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学习来修仙——林鹿呦呦
时间:2020-07-17 09:29:58

  谢冰认真地说:“这不是胡言乱语,这是真实的。镇长,他全都知道,他失职了。”
  扯到了镇长,对于天然信任镇长而非外来者的居民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
  当时居民脸色就变了,嘀嘀咕咕一阵后,人散去,再来的时候,便是敌视谢冰的人群。
  吕初抓住谢冰的手,担忧道:“真的要公布?”
  谢冰点头:“一定要公布。”
  修士们之所以拿着线索不吭声,无非是因为这是夺得第一的试炼。
  就像是一场游戏。
  对于他们来说,拿到线索,慢慢筹谋,等待着真相的线索便可,可是对于谢冰来说,她无法坐视。
  这不是简单的试炼。
  她没有一定要得到第一名的功利心。
  对于谢冰来说,这也不是无关紧要的凡人——这是活生生的人。
  能提醒一个人,也许便能救下一人。
  万夫所指,又能如何?
  ……
  最先闻讯而来的,是镇长。
  他怒气冲冲而来,身后跟着是彪悍的力工,扛着锄头便要打人。
  “你这小姑娘,妖言惑众,你知道后果吗?”
  “我们花锦镇,从来就是平静安然,从未有过怪力乱神,你是想引起众怒吗?”
  在愤怒的居民面前,谢冰面容清冷,认认真真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论你们信不信,夜晚都不要再出门,否则会被蝶魔寄居,成为被控制的尸傀。”
  众人:“……”
  年纪轻轻,怎么就傻了?
  镇长冷笑:“你以为,你的妖言便能惑众?”
  谢冰的眸子,黑白分明。
  她的唇角,扯起一丝淡笑:“你们打不过我,从今夜起,我会在夜晚巡视。遇到不听话的话,我便会给他一个教训。”
  “蝶魔在夜晚活跃,我会找到证据给你们看。”
  谢冰侧身,看向冷眼旁观的试炼修士们:“各位道友,也可在张贴栏留下你们的线索。我上面写的很清楚了,这个试炼,有问题。”
  他们冷眼旁观,没有人相信谢冰。
  也没有人,愿意分享自己的线索。
  谢冰沉默了。
  有居民想要上前理论。
  “二水,我来拦住他们,你来刷!”
  吕初活动了一下手腕,冷笑一声,“看谁敢动二水一下!”思路手机端  兰益善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调动神识之力,以谢冰为中心,划出一道小小的圈。
  谢冰点了点头,扭头。
  纤细的手刷浆糊,贴上一张一张的纸张。
  谢冰动一步,吕初和兰益善动一步,将她护在中央。
  她抿着唇,一张一张的刷。
  围观的镇上居民,越来越多。
  越来越沉默。
  虚幻的平静,被揭破。
  ……
  平静的褶皱下,恐慌的气氛在蔓延。
  第二天,夜色刚刚降临,街上便毫无人烟。
  当天夜里,便出了命案。
 
 
第182章 时间
  试炼有问题:
  ——不是试炼,而是真实的人命;不仅是试炼,这个试炼已经被冥修渗透,在收割凡人与修士的性命。
  现在没有任何人得到全部的线索,那就意味着永远无法出秘境。
  做最坏的打算,无音宫这边甚至可能遭遇了什么事情,根本无法发现“秘境”的异常,他们只能靠自己。
  不论相信的人有多少,起码凡人惧怕外来者们的修为灵气,在他们眼里,也许这些修士,已经成为了可怕弑杀的魔。
  而修士……
  谢冰一个一个的去找他们,去沟通交谈。
  这个行为,怎么看都有些愚蠢和傻。
  当凶案发生的时候,是夜色最深沉、暴雨最倾盆的时候。
  青石板街道的尽头,谢冰堵住了吹雪谷的步战。
  屋檐下,是汹涌的瀑布,飞流直下,勾织成无止尽的磅礴。
  像是被激怒的海面,狂风呼啸,已经濡湿的大片青色裙摆沉沉贴在身上,谢冰脸色苍白似是鬼,平静的看着刚刚熄灭的剑光。
  一只有力的、带着些薄茧的手,为谢冰撑起淡黄破旧的油纸伞。
  吕初面无表情,站在谢冰身边,看着步战。
  “步师兄,我以为你起码会理解。”
  吹雪谷与太虚派交好,去年的门派大比谢冰与步战点头之交,没想到步战依旧不相信谢冰。
  步战身上未沾水渍,身后背着一把极为锋利的大刀,他眉眼粗犷,“谢冰,你知不知道,一次门派大比秘境试炼中死去的人,有多少?”
  谢冰微怔:“什么?”
  步战师兄叹了一口气道:“至少数百人。”
  他的眸光里,隐约有些悲悯:“死亡对于修士来说,并非是最大的恐惧,而是败给恐惧。我生于吹雪谷,我自不会轻易认输。”
  “即便这是假的?”
  谢冰只觉着呼吸的都冷的,她忽而觉着,幕后之人,将一切算的太准了。
  就算是有异常又如何?有猜测又能如何?只能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天才一秒记住  即便是错的。
  “这个秘境试炼,我们都知道,冥修才是幕后之人。真实与虚妄的界限在哪里?你看到的,真的是你以为的?你猜测的,真的是真实的?”
  步战俯视着谢冰,看着油纸伞下的两个少女:“你又如何保证你猜想的是真的,而我们所看到的,是假的?”
  谢冰咬牙:“我看到的,自然是真的。”
  “我看的,也是真的。”
  步战忽而笑了,笑得有些爽朗:“所以,我认为,你也有嫌疑,谁知你是不是尸傀呢?”
  “我不是。”
  他背着刀,从谢冰旁边错身而过,哗啦啦的雨声微不可闻的一弱,随即,耳畔全都笼满了肆虐的雨声。
  “证据呢?”
  背后的青石板路上,传来步战隐约在雷声中的话语:“我修行数百载,至今不敢相信任何人,也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所想。谢冰,我们只能各自为战。”
  步战离开了。
  空寂的青石板上,积水倒映着谢冰与吕初的倒影。
  墙边,是谢冰张贴的无数张纸。上面的墨迹被暴雨冲刷,糊成一片片丑陋的墨团。
  有的纸张已然掉落,与路旁碎裂的栀子花瓣混在一起,活着泥水,成了丑陋的一团。
  冷意发寒刺骨。
  她有些微微的发抖。
  吕初有些担忧的看着谢冰:“二水,你没事吧?没人听不要紧,我们做的是对的,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
  谢冰喃喃道,“我又何尝不知道?”
  步战说的话,她当然知道。
  可是,心底深处,有一种强烈的恐慌,让她想要迈过自保的想法,多做一点什么,再多做一点什么……
  尽管这是徒劳的。
  谢冰总觉着,她要努力做什么,要尽力抓住什么。
  如果不做,她一定会后悔。
  谢冰垂着眼眸,鼻尖是一抹清淡的栀子花香。
  “我只是觉着,孤立无援。”
  吕初平视着谢冰,她看到谢冰漆黑的乌发垂落,软软的刘海搭在额头,许是因为困倦了,眼底的黑眼圈更显得浓郁。
  是憔悴坚定的温柔。
  她的鼻腔一酸,温热的手,揽住了谢冰的肩头:
  “二水,别怕,你不是孤立无援。我一直在。”
  谢冰埋在她怀中,喉间隐约哽咽:“我知道。”
  “我知道。”
  远远的,兰益善举着浅黄色油纸伞,平静的立在暴雨中。
  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唇角微勾。
  ……
  凶案发生现场,是谢冰曾经寄宿过的中年女人家中。
  这天夜里的暴雨减弱了她的尖叫与呼救,幸亏有夜晚探寻线索的修士在附近,饶是如此,赶过去的时候,陶娘子已然死了。
  躺在地上的不仅是陶娘子,还有她四岁的儿子。
  现场肉血模糊,陶娘子和儿子的眼球都被捣碎,脑浆迸裂,这是最残忍的死法。
  凶鬼。
  赶来的不仅是镇长,还有修士们。
  谢冰沉着脸看着陶娘子浅樱色的襦裙,襦裙上全都是血,地上是她挣扎的血痕,而她的怀里,死死扣着小小的身体,直到死前,陶娘子还在想要护住儿子。
  只是,厉鬼作祟,没有凡人,能抵抗超脱凡人的力量。
  鼻尖,是一抹淡淡的栀子花香,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更为浓郁,却隐约有些作呕。
  谢冰现在是镇长重点照顾对象,看到谢冰就把她拦住,谢冰不管不顾的冲进里屋,想拦谢冰的人都被吕初给扔出去。
  一手一个小朋友。
  谢冰皱着眉头翻找被褥,不去管屋外大吼的镇长:“你这外来者,你这是在破坏现场!我告诉你,都是你们这些外来者做出来的好事儿!我们镇上可从来没有出过这种恶性事件!”
  哪里来的香味呢?
  兰益善与她一同翻找,房间摆设很简单,而在箱笼里,看到了很多支做成干花的栀子花,许是经过特制,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不仅是如此,还有不少新鲜的栀子花插在瓶子里,摆放在角落。
  似乎平平无奇,仅仅是个擅长制香料的女主人。
  兰益善:“你想找什么?”
  谢冰捏了捏手中的干栀子花瓣,摇了摇头。
  踏出曾经睡过一晚的房门时候,步战等一些修士俱都在。
  修士们经验丰富,降妖除魔自然不在话下,很快便查明血眼睛与陶娘子的关系。
  事情要从鬼屋说起。
  ……
  鬼屋曾经当然不是鬼屋。
  这里曾经是一座孤寂的宅院,宅院里住着一个四十岁的庞光棍,以做木工为生。他曾经有过一个心仪的女人,后来那个女人嫁作他人妇,他便终身未娶。
  直至陶安开始酗酒,暴打刚生产后的陶娘子,庞光棍忍不住出手开始,一切就变了。
  陶安开始怀疑儿子不是他的,对陶娘子更为恶劣,而庞光棍与陶安的冲突愈发剧烈,终于,悲剧上演。
  两个人的打斗中,陶安失误打死了庞光棍,他摔在院子里做木工用的长钉上,从眼睛戳过去,戳穿了脑子。
  当场毙命。
  小镇历史悠久,由镇长主理一切,这场案子被定为误杀,陶安服刑四年。四年后,陶安也不能呆在镇上,去了隔壁镇讨生活。
  而四年内,庞光棍死去的屋子里,一直有鬼屋的传说。
  谢冰想到在鬼屋里,墙角堆放着一些木工用的杂物,和半成品的木制品。看来自从庞光棍死后,因为鬼屋的传闻,便没有动凶杀现场。
  四年过去,一直没有等到仇人回来的庞光棍也许是被激怒了,他夜夜徘徊在院子里,终于下手杀了陶娘子和她的儿子。
  ……
  降妖除魔,是分内的事情。
  这件事情并未给修士们造成很大的影响,捉鬼嘛,几百名修士,对付一个鬼还不容易?
  蝶魔并未现世,也毫无踪迹,也许从捉鬼这里能得到几分线索。手机端 一秒記住『思路為您提供精彩小。
  而凡人闹鬼,修士捉鬼,更贴近寻常的任务,一切都是平静的,根本没有什么异常。反而有一种,果然谢冰说的是危言耸听的意思。
  谢冰的猜想,怎么都有些虚无缥缈——若是谢冰猜错了,他们这一波进入秘境试炼的数百人,可就沦为笑柄。
  人的自大,贪婪,是命中所带,无法消除。
  天色渐渐亮了,修士们俱都散去捉鬼,而街头巷尾,各色花朵一直在盛放。
  听说是水土的原因,一直下雨,一直天晴,风景如春,便会一直怒放,所以,才有了日后闻名的花锦镇。
  栀子花的花香,愈发浓郁。
  谢冰并不觉着,四年来,一直没有杀陶娘子的厉鬼,会突然间杀了她。不像是复仇,更像是受到了刺激。
  亦或者谢冰的举动给幕后之人带来了危机,促使他不得不做一些什么,拖延修士们的时间,来掩盖幕后的真相。
  四年,半年前,四天前,一夜。
  时间……
  三个人一无所获。鬼屋作为凶杀现场,肯定被修士们围满了,他们准备再找个安身之所。
  谢冰走着走着,踩在坠落地上的栀子花花瓣,忽然想到了什么。
  从进入秘境开始,直觉就让她追逐着什么,像是与什么赛跑。
  时间在流逝,如今,已然是进入秘境的第四天。
  谢冰后背发寒,想到了一件事情:她来到这里几天了?考试呢?
  她上次的任务,是什么时候呢?是镜中仙的事情。
  按照时间来算,早就过去了十天。
  谢冰的系统,没有响。
  记得前世,谢冰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讲的是生物钟的事情,人的生物钟是需要时间来养成的,到秘境后,一直跟着秘境中的时间来走,谢冰没怎么睡,倒也没觉着哪里不对。
  可是系统的时间,是独立于秘境之外的。
  谢冰进行一年多的考试,以系统考试为周期,每次休息时间,都是十天。她已然形成了自己的生物钟。
  她一直若有若无的紧迫感,也许就是想要来得及考试,就是与时间赛跑。
  换句话说,只有她的时间,是独立于秘境存在的。
  以系统时间为参照物,这里的时间,不对!
  谢冰说时间有问题,虽然吕初和兰益善并未觉着,第一时间俱都相信了。
  “二水,你说的我没有明白,秘境时间被动了手脚,可是为什么动时间呢?”吕初挠了挠头,一双眸子里全都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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