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只渎神的好鸟——镇茗
时间:2020-07-28 08:31:48

  南姝:“?”
  饕餮伸手抓南姝手腕,南姝顿时拉下了脸,躲过她的手,眼神冷下来:“我似乎跟饕餮大人并没有熟到这种地步。”
  饕餮仗着朱雀失忆,瞎几把乱说:“你忘了,我们以前可是能相约一起去温柔乡的铁哥们,怎么你一进洞,就忘了我们之间美好的过往了呢?”
  南姝信了饕餮的邪!
  她忍住一火球砸过去的欲望,隐忍地问:“究竟去哪?”
  饕餮微微挑起唇:“一个销/魂的地方。”
  *
  半个时辰后,夜色下,她们并肩站在魔族最大的青楼——极乐窟门口。
  南姝:“……”
  虽然极乐窟是魔族最豪华的声色场所,但它的装潢仍摆脱不了独属魔族的低级恶俗趣味,整个门庭装饰得金碧辉煌,色调昏暗暧昧,每一个进门的人仿佛都被那偏暗红的光吞噬。
  几个姿容妖媚的魔族少年和魔族少女在门口揽客,穿着暴露,那点薄纱根本遮不了什么,风一吹,便是一派香艳。
  有路过的魔族便会顺手摸上一把,引来少男少女一阵嗔怪。
  饕餮倒像是来过很多次似的,熟练地跟其中一个少女打了个招呼,然后往南姝肩上一拍:“愣着做什么?进去啊,这里就是你未来的其中一个鱼塘!”
  南姝脚步却迟迟不动:“……”
  开玩笑,她要是真进了这种场所,改天被海神知道,他绝对会生气——哄都哄不好那种!
  南姝心里抗拒进入极乐窟,脸上摆出嫌弃神色,皱眉:“就这?长得不都一模一样?完全没有特色。”
  她这么一说,饕餮记起这只鸟还有点脸盲,咂摸了一会儿,有了别的忖度。
  “你进去就是,我给你找的,保准比之前那条小美人鱼带劲!”
  南姝被饕餮不容抗拒地推进门,差点被门口那打扮风骚的魔族少年摸到脸,绷紧的脸上不由泄露出一丝慌张。
  她深刻地感觉被饕餮坑了。
  没想到饕餮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这是要她翻车的节奏啊!
  一进门,南姝就看见一片不堪入目的场景。
  淦,她脏了!
  好在饕餮也不喜这些场景,驾轻就熟地开了个包间,便叫主事人把极乐窟里最漂亮的少年叫过来跳舞。
  主事人也是个人精,见来人是饕餮,感觉叫人摆了满桌的菜,叫饕餮能一边吃一边看。
  饕餮还算满意,等主事人要离开了,忽然把他叫住,多吩咐了几句。
  南姝浑身僵硬地坐在旁边,有一种越来越不祥的预感。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天知道,她刚开始真的只是想简单地稳住人设啊!
  南姝就像一个结识了坏孩子的乖乖女,被坏孩子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干坏事,惴惴不安的同时,惶恐地想回家。
  饕餮不知道她内心的苦涩,招招手,叫魅色惑人的少年们开始跳舞,并对目光无焦距的南姝感慨道:“这才是真正的猛女该过的生活。”
  南姝:“……”
  我可去你的吧!
  在殿内跳舞的少年足有三十几个,或清纯或妖媚或惹火或矜贵,只有想不到,没有叫不到。
  最大胆的,直接卧在地上,半解衣裳,咬着唇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南姝,意图得到她的怜爱。
  但南姝只冷淡地瞥了眼他的一片衣角,就克制地收回了目光,面上还要做出兴致缺缺的样子。
  饕餮晃着杯中美酒,在摇曳的灯火中望了她一眼:“都不合胃口?”她起身,轻笑一声:“在这等着。”
  饕餮出了殿门,很快就回来了,南姝被少年们缠着,甚至还没来得及跑路,就见饕餮走进门,对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跪坐在脚边的少年咯咯咯地笑,伸手摸南姝的手:“大人,为什么不看我,是我不够好看吗?”
  南姝被他碰了一下,厌恶地皱起眉,嘴毒如刀:“不是不够好看,是丑。”
  少年一下子就愣住了,眼里蓄起水雾。
  饕餮在旁边重新坐下,摇头:“啧,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你怜一个看看。”南姝心里也开始不爽,这饕餮今晚不知道搞什么事,偏要把她弄到这,她究竟图个什么?
  少年闻言,掉着眼泪一点点往饕餮那蹭,身子若有若无地贴在饕餮的小腿上:“饕餮大人……”
  饕餮勾起唇,弯腰勾起少年的下巴:“乖,到一边玩去,别挡着我吃东西。”
  她语气称得上温柔,眼中的寒意却不是那个意思,少年身子抖了抖,默默挪远了。
  南姝揉了揉眉心:“你去干什么了?”
  饕餮下巴点了点门口:“来了。”
  南姝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抬眼看去,却见少年们分成两波往旁边散开,留出了一条通往大门的路来,此时,一个白色人影缓缓出现在门口。
  南姝看到他的脸,神色一震。
  此人穿得不像其他人那样暴露,一身白衣飘逸如仙,面容也是一等一的出彩,一双冰蓝眼眸如琉璃一般剔透,银发如瀑,身姿颀长,跟刚刚那些魔族少年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的美。
  南姝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他,不自觉就站起了身。
  “果然,你对小美人鱼的脸更有感觉。”饕餮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
  南姝其实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小美人鱼”是哪位,满心的疑问。
  不过既然是“小美人鱼的脸”,那么眼前的人无疑只是个替代品,而不是正主。
  南姝感觉来人跟海神有点像,仔细看,有觉得眉眼间有点陌生。
  那人缓缓走近,眼神深邃,气度不凡,南姝正打算多看几眼辨认一下这张脸,但身旁的饕餮突然捏碎了酒杯,霍然站起了身,脸色变得十分可怕:“白泽,你还敢来!”
  白泽?那只能变幻成世间任何一个人的神兽?
  南姝一愣神,就见面前的人从“勉强能辨认面容”变成“路人脸”。
  她目光从饕餮和白泽身上扫过,心下了然,看来这两人间有什么恩怨。
  白泽直直看着饕餮,视线扫过跪在饕餮脚边的半/裸少年,眸中也多了说不出的恼意:“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吗!”饕餮冷笑:“不过,你倒是来得正好。”
  她说着就对白泽动了手。
  白泽竟然也不反抗,最后被饕餮扯着衣领拖进了偏殿。
  饕餮把他扔到床上,翻身上去,牢牢按住他的手脚,冷笑一声,撕他身上的衣服。
  “干什么!”白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闷着嗓子瞪她。
  “干什么?”饕餮眼里是浓重得化不开的暗色,她俯下身,凑在他耳边说:“我不但要作践别人,还要作践你,你这种假正经的,不是最爱被作践的感觉吗?”
  “你——唔!”白泽受不了,还想与她争辩,却被饕餮一块碎布堵住了嘴。
  “白白杀了你多可惜啊。”饕餮慢条斯理地拿红绸捆他手,阴恻恻地说:“先/奸/后杀才叫刺激。”
  白泽瞳孔一缩。
  “你都送上门了,别怪我不客气了。”
  *
  南姝眼见得饕餮把人拖走,好半会儿没回来,赶紧起身,准备偷偷离开。
  这时,门口又是一阵骚动。
  她看过去,却见外面走进来一个抱着琴的白衣人。
  那琴的琴身是碧色的,琴弦却是一种森冷的雪色,衬着那人冰蓝的眼,银白的发,更显出非凡寒意。
  一层月色薄纱半遮住他的容貌,走动间,那层薄纱微扬,半遮不遮,反倒格外勾人,走动间,南姝注意到他雪白脚踝上的墨绿色脚环,不知为何,她久久没移开眼。
  本打算离开的脚步也凝滞了一瞬,最后竟然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南姝心想,难道这也是饕餮给她准备的项目?
  这段位明显比刚刚的高几百个档次……看着也更眼熟了。
  准确的来说,是更像海神了。
  世界上没有第二只白泽,南姝心中也起了疑惑,随着那人抱着琴靠近,南姝惊讶地发现这人的眉眼跟海神越来越像。
  他眉目清霁,向她走来的时候,身后的人仿佛都成了陪衬,自动地虚无了。
  在距她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直直地望着她。
  南姝愣了愣,鬼使神差地说:“弹个琴听听。”
  他便垂下眼眸,手指从七根如雪般深寒的琴弦上拨过。
  “铮——”
  琴弦震动,发出一种极为古怪的声音,南姝感觉眼前的场景晃了晃,脚步也随之踉跄了一下。
  四周的景象忽然间变得光怪陆离,所有的人好像在一瞬间都消失了,殿内只剩下她和蒙着面纱的白衣人。
  白衣人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在与她对视,里面神色莫名,仿佛有委屈,又好像有森寒和愠怒,仔细看,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南姝好像被这股目光触到了哪根心弦,她忽然几步上前,扯下了那人的面纱,露出来的,便是一张熟悉的脸。
  “徽……”她嘴唇颤了颤,喃喃地说。
  她愣了一会儿,小心地环上他的腰,轻轻抱住他,像是在触碰一场镜花水月般的梦。
  “你终于回来了。”
  ……
  *
  ……
  饕餮杀了白泽,从偏殿走出来,目光往席位上看了眼,没找到朱雀。
  她皱了皱眉,叫来一个少年问:“朱雀大人呢?”
  少年道:“跟着一个白衣琴师走了。”
  “白衣琴师?”饕餮默念了一遍,追问:“当时是什么场景?”
  少年想了想,也露出一股莫名之色:“朱雀大人好像被那琴师蛊惑了似的,跟在他身边就离开了……哦,朱雀大人还牵着那个琴师的手。”
  “嗯……知道了。”饕餮点头。
  但她总感觉哪里不对。
  “他们往哪里去了?”
  “那边。”少年指了一个方向。
  饕餮追过去,哪里还见得着什么人影。
  “坏了,朱雀是不是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饕餮紧紧皱眉,毫无诚意地为她默哀一秒:“但愿她不要被榨干……”
  作者有话要说:  刺激的来了!
  碧幻琴还记得嘛?就是那个能控制人的琴,海神黑化,拿它来抓鸟了。
 
 
第50章 
  海之神域。
  夜色从没如同今夜一般漆黑。
  岛上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唯一亮着灯光的屋子外是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
  那间屋子窗门紧闭,一丝光线都没法漏出来。
  大床上,垂下的绯色纱幔轻轻摇曳。
  南姝皱了皱眉, 微微侧了一下头,从奇异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稍稍一动,便是一阵眩晕, 南姝手指按了按眉心,费力地掀起眼皮, 模模糊糊看到面前有一个白色影子。
  等视线聚焦, 她努力辨别了好几秒,才认出来,这是海神。
  “醒了?”海神的嗓音不知为何有些喑哑, 他坐在床沿, 身边尽是垂下的纱幔,那些纱幔层层叠叠地交织,如同一个华丽的囚笼。
  他没看她,目光落在一处虚无的地方, 南姝看到的, 只有他有些苍白的美丽侧脸,他眸光微冷, 银发垂在身后,落在几缕在南姝的指尖。
  南姝也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这种问题, 她只回想了一番, 就感觉当下的情况不怎么妙。
  她貌似、好像……是在声色场所被他抓了个现行,然后被他用那把琴……当场捉了回来。
  “……”偏偏在这时候被他撞上,天要亡她!
  南姝撑着身子想起身,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聿徽终于转头看她, 面无表情地伸手,把一缕发丝从她脸上拂开,哑着声音问:“为什么去看别人跳舞,是我不够好看吗?”
  从脸上拂过的那只手冷得可怕,南姝打了个哆嗦,总算意识到事情比她想的还要严重一点,她动了动手指,握住他的手,因为身上没力气,声音也有些绵软:“你听我解释……”
  聿徽俯身,在她手背上闻了闻,然后抿着唇看她:“姝姝,你还让别人碰你了,为什么?你明明说过,只让我一个人碰的。”
  他昳丽的面容似乎有凋零的迹象,眼神也灰暗了。
  南姝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张了张嘴:“没有,这是误会……”
  聿徽却没再谈及这个话题,他看着她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姝姝,我是谁?”
  “你是……”南姝一时间噎住了,她看着他那张脸,没法发出声音。
  “我是谁?”聿徽又问了一遍,他把自己的脸凑近,执着地想求一个答案。
  南姝却没能给他,他想要的答案。
  她沉默了。
  因为在她现在的记忆里,“海神”只是“海神”,是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徽的替身。
  聿徽的脸色显而易见地再度灰败了一些,他伸手抚过南姝眉间的黑色堕魔印,眼眶微微泛红:“真的不记得我了?那你还记得谁……那个徽吗?你以前叫我的时候,是不是都在叫他?”
  他说着,越说,越咬牙切齿,越是不甘,胸口微微起伏:“姝姝,你之前是因为这张脸,才肯碰我的吗?”
  南姝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面对聿徽的逼问,她也很懵啊!她怎么知道自己以前可能干过这么混的事?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对不起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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