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学雷就带着他奶奶刘连英耀武扬威地过来了。
于胧远远看着刘连英,颧骨凸起,脸上没有几两肉,尖嘴猴腮一副刻薄相,一进门就开始骂骂咧咧。
农村人骂架总是会稍上生殖器官,粗俗不堪,于胧躲在厨房门口听的啧啧称奇,怪她们以前撕逼骂架都太文明了。
因为张秀儿躲在房里不出来,刘连英又带着张学雷去踹门,把门踹地嘭嘭作响。
张秀儿本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这时候直接隔着门跟她刘连英对骂了起来。
江静看不得于胧一副吃瓜模样,笑骂道:“有什么好看的,以前还看少了。有那空给我扫地去。”
于胧砸吧了嘴,的确是没见过这么精彩的,她穿越过来一个多月,张家一直都风平浪静,也就江秀儿因为自己的婚事大吵大闹过几次。
“妈,我弯不下腰,而且你舍得让我扫地”,于胧笑眯眯地道。
江静笑骂了她一声,这段时间,于胧倒是比过去开朗了不少,以前就是个闷葫芦,什么事都藏在心底,也不跟人说,现在倒知道跟她油嘴滑舌了,她心底其实也放心了不少。
不过余胧还是从门边拿了铁扫帚扫了起来,权当是减肥了。
晚上,张家当家人张季山黑着一张脸回来,又把张秀儿骂了一顿。他妈是个大嘴巴子,有什么事,不管好的坏的,她总能说得全村皆知。
今天下午,她逢人就骂张秀儿,当着张季山的面更是好一顿添油加醋,甚至连他也一起骂了。
张季山知道他妈是个什么脾气,但出于孝顺也不好说什么,所以只能回来做做样子骂张秀儿几句。
“你把周家给你的钱交给我保管,等你结婚了我再还你”,张季山沉声道。
“这是周家给我的定亲礼,谁也别想拿”,张秀儿转身回房,直接甩上了门,嘭的一声,震得墙灰唰唰往下落。
看的张季山直皱眉,他原本以为这两天她是懂事了,没想到还是这幅油盐不进的老样子,他难道还能要她那几块钱不成,还不是怕她弄丢了。
回到房里的张秀儿好不容易把心底的怒气平息下去,对这个家却更为失望。她前世就一直对家里有着很深的怨气,早先是怨她父亲偏心,后来就算她和人私奔不对,可他们也没找过自己一次,甚至连问一声她过得好不好都没有。
怕是早就跟着于胧享福去了,忘了有她这个丢脸的女儿。
反正就要嫁到周家去了,她也懒得跟他们虚头巴脑。
既然他们不把她家人,这辈子他们也休想在自己手里拿一分好处,张秀儿原本清秀的脸蛋因为愤怒扭曲着。
堂屋里。
“季山,你也别说她了,嫁了人自然就懂事了”,江静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
张季山叹了口气,心底有些烦躁。
“爸,你喝杯水,消消气,生气对身体不好”,于胧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安静地坐在一边。
张季山看了眼这个继女,他毕竟是继父,为了避嫌所以跟她不怎么亲,但是印象里这孩子乖巧懂事,是个好孩子,就是太胖了点。
她如今也是十四五岁的大孩子了,马上就到说亲的年纪了,只是她这体型,怕是难说到太好的人家。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好歹于胧叫他一声爸,就这点他也不能完全不管。
农村还没通电灯,又舍不得点油灯蜡烛,晚上没什么活动,所以大家也都睡得早,只是张秀儿把门给关上了,于胧进不去。
“姐,你开开门,我要睡觉了”,于胧敲门大喊道。
她连敲好几下,房间里还是没有声音。张季山眉头紧锁,心里暗道张秀儿实在太不懂事。
“秀儿,你把门给我开开”,张季山走到门边喊道。
连张季山都是连喊好几声,房间里才传出了不耐烦的声音:“我不开,你让她哪来的滚哪去。”
于胧有些难堪地走到她妈旁边,低气压地喊了一声妈,声音里含着几分哭腔。
张季山面色铁青,额头青筋若隐若现。
“你再不开门,我就把门给砸了”,张季山又狠踹了两下门,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门板嘎吱了两声。
张季山平时不怎么发火,但是他发起火来却很吓人,张秀儿最后只得不情不愿地开了门。
第二天一早,趁着张秀儿不在房间的空当,于胧关了门,在床脚处发现了一处活动的青砖,青砖被敲断了半截,内藏空间,果然在里面发现了玉镯和钱。
看着玉镯,于胧眼底一片火热,强忍住贪念,于胧又把镯子给小心放回去了,尽量保持原状。
这时,门急促地响了起来,她平复了下心情,然后开了门,迎接的是张秀儿劈头盖脸一顿问:“大白天你关门干什么?”
“我换衣服。”于胧小声道。
于胧体型旁大,直接从她身边“横”着走出去了。
张秀儿撇了撇嘴,她进了房间后,检查了下自己的东西都还在,她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摸了摸有些温润的玉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直觉,这个镯子对她很重要。
于胧在江静的催促下,拿着个篮子去割猪草,江静也是怕她在张家什么都不干招人闲话,割猪草这活比较轻松,于胧勉强做得来。
张秀儿也被叫去给她爸送饭去了。
出了门不远,于胧看到张学雷和一群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屁孩在玩过家家。
“张学雷你肥猪姐姐出来喽!”
“大肥猪咧咧咧!”
“死胖子没人要。”
远远他就听到这群死孩子起哄,还有人拿石头扔她。
张学雷似乎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冲她扮鬼脸大喊道:“死肥猪快滚”
于胧心头大火,但想到拿他还有点用处,只能强忍下心中的火气。
“学雷,你过来,妈拿了个鸡蛋叫我给你”,于胧道。
听到有吃的,张学雷瞬间眼前一亮,屁颠屁颠跑向她,熊孩子是从来不懂事的,扒拉在她身上一阵乱翻。
“我怕别人抢,藏在屋后面草堆里呢,你跟我来。”
张学雷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谅她也不敢骗他,不然他就打死她这个大肥猪。
“昨天姐也太过分了,不就是两块钱吗?她怎么能打你呢?”于胧有些愤愤不平地道。
“狗.日的,看老子之后不打死她”,张学雷年纪不大,但跟他奶奶学的是出口成脏。
“不过学雷你还是别问姐要钱了,也千万别去偷,不然被爸爸知道了会打死你的”,于胧害怕地道。
张学雷却是眼前一亮,张秀儿这个狗.日的不肯给他钱,那不如去偷,反正有他奶奶在,他爸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你快说狗.日的把钱藏到哪去了”,张学雷凶巴巴地道。
于胧连连摇头,“姐都是关了门背着我藏钱的,我不知道她藏哪了?”
从草丛里翻出了一个煮好的鸡蛋,张学雷拿到鸡蛋后,哈哈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了草丛里。
“死胖子,活该”,他朝她做了个鬼脸,然后一溜烟跑没了影。
于胧嘴角冷笑,等拿到镯子后,看她怎么收拾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装白莲的一天,胧胧就是传统小说里装乖卖惨的白莲婊。
ps:无论前世今生,男主喜欢的都是穿过去的于·妖精·胧,只是男主的前世,张秀儿没有重生。
第3章 03
张学雷在一边偷偷吃完鸡蛋,然后跳回到了孩子群里面。
“你们家里人平时藏钱都把钱藏到哪儿了”,张学雷背着手一副大人模样指着几个玩伴道。
“我妈喜欢把钱藏到床板底下。”
“我妈喜欢藏在床头的那块破砖里,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在她那里偷了好几次钱了,嘿嘿。”
“还有藏衣柜的。”
……
于胧并没有着急去割猪草,而是藏在暗处,远程观望着张学雷的行动。
以她对张学雷这熊孩子的了解,他肯定会去偷的,不过在他进去偷钱之前,要给他一些指引,不能让他在房里乱翻找,引出太大的动静,那样就达不到她要的效果了。
于胧从后门偷偷溜进了家里,她出门前,特地留的门。
她躲在后院悄悄关注着前屋的动静,堂屋前院都没人的时候,她蹑手蹑脚走进了房间,然后将藏在砖后的镯子取了出来,又把两块钱和自己刚刚在外面编的藤镯给塞了回去。
为怕张学雷找不到钱放的地方,她把砖只塞回去了一半,砖缝里露出一点红绸布出来,还怕张学雷眼瞎不保险,她又忍痛在地上放了一分钱,周家给的两毛钱里,总共是二十张一分的。
做完这些后,她又悄悄地溜了出去。
张学雷年纪不大,但对于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却仿佛无师自通一般,知道既然是偷就不能被人发现。
回家后,他发现只有江静在厨房里面,家里也没其他人,他一溜烟地跑进了张秀儿的房间。
房间的锁是坏的,从外面锁不了,只能从里面关上。
屋子里的家具很少,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漆黑的用来放棉被的大柜子。
张学雷在床上翻了半天,枕头底下,被子里面。忽然他眼尖地在床角发现了一分钱,他眼前一亮,直接跳到床角,把一分钱捡了起来。
不过他发现,墙面有块砖是突出来的,还露出了一点红布。
狗.日的以为把钱藏在转砖头里他就发现不了,他嘿嘿笑了起来,直接把砖扯了出来,果然就看到红布里的藤镯子和两块钱。
拿了钱还,藤镯子也捎带一起拿着玩,张学雷把砖头又塞了回去,还把被他翻乱的被子整理了一下,然后快乐地跑出去了。
于胧在张学雷跑出去后,又回来检查了一遍,看他有没有把钱拿走,看到砖头内已经空了,她咧嘴笑了起来。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于胧又拿出一分钱放在了枕头下面。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于胧又小心地退了出去。
然后拿着篮子,向后山走去,为了掩人耳目,猪草还是要割的,而且她得尽快找个没人的地方把空间的事搞定,省得夜长梦多。
于胧在割猪草的时候碰到了几个人,其中一人对她喊道:“胖子,张秀儿在家吗?”
她穿越过来就继承了原身的记忆,所以认得眼前这人,是张秀儿的塑料姐妹花张英,同时也是书里下场比于胧还惨的恶毒女配。
张英是张秀儿私奔对象张大海的妹妹,就是她撺掇张秀儿和她哥逃婚,是个嘴碎又喜欢占便宜的女人。
而且她手脚不怎么干净,以前于胧丢过好几样东西,都是被张英拿走的,不过原身性格怯懦,丢了东西也不敢声张。
“我姐给我爸送饭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拿到镯子,于胧心情不错,所以也没打算跟张英多计较,而且张英可是她的另一道保险杠。
张英也没多理于胧,割完猪草后就匆匆下山。昨天张秀儿定亲,可能收了不少好东西,她准备过去打点秋风。
于胧心情不错,弯下腰用镰刀割着地上的猪草,她割得比别人慢多了,很多手脚麻利的一会就割了一篮子回家了,于胧却把一上午耗在这里,累得气喘吁吁,看着篮子里的猪草满了,于胧才准备离开。
不过她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在山里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将镯子拿了出来。阳光下,玉镯呈现出一种莹润的光泽,看上去质地不错。
昨天,定亲礼上,周家人说这个镯子是周家传给媳妇的传家宝,让张秀儿要好好保管,也不知道周家人听说张秀儿把镯子弄丢后,会是一种什么反应。
于胧伸出一只白胖的手指,深吸了一口气后用镰刀在手上割了个口子。一滴血珠被她从伤口挤出来,于胧把血抹在了镯子上。
半个小时过去了,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她滴在镯子上的那滴血已经干涸,没有任何渗透的痕迹,更别说还有其他反应。
什么情况?难道是她滴得血不够?
想到这里,她又下了狠心,把刚刚那个口子割得大一点,这回不用她挤,就有鲜血不断涌出。因为疼痛和失血,她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身体,看着有些惨白。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于胧快哭了。别告诉她,她费心弄到的玉镯只是个普通的破镯子。
于胧不信邪,她仔细回想着书里的细节,看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细节。
张秀儿是怎么开启随身空间的,好像是周邦国的假期到头,要回部队,张秀儿拆了自己的一件毛衣,织了条围巾给周邦国送过去。
那时候周邦国在家里砍柴,伤到了小腿,流了不少血,张秀儿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不小心把血滴沾在了手镯上,然后才开启了随身空间。
难道只有周邦国的血有用,还是周家人的血都可以,于胧在心里猜测,到时候可以实验一下。
因为一时半会开启不了空间,镯子放在身上也不安全,张秀儿要是真发起疯来在她身上翻找镯子,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出于谨慎,她找了张比较宽大的树叶把镯子包了起来,然后挖了个坑埋了进去,再做了个标记。
为了伪造不在场证据,于胧也不着急回去,她又意思意思地在山上摘起了金银花,这东西晒干了可以拿到镇上去换钱的。
如今改革开放,分田到户,没以前管得那么严格,大家赚钱的门路也多了,山里头的宝贝还是很多的。
像是金银花,知了褪的壳,都是有入药价值的,这些于胧以前是不知道的,还是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后,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从未接触过的农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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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英把猪草放回家以后,就跑去了张秀儿家,此时张秀儿正围在水井旁边舀水。看到张英的时候,张秀儿眸光一闪,眼底生出了几分明显的怨毒。
上辈子,她将张英视作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是她一直在自己耳边念着周邦国怎么差劲,她要是嫁给了毁容的男人,绝对会受全村人的耻笑,还说周邦国一脸凶相,肯定喜欢打老婆。
她上辈子受了蛊惑,先入为主越看周邦国越不顺眼,最后干脆和张大海私奔去了沿海地区。
张大海这人面皮有几分出色,和她又是小学同学,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她前世也是被张大海外表蒙蔽,眼瞎觉得他好,一直跟在他身后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