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婚上门——临渊鱼儿
时间:2020-07-22 11:13:24

  纪见星红了脸,总不能说她怕生孩子的过程吧?
  赵大娘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叹气,朝门外努了努嘴:“前两天,陈松卿夫妇去了外地,有说他们是收到儿子消息赶去确认的,也有说是带他老婆去看病的。”
  “可怜的,儿子丢了十几年,”赵大娘点点额角,“这里憋出毛病了。唉,命太苦了,是谁都扛不住,都得垮。”
  纪见星望着那栋破落的楼房,轻轻地说:“希望他们总有一天能一家团圆。”
  摇篮里的孙女放声大哭,赵大娘抱起来“噢噢噢”地哄着:“是不是饿啦?”
  赵大娘朝屋里喊儿媳妇给宝贝孙女喂奶,纪见星趁机告辞,和谈行彧走出她家院子,沿着东巷往下送月饼。
  住在东巷中间的是租户李曼华,单亲妈妈,带着个七岁的女儿,靠在夜市摆摊卖麻辣烫,勉强维持生活,母女俩是在今年七月份搬进来的。
  纪见星仍然清楚地记得李曼华找上她的情景,一手提着苹果,一手牵着女儿进门,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满脸愁容,眉间隐着“川”字,深得无法抚平,连笑容都那么不自然。
  最让纪见星印象深刻的是,在盛夏时节,天气炎热至极,她们竟从头到尾包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身材,小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长T恤和长裤,怯生生的,给她倒了可乐,她先看妈妈,得到同意,才捧起来,小口小口地喝。
  李曼华当时身上只有一千五百块钱,她难以启齿,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却不得不出声恳求说,她想在蒹葭巷租间房子,可钱不够押金,希望纪见星能通融。
  纪见星明显感觉到,李曼华已经走投无路了,免去押金,低价租给了她一栋平房。
  房子坐北朝南,阳光很好,打理得井井有条,纪见星进去时,李曼华正在准备麻辣烫的材料,她女儿妞妞在旁边写作业,软糯糯地喊了声“小星姐姐”。
  李曼华擦干手,受宠若惊地接过月饼,急急忙忙跑进厨房,挑来挑去,只挑到个半新的塑料袋,将煮好摆在灶台上的新鲜板栗全倒了进去,请纪见星务必收下。
  妞妞眼巴巴看着唯一的零食送人了,紧抿着唇,极力忍泪。
  纪见星象征性地拿了几颗板栗,剩下的放回桌上:“给妞妞吃。”
  李曼华不安地搓着手:“还不谢谢姐姐!”
  妞妞小小声地说:“谢谢姐姐。”
  离开李曼华家时,纪见星颇有感慨,也许对从未受过善待的人来说,哪怕一丁点儿的善意,都会让她们诚惶诚恐,恨不得百倍相报。
  月饼送完,纪见星带着满满一车的回礼,回了家,喝下大半杯果汁,从桌上取了两盒定制月饼:“谈先生,这盒是红豆馅,桂花馅,玫瑰馅和紫薯馅的,给外公外婆,这盒是莲蓉双黄的,给你爸爸。”
  谈行彧眉峰微挑:“那我呢?”
  “你不也只给我家里送了礼物,”纪见星在他肩膀找了个舒服姿势,枕上去,“没单独给我送。”
  “是吗?”谈行彧低了声问,“礼物昨晚不是给你了?”
  纪见星认真回想后,摇头:“没有啊。”
  他指腹轻刮她手心:“再想想?”
  这已经是红果果的明示了,纪见星想装傻都不行,浑身如过电流,想、想起来了,他说的礼物是……
  流氓!!!
  谁要那种礼物啊?!
  纪见星不甘示弱:“后来我不是还你了吗?”
  本来打算糊他脸上的,想想那画面太欲了,她的小心脏难以承受,索性作罢。
  男人轻“嗯”着:“是还了。”
  薄唇贴上她耳畔:“所以,星宝的意思是,要我再送一次?”
  纪见星:滚啊!!!!!!
  谈行彧不依不饶地和她算起了账:“收到的情书数不过来?两个男生为你争风吃醋打架?”
  纪见星弱弱反问:“难道你没收过情书?”
  他面不改色:“没有。”
  骗人的吧,绝对不可能!
  “不信?”谈行彧噙着一丝笑意,“保持一米远的距离,她们怎么送?”
  高中时倒是有热情大胆的女生,在走廊转角制造偶遇,试图来个亲密接触,无一不被他利落避开。
  纪见星轻哼道:“那还有个青梅竹马的萧小姐呢?”
  他总没话说了吧?
  谈行彧凑近她,闻到小醋坛子的酸味,低笑着问:“青梅竹马的定义是什么?”
  纪见星直接甩了百度百科,青梅竹马:借指自幼亲密玩耍且陪伴长大的青年男女,现多指夫妻俩或恋人从小就相识。
  谈行彧条分缕析道:“我和萧小姐虽从小认识,但一年只能见两三面,每次都保持距离,说不上几句话,明显不符合亲密玩耍,陪伴长大的界定。”
  他话锋一转:“不太严格地说起来,我确实有位小青梅,娇气得很,走几步路就要我抱,还搂着我脖子,喊我小哥哥。”
  居然这么亲密,说好的保持距离呢?原来是真有例外的,陈年老醋吃得纪见星酸到了极点:“那你们怎么没在一块?”
  谈行彧难得生出惆怅,叹息:“她不记得我了。”
  纪见星不厚道地笑了,面露同情,然而幸灾乐祸得很明显:“那位青梅小姐,太无情了吧?”
  谈行彧轻捏她脸颊:“可不是。”
  所以,在和她重遇后,他决定想方设法,把她一辈子绑在身边。
  “谈先生,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模样吗?”纪见星真正想知道的是,他的小青梅,长得有没有她美。
  谈行彧沉吟道:“此生难忘。”
  这不是纪见星想听的答案,她像只愤怒的小兽,额头抵着他颈侧,咬他锁骨,气急败坏道:“冷战十分钟,计时开始。”
  他将她抱坐在腿上,堵住她的唇,深入,搅动她柔软的舌尖,亲得她气喘吁吁,再说不出话来。
  在热辣辣的亲吻中,十分钟冷战,结束了。
  纪见星软绵绵地靠着他,平复呼吸,门外响起敲门声,她捞过手机,从监控视频里看到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吓得手机没握稳,掉到地毯上:“我哥来了!”
  谈先生如今不是见不得光的身份,肯定不能像上次老纪来时那样把他藏到楼上。
  可是,他们这副……样子,要怎么见人?!!
  纪见星迅速整理了一番,替他系好衬衫最上面两粒扣子,抚平褶皱,她深呼吸,穿过小院,打开了门,笑颜如花:“哥。”
  纪承曜事先没打招呼,直接从机场过来的,不见半分风尘仆仆,深蓝色衬衫平整挺括,勾勒出修长身形,温润如玉,英俊非凡,他一脸宠色地看着妹妹,伸手揉她头发:“星宝。”
  “哥,”纪见星挽起他的手,“快进来。”
  察觉到什么异样,纪承曜目光越过她,落到她身后几米远的男人身上,微顿,半晌后,他眯了眯眼:“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没看懂他们做了什么的请看本章开头~预计本月内开车,纪小星逃不掉的,不可能逃掉的!谈弹弹必须要有姓名!!!
  谈总的小青梅到底是谁?谈总和大舅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夜夜尖叫(啊不是——
  继续掉落红包~
 
第51章 第五十一颗星 既见星辰(03)
  第五十一颗星
  “是你。”
  谈行彧缓步走近, 视线锁住瞪大着黑眸的女朋友, 在她旁边停下, 然后朝未来大舅子伸出手, 薄唇微扬:“好久不见。”
  显然,相比他的淡定自若, 纪承曜还处于惊讶中,谈行彧出现在这里,加上妹妹娇羞的小女儿情状,他们是什么关系, 昭然若揭, 纪承曜理清了这点,慢慢抬起手,和他相握, 态度不冷不热,掌控得恰到好处:“谈先生。”
  看似风平浪静,眼神交会,暗潮汹涌。
  局外人纪见星傻眼了,什么情况?!哥哥和谈先生是认识的?为什么她不知道?哥哥不像其他爱好吃喝玩乐泡妞的有钱公子哥,他一昧醉心学习、研究,结交的圈内朋友五根手指数得过来,尤其是大学以后,社交基本稳定在科研圈,凭借着出色的能力和出众相貌,引得一朵朵桃花争相开放, 她都不知帮忙辣手摧了多少朵。
  加州留学的那八年,哥哥的朋友圈对她来说几乎是透明的。
  “哥。”纪见星扯了扯他袖子,不可思议地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纪承曜简明扼要地说:“两年前,在克里斯汀夫人的生日宴会上,见过一面。那次你也去了,记得吗?”
  纪见星脑中响起的是另一句话——
  “两年前,我在加州和小星有过一面之缘,对她心生好感,可那时刚接手棠盛集团,加上又是异国,所以就没做进一步打算。”
  原来,两年前,他们真的在加州见过?!
  不对,像谈先生这样的大帅哥,看一眼就得误终身,没道理她印象全无啊!
  纪承曜从回忆里找出了蛛丝马迹:“当时谈先生好像因为感冒戴了口罩。”
  谈行彧点头,确认了他的说法。
  纪见星总算明白了,难怪她不记得见过他,又时隔两年在桐城重遇,认不出他,再正常不过了。
  她怦然心动,所以,谈先生说的,在加州对她一见钟情,并非空穴来风?!
  哎,到处招蜂引蝶,迷倒别人还不自知,是她的错吗?怪只怪这过人的美貌,以及无处安放的魅力哪。
  “怎么?”纪承曜笑着问,“谈先生没跟你提过?”
  提是提过,可她以为那是在外婆外公的逼问下,谈先生急中生智,临时编出的剧本,没放在心上,纪见星嘿嘿笑着,试图蒙混过关:“我们进屋边坐边聊。”
  等两个男人在沙发坐下,气氛莫名有些剑拔弩张,纪见星转移话题,给他们做起了介绍:“我哥,纪承曜,在中科院工作,不久前刚从南极考察回来。”
  “哥,”她清了清喉咙,“这是我男朋友,谈行彧,棠盛集团的总经理。”
  好的,交待完毕,纪见星乖巧在单人沙发落座,跃跃欲试,期待着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
  可惜,她想看的都没有,他们看起来像失散多年的好友,谈笑风生地叙起了旧,谈行彧拿起杯子喝了两口水,从喉间发出清润的笑声:“你终究还是和南极结下不解之缘了。”
  纪承曜淡淡地瞥向妹妹,多年兄妹默契,纪见星哪能不懂他眼神什么意思,吭吭哧哧给他找了个干净的亲哥专用皇家级别骨瓷杯,特地倒了半杯彰显高贵身份的水中贵族百岁山,卑微地双手奉上:“哥,您请用。”
  太难了,她太难了。
  更难的还在后头。
  纪承曜喝了水润喉,一语双关道:“彼此彼此。”
  纪见星听得一头雾水,难不成,他们在南极也见过?请问她到底错过了多少事儿?!
  纪承曜接下来的话为她解开疑惑:“当年多亏你及时向我妹妹施以援手……”
  “等等!”纪见星打断他,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哥,你只有一个妹妹吧?”
  应该不存在她上头还有个姐姐,不小心夭折,全家因伤心过度避而不提,唯独她蒙在鼓里的情况???
  纪承曜轻戳她眉心,好气又好笑:“不然呢?”
  晴天霹雳,将纪见星劈成了呆呆的小木头,所所以!她和谈先生的初遇是在南极,而且他还向她伸出援手了?她发生了什么事?!
  奇怪的是,纪见星用力回溯,那段记忆依然是碎片式样的,她记得去过南极,看了极光,还和企鹅合影,独独忘记了他。
  “哥,究竟怎么回事?”
  纪承曜陷入回忆,妹妹五岁那年,一家人到南极游玩,妈妈身体不适在房间休息,爸爸从旁照顾,嘱咐保姆照看他们兄妹。
  那天出现了极光,人群欢呼,拥抱,他拿相机拍照,保姆牵着妹妹,一不留神,妹妹不知怎么就不见了,他和保姆慌慌张张去找,一无所获,惊动了父母。
  妈妈不顾病体,挣扎起身要去找妹妹,冰天雪地里,人群在议论着,有个小女孩掉进湖里了……生怕女儿出事的爸爸,疯狂地往湖边跑,跑着跑着双腿发软,单膝跪了下去。
  就在那时,一抹鲜艳的红和一抹深沉的蓝,齐齐闯入爸爸视野。
  有个身穿蓝色迷彩冲锋衣,浑身湿透的陌生少年,牵着他完好无损的女儿,慢慢地走到他跟前……
  纪见星不解地看向男朋友:“为什么明明掉湖里的是小女孩,而少年却浑身湿透?”
  她当年对他做了什么?
  想起往事,谈行彧微微失笑,换了个闲适的姿势,补充完整纪承曜的叙述:“我和你哥穿了同样的外套,你把我错认成哥哥,揪着我的衣摆,要我陪你去看企鹅。”
  南极的站宠,阿德利企鹅,胆子特别大,喜欢溜达到人身边,做出各种小动作,他们遇到的那只,三步一回头,挥着翅膀,勾得小姑娘魂儿都丢了。
  小姑娘被引到湖边,兴奋得满脸通红,蹦蹦跳跳,踩碎了边缘凸出来的冰块,连人带着冰块滑入湖中,她惊慌失措地伸出小手,喊哥哥救我。
  接着,小姑娘发现,一直牵着的人不是她哥哥,害怕极了,小脸立时淌下两条泪河,可怜兮兮的。
  她身着红衣,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冰块上燃烧着一团火焰,染红了冷峻少年的眼,定格成他记忆里难以磨灭的画面。
  左右找不到别人,识水性的谈行彧只得跳进湖里,推着冰块,把她送到湖边,冰块太滑了,小姑娘撅着臀部,手脚并用,试了几遍还是爬不上去,他打着冷颤,双臂撑住岸边的冰块,跃上去,再回头抱她。
  最终有惊无险。
  人体机制有自我保护功能,她年纪太小了,又受到巨大惊吓,所以选择性地忘记了这件事,连带着他,一并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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