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娇——草莓小团
时间:2020-07-20 09:03:25

  “哪个少女不心仪年少英雄的,夫君自少时就南征北战顶天立地,难道就鹄儿就不能是因为仰慕夫君才主动联姻的?”
  崔妙之娇嗔,良禽择木而息,这不是显而易见的。
  其实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被萧策看出她在心虚。
  “真的?”萧策半信半疑。
  “夫君,你是想反悔不成?!”崔妙之佯怒,用力拍他胸口,“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找借口赶我走?”
  下一秒人就被搂紧坚硬而熟悉的怀中,萧策舒了口气,还好她没选择做别人,不然两人就无法像现在这样携手,他身侧的人就是燕女了。
  他真的害怕梦境是真实的,赵大格口中的皇后娘娘,自刎的红衣女子就是自己的妻子。
  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就那样香消玉殒了,那应该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另一种可能。
  但是他更加担忧的是崔妙之在隐瞒什么,她刚刚回答的时候有些紧张,手心都出汗了,眼睛也躲着他,和平常不一样。
  萧策审问过不少犯了事的人,有叛徒有奸细有罪臣,能察觉出谁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但如果崔妙之还不想说,他就不问了。
  “鹄儿,以后永远不要骗我。”萧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震得崔妙之心头一酸,眼眶发热。
  “嗯。”崔妙之乖乖的回应。
  对不起,可能即便没有我,曾经你也过得好。
  但是我不好,所以要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崔妙之在心里对萧策说道,毕竟这个理由她永远无法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阿策有些怀疑,毕竟梦境给了他另外一种思考,他是极聪明的人,就看他愿不愿意刨根究底。
  其实在感情中他是不如妙妙成熟的,会做错一些事情,会计较一些事情,但是妙妙会陪伴阿策成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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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章合一
  “夫君, 你打算怎么惩治她们?”
  崔妙之在萧策怀中闷声问道,她知道萧策正在亲自审问燕瑰, 但是不知道结果如何, 还这样急匆匆跑回来问她莫名其名的问题。
  “我不欲插手, 一切交由掖庭令张远处置。”萧策回答。
  张远必会秉公执法, 不徇私情,不然他不可能在郭茂时期就稳做这掖庭令的位置。
  崔妙之点点头,知道萧策此时心情也是不悦, 拉着他去屋里看宝成票号今早送来的荔枝。
  这是半月前从扬州南海郡带着枝叶摘下, 连夜装船, 顺风而上,经七八日到达渤海湾。
  下船再走水路陆路,日夜不停, 昨晚刚刚快马送至长安,路上一直用冰块降温,现在看来还算新鲜。
  “以前在家里, 我最爱吃这个,爹爹娘亲念着,怕我吃不到嘴馋, 所以还是劳心劳力的送来了。”
  崔妙之解释,亲自剥了一颗送入萧策口中, “夫君,你来尝尝,我刚刚送了一些去给祖母, 正好婆母也在,不过她们那边有客不方便,我就没有进门。”
  燕山夫妇还在,她不便露面,放下东西就走了。
  方才还顺路去了豫章公主处探望了替她受过的霍姿,小姑娘如今已经活蹦乱跳了,两个小丫头看见这个稀罕物都不知道怎么吃。
  她剥了给她们看,俩人见着粉红壳子里露出晶莹剔透的果子十分惊讶,含在口中不舍的咬,汁水甜润饱满,霍姿惊喜的不行,一连吃了五六个。
  “嫂子,扬州的好物真多啊。”霍姿感叹,比她们北方的点心也精致,连这果子品种都多。
  崔妙之笑笑,回答其实也不然,北方接壤外邦,比如葡萄就是平朝时从西域经凉州传入中原的。
  扬州温暖湿润,气候适宜大多数果实,所以物产比北方略丰富。
  “夫人,那有什么是你们那边没有的?”
  霍姝好奇,她不好意思多吃,被崔妙之看了出来,又给她喂了两个,嘴巴都塞得鼓鼓的,跟个小青蛙一样。
  “雪,我听闻幽州有连绵的大雪,白茫茫的一片,十分向往如此盛景。”
  崔妙之在书中看过文人墨客描写的雪景,数千里百里都是银色大地,不知是何等广袤。
  “等到今年冬天说不定你就可以看见长安的大雪了,只不过长安也不是每年都有,我们幽州倒是年年有。”
  霍姿安慰她,原来南方是见不到大雪的,不能打雪仗堆雪人坐雪橇,那少了多少乐趣啊。
  “让大表哥带你去幽州玩儿,到时候我也去!”
  “小丫头,是你自己馋了想回去吧。”崔妙之与她们玩闹了片刻方才回来。
  “二叔那里过会子打发人送去,如今我也不便私下里见他。”崔妙之解释,“味道怎么样?”
  萧策不忍拂她好意,笑着点点头,吐了核儿,强忍着咽了下去,这是什么东西,实在是太甜的齁人了。
  “那再吃几个吧。”崔妙之欣喜的剥起来,圆润的指甲一掐,顺着开口分离外皮,一个晶莹剔透的果子就出来了。
  萧策正想说这稀罕物还是她们女人家自己留着吃吧,他吃不就成了牛噍牡丹,就听见人通传二公子来了。
  “二叔竟来了,莫不是听说有好吃的自己寻来了。”崔妙之打趣,连忙让人快请。
  萧赞急匆匆的前来,他刚刚听说萧韵燕瑰均被掖庭收押,原来昨日他不便久留,早早的回了自己住处,但是今早才知道事情比他想象的严重,便来寻兄长问问清楚情况。
  “大哥大嫂,我有话想问。”萧赞难得这么直接,平日里都要寒暄两句的。
  侍女送了凉茶上来,可见他是走的急了,咕咚咕咚一口气全干了。
  “若是为人求情那就不必说了。”萧策果断的截住自己弟弟的话头,他了解萧赞的性子,自己这个二弟哪里都好,就是耳根子软。
  论打仗,那的确是够勇武,与自己都能交手二三百回合,但是优容寡断,不善用兵,是将才却少统帅之风。
  “大哥,我不得不说。”萧赞难得坚持己见,“我的话,大嫂也听听看有没有道理。”
  “二叔,她们犯下的是大错,连你也差点受连累,你为何还要来替她们求情?”
  崔妙之不解,人家打了你一巴掌,你不还回去,还跟人道歉,伸着头让人继续打不成。
  “不是的,我不是为自己来的。”萧赞摇摇头,“十年前,鸡鹿塞一战我还年幼没能陪同父亲大哥一同杀敌,半半可是大哥不会忘了燕将军拼死护送大哥出城,自己却差点随父亲折在那里。”
  “燕将军是听公爹的意思行事,他尽心尽力是理所当然。”崔妙之反驳,下属临阵抗命,那也是大罪。
  “多少诸侯刺史手下偷奸耍滑者众多,根本不听主公发号施令,谈何让他们尽心尽力?”
  “祖父当年就是被叛徒所害,谈何忠心?父亲怎么以此事教育咱们的,大哥难道忘记了?”
  “赞请问大嫂,崔刺史如何驭下的?”
  “家父以礼待人,赏罚分明。”这一连几问,咄咄逼人,还真是与平日的萧赞判若两人。
  “但是父亲驭下讲究一个义字,与下属同甘共苦,身先士卒,不管谁有难能帮都帮,这就是他的大义,这才给咱们家笼络一批尽心尽力的人才,一心一意辅佐大哥。”
  “崔刺史的方式是礼,可是大嫂有没有想过,崔刺史有没有和士兵在一个帐篷里睡过觉,在一个大锅里吃过饭,以礼待人是没错,但是却无形中疏远了彼此。”
  “这…”崔妙之刚想说什么,却还真被萧赞噎住了。
  略一细想,好像还真有那么些道理。
  同为一方诸侯,大家驭下的原则不一样,自然效果也不一样。
  公爹和夫君一脉相承,都是将自己当做普通人,义字当头豪气凛然,有侠义之风,如今北境万众归心,兵强马壮。
  崔家乃是诗书世家,一向重礼,有功多以金银财物赏人,有过就撤职查办,处事方法的确高高在上,不如萧赞所说主公能够与普通人感同身受拧成一股绳,这指望手下人尽心尽力办事也就大大的打了折扣。
  “大哥,这桩婚姻是父亲定下来的,虽然没有过礼,但是整个幽州乃至北境谁不知道。”
  “这次咱们萧家爽约,违背了先人的约定,是不义在前,才导致人家心怀不忿做了错事,论理应饶燕瑰一命!”
  “况且本来许多老将对毁约联姻一事颇有质疑,此时再处罚燕女,只怕寒了燕将军等一众老臣之心。”
  萧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不利于大嫂在北境站稳脚跟。”
  萧策闻言倒是对自己这个二弟刮目相看了,以前众人高谈阔论,萧赞也曾引经据典,不过不像今日这般字字玑珠,说到他心坎里。
  “若是怕寒了心,那老将的家人但凡胡作非为,夫君就睁只眼闭只眼不成?”
  这点崔妙之无法认同,王子犯法当与民同罪。
  “自然不能,那还是要公事公办,不然遭殃的是我们北境百姓。”
  “不过燕女之事特殊,她的遭遇本就令人同情,加之这次事情也的确没有成功,所以饶她一命吧。”萧赞恳求,趁着此事没有传出去快些决断,想必影响不大。
  “且她性子骄傲刚烈,若是受罚,必会自裁,燕伯最疼只这一个女儿,大哥三思。”
  “那四妹呢?二叔欲如何处置?”
  “韵儿儿时得父亲疼爱,本不是这样的孩子,父亲走时她才五六岁,只记得父亲疼她,估计连父亲的样子都记不起来了。”萧赞叹息。
  那时萧韵乖巧可人,会把自己喜欢的珠花点心送给他们,大方快乐,无忧无虑的,只是后来物是人非了。
  “她小小孩童时就知道关心兄长们,每每咱们被父亲罚,韵儿都哭闹不罢休,直到父亲妥协。”
  萧赞说起的往事崔妙之没有参与过,所以无法评价,但是自他向往怀念的神情也能猜到那应该是他们人生中不多的快乐时光。
  “子不教,父之过。父亲不在了,长兄如父!”
  “二叔,你怎么能把错按在夫君身上!”这是什么理论,崔妙之都气笑了,正要替萧策辩解,肩上却有了点点的重量传来。
  萧策按住了即将动怒的妻子,“二弟所言不差,我也有管教不力的责任。”
  岳父岳母心心念念着女儿吃得惯不惯,担心她想家,还耗资千万金运送来家乡的果实,爱女心切令人动容。
  但是他并没有在父亲走后担起长兄如父的担子,相反大多数时候他都想不起来自己这个妹妹,觉得有了锦衣玉食就够了,并没有过问过谁在教导她,她长成了什么样。
  祖母年事已高,且要坐镇后方,也实在没有精力分心照顾萧韵。
  王氏出身并不高,眼界有限,把萧韵教得任性自私到了这般田地,说起来自己这个妹妹也是可怜。
  如今二弟点醒了他,然大错虽没有铸成,但是人还是要罚的,不然自己家人约束不好,如何约束底下人。
  “二弟回吧,我会斟酌后与祖母商议的。”萧策发话了。
  掖庭
  张远端坐在大案后,命人提来犯人燕女萧女。
  “张远,你这是何意?胆敢动我,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二人被推搡着过来,萧韵怒斥。
  这会子她镇静下来反而不怕了,她是堂堂东海侯之女,天之骄子,谁敢对她不敬。
  一旁的燕瑰还是一副好像此事与她无关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惧怕的神色。
  看到她这副模样,萧韵就气不打一出来,忍不住上前撕扯起来。
  “贱人害我,若不是受你蛊惑,我何至于沦落到此等境地!”
  燕瑰一把推开萧韵,冷笑着反驳,若不是她心中有私念,又怎么会与自己站在同一条船上。
  二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张远拍了惊堂木,大喝道,“大胆,掖庭令在此,尔等还不速速跪拜认罪!”
  “你好大的胆子,敢让我跪你,不掂量掂量自己担不担得起!”萧韵被人拉开,将怒火转向张远。
  “萧氏,你跪的不是本官,是这三宫的规矩,本官当不起,规矩却当得起!”张远铿锵有力的驳斥,命人按二人跪下。
  萧韵红着眼睛,抵死不跪,和人扭在一处,发髻散乱,完全没了贵女的风范。
  掖庭的宫人也不敢真的伤到了她,正在此时,张内侍来传话,主公命他来将二人带走亲审。
  张远也正头痛,第一次见贵人们在他这里闹将起来。
  这两人性子都不是吓大的,犯了大错不知悔改,偏又身份高贵,纵然他想不顾情面严判,就怕各路人马阻碍。
  这下好了主公亲自定夺,他乐得省事,忙不迭的将人送走。
  永寿殿
  燕山夫妇跪在安夫人及豫章公主面前殷殷哭诉。
  “子不教父之过。”燕山铁骨铮铮一辈子,此时此刻在安夫人面前痛哭流涕,“老夫人,您怜她可怜,让我代她受过吧,她只是一时魔怔了,我替她受罚,她会悔过的。”
  “公主,公主。”燕夫人膝行至豫章公主身前,抱着公主腿哭求。
  “那天我生瑰儿,夫君在前线随老主公征战,是您来府中坐镇的,她生下来以后您是第一个抱她的长辈,求求您了,再救她一命吧。”
  豫章公主不忍,闭了闭眼睛,此事她想替儿媳侄女讨公道,但是真正做主的却不是她,都是做母亲的,她何尝不明白燕夫人心里的痛苦。
  那时她已经和离,并不能常常见到萧策,心里时常难过不舍,且男孩儿本就不甚贴心,在霍姿没有出生的那许多年里,燕瑰也带给了她许多安慰与快乐。
  只是长着长着,这些孩子都不一样了,人大了,心也难猜了。
  “老夫人,此事我不再追究了,且看宣德殿那边如何处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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