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对面有一家奶茶店。
因为电影刚结束没多久,这家奶茶店的门口排了不少人。
让这位boss陪自己排队买奶茶,倒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姜禾绿正要过去,后面的卫衣帽被人拉了下。
“回来,我去。”时怀见淡淡道,“你去商场里面避寒。”
因为奶茶店是外靠路边的,时不时还有车辆经过,确实带起不少寒风,而且不知道要排多久的队。
“啊……”姜禾绿也意识到这会儿排队不太适宜,“那我不喝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时怀见却已经过去了。
隔着马路,他给她打电话,问她要什么口味的。
排队的都是一群小年轻。
像他这样的,几乎没有。
好在穿的较为家常,没有白天西装革履的那样正式。
戴上口罩后,男人神情淡漠,身长玉立地排队,因为身形颀长,格外突出,引起旁观女生的注意。
一群十七八的学生们跑过来朝他要微信。
“没有。”时怀见淡淡回答。
“哥哥你连微信都没有吗?”学生妹质疑道,“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给我们。”
到底是年轻气盛,没如愿后,说话咄咄逼人。
时怀见拒绝过后没有再搭理,轮到他的时候,对着手机屏幕不太熟练报了个绕口的奶茶名,然后付款提走。
人刚转身,发现姜禾绿也过来了。
她傻乎乎地朝他笑着。
“不是让你在旁边等吗?”男人声音略显责怪,拉起她的手,“冻得跟块冰似的还乱跑。”
“商场太冷了。”
“冷?暖气没开足吗?”
“不是。”她认真道,“因为没有你。”
“……”
“在你身边,我才是最暖和的。”她兴致勃勃地抱着他的胳膊。
这张甜甜的小嘴,没枉费他给她排队买奶茶。
她专心喝奶茶,手由男人牵着,不用担心要不要看马路两边的车辆。
等过去后,她又抬头,“老公我刚刚看见有好几个女孩子和你说话。”
“嗯。”
“你们说什么了?”
“要微信,我说没有。”
“噢。”她点头,“买个奶茶都有人搭讪你,我觉得你的胸前应该挂个牌子,上面就写,已婚。”
“吃醋了?”
“才没有,我在为你挡桃花。”
“这还不是吃醋?”
她哼唧两声,默默认了。
上车后,她捧着奶茶杯,喝得很满足。
车子没有直接启动,时怀见侧眸看她:“是不是有事情忘做了?”
“什么事?”
“你说你只喝奶茶,为的是要亲我。”
“啊,有说过吗。”
“有。”他没给她不认的机会,拿起她的奶茶杯,放到一侧,然后把人拉过来,低头吻了上去。
她唇际还有奶茶残留的香甜味。
姜禾绿双眼瞪过后,又慢慢闭上,不得不怀疑他是来故意蹭奶茶喝的。
吻完后,他有板有眼地道:“确实挺好喝的,下次还要。”
“……那你下次买两份!”
“不了,这多浪费钱。”
“…………”
这个狗男人为了骗吻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神特么浪费钱,老奸巨猾的资本家小气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对了,和你说件事。”时怀见看似随意地起了个头。
姜禾绿还没反应过来,粗略地嗯了声。
“我帮你联系到你的妈妈了。”
她一怔。
“她现在嫁给一个华裔,有一对双胞胎儿子,生活得很美满。”
“……这样啊。”
这个结果,姜禾绿并不意外。
一个人在外面不回来原因,要么是过得不好,要么就是过得幸福。
对于她来说,这两个原因都不太能接受。
时怀见看她有些不太上心的模样,不太忍心继续说下去,简单聊过后,岔开话题。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们的婚礼上,何女士能过来参与。
-
时家的婚讯处于保密的状态,为的是婚礼之前不闹出太大的纰漏。
但关于他们两的新闻依然不少见。
除去在公司里被人知道外,两个人在公共场合也经常被拍到。
停车场,电影院,街道上,他们两个就像普通情侣一样,不高调不声张,好似很平静。
然而吃瓜群众不安分了。
对近段时间风头正盛的姜禾绿尤为关注。
打听到她是某平台的带货主播,也打听到她和沈西成有过绯闻,接着又传她和时怀见的婚讯。
网友们称她是锦鲤,和两个有钱的太子爷搭过关系不说,还能在沈西成出事前及时找到下一个,这显然是绿茶的典范,知乎更有帖子教你手把手做勾引男人的绿茶。
经常上网怼人的于诗当然不放过,给闺蜜一一辩解。
姜禾绿佛系淡然得多,婚期将至,她开始去定制店试婚纱。
因为还要蜜月,所以婚纱多挑几件,留作蜜月旅行的时候用。
她把于诗从网络中的怼怼中拉出来,一起去婚纱店,帮她过过目。
从欧洲空运过来的婚纱款式新潮众多,姜禾绿一样一样地试穿,略显疲累。
“这条怎么样?”她看着镜子,顺便问闺蜜和老公。
于诗当即给予肯定的评价:“这条大气,瞧这花边做得多细致,裙摆也不错。”
时怀见:“好看。”
姜禾绿又在店员的推荐下试了一款淡粉色的婚纱,因为颜色非白,在设计上也更繁琐一些,穿得很累。
她在原地兜了个圈圈,继续问:“这一件呢。”
于诗:“不错,就是腰身太松,没法完美体现出你的好身材,如果婚礼那天光打得好的话,效果也很棒。”
“我也觉得。”姜禾绿赞同道,又看向旁边像个工具人一样的老公,“老公你的看法呢。”
时怀见:“都行。”
比起女士婚纱,男士的西服显得单一得多,又因为他身架好,穿什么都撑得住,所以几乎不怎么挑选,时间都花在陪媳妇选婚纱这事上。
不过作为直男,很难给出像于诗那样的评价。
姜禾绿最后又试了一款笼统冷白的长尾裙。
裙摆非常厚重。
据店员介绍如果她愿意的话,裙摆还可以再添加。
“哇,好有排面。”于诗感慨,“姐妹,穿它!”
这款长尾裙的裙摆虽然厚重,却不给人累赘的感觉,轻盈飘逸,好像欧式十八世纪的贵族小姐,优雅大方,裙身设计虽然大众,点缀和后背却极具独特风格,整体感觉给人一亮。
“这个好。”姜禾绿满意地点头,再次看向工具人老公,“你觉得呢?”
“漂亮。”
“只是漂亮吗?”
这句反问,似乎别有深意。
要是再给出两个字回答的话。
他可能会被她从参考者名单中划掉。
于是,时怀见不着痕迹地补充:“我是说,你把这条裙子衬得很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婚礼~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dxxxyao 9瓶;咕噜咕噜噗噜 1瓶;
么么哒~
第58章 婚礼
姜禾绿唇角忍不住上扬, 提着裙摆走到他跟前,挽起男人臂弯, 兴致勃勃道:“那我们婚礼时就用这一套吧。”
刚才试过其他满意的婚纱也全部包起来留作以后拍照用。
穿次婚纱不容易, 姜禾绿用手机找角度拍几张自拍发朋友圈, 但效果不太理想, 好在店员过来称他们这里有摄影师,便顺带着帮姜禾绿拍了几张婚纱照。
姜禾绿从中挑选出一张格调优雅的背影照,大大咧咧发到朋友圈。
配文:已婚妇女【打勾】
这个动态让以前的同学朋友基本都知道了, 纷纷打卡祝福。
大家的一句又一句, 再次提醒姜禾绿, 她是已婚妇女。
婚礼前夕,姜禾绿接到一个电话。
手机响三秒后又挂断了。
是个陌生号码,尾数整齐。
这样的号码, 自然而然排除诈骗电话。
起初,姜禾绿以为是沈西成打电话给她想问一些私事,因为不好意思, 又直接挂断。
傍晚,她再次接到这个号码。
这次通了。
轻柔略低的女声传来。
“你好。”
声音陌生,是姜禾绿不认识的人, 但内心又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仓促地“嗯”了声。
“方便吃个晚饭吗。”那边又说, “我是何恩静。”
姜禾绿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攥紧。
目光呆滞,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耳边流淌着车子的鸣笛声, 熟悉的街道在她的眼中变得逐渐陌生起来。
比起她,何恩静冷淡从容:“地址我发给你吧。”
“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你还想带谁?”
何恩静的反问,让姜禾绿无话可接,还没答应下来,通话已经被挂断,紧接着一条写着地址的短信跳出来。
位于商贸附近的法式餐厅。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姜禾绿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士背影,身段窈窕,盘着优雅发髻,举手投足间是无法言语的贵妇气质。
双方见面,无疑难免会讶然。
因为不知道对方突然来找的目的,姜禾绿话很多,也没有主动开口询问,目光却毫不偏离地落在何恩静的身上。
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眼角细纹浅淡,行止从容不迫,对服务生说话时温言细语,对她也不例外,亲和地问她喜欢吃什么。
姜禾绿只说自己不想吃太生的东西。
“和我一样。”何恩静浅笑,“我也不喜欢太生的。”
“我爸也是。”姜禾绿突然冒出一句,“我可能像他。”
“是吗。”
不论是年龄或者经理,做母亲的道行自然比女儿高上不少,三言两语中已然看清态度,微笑缓解气氛,“他以前是吃的,和我在一起后,胃口也随我了。”
姜禾绿放在桌底下的手逐渐握紧。
没有再自讨没趣,她直奔主题,“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想见我吗。”
“你应该见我爸。”
毕竟思念成疾的人是姜父。
而她这个做女儿的,从未见过,从未有过感情,唯一残留的可能只是脑海里对母亲的幻想和好奇。
“没必要对我这么刻薄。”何恩静维持着自始至终的从容,声调不高却明晰清亮,“你是我生的女儿,不管过多少年,发生什么事情,本质上是不会改变的。”
姜禾绿抿唇。
她没有责怪的意思,当然,也没这个资格。
只是站在父亲的角度,对他们曾经的事情感到愤愤不平罢了。
如果仅仅是以女儿的身份去面对的话,还是会温馨和睦的相处,嘘寒问暖,你言我语未尝不可。
何恩静当初为什么离开。
现在又为什么回来。
过得怎样。
以后如何。
这些都是可以谈的话题。
但姜禾绿一句都没开口,安静垂眸,好似和她吃饭的确实只是一个刚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
“不和我说说明天婚礼的事吗?”何恩静问道。
“你怎么知道……”
“要是别人请我。”微笑,她又道,“我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姜禾绿讶然。
想起时怀见先前和她说的话。
想不到他会安排这一手。
是想给她一个没有任何遗憾,几近圆满完美的婚礼吗。
“你的男人对你不错。”何恩静颇为夸赞地陈述,“第一次婚姻能遇到这样的人,你比我幸运得多。”
“你不幸运吗。”姜禾绿脱口而出,“我爸哪里对你不好?当初你要弃我们父女两个不顾。”
“他和你怎么说的我。”
“他什么都没说。”
“那就对了。”
“为什么?”
姜禾绿愈发地不理解。
离婚后不说前任老婆的坏话是男人的基本修养,为什么在何恩静看来是一件不算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何恩静说。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相处的。”憨憨姜禾绿深呼吸,“我只知道他很在乎你,自从你离开之后,家里关于你的所有东西都保留完整,小时候我爸因为我打坏你一个耳环骂我。”
很久以前的记忆,回想起来仍然清晰地在脑海里回荡。
她是姜父唯一一个女儿,父女两个相依为命,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是不会动粗的,哪怕她在外面掀翻天,姜父也会一如既往地宠溺。
然而一旦触及到何恩静,姜父远没有表面上那样和蔼。
他凶起来的样子很可怕,当即就把年纪尚小的姜禾绿吓哭了。
当时姜父脾气暴躁,但后来反思后悔,向她道歉,还买来新玩具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