男人眉眼有点野, 绷着脸不笑的时候格外冷,穿西装时戴上金丝框眼镜,方才柔和了周身的凝肃气质, 给人稳重宁静的感觉, 与他教授的身份相符。此刻,脱离了中规中矩的课堂教学模式, 他便不再刻意去掩饰骨子里那股野性。
  余之遇承认,肖子校释放天性的这一面很迷人。她不动声色地举起相机,按下快门时,不知是巧合,亦或是他发现正被偷拍了,竟弯了下唇角,神情有种小得意的痞帅。
  如此迷人的男神老师自然也是别人的风景。
  大巴还没停下,临窗而坐的学生们便满眼兴奋地用力向外挥手,嘴里高喊着:“肖教授!”
  声音那么大,假装听不见都不行。
  肖子校微微颔首, 表示回应。
  前车停稳,代班与支教老师先行下来。肖子校逐一为李校长介绍,他也与中医大的同事们握手,说:“一路辛苦。”
  直到最后下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叶上珠眼尖地发现同样是坐了一晚上的夜车,相比之前下车的两位女老师的素颜状态,这一位妆容精致得像是前一分种才上的妆。
  她凑到喜树身边悄声说:“这人谁啊?我怎么看她不像来工作,倒像是来选美的。”
  “是领队的林久琳老师。”喜树也只是在资料中见过照片,他对同样打扮精致的叶小姐说:“爱美不是你们女孩子的天性嘛。”
  叶上珠瞧了眼自从出发来临水,为方便工作一天裙子都没穿过,全程裤装的余之遇,嘁一声:“爱美和本身就美是两码事。像我们组长,即便套个麻袋在身上,也能发光。因为她不仅天生丽质,更拎得清什么时候,在哪里,做什么事。”显然是看不惯进个山还穿露腿半裙的什么林久琳。
  喜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余之遇一条腿蹬在一块大石头上,相机放在膝盖上,正全神贯注地调整着什么,末了还用衬衫一角擦了下相机镜头,才满意地笑了。
  那边,肖子校神色无异地为李校长介绍:“志愿服务部林久琳,此次支教工作联络人。”
  面对李校长那句满怀真诚的“林老师辛苦了”林久琳微微笑着寒暄道:“李校长才是辛苦了,因支教而留在这里十六年,这种奉献精神,是我们应该学习的。”随后站定在肖子校面前,主动伸出了手,嗓音低柔地说:“子校,好久不见。”
  众目睽睽之下,依肖子校的修养,必然是要有所回应。然而,连余之遇的台小肖教授都拆得那么顺手,怎么会给临时插队,让他动了退人念头的林久琳面子?
  短暂注视林久琳两秒,他语气平稳地说:“还是称呼我的职称比较恰当。”
  林久琳的笑容僵在脸上,显然是没料到肖子校的反应会如此冷淡,确切地说,是尖锐。记忆中,他虽不是那种热情如火的人,也绝对是绅士。她有些措手不及。
  短短一瞬而已。
  林久琳很快恢复如常,略有些抱歉地说:“我一高兴,忘了场合。”说话的同时,用那只僵在半空几秒的手轻撩了下耳边的碎发,不动声色地掩去了尴尬。
  学生们陆续从车上下来,现场一片忙乱,根本没人注意到两人这一波互动,连李校长都忙着招呼支教老师去了。
  偏余之遇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调整好相机,本意是要抓拍肖子校与林久琳握手的一幕。毕竟,先前那些老师握手都拍了,不能厚此薄彼,尤其对方还是位高颜值的美女老师,给个特写并不为过。
  却只抓拍到林久琳的手僵在半空的画面。余之遇持续等了几秒,也没见肖子校动作,他冷凝了神色站在那,周围空气似是都下降了几度。
  比在中医大初遇他时,给人的感觉更难以接近。而就在刚刚偷拍他时,看得出来,他心情还是不错的,怎么这就……
  余之遇没控制住好奇,以相机作掩饰,调整了焦距,肆无忌惮地观察着不远处的两人。可惜隔着一段距离,只看得到林久琳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至于后续又开口说了什么,却听不见。
  林久琳是在解释换她来的缘由:“张老师爱人前天住院了,事发突然,一时调配不开人手,我孤家寡人拎包即走,就主动请缨来了。”
  她没否认是自己要来的,一句“孤家寡人”更在释放一个信号,她单身。肖子校听懂了,他偏头看了下别处,再转过脸时,以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后续的工作你直接和李校长对接,支教老师到了,我的任务便完成了。”话落,他转身朝喜树而去,让他安排大家先入住宿舍。
  如此冷遇,林久琳一时难以接受。她垂眸,原地站了许久,才最后一个去找喜树拿钥匙。看到房牌号,迟疑了下:“不是107吗?”那是之前安排给张老师的单间,她在表格中看到过。
  喜树没说是临时调换的房间,而是:“另外两位女老师也住三楼,你们住在同一楼层方便些。”
  这样安排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什么。
  林久林看向不远处头挨着头一起查看相机的余之遇和叶上珠:“那两位是……”
  喜树并未多想:“是南城大阳网的记者,负责随行采访的。”
  “记者?”林久琳又问:“她们也是今天到的吗?”
  喜树如实说:“不是,她们前几天和我们一起来的。”
  林久琳没再问下去。
  喜树见她的拉杆箱实在是大,考虑到要上三楼,他说:“我帮你把行李送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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