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短命宠妃——桃苏子
时间:2020-07-23 09:15:10

  风筝足足飞了一个时辰,离开时,线轴被景辛假装弄丢在了草地上,而琵琶袖中藏着的糕点也被她揉碎,小心遗落在地,一路留下了记号。
  入夜后景辛睡不着,楚含睡在偏房,她的门是自外锁住的,窗户也无法从房间打开。
  她一直在留心外面的情况,但直到第二天天明都不曾发现异动。
  景辛有些失落,但不敢放弃,又央求陆扶疾带她去草地放风筝。
  小猪佩奇高高翱翔于天空,景辛太过紧张焦虑,很怕计划落空。
  她忽然听到陆扶疾说:“孤知道你在想什么。”
  心口剧烈跳动,她迎着这双睿智的眼睛:“我在想什么?”
  “等孤取了戚慎性命,你便能如这只风筝一般自由翱翔。放心,孤只针对戚氏,不会伤害你。”
  未被看穿,她松了口气。
  入夜后,她熄灯入睡,却还是无法入眠。
  也许沈淑英根本没有将她送给沈清月的那只小猪佩奇带到,或许沈清月与秦无恒已经死在矿场了?或者,他们也许不愿意帮助她。
  她心绪太乱,忽然听到一声咯吱的响,屏息聆听,又无异响。黑夜里宁静一片,只有轻浅的凿山声隐约传来。
  可鼻端忽然有一阵香气,景辛渐渐感到不对劲,这香像能催眠,她竟一瞬间就想睡过去。
  她深感不妙,这该是迷香?
  就在意识混沌的瞬间,她被一声熟悉的声音叫回思绪。
  “景辛?”
  温和亲切的女声,带着底气十足的坚定。
  是沈清月的声音!
  景辛欣喜若狂,但无法起身来,只能发出微弱的呼喊:“姐姐……”
  房中寂静,转瞬后床前多出依稀的人影。
  “景辛?”
  一双带着茧的手指抚上她脸颊与眉眼,那指尖一颤,像是感应到她的模样,顷刻将一粒药喂到她口中。
  景辛终于恢复回体力,一头搂住了沈清月。
  真的是沈清月来了。
  她激动得想哭,又感动沈清月能冒险赶来。
  她没有押错,这是原书的男女主,即便落魄实力仍在。
  她的风筝在昨日便被沈清月撞见,沈清月可以确信无误那是她发的信号,但秦无恒并不希望沈清月冒险。
  今日白天,景辛再次放飞风筝,沈清月从矿场悄然逃出寻找风筝的风向,顺着她留的糕点碎屑找到了这座宅院。
  陆扶疾如今没有十足的把握引兵入熔岭,所以这里守卫不如王宫森严,这还难不倒沈清月。
  秦无恒做工回到瓦舍,没有见到沈清月,知道她会不顾一切来寻找景辛,只能寻着沈清月留下的记号找来。
  整个府邸只有七名有武艺的人,皆已被秦无恒的迷香药晕,短时间足够沉睡不醒。
  景辛搂紧沈清月,这些时日的恐惧与担忧没有地方倾诉,统统化作此刻的眼泪流进了沈清月胸膛。
  沈清月拍着她背,严肃道:“此地不宜久留,阿恒在外守着,我先带你离开。”
  景辛跳下床飞快穿戴,拿起枕边那个佩绶系在腰间。这是挽绿拿来骗她的那个佩绶,上头绣着她的头像。
  她手被沈清月温热的手掌牵住,正跨出门,景辛忽然一怔。
  沈清月回头:“怎么了,还有东西没带?”
  大脑内快速闪过陆扶疾机警奸诈的笑脸,景辛拉回沈清月,关上门。
  “姐姐,我,我不能就这样走。”
  她想到一个计划,但需要沈清月与秦无恒配合,可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愿意。
  “姐姐,你的女儿……对不起。”
  黑夜里看不见沈清月的表情,但景辛听她苦笑的声音里那丝叹息。
  她说:“没关系,我不怨你。”
  “对不起,若我之前遇见赋春居士时能给她带些药材或请个名医,孩子也许不会离开你们。”
  沈清月微微一顿:“妹妹,其实……姝姝她没有夭折。”
  景辛诧异。
  沈清月与秦无恒得知要被发配到熔岭时,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如果带上早产多病的女儿,女儿一定活不下去。他们只能瞒过监军,把孩子托付给沈淑英带回汴都,而景辛之前托沈淑英给的那一锭沉沉的黄金则买了一个夭折的弃婴,也买通了两名监军。
  “我如今能告诉你,是因为我感激你,而且我信你不会为难一个小婴儿。”
  景辛感到高兴,这样她便能说出自己的计划。
  “我不会为难姐姐的女儿,如果这战火能得平息,我愿意求王上赦免你们的罪,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会请最好的太医照料姝姝长大!姐姐,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她想让秦无恒假意投靠陆扶疾。
  听她说完这个计划,沈清月有些迟疑。
  这是轻则会重伤,重则会丧命的计划。
  陆扶疾也许不会相信他们的诚意,就算信了,战场刀剑无眼,他们也许会死于战乱。可沈清月是聪明人,与其在熔岭和孩子永生分隔,不如用命为孩子博一个安稳。
  况且,秦无恒发起玄天门兵变,那次死伤无数,戚慎没有要他们的命,还给了他们女儿出世的机会。
  沈清月权衡许久,暗夜无尽漆黑,这却是她的光明。
  “我答应你。”
  “秦无恒……”
  “我会说服他。”
  景辛问:“姐姐,他待你可好?”
  沈清月一笑:“之后与你细说。”
  两人商议起这个计划。
  翌日,景辛如常醒来,仿佛昨夜一切都不曾发生。
  楚含为她摆膳,她候在屋中询问她可觉得昨夜有什么异常。
  景辛脸色淡漠:“我放了一天风筝,昨夜很累,睡得沉。怎么,连做没做梦也要告诉你?”
  楚含比挽绿会看眼色,冲她笑道:“主子勿要气恼,奴婢是怕您睡不好。”她转身朝檐下的侍从交代:“昨夜主子也睡得沉,房中没有异样,让君上不必担心。此处隐蔽,谁人能知大梁的妃子在这里。”
  景辛吃过早膳后问:“你们君上呢,今日怎么没有来为我抚琴?”
  “君上去外面了,待他回来奴婢会告诉转告君上。”
  景辛淡笑一声,自己坐到琴前抚琴。
  她之前很少弹琴,虽然原主会琴,可她磨合还不够,如此几曲作罢,她越弹越熟悉,原主对琴与舞的记忆悉数涌回脑海,她手指不曾停歇,每个指法都精准,每个旋律亦动听。
  余音尚且绕梁盘旋,她起身照着原主的记忆跳起舞。
  屋子不够宽敞,仅有的那一席旋转之地却没有妨碍这纤柔妩媚的舞步。她眼波轻落在镜中,望见镜中美艳又温柔的女子。她想戚慎,想为他跳舞,就用此刻这种勾魂的眼波,把他压在身下,咬他嘴唇,听他说那句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戚慎:寡人当真了,寡人很期待。
  想写到相见,还是没能写完,明天啦。
  买了一件明制汉服,今天刚到,第一次买汉服,真的太好看惹,好想这里能贴图哈哈哈,小天使们晚安鸭~
 
 
第76章 
  庭中有脚步声与交谈声传来。
  楚含守在檐下的, 推门朝景辛道是君上回来了。
  景辛敛眉放下手边的茶水,知道到了拼演技的时刻, 她起身走出房间。
  陆扶疾身后除了四名侍从,还有秦无恒与沈清月。
  昨夜屋中没有灯火,景辛没有看清沈清月的模样, 只知她手上已有厚厚的茧。此刻眼前的女子不再穿红衣,只穿着一身麻葛,肌肤也有风吹日晒的暗黄。她心头有些不适滋味, 第一次见沈清月,那是一个肌肤胜雪的美少女啊。秦无恒也是一样,但一身粗衣并不曾影响他一身凛然之气,这依旧还是一个挺拔英气的男子。
  景辛很快收起情绪, 诧异望着沈清月与秦无恒:“你们怎么在这?”
  沈清月见到她也是愕然, 瞬间来到她身前,快如一道魅影,扬手就给了景辛一巴掌。
  这一巴掌两人昨夜已经约定好了, 沈清月虽然留了意, 但下手仍不敢露出马脚。
  景辛踉跄不稳, 索性倒了下去。她匍匐在地, 撑起无力软腰,恼羞瞪着沈清月:“你敢打本宫!”
  “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在这里见到你这个毒妇!你还我女儿命来!”沈清月拔出腰间的短刀就要刺向景辛。
  秦无恒也没有阻拦,眸中皆是冷厉仇恨。
  陆扶疾挡在景辛身前,那短刀划破了他手臂, 鲜血瞬间滴洒在地。
  他恼喝:“不得无礼!”
  侍从夺过沈清月的刀,长剑架在了沈清月脖子上。
  秦无恒:“陆公,不可伤我妻。”
  现场变成景辛与沈清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沈清月骂景辛是毒妇,景辛骂她是卖国贼,不知道知恩图报。
  陆扶疾朝秦无恒冷喝:“若真愿朝我投诚,便管好你的夫人。”
  他扶起景辛回房间。
  他手臂鲜血直流,疼得皱起了眉。
  大夫来为陆扶疾包扎伤口,景辛也才知道陆扶疾没有武力。可他越是这样,她反倒越觉得他的可怕。一个毫无武力之人仅凭智商就操控起这场战争。
  “我没想过你会这般救我。”
  “孤说过,孤是君子。而且谁人敢伤你,孤就动谁。”
  景辛:“我不信,你刚才没让我动手打沈清月,她不是好人!戚慎放过他们夫妇性命,他却转而投靠你。”她愕然瞬间,痴痴问,“他们向你投诚?你要利用秦无恒对付戚慎?他是最了解戚慎的人,你不可以这样!”她焦急想要冲出门,一脸想杀人的冲动。
  陆扶疾拦住了她,他虽无武力,力气却大。景辛无法动弹,悲痛哭泣道:“你不能这样对付戚慎,他已经够可怜了……”
  “够了,孤答应尊重你,没答应你可以处处提及戚慎。孤哪点比他差?”陆扶疾沉着脸,拂袖背转身,“孤原本还不打算信任这对夫妇,既然你这般怕秦无恒,呵,孤倒想看看他是怎么知己知彼的。”
  “你卑鄙!”她一直嚷嚷着要去杀沈清月与秦无恒。
  陆扶疾让楚含看着景辛,出门吩咐侍从宣秦无恒觐见。
  景辛对镜望着脸颊的五指印,这辈子没被人打过耳光,她又委屈又高兴,等见到戚慎,她定要他好好补偿她,最好用那一身性感惑人的腹肌偿还。
  直到晚膳时陆扶疾才来她的房中与她用膳。
  他神色稍显愉悦。
  景辛不见秦无恒他们,问:“他们人呢?”
  “你不必知晓。”
  “你与他们夫妻结盟了?”
  陆扶疾没有直接回答,但眸底的得意已说明一切。
  “秦无恒所犯是死罪,戚慎放过了他们,他们应该感恩,可如今却出卖戚慎转而投靠你,哪一日他们也会背叛你的,你就不怕他们是骗你的!”
  “他们的女儿死在来熔岭服役的途中,秦无恒憎恶戚慎。孤也当然知道这种人不能重用,待孤拿下王座,他们便没有了利用价值。”
  景辛道:“你真卑鄙。”她顿了顿,恼道:“我管不了你什么,但我希望他们俩的命能交给我处置。”
  陆扶疾噙笑答应。
  景辛没有给他好脸色,满桌的菜吃了几口便扔下筷子。
  “我不吃了,没有海鲜。”
  第二日,陆扶疾来见景辛,说要将景辛先送回陆国。
  这是景辛与沈清月定好的计划,沈清月与秦无恒想要取得陆扶疾的信任,但也想放走她,只能让士兵先将她送回陆国,在途中埋伏人马救走她。
  景辛佯装诧异:“你不是看我看得这么紧?”
  “熔岭即将起战事,你在此处孤怕你受伤。”
  “什么战事,戚慎会来吗?”
  陆扶疾倨傲昂起下颔:“孤将拿下这座兵器之城。”
  这也是景辛那夜想到的计划。
  为了让沈清月与秦无恒得到陆扶疾的信任,她权衡许久,决心先把熔岭给陆扶疾。她相信戚慎一定会夺回属于戚氏的天下。
  她佯装震惊,免不了又是一通逼真的演技。
  陆扶疾下定了决心将她送走,行军打仗,他也的确不便带她在身边。
  “孤会与你写信,回宫后每日都会有海鲜送到你的宫殿。”
  第二日便有马车与十几名侍卫护送景辛离开熔岭,挽绿也奉命途中保护她。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从熔岭回陆国倒不算遥远,队伍也没有在路上耽搁,行程很快。
  两日后的夜晚,他们在一间客栈休息。
  景辛在房中和衣睡下,如今身边没有楚含,倒又换回了挽绿。挽绿睡的是地铺,她无法要求独自睡一间房,这是陆扶疾的交待。
  景辛不知道秦无恒安排的人何时动手,她已经等了有两日了。
  她与沈清月就只在那一夜见过,之后便再没有独处的机会。沈清月告诉过她,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救她出来,秦无恒的人便不会轻易出手,会一直跟着她寻找适合的时机。
  沈清月说过,秦无恒是有一些亲随,但秦家军不过只剩十几人,五人已被秦无恒遣散,两人守在秦念姝与沈淑英身边,剩下的七人才跟在她身后,且武力恐不敌陆扶疾派在她身边的高手。
  今夜景辛依旧睡得很浅,屋外有值夜的士兵把守,能见到被月光投射在窗户上的身影。
  直到天明景辛也不曾发现异样,便知道秦无恒的人不敢贸然出手。
  明日傍晚就要入陆国的王都了,若这些人再寻不到机会,她恐怕更难脱身。
  而如她所料,直到马车驶入陆国王宫,她也不曾见到劫车的人马。
  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先入王宫未尝不好,至少陆扶疾不会怀疑到秦无恒那里,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宫外有一名五十岁的老妪躬身道:“请主子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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