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病娇太子之后(重生)——三生糖
时间:2020-07-17 09:24:07

  在他的记忆中,少女总是笑脸迎人,整个人明媚鲜艳如牡丹,顾盼生姿,只一眼便舍不得挪开。
  今生两人再遇,她却不再对他展露笑颜。
  凌容与精致好看的眉眼微微低垂,眼底闪烁着欣喜、痛苦和爱意,缓缓俯身而下,俊美的脸庞朝她一寸寸靠近,直到感觉到彼此呼吸的温度才停下。
  原本苍白的病容逐渐红润,气色渐好。重活三年,不曾感受过一丝温暖,冰冷彻骨的身子亦渐渐暖和起来。
  身子轻快了许多,多年来的胸闷与痛苦也跟着消失。
  他从未如此轻松过。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前两年他却因缠.绵病榻,无法离京,只能想方设法让盛欢上京,为此实在浪费太多时间。
  凌容与目光回到睡颜恬静的少女脸上,只见她唇角微微翘起,似做了什么美梦。
  他垂眸看着她,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不晓得自己跪了多久,可即便跪到腿都麻了,仍旧只是静静的盯着少女看。
  想象以前那般将她困在怀中肆意亲吻,想将她永远禁.锢在身边看一辈子。
  过分苍白的指尖与终于稍有血色的嘴唇,却始终未曾触碰过她半分。
  窗外的天色于灰蓝之间蒙蒙渐亮,凌容与喉头滚动几下,终是强迫自己离开。
  ※
  天空泛起鱼肚白时,鹅毛般大雪仍纷纷扬扬,落个不停,彻底覆盖了整条胡同,京城一片白雪皑皑。
  四合院屋檐上厚厚一层的积雪,树枝被压弯了腰。
  盛欢来到京城已有四、五日,这日,她和丫鬟如意才刚踏进膳厅,就听见陈嬷嬷与方管事在谈论对面那户搬来的新人家。
  说还未卯时,对面大宅就大门大开、灯火通明,家丁、小厮进进出出,却不见半个丫鬟或嬷嬷,实在诡异。
  盛宅座落于京城之西,这里住的大多为商贾们,宅子大多是三进院落,四面各房屋独立,以廊相连。
  而盛宅对面那户则是四进宅,院落远比其奢华。
  “看起来不像商贾之家。”陈嬷嬷道。
  “那些家丁小厮个个人高马大、仪表堂堂,动作还特麻利,不似寻常家仆。”方管事接着说。
  “在咱们这京城里,官宦权贵们大多在东城,那儿离六部、翰林院和皇城都近,不知是哪个新上京的权贵,没先弄清楚状况,居然搬来了西城。”
  许多权贵看不起商贾之流,就连一些商贾子弟入仕之后,都对自己的出身闭口不谈,更不愿与商贾为邻,是以西城一带的权贵少之又少。
  盛欢初来京城并不懂这些,她倒是对陈嬷嬷里的话比较感兴趣,“确定只有家丁和小厮,一个婢女也无?”
  陈嬷嬷点了点头,哎了一声,撇嘴道:“姑娘,当真一个也无,这可实在忒奇怪,老奴原想过去打探打探,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哎,没想到对面那户人家的小厮,口风一个比一个紧,脸比冰雪还要冷。”
  “哎哟,还是我们江南比较有人情味哟。”
  方管事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被陈嬷嬷的语气给逗乐了。
  他笑呵呵道:“倒也不怪,咱们大梁太子的东宫中就是半个婢女也无,想来是又哪家公子想效仿太子,姑娘初来京城有所不知,以前显国公的次子与三皇子,还有其他世家公子也都曾如此效仿过,虽然他们都没能维持太久。”
  盛欢听见太子二字,心头一颤,不再听他们谈论这个话题。
  她脑子一团乱,整个早膳吃得心不在焉。
  宁绍出现后,今生的轨迹才有所不同,或许,她该从这位宁大公子着手?
  盛欢才刚这么想,就见方管事进来通报,说宁大公子来访。
  她顿了顿,有些意外。
  阿爹一大早就去了布庄,阿兄也不在府里,宁绍这是特地来找她的?
  ……
  大厅,青年依旧一袭玄色锦袍,腰间束着一条祥云纹的宽腰带,乌发束冠,手执玉扇,风度翩翩。
  甫一见着盛欢,俊美的面容便多了几分笑意,看着她的目光柔和清澈,灿若星辰。
  宁绍收起玉扇,负手朝她而去,最后停在两步的距离。
  他的眉眼弯起来时,果然就如陈嬷嬷说的那般好看。
  跟在盛欢身旁的如意,见到宁大公子这般笑容,小脸都忍不住红了起来,一颗心怦怦乱跳。
  “宁公子。”盛欢却无动于衷,颔首行礼。
  宁绍温润一笑,伸手虚扶住她,“以后见着我,不必如此多礼。”
  “也不必如此客气,随你兄长喊我宁兄便好。”
  盛欢衣着朴素,只挽了个简单的双丫髻,青丝垂在两旁,再以精致的发簪简单轻缀,半分粉黛未施。
  饶是如此,仍叫宁绍心跳快了几分,觉得眼前少女一如初见,美得不可方物。
  “不知宁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盛欢蓦然一愣,往后退开几步,抬眸看他。
  宁绍一顿,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方才他的手虽然未曾碰到她半分,但显然还是吓着了她。
  果然还是过于唐突,宁绍心中失落一瞬。
  他微微一笑:“下个月二十为老祖宗生辰,你上京之后,她便念叨着你说想见一见,还请盛姑娘到时务必来宁府为老祖宗贺寿。”
  ……这时间都还有一个月呢,宁大公子这是借机来看她家小姐?
  一旁的如意低眉顺眼,心里却在嘀嘀咕咕的偷笑着。
  “宁家帮助我们许多,自该亲自登门道谢。”盛欢眨了眨眼,这才意会过来,朝他歉然一笑,“是我们疏忽了,明日我会随着家父拜访宁老夫人。”
  宁绍眉梢微挑,知道她这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不过他不介意,明日去宁府,他还能再见她一面,倒也不错。
  “这是宁老夫人的生辰请帖,还请盛姑娘到时不要忘了。”宁绍眼角眉梢染着温柔笑意,将准备好的帖子递上。
  盛欢接过帖子,交给一旁如意,道:“我会转告家父与家兄的。”
  如意趁机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发现盛欢面色居然毫无波澜,不禁一愣。
  心想,难道小姐还看不出宁大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如意见她家小姐不开窍,很想告诉她家小姐,这宁大公子绝非只是来送请帖这么简单。
  盛欢一个未出阁的女郎,实在不适合招待宁绍太久,还在想要如何开口,便听到宁绍温声道:“宁某就是过来送请帖,既然只有盛姑娘在,那我也不便久留。”
  她闻言松了一口气,正要叫如意送他出府,宁绍却突然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她面前。
  宁绍与凌容与一样皆身长八尺,对盛欢而言都极有压迫感。
  盛欢下意识地想往后一退,宁绍却先一步喊住她:“不知盛姑娘可愿意亲自送一送宁某?”
  宁绍垂眸看着她,双手背在身后,眉眼温柔和煦,声音带着笑意。
  两人站得太近,盛欢不太习惯,往后退了一步,“自该送送宁公子。”
  她垂首,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盛欢对这位宁大公子当真毫无波澜,如此也是不愿与他过多接触,却不知这个姿态,落在旁人眼底尤其娇.羞。
  宁绍微微瞇起眼睛,见到她害羞的模样,心头一软,眼中笑意更盛。
  他略沉默了会儿,笑道:“有劳盛姑娘了。”
  话里虽是这么说,但他的双腿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一直垂首不语的盛欢不得不抬头,困惑的看了他一眼。
  宁绍静静看着她,直到盛欢羽睫乱.颤,再次不自在的低下头去,才轻声道:“外头下着雪,盛姑娘先披上斗篷,方不会着凉。”
  这宁大公子果然对她家小姐有意,人也温柔,实在和她家小姐般配极了。
  将一切看在眼底的如意抿嘴窃笑,立刻去将斗篷取来给盛欢披上。
  宁绍这才满意一笑,终于转身离开,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盛宅。
  果然如宁绍所言,下着大雪,跟在盛欢身旁的如意赶忙打起伞。
  这宁大公子刚爬上马车,就见一辆黑漆平头马车,缓缓于对宅门前停下。
  盛欢还记得方才陈嬷嬷与自家管事的对话,眉心微动,特意抬眸留意了下从马车上下来的人。
  候在对宅大门前的两个小厮,其中一人手持二十四骨的油纸伞。
  两人同时上前,一个小心翼翼的扶着身披雪白鹤氅的男子下马车,另一个则撑着油纸伞将他遮挡得严严实实。
  盛欢瞧不清楚那人的容貌为何。
  但看得出那人身形削瘦,手里抱着暖炉,乌发用一根白玉簪高高束在脑后。
  盛欢觉得他的身姿与凌容与有几分相似,心中隐有不安,想尽快将宁绍送走回府,就见那人蓦然回头朝她看来。
  细长上挑的眼尾,长而浓密的睫毛,内勾外翘的丹凤眼,墨玉般的眸子,眼神凌厉。
  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半晌,似是终于记起她是何人,唇角微微一勾。
  少年笑起来时,脸上噙着浅浅的梨涡。
  很是好看。
  盛欢脑子瞬间变得空白,整个人僵在原地。
  都说越害怕的事情,就越容易发生。
  她完全没想到凌容与会出现在这。
  难道他也跟她一样,都记起了前世?!
  盛欢身体的每一部分几乎都在颤抖。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
  如意紧张的问着,见自家小姐似被魇住一般,毫无反应,立刻顺着盛欢的目光望去。
  她未曾见过太子姿容,只觉得那名被一众奴仆簇拥着的少年郎,芝兰玉树,俊美得有些过分。
  不过,那双盯着她家小姐看,狭长墨眸中的眼神,也有些过分。
  马车上的宁绍听出如意声音不对,立刻掀开车帘。
  见到盛欢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心头一紧,连忙跳下马车,快步来到她面前。
  “盛姑娘、盛姑娘,可是哪儿不舒服?”宁绍连喊好几声,见她样子不对,立即转头吩咐如意,“快去给你家小姐请大夫。”
  宁绍一出现在视野里,凌容与才刚浮上清浅笑意的墨眸陡然一沉,瞬间似粹了冰。
  作者有话要说:  盛欢:救命,太子要来欺负我了!
  宁绍:别怕,先来我怀里。
  凌容与:宁绍,拔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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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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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少年俊美,矜贵非常,盛欢对上他那的眼,熟悉又陌生的情绪,瞬间朝她席卷而来,心脏狂跳。
  雪花如柳絮,纷纷扬扬。
  她仿佛看到一道虚影,与他身影重迭在一块。
  盛欢几乎想转身就逃。
  “盛姑娘?”宁绍也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身一看,脸色跟着变了。
  太子为何会来这?
  就在宁绍瞇眼思考的同时,凌容与已经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他怀里抱着手炉,脚下步伐慢条斯理,瞬也不瞬的盯她,一如今生初见,迎着风雪而来。
  站在盛宅外头的众人,不论知晓他身份与否,皆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天潢贵胄与生俱来的气质与气场,无需任何言语,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盛欢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仓皇。
  宁绍若有所思,回首轻扫盛欢一眼,遮挡在她身前。
  凌容与走的不快,瞧见宁绍将她护在身后的保护者姿态,眸色几变,藏在衣袖中的食指与拇指,轻轻地搓了搓。
  三年前派下去江南的人,没能一鼓作气收拾掉宁绍,果然是他犯下最大的错。
  当年盛家父子救下宁绍,他担心连累到盛欢,立刻让人收手,却没想到反倒成了宁绍接近盛欢的机会。
  前世他与宁绍称兄道弟,私交甚笃,宁绍却在两人一次出游时,趁他毫无防备,意图取他性命。
  当时他才知道,原来宁绍一直都是大皇子的人。
  前世,因为宁绍对他痛下杀手,他才会遇见盛欢,没想到今生反倒换了过来。
  凌容与眼底深处漫上一层霜雪。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宁绍躬身行礼,语气恭敬,神态不卑不亢。
  身旁一众奴仆则纷纷跪地参拜。
  宁绍年少时其实曾与太子交好,只是三年前,太子毫无缘由与他疏离,不久就行同陌路。
  甚至就连现在,宁绍都能隐隐感受到,太子对他似乎有种莫名敌意。
  凌容与淡淡扫向宁绍身后。
  盛欢的身高在女子之中虽不算娇小,却也被宁绍牢牢实实地挡着,饶是如此,她仍是感受到那双墨眸的探视。
  太子不是她不想见,就能避而不见之人。
  盛欢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轻轻扯了扯宁绍的衣袖。
  宁绍眉梢轻挑,回过头,以眼神无声询问她。
  盛欢朝他笑了下,摇了摇头,两人无声胜有声。
  凌容与看着两人一来一往,原本毫无波澜的墨眸,终于泛起涟漪,周身亦弥漫起低沉的气压,脸色一点一滴阴沉下去。
  她怎么可以对别人笑呢?
  周遭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慑人寒意,压迫得不敢动弹,冷汗涔涔。
  宁绍却毫无所觉般,直到确定盛欢神色无虞,才往旁站了一步。
  盛欢上前,福身行礼,低声道:“民女参见太子殿下。”
  说话的口吻比两人头一次相见时还要冷漠,丝毫不复记忆中的细腻柔美,娇甜软糯。
  凌容与薄唇紧抿,看着她的眼神忽明忽灭,眼底深处闪过痛苦,晦涩难言的情绪剧烈翻涌。
  她不记得他了。
  凌容与原存着一丝侥幸,期望着她跟自己一样有着前世记忆,但连两次相遇,她看他的眼神皆是如此陌生。
  宁绍瞧出凌容与看着盛欢的目光不对,心头一跳,微微笑道:“殿下今日特地前来,可是要来问臣有关──”
  凌容与置若罔闻,直接走到盛欢面前,眸色沉沉,深不见底,“你便是盛侍读的胞妹?”
  他垂眸看着少女,只见少女垂着眼帘,浓密卷翘的眼睫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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