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叫妈也没用——一点萤
时间:2020-07-26 08:37:54

  事关亿万家产的继承权,这个问题比较敏感,下仆们不敢去问主人,就从那两个孩子嘴里旁敲侧击:“宝小少爷,贝小小姐,你俩是哪儿人啊?家里是干什么的?”
  “沧州人,我们家种地的。”俩孩子倒也答得爽快。
  沧州离津门有几百里地,家里种地,想必也是穷苦人了。
  “你们爹娘呢?”下仆们又问。
  “在沧州老家种地呢!”俩孩子笑嘻嘻地回答。
  众仆人看着俩笑嘻嘻没一点儿难过之色的孩子无语至极,这俩傻孩子,被爹妈送人了都不知道伤心的,又一想许是这俩孩子自己家的日子不好过,如今到叶家过上了这么舒服的好日子,不难过也不稀奇。‘
  “谁把你们带到这儿来的?你们到这儿干啥来了?”下仆们打破沙锅问到底,他们就想得个确切的答案。
  “爷爷把我们送来的,我们来念书。”俩孩子够老实,问什么答什么。
  得!这俩还是被爷爷给送人的,仆人们一脸怜悯之色看着俩娃儿:“那你们爷爷呢?”
  “爷爷把我们送过来后就回沧州老家种地去了。” 俩孩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事已至此,众仆从们都确定了,这俩孩子必当都是老爷给小姐寻回来的养子养女。
  对于这桩事情,仆人们还是乐见其成的,老古话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少东家铁了心不成亲了,老爷疼爱闺女,也没有强逼她,但是少东家一辈子不成亲,那百年之后的香火祭祀怎么办?偌大一个大盛昌又靠谁来继承?这种情况下过继两个年纪小点儿的孩子当作继承人培养还是很有必要的。
  仆人们存了讨好未来小主人的心,对这两个孩子越发伺候的精心了,不过这俩孩子也确实可人疼。
  不过六七岁的俩小孩儿,见人就先带三分笑,请下仆们帮忙做个事情也极有礼貌,请字并谢谢等礼貌用语不离口,并且还从来都没提过什么非分的要求。
  俩孩子脾气性格好,不娇气长得还玉雪可爱,对比一下家道中落还鼻孔朝天脾气特别大,又贼会使唤人超级爱占小便宜的曹瑜儿,这俩孩子很是得一众仆妇们的心。
  俩孩子招人喜欢,主人们选到了好的继承人,仆人们也跟着高兴,少不得要经常夸夸这俩懂事儿的孩子,这一夸,同住叶家比这俩孩子大上几岁的曹瑜儿就免不了被拿来做比较。
  这一比较,曹瑜儿就被比到了泥地里。
  叶家的仆人们也是极会看人下菜碟的,曹瑜儿本来就爱端架子不讨喜,少东家这一两年对她也很是冷淡,于是仆人们对她的不喜几乎就摆在了明面上。
  本就忧心忡忡的曹瑜儿见此情景就更惊慌了,叶青青本就不待见自己,如果她真的过继了这两个如此会讨人喜欢的孩子,那叶家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吗?
  张妈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茬,嘀嘀咕咕跟曹瑜儿抱怨:“这叶家父女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过日子连个章法都没有,叶小姐不成婚,叶老爷子不说催一催吧居然还由着她想咋样就咋样,真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叶小姐还年轻着呢!现在不愿意成亲,难道她还能一直不成亲做一辈子老姑婆不成?”张妈抱怨连连:“可笑那叶老爷,这么早早地就给叶小姐寻下了过继的孩子,要是哪一天叶小姐开窍了想要成亲,这俩孩子看他们怎么办,还能全撵出去不成?”
  “我看这俩孩子精乖的很,都不是那省油的灯。”张妈妈撇了撇嘴:“叶老爷早早养大了他们的心,这俩成年后跟那叶小姐的孩子争斗起来看老叶家怎么办!为了这么一注泼天的富贵,不定人脑子全都打成狗脑子。”
  曹瑜儿静静地听着张妈抱怨,看着对自己向来疏离的叶老爷子对着那俩孩子疼爱有加,她不免失落又嫉妒,张妈这些话,正正地全都说到了她心里。
  “小姐,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呢?”张妈对着情绪不好的曹瑜儿压低了嗓音。
  “啥话,你说说看。”一般张妈说这话的时候就是她想讲话的时候,曹瑜儿很痛快地就应和了她。
  “小姐,老爷去了,太太那里又是一个坑,您最少还有五六年才能出阁,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张妈掐着手指头点算了一下时间,皱着眉头道接着说:“眼看这叶家替少东家寻来了养子女,有这两个人精衬着,咱们以后的日子必定会更加艰难。”
  “没错!”曹瑜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俩孩子她也打过一二交道,小小年纪就滴水不漏伶俐的很,再说人家本就是亲姐弟,自己对上这俩人真的是全无胜算。
  “要我说,您不如好好奉承奉承那叶小姐,让她干脆收|养您算了。”张妈说着话就两眼放光:“这叶家太有钱了!轧花、纺纱、织布、印染,这些工厂加起来得有十几家,这么多的家产,便宜了外人,还不如给您呢!”
  “妈妈说笑了,这如何可能?”曹瑜儿失笑:“自打我被爹爹托付给叶家后,那叶青青对我就不咋样,她如何肯把家产给我?”
  “怎么就不可能了?您都不试一下,怎知道不可能?”张妈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那两个孩子还跟叶家素昧平生呢,老爷跟那叶青青好歹有一份香火情,跟那两个孩子比起来,自然是您跟叶家更亲近!
 
 
第157章 白月光?馊饭粒!25
  张妈的话把曹瑜儿心里那份不甘全都勾了出来, 想叶青青原先对自己是多么殷勤, 以前自己面对她时自矜身份, 颇有几分倨傲,尽管如此, 也没见那叶青青少奉承自己。
  而这一切的改变就从爹爹去参加那什么革命党开始,自打那之后,叶青青就开始对自己疏离冷淡。
  曹瑜儿对叶青青这份改变既不甘又愤恨,爹爹不回应她跟自己又有什么干系?那叶青青怎地能把对爹爹的不满全发泄到自己身上?整个人说变就变?
  现在爹爹去了, 娘又改嫁到了那样一户人家里,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地寄养在叶家, 等叶青青选定了继承人, 对自己必定会更冷淡,
  而叶家的下仆又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势利小人, 对自己早就心怀不满多时, 到时候自己在叶家又该如何自处?难不成还能真的脱离了叶家去独自生活不成?
  自己一无产业二无亲近的族人亲眷,脱离了叶家, 又该何以为生?日子必定会过得狼狈不堪,既如此,还不如听张妈所言,讨好讨好那叶青青, 让她领养自己算了。
  张妈说得没错,虽说叶青青现在对自己冷淡, 可跟这俩突然自沧州冒出来的孩子比, 自家爹爹同那叶青青毕竟还有一份香火情, 原先叶青青对自己也极亲近,自己好歹占了一份先机。
  曹瑜儿想通了这利害关系,又下定了决心,不免开始为自家之前的行为懊恼不已,要不是她原先自持身份,端了些架子,想必早就跟那叶青青相处的极为亲近了,叶家的亿万家产说不得就要由自己来继承了,此时还会有那俩沧州孩子什么事儿?
  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早先没跟叶青青处好关系,现在免不了要矮下|身段去讨好讨好她了。
  曹瑜儿打定了主意后决定要跟自家“青姨”好生亲近亲近,只是叶青青忙于工厂里的事务,干脆吃住在了工厂里,曹瑜儿左等她不回,右等她不到,眼见着叶老爷子同那俩孩子越来越亲近,曹瑜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越发地暴躁了。
  王青青却全然不知曹瑜儿的打算,她现在麻烦缠身,颇有些自顾不暇。
  “中华民国”成立之初也颇经历了一番波折,焦山先生半生心血叫别人给摘了桃子,一番政治较量之后,倒是朝廷遗臣原项城坐上了大总统的位子。
  原项城倒是极有才能,政治手段一流,先是协助了革命党逼迫了皇帝退位,又挟革命功臣之势挤掉为革命奔走半生的焦山先生坐到了中华民国大总统的位置上,此人上位不久就把早已宣布独立的十几个省份统统都收归麾下,一时间国内的大一统局面令世人忍不住欢呼雀跃。
  国内进入了一个短暂的平静期,就在这时,瑞谏先生找了过来,这位女先生一生致力与革命并女权事业,同丈夫一起追随焦山先生进行了“二次革命”“三次革命”,是一位极富传奇色彩的女性。
  中国第一次公开纪念“三八”妇女节就是由这位先生倡导的,王青青在东洋采购机器时把当时旅日的革命进步党人见了个遍,当然也见过这位女先生。
  “一别数年,叶少东越发光彩照人了。” 瑞谏先生笑吟吟先夸赞了王青青。
  在瑞谏先生看来,这大盛昌的女少东也是一位奇人,是先进女权思想的忠实拥趸。
  想当初自己为了反抗裹脚,同父母做了多少斗争,爹娘怕自己解开裹脚布,强压住自己缠足之后都是拿针线把裹脚布给紧紧地缝住,自己为了解开那缝得死死的裹脚布,剪刀都买了几十把才争取来一双天足。
  就是因为拥有一双大脚,自己家庭富裕到了婚嫁年龄却无人问津,要不是遇到了同为新思想进步份子的丈夫,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嫁得出去,而这叶少东却也是一双天足大脚,这位小姐此刻怕是得有二十好几了,却还梳着少女发式没有成婚。
  而且这位女少东还致力与男女平权,大盛昌十几家工厂里有一万余名女工,工厂里用女工不稀奇,不管是生产丝纱还是棉纱,纱厂用女工是普遍现象,奇就奇在大盛昌的管理层也有多名女性任职,这在国内却是极其罕见的。
  在瑞谏先生看来,王青青的行为那就是进步得不能再进步,思想是先进得不能再先进了,因此她对王青青好感爆棚。
  “先生也风采依然。”商业互吹来一波儿后王青青出言询问:“先生可是大忙人,怎得有空来我这里?”
  “今日我来,是与叶少东有要事相商。” 瑞谏先生笑吟吟在王青青的礼让下坐了下来。
  “先生有事但讲无妨。”王青青亲自关闭了办公室的门,给瑞谏先生奉上了一杯茶。
  “叶少东为革命做出的贡献不可埋没,虽然现如今是那原项城坐了大总统的位置,法制院院长宋先生还是为叶少东争取到了商务部副部长的职务。” 瑞谏先生把手里的茶盏放到了旁边儿的案几上:“现在的问题就是,叶少东是去武昌履职,还是去北京履职。”
  “当然,我个人是倾向于叶少东能去武昌履职。” 瑞谏先生望着王青青极认真地道:“那原项城狼子野心,虽说他坐上了大总统的位置,但我对他却是极不信任的。”
  王青青无语,思想进步的革命党人点起了推翻帝制推举共和的星星之火,这些人莫不是为此事奔走了半生,当时手握重兵的原项城不过是因势利导下逼迫了前朝皇帝退位,就由此得到了南方宣布独立的各省总督们的拥护,一举坐上了大总统的位置,也难怪革命党人心怀不满。
  革命党人心怀不满自然全力挣扎,宋先生四处奔走,希望革命党在接下来的选举中获胜,焦山先生能出任大总统,他这种种举措肯定会刺痛原项城的神经,于是宋先生即将遇刺,二次革命必将爆发。
  别说是目前这种一触即发的复杂局面,就是和平时期王青青也不会去履职,政治复杂又黑暗,王青青觉得不管是以原主还是自己的能力,都玩不转这个沉重的东西,因此她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多谢宋院长和各位先生的抬爱。”王青青摇头:“叶某才能有限,管理一厂一号之经济还能勉力维持,一国经济之重担叶某委实担当不起。”
  “叶少东过谦了。” 瑞谏先生不在乎王青青的推辞之语:“叶少东与经济之道的造诣是我生平所见之最,治一国之经济与治一厂之经济并无不同,不过是规模大些而已,叶少东还是莫要推辞了,快快随我去武昌赴任才是正经。”
  能管理好一家厂子就能管理好一国经济?商务部长是这么好当?王青青对这位瑞谏先生的话持强烈怀疑,她继续坚辞不受。
  如此几番推拒,瑞谏先生再三劝说无果后也看出来王青青是真的无意官场,不免遗憾地告辞离去。
  王青青送她出门的时候免不了要提醒一句:“原项城手握重兵,且于权柄极为看重,他必然希望能把这大总统之位长长久久地坐下去,诸位先生四处奔走必定会碍了他的眼,此人会作何反应实难以预料,还请各位先生注意安全,多多保重。”
  “你有心了。” 瑞谏先生握紧王青青的手摇了摇:“数千年来的封建统治深入人心,许多人还对民主共和嗤之以鼻,此次革命的果实得来不易,我们想掌最大权柄发最大声音,把我党之先进思想传遍四万万国民之耳,此举必定与那原项城争利,他定然容不得我们。”
  “为祛除百姓蒙昧,把先进思想遍传我华夏大地,此哪怕付出生命代价我们亦无悔。” 瑞谏先生又握了握王青青的手:“保重!”
  瑞谏先生头也不回地上了轮船,王青青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轮船半晌没出声。
  社会的每一次进步,都是仁人志士的鲜血浇灌而来的。
  瑞谏先生跟王青青的会面并不机密,况且津门一直是大总统的练兵之地,因此他对于津门的掌控还是很有力度的,得了消息的大总统极快地派人来与王青青“会面”。
  “会面”的结果并不愉快,大总统派来的官员连威胁带恐吓,要王青青“在商言商”专注与织布就好,莫要多手多脚插足与政界。
  随着比洋布价位更低质量更好的“爱国布”销遍全国,王青青这位致力于抵制洋布的民族资本家也在国内声名鹊起,不管是民间商圈还是文化界,她都声誉极隆,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大总统对她不满,却也不好在明面上对她过多苛责。
  虽说大总统派来的官员训诫了王青青一顿之后就没了下文,但是王青青很敏锐地察觉大总统并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警惕。
  当初和王青青一起摸爬滚打在津门行营训练场里练习的大盛昌保安队,在英国教官的训练下,在同小偷小摸并流氓地痞的争斗中也日渐成熟起来,很是能担得起大盛昌的安保工作了。
  机警的保安队长向王青青汇报,厂外有几拨儿不明人士蹲守窥探,王青青无奈至极,这是大总统不放心她,怕她被武昌那边儿拉拢过去用以监视她的人手吧?
  “只要他们不动,咱们该干嘛干嘛,别搭理他们,就当不知道。”王青青安顿了一番保安队长后就越发地深居简出了。
  出去干啥?她下馆子吃个饭都有两三拨尾巴跟着,万一大总统再想不开,也给她一枪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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