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娇——扁平竹
时间:2020-07-15 06:30:05

  她愣了一瞬,不解他的行为,刚要开口询问。
  他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靠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林小姐要不要去趟洗手间?“
  他并没有直接点明,反而婉转的提醒了她。
  就连卫生巾也是他亲自去附近的便利店买来的,拜托清洁工阿姨送进去。
  林望书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坏。
  甚至有些许好感。
  少女总是容易懵动春心,更何况是从未有过恋爱经验的她。
  只是可惜,萌芽还未长大,就被他亲手给掐死了。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近年来烟瘾似乎更大了,甚至已经产生了某种病态的依赖。
  夜晚一片雾茫茫的,放眼望去,就像一片掺了黑的白。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的高涨,思维也开始跳脱。
  他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转身进去。
  燃尽的烟蒂就这么扔在地上,应该是他刚才慌忙离开时,不慎落下的。
  林望书弯腰捡起,扔进垃圾桶。
  可能是白天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她晚上睡的很熟。
  半夜突然惊醒,还是因为隔壁书房传来的巨大动静。
  她听见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像是瓷器。
  江丛羡的书房里摆放了好几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
  然后是椅子,再是书架,上面的书不断落下,发出的声响刺耳。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评论里的问题,我简单解答一下吧
  1 关于我的预收文名,沉溺这本预收我已经挂了很久了,甚至连上本的预收都是这个
  2 男主的名字,我上上本的男主叫丛漾,上本的男主叫江言舟,熟悉我的读者应该都知道我是个取名废,所以我书里角色的名字都是那几个字来回用
  3 关于女主的争议,女主在某些方面的确是有些不懂事,但她会恨男主这点我觉得是很正常的,毕竟她没有上帝视角,关于说她心安理得用男主的钱还那么矫情的,其实她并没有用他的钱,她手上是有存款的,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她生活的了,不过这个和剧情相关,我本来是打算在后面写的。
  最后:这本文的主题是成长和救赎,女主的成长,以及男主被救赎,所以现在的女主说白了,还是不够成熟的,小女生一个
  说多了就剧透了
  以上  感谢支持正版
 
 
第二十章 
  林望书被那个动静吓到了, 穿上衣服出门,在卧室门口看了一眼。
  书房外小莲站在那里,神色惨白。
  里面传来赵医生的声音:“蒋苑, 你按住他,把让他碰那些碎片。”
  “你他妈放开老子,操!”
  伴随着江丛羡的怒吼,有什么, 摔在地上。
  声响大到足够扰邻了。
  林望书想,还好这里的房子都是独栋的。
  不然左邻右舍该报警了。
  小莲看到她了, 红着一双眼睛过来:“望书姐,怎么办。”
  她的声音抖的厉害, 应该是被吓到了。
  林望书搂过她的肩膀,柔声安抚:“没事的,没事的。”
  书房门是虚掩着, 并没有关严实。
  江丛羡的情绪有些过激。
  他是个还算体面的人, 平日里不论发生了什么, 面上始终能保持淡然。
  可是现在, 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了,里面的怪物全部被放了出来。
  小莲终于忍不住, 哭出了声:“先生病发了, 他现在肯定很痛苦,他一发病就会伤害自己,上次发病的时候直接把一整瓶安眠药全部给吞了,如果这次不是蒋苑来的及时的话, 他可能就……可能就……”
  里面似乎终于静了下来。
  半晌,蒋苑和赵医生一前一后的出来,前者脸上手上全是伤。
  应该是在刚刚那场混乱中被江丛羡伤到的。
  赵医生说替他缝合一下,他却摇头:“皮肉伤,不碍事。”
  林望书看了一眼,有的伤口甚至能看见骨头了。
  想来他是放心不下江丛羡所以才不肯离开的。
  迟疑半晌,她微启红唇,轻声开口:“你去缝合伤口吧,这里有我。”
  蒋苑动作微顿,垂眸看她。
  显然,对她的话带着很大的质疑。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害他的。”
  她说,“我清楚我现在的处境,没有他,我也活不了。”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四周静的可怕。
  蒋苑那双发沉的眸子凝视她良久,终于点了下头。
  然后扶着受伤的那条胳膊,随赵医生下了楼。
  小莲虽然担心江丛羡,但亲眼目睹了刚才发生的那些惨状后,现下自然是不敢进去的。
  但是又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于是她和林望书说:“望书姐姐,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叫我,我就在楼下守着,哪儿也不去。”
  她摇头笑笑:“你早点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起早床吗。”
  江丛羡的衣服每天都要熨烫,他起的早,于是小莲只能起的比他更早。
  还是有些不放心。
  林望书又劝了一遍,她才肯离开。
  小莲走后,她推开书房门进去。
  里面一片狼藉,电脑被砸的屏幕都碎了,更别说是满地的瓷器碎片。
  书架也东倒西歪,摆放整齐的书全部杂乱的掉在地上。
  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刚注射完镇定剂的江丛羡半躺在沙发上,双眼空洞。
  似在看天花板,又似什么都没看。
  白色的衬衣沾染血迹,有种血腥的美感。
  领扣散了几颗,甚至能看见匿在阴影之下的锁骨,以及肌肉的轮廓走向。
  他的肤色是冷白的,像是藏匿在夜间的吸血鬼。
  哪怕不说话,只是看你一眼,就足够让你心甘情愿的露出脖颈,等待他的享用。
  他常笑,或温润,或轻柔,又或者,带着欲望。
  但林望书知道,那些都是虚情假意,是伪装出来的。
  不知怎的,她突然有种错觉。
  就好像,现在的江丛羡,才是真正的他。
  了无生机,阴郁绝望。
  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腐朽的。
  如枯萎的花,等待凋零的那一刻。
  林望书将脚边的书捡起来,放回书架,摆好。
  然后走到江丛羡身旁。
  她看了眼他手腕上的伤口。
  只是简单的止了下血,应该是赵医生打算等他睡着了再帮他处理。
  林望书拖了张椅子在他身旁坐下,轻声问了一句:“疼不疼?”
  他罕见的,有了些许反应,眼睫轻抬,却也不过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也没开口。
  林望书倒不意外。
  “睡会吧,睡着了以后会好受一些。”
  他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逐渐攀爬戾气: “你在可怜我?”
  的确是在可怜他。
  她不知道江丛羡经历过什么,唯一可知的,那些经历,或许与她身边的人有关。
  似乎是从她的神情得到了答案,他冷笑出声,似在威胁,又似在警告:“林望书,精神病杀人不犯法的,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她当然怕。
  怕的要命,甚至连手都在抖。
  江丛羡和那些只会说大话的人不同,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林望书微垂眼睫,看着他受伤的那条手臂,无菌纱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往上,是一个新鲜的针眼。
  应该是刚注射过镇定剂。
  他的手和她比起来大很多,修长白皙,骨节是分明的。
  好看的如同一件工艺品。
  他整个人都是好看的,全身上下,每一处。
  无一例外。
  哪怕林望书偶尔带着对他的恨,可还是不得不承认。
  他的确是自己,见过最好看最好看最好看的人。
  掌心相抵的那一瞬间,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指尖是凉的。
  像是在隆冬的夜里,被雨水淋过一般。
  “疼吗?”
  她的手太小了,根本握不住。
  嘴角的冷笑甚至还来不及收回,他无声垂眸,看着白嫩的柔夷在自己掌心。
  林望书以为他会厌恶的甩开,然后照常扔下一句带着威胁的冷言。
  他常让她摆正好自己的位置,别肖想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做他的女朋友,她显然不配。
  顶多仗着那张好看的脸蛋,在他身边当个情妇。
  哪怕是他以后结婚了,也不会放过她。
  所以她以为,他是厌恶自己的触碰的,必然会甩开。
  可是他没有。
  只是无声的看着,纤长却不卷翘的睫毛,此时全数遮挡眼底情绪。
  他就像是一道不透风的墙,情绪从不外露。
  包括现在,也是。
  人怎么能活的这么累呢。
  连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都得藏着掖着。
  林望书还是讨厌他的,只不过,在那个基础上,多了些怜悯。
  镇定剂似乎起了作用,他逐渐睡去。
  手却没有抽离。
  罕见的,乖顺。
  --
  赵医生替蒋苑缝合完以后,估算着药物差不多也起了作用。
  于是带着药箱上了楼。
  书房的狼藉被收拾了一大半,穿着白色睡裙的女人正弯腰将地上的书捡起来,一本本归位。
  看到赵医生后,她站起身,礼貌的打过招呼。
  这不是赵医生第一次见到她了,不过上次见时,离的远。
  匆匆一瞥,也没看出什么来。
  现下这么近距离的瞧,倒的确是个出尘脱俗的美人儿。
  他笑问:“吓到了吧?”
  林望书也没否认,点了点头:“有点。”
  赵医生坐过去,给江丛羡缝合伤口。
  因为他打过镇定剂了,再加上他以往缝合也从不打麻药,所以赵医生只倒了点碘伏给他伤口消毒。
  他似感叹了一句:“疯子也不是从一出生就是疯子,不正常的人,在很久之前也是个正常人。”
  林望书因为这句话愣了半晌。
  江丛羡睡的沉,直到伤口缝合结束,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赵医生收拾好东西后站起身:“他就拜托你了。”
  林望书点头:“我送您吧。”
  被他给婉拒了。
  走之前,他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回头又叮嘱了一句:“他要是发生了什么异样,你记得随时联系我。”
  话说完,递给她一张名片。
  精神科医生,赵廖。
  --
  在蒋苑的帮助下,林望书把江丛羡扶回了房间。
  她开了灯,房间亮如白昼。
  那些家具摆件都泛着冷色,半点人情味也没有。
  江丛羡的房间就和他这个人一样,都是冷的。
  林望书替他盖好被子,开了窗户通风。
  书桌旁边第二个抽屉开着。
  她犹豫了一会,走过去看了一眼。
  她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癖好,可是此刻,仿佛有什么在诱惑着她。
  她把抽屉完全拉开,看见里面摆放着各种药物的瓶瓶罐罐。
  大多都是精神疾病方面的。
  她的手突然顿住,视线落在抽屉最里面的相框里。
  年轻的漂亮女人抱着一个小男孩,她笑容温柔。
  小男孩的眉眼与江丛羡有几分相似。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照片里的人阳光可爱。
  林望书的手抖了几下,差点连相框都没拿稳。
  她似站不住一般,踉跄一下,脚软了。
  照片里的女人,她是见过的。
  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夹在他钱包内层。
  父亲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一个高大伟岸的形象,虽然严厉,但却异常疼爱她。
  哪怕已经确信了,他的确做过一些对不起江丛羡的事。
  可她还是会在心里为他开脱。
  可能是一场误会,也可能是江丛羡认错了人。
  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崩塌。
  林望书失魂落魄的靠在墙上。
  没有什么比让一个孩子,亲眼见证自己一直敬爱崇拜的父亲,是那样不堪,还来的让人崩溃。
  ---------(球球的喵)
  小莲晚上没有睡好,反复的做噩梦,被惊醒。
  亲眼目睹了那一幕,谁都会被吓醒。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
  熨烫衣服的时候还走了神,不小心把先生的领带给烫坏了。
  先生的东西都是些独一无二的高定,昂贵的很。
  怕她一年的工资拿去都不够赔的。
  吴婶闻着糊味了进来:“怎么了,隔着老远就闻着味了。”
  小莲苦着一张脸,手上还拿着那条烫坏了的领带:“吴婶,怎么办,我刚刚走了会神,不小心把先生的领带给烫坏了。”
  吴婶皱着眉斥责了她一顿,让她下次注意着点。
  恰好林望书从楼上下来,小莲放下领带,匆忙出去,问她:“望书姐,先生他好些了吗?”
  林望书眼睛的肿胀程度不比她的轻,想来昨日也没怎么睡。
  “他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闻言,小莲这才松了一口气。
  早餐摆上了桌,林约还在睡。
  林望书让厨房温点粥。
  江丛羡昨夜折腾了那么久,再加上镇定剂的药效,怕是今早也起不来了。
  哪曾想话音刚落,二楼便传来动静。
  他身上的睡衣是昨天她让蒋苑替他换的。
  那件带血的衬衣扔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