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叫妈也没用——一点萤
时间:2020-07-26 08:37:54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孬蛋本来饭量就大,他们父子没有从棉纺厂的筒子楼里搬出来之前,是跟一大家子十几口子人一起住的,人多房子小,那屋子里到处搭得都是睡觉的床铺,转个身都费劲儿,更别提吃饭了,但凡“抢”得慢上那么一些些,保管连菜汤都捞不着。
  为了不挨饿,孬蛋很是学了些吃饭的“本领”,他吃起饭来又快又急又多,彭大元把他带到单位一起吃食堂,开始一星期还好,毕竟是亲父子,还能骂他吃得多是咋地?彭大元忍者,半个月过去了,彭大元一个月的伙补粮票就被花了个精光。
  忍着阵阵肉疼,彭大元把粮本上父子俩的口粮买回去交给单位食堂,又换了点儿粮票。
  在单位食堂吃饭,餐餐有蛋有肉,伙食质量是非常不错的,就因为质量好,那可是比在家里自己开伙做饭要抛费的多,大多数职工基本上是舍不得天天吃食堂的,顶多看食堂今日里做了什么好菜,打一份带回去给家里添个菜,像彭大元这样,见天爷俩都在食堂吃的,那可真少见。
  因为抛费大,彭大元才换回来的粮票也没能支撑多久,不过十几天功夫,又没了!这还得了?彭大元眉头紧缩,这儿子也忒能吃了些,他的伙食费,挤压了自己大量抽小烟喝小酒打小牌的支出。
  彭大元的父爱是有限的,在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他也愿意让儿子吃得更饱穿得更好,现在影响到自己了,那这事儿就不能这么办了,这个孩子的口粮,得控制。
  不好自己吃肉喝酒让孩子在一边儿看着吧?彭大元跟单位协商,主动长期值夜班,值了夜班,就不能跟孩子一起吃饭了,彭大元反复衡量,订下了自家儿子一天五毛钱加四两粮票的伙食费。
  不错不错,用这些钱和票打发了儿子,彭大元心安理得地值夜班去了,彭大元安逸了,孬蛋却受不了了。
  单位里的馒头是富强粉做得,又白又细又喧软,卖得都比馒头铺里普通面粉做的杠子馍贵了好几分,一个馒头要一毛钱外加二||两票,这样的馒头孬蛋一顿能吃俩,再加上鸡蛋和小菜,五毛钱四两票也就够他吃个早餐而已,现在他一天的伙食费就只有这么些钱票?这如何能够?
  孬蛋几次抗议,然而彭大元铁了心,他哄骗儿子自己欠了许多外债,工资要拿去还债,每日里只能给他提供这点儿费用,况且自己也不够吃,往往还得饿着肚子去上班。
  傻乎乎的孬蛋挨了多半个月的饿,一天夜里实在受不了了,跑去单位找彭大元,结果就看到那个号称“每日里饿着肚子上班”的父亲,在就着猪头肉喝小酒!
  这让饿得心中发慌的孬蛋如何能忍?他闯进去把彭大元一饭盒的猪头肉吃了个精光,吃完猪头肉,孬蛋觉着自己悟透了什么,他一抹油汪汪的嘴巴:“我吃不饱,没力气跑回去睡觉,爸现在上夜班,那床晚上都空着的,我不回家了,晚上就睡你宿舍。”
  孬蛋像个跟屁虫一样甩不脱,为了不让谎言露馅,彭大元把刚发的工资藏了起来,陪儿子过起了苦日子,孬蛋却暗中踅摸,终于把彭大元藏起来的钱票给找了出来,一把给拿了个干净。
  过了三天彭大元才发现钱票不见了,他钱票藏的隐秘,住宿舍这么多年都没丢过,这一下,他自然是怀疑被孬蛋给偷走了。
  被他问到脸上,孬蛋也极光棍地认了:“对,那地方的钱我拿了,爸你不是没钱了吗?那钱是你的?”
  “那是我留下的应急钱。”彭大元又急又气还有些不自在:“花了多少?把剩下的交出来!”
  “花光了!”孬蛋舔舔嘴唇:“我见天儿地吃不饱饭,吃不上肉,馋得很,拿到钱票就没忍住,去国营饭店吃了三天饭,吃光了!”
  其实钱花光了吗?并没有,孬蛋这段时间被饿怕了,好容易摸到了钱票,他要留着以后好给自己开小灶,他肯定是不会交出去的。
  国营饭店!那是更抛费的地方,去那地方吃饭,要是可着贵价的肉菜点,别说三天,三顿都能吃光一个月的工资,自己还没去国营饭店吃过饭,这混账小子倒是舍得,那可是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彭大元又心疼又生气,操起皮带就要打死这混蛋儿子。
  彭大元的暴行被邻居们给拦住了,有这么多人在,孬蛋也不害怕自己再挨打,他哇哇大声嚎哭,倒是留下了几滴真心悔恨的泪水:“我后妈在的时候我也没挨过饿,这后妈走了换成了亲爹,我倒是差点儿被饿死,大爷大妈们给评评理,我爸他宁愿把钱拿去自己抽烟喝酒,也不愿意给我吃顿饱饭,有他这样当爹的吗?”
 
 
第248章 廉价的劳动力24
  被孬蛋指责自己这个亲爹还不如苗青青那个后妈, 彭大元更是恼怒不已, 他暴跳如雷地对着孬蛋破口大骂:“我日你妈!你他妈的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个狗日的作妖, 你妈她能跟我离婚吗?她要不离婚, 我特么能过这糟心日子?”
  彭大元兄弟姊妹多,他爹就是毛纺厂一个普通职工,既没能力又没人脉, 这么些年,把七八孩子拉扯大已经是他的最大成就了,再也给不了自家孩子什么帮助,兄弟姊妹们长大了都是各人寻各人的出路。
  彭大元自己折腾了几年,就给自己找了个短命的媳妇儿,能安身立命的工作岗位,他始终没能够寻到个合适的, 结婚五六年了还跟父母兄弟十几口子挤在一起住,日常也只能在街道办的安排下干些零活,媳妇儿生病都没钱买药, 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也就是跟苗青青结婚之后,他才觉得自己过上了人过的日子,每个月按时按点儿地领着固定工资, 单位给分了宽敞的小院子,儿子也有人给照顾得妥妥帖帖,他是想抽烟抽烟, 想喝酒喝酒, 三不五时还能偷摸着打个小牌, 小日子过得不要太美。
  而这快活的小日子,全被他的混账儿子给毁了,先是孬蛋辱骂苗青青,惹得苗青青大怒不肯再管继子,再是因为孬蛋往外传苗青青的坏话,吓得苗青青跟他离了婚。
  苗青青一走,彭大元的日子就难过了起来,才不过养了两三个月的孩子,他就已经厌烦的不得了了,这儿子除了能吃,还屁事儿忒多,今儿要几毛钱买个本子笔,明儿哼唧衣裳破了,后儿又闹腾鞋子小了,总之,每天都有事。
  彭大元自己一个人住宿舍,独日子过惯了,现在孬蛋的吃喝拉撒睡都要他管,他哪里会有这个耐心?还没三五个月呢,他已经烦躁到不行了,更加上孬蛋竟然胆大妄为敢偷拿他的钱票,彭大元这些日子的烦躁都化作怒火朝孬蛋撒了过去。
  怒骂了孬蛋一顿还觉着不解气,彭大元抡起手里的皮带又朝他抽了过去:“狗日的混账不识好歹!你妈对那么好,你特么的还这么欠,今儿老子就好好教教你做个人!”
  此刻彭大元是真心觉着苗青青这个便宜老婆不错,自己这个儿子压根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苗青青身为后妈,毫无怨言把这孩子一带五六年,确实难得。
  看着自家老子狰狞的面孔,孬蛋心里也是一片悲凉,想原先跟着后妈的时候,自己不服她管教,对她屡有顶撞,就那,后妈也好歹让自己混个肚儿圆,现在换了亲老子,想吃饱饭还得跟老子斗智斗勇。
  孬蛋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挺糟心的,想起自己小时候后妈那温柔的抚慰,无微不至的关怀,再看看亲爹那狰狞又扭曲的脸,孬蛋一边儿躲避着彭大元抽过来的皮带,一边儿反唇相讥:“后妈对我好,我说她的坏话是我的错,可是你呢?你就对她好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连伙食费都不给她,你还有脸说我了,你也没对她好在哪里。”
  “大元,可不敢再动手了!”彭大元的皮带抡起来呼呼带风很是吓人,邻居们七手八脚上前拉住了他,皮带也给他抢走了:“再把孩子打坏了,你还得带他上医院,何苦来的,孩子不懂事儿,慢慢教就是了,一口哪能吃成个胖子。”
  “我带他上医院?美的他!”彭大元冷笑:“这小子屁大点儿年纪就敢偷我的钱,长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现在打死他算省心了!”
  “胡说八道!”彭家父子动静如此大,早有邻居跑去通知了街道办的同志,张大姐此时也赶了过来,一听彭大元这话,她就皱着眉头怒斥彭大元:“就算你是亲爹,那孩子他也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儿,他就算犯了错,你也不能说打死就打死,打死了他,你一样要蹲监狱。”
  “拿你钱咋了?”孬蛋眼里含着泪恨恨地对彭大元道:“你可是我亲爹,你生了我就得养我,你凭啥把钱放着也不给我吃饱饭?我都饿得手脚发软走不动道了,你还能喝着小酒吃猪头肉!你要是还这样对我,我敢去拿你的钱!
  自己吃肉喝酒,把儿子饿得走不动道?孬蛋的指控让周围人瞠目结舌,看长相就知道,彭家父子可是亲爷俩,这当亲爹的还能这么对待亲儿子?
  “真是活得久了啥稀奇事儿都能遇到。”邻居老大娘瞪大了眼:“小苗可是后妈,五六年了没听孬蛋这么说过她,大元你可是孬蛋的亲老子,你咋就忍心自己喝酒吃肉让孬蛋饿肚子呢?”
  “我咋就让他饿肚子了?”彭大元恨恨地辩白:“我一天给他五毛钱四两票,他咋就能饿肚子?”
  众人听了他这话都无语,一天五毛钱的花销不算少了,可一天四两粮票是什么鬼?一天四两,一个月才十二斤,像孬蛋这么大的孩子,正是能吃的时候,一天一斤粮食都不够他吃的,彭大元可倒好,给四两,俩馒头,饿倒是饿不死,可肯定是吃不饱的。
  这要是个大人,说不得还知道拿了粮票和钱找人捣腾着换成粗粮回来果腹,可孬蛋是个半大孩子,他知道个啥?那肯定是大人咋给他咋花呗,这彭大元也三十多的人了,怎么这么没个正行呢?
  “这男人家家的就是不会过日子。”有邻居又说了:“家里没个女人就是不行呐,看孬蛋,小苗不过才走了两三个月,这孩子连个人样子都没了。”
  众人一看,果然,孬蛋的样子凄惨无比,头发乱蓬蓬脏兮兮一绺一绺地垂下了都盖住了眼睛,脖子里厚厚一层灰,衣服前襟上挂破了一个掌心那么大的三角口子,里面黑乎乎的皮肉都露了出来,褂子裤子都短了一大截,脏到看不出颜色的鞋子被顶穿了,大拇脚趾头伸出了半个到鞋子外面,整个人看起来,哪有一点儿铁路职工子弟的模样,整个一没人管的小乞丐。
  对比苗青青还在的时候,现在的孬蛋真是让人没眼看,众人看到他这凄惨模样唏嘘不已,纷纷感叹:“小苗真正是个厚道人,哪怕带着亲闺女呢,人家也没亏待了前头的孩子,这媳妇心善。”
  “厚道心善有什么用?”又有人讥笑:“还不是落得个离婚的下场,这爷俩有一个领她情的吗?”
  这倒也是,彭家父子俩就不是那知恩图报的人,把架劝住就得了,别人家的事儿,自己操那么多心干啥?邻居们轻描淡写地劝慰了彭大元几句,纷纷告辞回家了。
  等人走光了,彭大元也没了再打孩子的心思,他一边儿系皮带一边儿对着孬蛋冷笑:“不知好歹的混账,你把我的钱偷了个精光,这下老子是一分钱没有了,我看你小子这个月怎么过!”
  彭大元丢下儿子回单位了,孬蛋看着他远去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暗自得意自己的明智,幸好他没把钱全花光,还藏了起来,不然这个月不就真得饿肚子了?饿肚子的滋味真心不好受,谁饿谁知道,他是再也不想吃这份苦头了。
  想到饿肚子,他想起了自己的小妹妹二妞,二妞夏天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冬天坐在火炉边儿的矮凳上,常年不见她出去跑跳着玩儿,他带回家的小伙伴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出去玩儿,小妹妹是怎么答的?
  “我吃不饱,出去玩儿饿得快。”好像是这么说的?
  当时小伙伴诧异地问:“孬蛋,你家连饭都吃不起啊?”
  “怎么就吃不起饭了?”自己恼羞成怒:“我每天都能吃饱。”
  是了,自己在奶奶家时练出了抢饭吃的技巧,后妈小妹根本抢不过他,往往她们才动筷子,他已经要吃第二碗了,好像家里的每顿饭,都被自己吃掉了一大半?那后妈跟小妹妹是每天都在饿肚子?
  孬蛋有些心虚,他把大门插上,拿袖子撸了一把脸躺到床上睡觉了,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又潮又重还一股怪味儿,他皱了皱眉,要是后妈跟他爸复婚就好了,东想西想,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后妈跟他爸复婚了,他有干净合身的衣服穿,有晒得暖暖的被子盖,后妈在炉子上蒸了二和面的馒头,还给他做了新鞋。
  王青青却全然不知她的好继子在想着她,她开始为货源的事儿发愁了,制衣厂多年积攒下的布头,被她给一下子搂空了,段时间内想来是积攒不下那么多的布头了,现在家里只剩下一间屋子的原料,顶多够半个月的消耗,再没有新的货物来源,她这桩生意,眼看着就要停工了。
  一边儿干活儿,她一边儿把这情况同家里人讲了,苗父皱眉:“可不说呢,做生意就是这样,比不得上班稳妥,随便一件事儿都能影响收入。”
  苗母倒是看得开:“咱前半个月把那一屋子做完就净挣了一千六百多块钱,这次再把这间屋子的做完,想来还能挣这么多,这三千多块钱,算得上一笔横财,该知足了,挣多少才是个够?”
  苗大嫂可看不开,昨晚上分了钱她兴奋的半夜没能睡着,拉着瞌睡得迷迷糊糊的苗大哥畅享了好大会儿的美好生活,把两个儿子的未来安排的明明白白,不过一晚上,这挣钱的大生意就出现了危机?
  她咬牙:“这么挣钱的买卖,因为缺了原料就做不下去了呢?老天爷,看着钱挣不来我能怄死,不行!咱们得想辙儿弄原料。”
  “那嫂子说怎么办呢?”王青青问计于苗大嫂。
 
 
第249章 廉价的劳动力25
  王青青问苗大嫂缺原料的问题该怎么办, 苗大嫂拧眉细想:“我知道城南二里巷那个被服厂挺大的, 铁路局搁他们那儿订过好些列车上用的床单被罩什么的, 不如咱去他们那儿打听打听?看看被服厂是个什么情况?”
  “这倒是一条出路。”王青青点头:“那咱们抽空去打听打听, 看他们那儿处理碎布头是怎么个章程。”
  得了王青青的肯定,苗大嫂神情兴奋:“还有街上的裁缝铺,也去问问,裁缝铺里的布头肯定也不少!”
  这也可以, 王青青点头, 苗大嫂兴奋得坐不住:“离铁西一站路就有一个裁缝铺, 我过去问问。”
  苗大嫂兴致勃勃骑了自行车去了, 好半天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苗母看着她那样儿小心地问:“咋了这是?遇见啥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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