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做大佬[穿书]——时槐序
时间:2020-07-24 09:57:15

  “我知道大伯待我好!便是我爹妈都……”
  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可这不妨碍周明友把他未尽之语脑补了个全乎。自家爸妈还比不上隔房的,哪能不让人心寒。
  见周明友脸色变了,沈煦目的达到,也不再故作娘们儿姿态,大方将钱收了。
  “也不知道这回要花多少钱,你和大伯先记着。往后,我还你们。”
  转头,从袋子里翻出一包红糖和一块细布,“你媳妇不是生了吗?那会儿我在厂子里,没能赶回来,这是补的。红糖给她月子里煮鸡蛋吃。布给娃儿做衣裳。”
  周明友也不和他客气,都是亲戚,太客气反而显得生分,直接揣进怀里,“呦,你这布又细又软,给孩子用正合适。”
  沈煦送了周明友出去,看着他驾着牛车走远了,这才转头,又去了医生办公室。
  “刚才多谢医生了!”
  医生点头,那罐麦乳精可是好东西,他刚收进柜子里呢。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我可不是谁都帮,要不是认得你,知道你跟白老爷子有交情,我才不会为这点东西做这种事。”
  沈煦愣了会儿。
  医生又说:“我刚才说的也不全是假话。你那媳妇是从小做惯了农活的,身子强健,距离上回生产已有三年,只需从今天起好好调养,问题不大。你儿子确实体弱,虽然没说的那么严重,可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建议去省城医院,是说真的。”
  “我明白的。等这回他好了,抽个时间,一定去。”
  回了病房,田松玉已经带着燕子三娃睡了。沈煦轻手轻脚进去,打水拧了毛巾给三娃擦身子降温。
  看着一大二小的睡颜,沈煦心里万分愧疚。
  他并不是原身,突然占据了这副身子,对周遭一切都很陌生,又怕被人瞧出端倪,不敢与他们过多接触。两月来,每回休假都只回上水村打了个转,留下点东西便急匆匆又跑来了县城。哪怕他在田松玉三人身上多用两分心,想来她们的生活也能好过点。
  好在如今他已完全融合了原身的记忆,也算是想明白了,既然回不去,便该好好珍惜老天赐予的再活一次的机会,占了原身的身体,就要担负起原身的责任,照顾好原身的老婆孩子。
  沈煦本就喜欢小孩子,因此对周双燕和三娃接受良好。唯独对田松玉,有些为难,这夫妻之间的那点事可怎么办?他前世也交过女朋友,可让他和一个毫无感情的女人OOXX,他真心做不到啊!
  唯一庆幸的是田松玉如今怀有身孕,距离生产还有五个多月,再加上坐月子的时间,他至少还有大半年的缓和期。
  此事暂且不急,眼下最要紧的是脱离周家。
  周家四子一女。
  老大周爱国,算是周家难得的“老实人”。娶妻刘艳华,结婚多年,膝下仅有一女,名唤周双莺,今年四岁。因着无子,向桂莲对刘艳华很是不喜,觉得她是下不了蛋的母鸡。奈何周爱国不肯离婚另娶,还时常护着,为此,向桂莲对这个“不听话”的长子也颇有怨言。
  老二周爱党,为人不算精明,也没啥长处,还总爱占小便宜,本来向桂莲对其态度平平。可因着娶妻张丽芬后,一连生了周光宗和周耀祖两个带把的宝贝疙瘩,在周家地位瞬间水涨船高。
  老四周爱军,最是嘴甜,每每都能哄得向桂莲眉开眼笑。要说向桂莲最看重的是光宗耀祖这两个孙子,那么最喜欢的就是周爱军这个儿子。也是因此,向桂莲将他送去了县城读高中。
  老五周爱红,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大约是前头已经有了几个哥哥,好容易得个闺女,比起别家来,反倒精贵了,养得很是娇气。
  唯有原身周爱民,排行不上不下,在向桂莲心里,与其说是儿子,不如说是仇人。只想着怎么吸这个儿子的血,将这个儿子利用到底,半点不曾为这个儿子考虑。
  据村里人说,这是因为向桂莲生原身的时候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又有过路的算命瞎子说,这孩子跟父母相克。乡下人本就有些迷信,更何况自那以后,向桂莲与原身都病了好几回。
  巧的是,每次都是原身精神好的时候,向桂莲就病了。而当原身不好的时候,向桂莲便好了。仿佛印证瞎子的话一般。
  再有饥荒那年,周二江为了找吃的,淹死在河里。向桂莲说,是原身闹着饿,周二江才会大冬天的出门碰运气。是原身害死了周二江,对原身越发厌恶。又没了周二江在中间转圜,原身的日子每况愈下。
  也因着这个,原身一直内疚自责,对向桂莲许多无理要求,好几次想反抗,最终都应了下来。
  对此,沈煦“呵呵”了两声。靠在墙上闭目凝神,手指一下下敲击着床栏。乡下人爱八卦,消息传得快,今晚周明友将这边的情况带回去,明天就能闹得全村皆知。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让医生说那番话的原因。
  第一步棋已经走好,接下来就该进行第二步了。
 
 
第3章 003
  上水村。正午。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有那吃得早的人家,已经放下饭碗,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纳凉。
  “你听说了吗?三娃又病了,病得还挺重!瞧医生说那话,怕是不好办!”
  “还不都是向桂莲闹得,非不肯送医院。三娃要有什么事,就是她害得。说什么没钱!骗鬼呢!她家一家子好几个劳动力赚工分,除此之外,老大老二还会木匠活,虽说这年头,请他们做活的少,也总有些进项。
  再有,三子还是城里的工人,印刷厂负责维修机器的,那是技术工种,比普通工人工资都高。向桂莲平时不总炫耀吗?怎么这会儿就没钱了!我看,她就是不想三娃好!”
  刘大花挑了挑眉,她住在周家隔壁,素来与向桂莲不和,嘴角一嗤,道:“当谁看不出来她那点小心思呢!之前不就是仗着三娃身体不好,恐有个万一,田松玉又伤了身子,难再怀上,说什么把周光宗或者周耀祖过继给三子吗?要不是为了能有人送终,三子能这么忍着周老二一家?”
  前头闲话的人摇头:“现在怕是不成了!之前以为三娃好不了。可人医生不是说,省城医院有办法吗?就是费的钱多点。可但凡有希望,不论花多少,总要试试吧。以三子的性格,是不会就这么放弃的。退一万步说,即便三娃真不行,这田松玉不是又怀上了?说不定就又是个男娃呢!儿子当然是自己的好,侄子就算过继来,又哪里比得上自己的!”
  刘大花点头,“谁说不是呢!向桂莲千算万算,没算到田松玉还能怀上!这下有好戏看咯!”
  什么好戏,在场的都明白!不论为了三娃还是田松玉,三子势必会回来要钱,向桂莲会给?可偏偏周家的家财,不说全部,也总有七成是三子赚来的!
  她要是放手给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养好了三娃和田松玉肚子里这个,周家一家子怕是都没如今的好日子过了。但要是不给,牵连着老婆孩子的性命,还关乎自己有没有后,三子不闹分家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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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药,三娃的烧退了,情况基本稳定。沈煦同田松玉说了一声,独自回了趟村。先去和周大海再度致谢,然后才回周家。进院子时,正巧看到周家人齐齐整整,一个不落正围在桌前吃饭。
  瞧见沈煦,向桂莲火气蹭蹭往上涨,今天上工,她可听了不少闲话,不就是没给钱送三娃去医院吗?一个个说得活似她杀了人一样。
  “哼,还知道回来啊!怎么,三娃死了没有!”
  沈煦皱眉,刚要怼回去,一个小人儿拉住了他的衣角,“三叔,你吃饭了吗?”
  是周双莺。
  向桂莲将碗筷重重摔在桌上,“吃吃吃,就知道吃!见天的活不干,就想着吃饭!自己吃了不算,还拿给别人!家里有多少东西够你糟蹋!”
  沈煦翻了个白眼,得!给他吃点东西,还成糟蹋了!
  周双莺被这一吼,吓得哆嗦了下,往沈煦身边挪了挪,“我……我不吃了,我的给三叔吃吧!”
  沈煦低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但也不过一瞬,就撇开目光,直言说:“我不吃。家里想来也没煮我的饭。我也不是回来吃饭的。妈,昨天晚上明友回来,应该都说了吧。三娃和松玉的情况,你想来也都知道了。我需要钱,给我三百块!”
  这个数字差点让向桂莲跳起来,“三百?你怎么不去抢!”
  “这回三娃和松玉都住院,得花钱。等三娃好了,我打算带他去趟省城,这一路开销不少,加上看病拿药,以及买营养品,再备点细粮,总得多准备点!娘,医生说了,三娃能好。这些钱花的都是值得的。”
  向桂莲更加不高兴了,“一开口就是三百,你出门问问,谁家有这么多钱!”
  “别家没有,咱们家该有。不说大哥二哥的收入,就是我的工资也不只这些!”
  “工资工资,尽会说工资!当全家这么多口人,不要吃不要穿的!没有!最多三十!”
  就这三十块,向桂莲都觉得心在滴血。要不是村里大伙儿传的话太难听,她连这三十都不想给。
  显然,沈煦对这三十块并不满意。
  “妈,三十不够。我是真的需要这笔钱!我保证,只要你这次给我三百,往后三娃的花销,我自己想办法。”
  自己想办法,能怎么想办法?还不是用工资?这工资全填了三娃这个无底洞,哪还有钱上交给她?
  向桂莲咬牙切齿,好容易把脾气收住,缓和了面色,叹道:“三子,不是娘不给!是家里实在拿不出来。去年,咱们家修这青砖大瓦房,用得不少。家里是还剩一些。可你也得想想,老四高中要毕业了,不得想办法找份工作?他这年纪,也该娶媳妇了,彩礼不得要一笔?
  还有老五。她也有十六了。都是大姑娘了,不得现在就开始相看着。这嫁妆不又要一笔?在加上光宗和耀祖,还要交学费。哪哪不要钱?
  何况,三娃的情况,往后用得还多着呢,谁知道你那工资供不供得起?这万一钱花了,人还没好,岂不是都打了水漂。咱们也不是没给三娃看过医生,不都说难养活吗?妈也知道你舍不得。这不还有光宗和耀祖吗?侄子跟儿子也一样。”
  周爱党也说:“是啊,三弟,我儿子就是你儿子。光宗,耀祖!”
  推了两孩子一把,两孩子立马说:“三叔,以后我们给你养老!”
  沈煦好一阵无语,侄子跟儿子一样?糊弄鬼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脸,开启影帝模式,面露苦涩,二十多岁的大男人,眼睛里还带出了泪光:“爱军爱红虽到了结婚的年纪,可晚上一两年也成。他们可以等,三娃等不了。还是说,妈觉得,他们找对象,找工作,比三娃的命都重要?妈,我真的是你亲儿子吗?”
  向桂莲身子一晃,眼神恍惚了下,一咬牙,说:“家里确实没这么多钱!”
  “没关系,妈只说家里有多少,不够的,去队上打借条。我和大伯说了,大伯也答应了。这笔钱我可以先用着,往后从咱们家的工分里扣。咱们家人口多,劳动力多,想来扣个两三年,也差不多了!”
  向桂莲目瞪口呆,本以为只需咬死了没钱,沈煦总不能去翻她的屋,何况她藏得好,就是翻,也不一定找得到。这么一来,沈煦自是无可奈何。没成想,沈煦居然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去队上借,还要一家子帮他还!
  此话一出,不说向桂莲,老二老四先忍不住了!
  周爱党:“老三,你这就做得过分了!这是你的事,三娃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哪有你借了钱,让大伙儿帮你还的道理!”
  周爱军附和:“就是啊!三哥!我们也心疼三娃,可一码归一码。这可不是笔小数目。”
  沈煦看向周爱党:“二哥刚才不还说,侄子跟儿子一样吗?那三娃也等于是你儿子,现在怎么又说是我儿子,不是你的?当初你们说都是亲兄弟,就该互帮互助。没分家,赚的钱都是大家的。”
  他指着周光宗周耀祖,“他们从上学开始,学费就一直是我出的。还有你。”
  又指向周爱军,“你去县里读高中,不只学费,每月五块钱的生活费,也是我给的。照你们说的,这是你们的事,那这些钱,是不是该还给我?”
  周爱党周爱军皆是一愣,情急之下的言辞没过脑子,被沈煦直接抓了把柄。
  张丽芬赶紧出来打圆场:“三弟,你说这话就生分了。也不是我们不想帮你。你瞧瞧,你二哥也是拖家带口的。这还有两孩子呢!我们自己都过得紧巴巴了,要是每年的工分给你还了债,我们吃什么,两个孩子怎么办!”
  说完,手肘撞了下向桂莲。
  向桂莲回过神来,张开嗓子嚎,“你这是想逼死我,逼死你兄弟呦!”
  沈煦无动于衷,“妈,不是我要逼死你们,是你们要逼死我!你说没钱,我本也不打算计较了,大不了先借着,日后慢慢还。可就是这样,你们也不愿意。我有工作的时候,一个个说我搞得好,合该帮助兄弟。我帮了。如今轮到我困难了,就是我自己的事,让兄弟帮一点就成了过分了?”
  他双目如电,横扫过去,“我过分吗?既然这样,我也不要你们帮,只拿我自己那份,不如算一算咱们家是不是真的没钱?
  “我工作至今,刚好三年。第一年每个月工资二十七,我上交二十五,只留两块用。第二年开始,每个月工作三十五,我留五块,剩下三十全给了你。这么算来,合计该有一千零二十块。
  咱们这房子砖瓦都是我托人弄回来的,花了多少我再清楚不过。盖房子请的都是村里和邻村的熟人,管饭,给的工钱不多。零零碎碎全算下来,最多花五百,还剩五百二。”
  这时,门口一阵喧哗,刘大花哎呦一声,“三子原来挣这么多啊!三子,你怕是算多了。你们家这宅子是大,可你大伯家的比你们还大,你大伯可说了,他那宅子就花了四百出头。”
  乡下人院门白日一般是不关的,周家人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院门外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
  沈煦心下了然,不枉他特意选这个时段回来,从村口就放慢脚步,就是算着每天这会儿刘大花都会和一帮人聚村口歇晌,她是个爱管闲事的,遇上了,定会拉着他东问西问。再有一点,她与向桂莲二人素有矛盾,看不得向桂莲好。
  向桂莲心下一惊,完了,有刘大花这根搅屎棍掺和,这事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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