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他叔权倾天下——叶全
时间:2020-07-28 08:34:00

  她就是在装,假装姐妹和睦。
  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就是用这一招啊,怎么风水轮流转,轮到她来用了?
  宁玲珑心中憋屈得很,深吸口气,到底是低下头:“母亲。”
  孙氏已经走到了这姐妹两个跟前,她看了看宁七音,最后目光落在宁玲珑身上:“你就是这么给你姐姐说话的吗?”
 
  ☆、第 8 章
 
  第8章大显神威
  宁玲珑被孙氏那么一说,就有些不自在了。
  她忙恭敬地道:“母亲,我和姐姐只是开一个玩笑而已。”
  孙氏盯着宁玲珑,看了几眼,又望向宁七音。
  孙氏是世家女出身,娘家也是侯门大家,自小家规甚严,进了宁国公府后,身为宁国公夫人,掌管中馈多年,处事严明,是一丝不苟的性子,凡事都讲究个规矩。
  如今的她,望向两个女儿。
  一个是自己亲手教养长大的,这其中付出了多少心血,也只有自己知道。
  这么多年教诲下来,宁玲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便是一些行事风格,乃至吃穿偏好,都和损失相差无几,这让孙氏对于宁玲珑颇为满意,觉得不亏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结果突然间,一个消息传来,说宁玲珑不是真的,她的亲生女儿一直在乡下跟着人过活?
  孙氏一时之间不太敢接受这件事,明明宁玲珑脾□□好都和自己那么相似,怎么可能不是自己亲生的?
  待到宁七音回来后,她看着那个刚从乡下过的女儿,实在找不到一丝一毫自己女儿的样子。
  至少自己的女儿不该是这样,畏手畏脚,甚至连抬头都不敢看自己一眼,说好的血浓于水呢?
  她哪里像自己了?
  因为这个,孙氏到底是舍不得宁玲珑,留下了宁玲珑,让宁七音和宁玲珑姐妹相称。
  对于自己这个亲生女儿,孙氏当然是暗中观察,想着看看这个女儿的性情,但是之后种种小事,让她大失所望,这实在是骨子里的懦弱胆怯,这也不敢那也不敢,这样的女儿,注定难登大雅之堂啊!
  今日她正在忙着准备老太太的寿宴,不曾想竟然出了这事,今日这事倒是让她意外了,七音竟然也是有些性子的,并不像她意外的那么懦弱胆怯。
  就在刚刚,她本来过来是想叫七音过去,和她商量下她院子里的事,谁知道就看到这一幕。
  这对于孙氏来说在,自然是无法容忍的。
  这件事无关于谁是她的亲生女儿,两个女孩儿,既然都是宁家女儿,那就是姐妹,就要和睦相处,哪能这么说话?
  宁玲珑猛然间被孙氏这么问,也是唬了一跳,一时又惊又怕,她知道孙氏的性子,长幼之别,嫡庶之分,那是丝毫不容有差的,自己刚才和宁七音那么说话,怕是已经犯了大忌!
  她往日是极小心的,惯会在孙氏面前讨好,便是吃穿饮食,都装得和孙氏一样,甚至还故意拿了孙氏写的字来模仿,写出和她一样的字,让孙氏以为是母女连心。
  这般用尽苦心,不曾想如今竟然因小失大。
  当下她小心地看了孙氏一样,再次解释道:“只是刚才和姐姐站在这里,因说起这次姐姐写的福字好看,便忍不住开了姐姐一个玩笑而已,不曾想被母亲看到,倒是误会了去。”
  说着,她笑了笑,望向宁七音:“姐姐,是不是?”
  宁七音见她这样,也笑了:“我刚才和妹妹说话,妹妹竟然不怎么理我,我心里还有些难过,不曾想,竟是开玩笑,那也好,原是我误会了。”
  宁玲珑听这话,心里别扭得很,想着这宁七音说话真是夹枪带棒,这不是特特地告诉孙氏,她刚才态度不好,以至于宁七音心生不悦吗?
  孙氏听了这话,果然道:“玲珑,还不给你姐姐赔礼?”
  宁玲珑无奈,只能忍耐下来,对孙氏道:“姐姐,这事是我的不是,给姐姐赔礼了,求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就是。”
  宁七音见她这般,便顺势道:“我是姐姐,怎么会计较妹妹呢?妹妹便是不懂事,闹脾气使性子,我这当姐姐的,自然也不会当回事。”
  宁玲珑:“!!!”
  谁闹脾气使小性子了?
  一时恨极,她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暗暗有所指,母亲那里可不要误会?
  当下她就解释说:“母亲,我没有对姐姐闹脾气使小性子,姐姐只是举例。”
  宁七音挑眉,没说话。
  孙氏看这情景,心里自然有些想法,当下不悦地扫了一眼宁玲珑:“以后凡事要敬重你姐姐,万万不可乱了规矩。”
  宁玲珑还能如何,少不得忍下。
  孙氏这才道;“七音,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宁七音恭敬地道:“是,母亲。”
  宁玲珑见此,自是不能错过,忙道:“母亲,那我和姐姐一起过去。”
  孙氏却道:“不必,我有话单独和你姐姐说。”
  宁玲珑听到这个,神色就不太自在了。
  她不是孙氏生的,她知道,能继续留在宁国公府里,她也是忐忑不安的,所以她一直想办法阻止,不让宁七音单独和孙氏说话,把控着宁七音的一切,这样宁七音在孙氏那里是否受重视,全都把控在自己手里。
  但是现在,孙氏竟然直接指明让宁七音单独过去说话?
  她笑着道:“母亲,有些事,我只怕姐姐不懂,我陪着姐姐——”
  孙氏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不必。”
  宁玲珑脸色越发难看了,但是她又不敢说什么,只能低头称是。
  ***********
  宁七音跟着孙氏过去孙氏所住的含章堂,一路上孙氏并不见说话,模样也严肃得很,宁七音见此,也就沉默地跟随在后头,并不多言。
  上辈子,偶尔单独相处时,她也曾想着和孙氏说说话,毕竟那是她生身母亲,但偶尔几次搭讪,孙氏问她话,她总觉得自己回答得不得体,如此几次后,也就怕了,反而躲着孙氏,并不敢和她多说话了。
  当宁七音跟着孙氏到了含章堂的时候,走过抄手游廊时,恰有两个丫鬟在拿着扫帚打扫,见到孙氏,忙恭敬地拜见了,看到旁边的宁七音,倒是愣了下。
  宁七音并不招孙氏喜欢,大家都能看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孙氏竟然把宁七音带过来含章堂?
  宁七音便是在游廊也觉到了那两名丫鬟看到自己时的意外,她规矩地跟在孙氏身后,速度不紧不慢,步幅不大不小,竟是处处得体。
  两名丫鬟对视一眼,竟觉得她身上那种国公府嫡长女的气度让人无法忽视,一时间让人不知道这种微妙的感觉从何而来,当下有些不知所措,竟下意识向宁七音又拜了拜。
  宁七音却并没有多看那两丫鬟两眼,从容地跟着孙氏踏入了含章堂。
  孙氏的含章堂布置的中规中矩,不像老夫人的闲木堂琳琅贵气,也不像姑娘们的房间清新活泼。含章堂就像孙氏的为人,一板一眼循规蹈矩。
  上辈子宁七音有些惧怕这里,她偶尔来这里的几次,感觉手脚都不知要怎么放。况且,她来这里的时候,常常有宁玲珑陪着,宁玲珑在孙氏面前笑着说些贴心的话,倒使得她们二人之间的气氛轻松又融洽,就更显得她在一旁缩手缩脚少言寡语一般。
  如今孙氏自己回身在堂上坐了,见宁七音立在屋中等她指示,便递了个眼神给她:“坐吧!”
  宁七音屈了屈膝,这才向着孙氏示意的椅子上坐了,孙氏倒觉得有些意外,之前让宁七音坐,她神情和动作中总带着些许犹疑似的,今日倒是不比从前,越发大方起来。
  丫鬟上过茶,孙氏这才同宁七音说起话来:“你回府也有些日子,府里的人和事可都熟悉了一些?”
  宁七音听着孙氏的开场白,却想到自己入府这些日子,基本不曾接触什么府里的人和事,每每总是宁玲珑带着她认识一下什么人,还要笑着对人家拜托说:“我这姐姐乡下才来的,总归对咱们府里的事不清楚,以后还要多帮衬呀!”
  宁七音便在宁玲珑身旁稍后一些的地方站着,并不敢直视人家,也不知如何开口。她只觉得宁玲珑在帮着她说话,既然妹妹把话都说了,她也就不必再说什么了。
  对方看宁七音的眼神便带上了混着些许怜悯鄙夷,宁七音便是不看也能敏感地察觉到,可她不知要如何扭转局势,只低头在心里安慰自己,等日子长了就好了。
  宁七音想着上辈子,她曾经盼着的“好了”并没有到来,就连眼前的生母孙氏,也是一直觉得她畏首畏尾拿不上台面,甚至到最后连因为亲生女儿在乡下受了许多苦而生出的心疼,也慢慢被消磨光了。
  “玲珑妹妹带我转了转,”宁七音声音淡淡的,“她说我还不懂府里的规矩,不让我四处走动,有什么事可以去问她送给我的人。”
  孙氏眸光微动,她便想到今日闹到老夫人面前的那个丫鬟,她早知道宁玲珑给宁七音送了人,还曾感念宁玲珑是个懂事体贴的,不想今日见了却是个仗势欺人的。
  孙氏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才又向宁七音问道:“那你可有什么打算?”
  到底是自己亲生女儿,纵然开始怎么看怎么不像,她到底要为宁七音打算一番,可外人的助力到底有限,这个女儿到底能不能从乡下姑娘变成公府贵女,还是要看她自己。
  宁七音正喝了一口茶,闻言不由轻轻放下茶杯望着孙氏:“我想着虽然我已过了读书的年纪,可在乡下到底给耽搁了,如今跟姐姐妹妹们连话都说不到一处,所以还是要多读些书为好。”
  孙氏正欲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听了宁七音这话不由停下动作。
  她抬眸看向了这个仍显疏远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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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 章
 
  第9章教养嬷嬷
  宁七音垂下眼来,淡声道:“还要麻烦母亲为我请一位教养嬷嬷,不管是府里的规矩还是城中贵女们的做派,我都须得学上一番,便是不为自己,也要顾公府的脸面。”
  孙氏收回了触碰到茶盏的手,也收回了打量宁七音的目光。
  她便是问了宁七音的打算,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番回答。
  宁七音在她面前一向是几乎连头都不敢抬的,回话更是嚅嚅的,叫她心中对她实在是喜爱不起来,于是她便对宁七音淡淡的,连下人们都看出她对她的不喜。
  万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开始有了这般打算。
  孙氏轻叹了声,那个从乡下来的女儿,总是略显疏远的女儿,那个没怎么入她眼的女儿,如今不知何时,竟然出落得有了大方的模样。
  乍一看,并不像是乡下来的,甚至透着几分沉稳柔和的气度。
  孙氏看着这个女儿,多少有些恍惚。
  宁七音自然感觉到了孙氏的打量,那是一种评判的目光。
  上辈子她害怕这种目光,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但这辈子她不怕了。
  上辈子她回来后自然也是读了书的,在乡下时仅仅靠着在学堂外听着就认了不少字,只是这天资聪颖到底没有人引着,回府后她也曾想要靠读书增长见识,却每每不知其意,只是将字苦练了一番。
  深闺长夜,她捧着书孤灯相伴,遇到不懂的句子她也不敢去问谁,生怕自己的问题太浅显徒惹人笑话。于是她便反复地读,绞尽脑汁地去想,一个人翻遍各种典籍,每每能耗到三更天。
  如今她带着上辈子的记忆重生,自然不能冒失地将那些读书写字的本领外露,因此这才向孙氏要书读,要教养嬷嬷,日后她行事与从前不同,便能说得过去了。况且就读书这件事来说,她确实觉得自己落下了太多。
  孙氏轻叹了口气,心里是宽慰,也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宁七音刚到国公府的时候,她也曾问过她的想法,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只低着头轻声道“全凭母亲做主”,甚至就连这句话还是宁玲珑在一旁教着说的。
  她当时也暗暗觉得这个女儿怕是在乡下给毁了,十几年什么都定型了,便是要改怕是也改不成她理想中女儿的样子了。
  可宁七音方才的回答让孙氏觉得,这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怕是在乡下长起来,头脑却是清晰的,如今懂得为自己打算,且言语之间再无从前的胆怯,不由让她审视自己从前对宁七音是不是有什么偏见,不知不觉在心里也同她近了一层。
  从孙氏房里出来,宁七音沿着抄手游廊向外走,她本就纤细,身上的衣裙又是阔袖长摆,走起路来便如弱柳扶风一般。
  还未走到拐角处,便见有人在那镂空花墙之后探出头来,一眼看见她忙又缩了回去。
  宁七音已行至花墙近处,花墙后的人显然也知道自己已被宁七音看到,影影绰绰地晃了几晃,似乎是想直接离开,又在迈了两步之后干脆退了回来。
  那人又探头探脑的从花墙后露出上半身来,然后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来向宁七音行了一礼。
  宁七音停下脚步向那人面上打量了一眼,却是孙氏身边的一位嬷嬷,唤作彭嬷嬷的那位。
  宁七音记起了这位彭嬷嬷,她此时比上辈子最后见时要年轻些,可脸上的伪善却是一成不变。
  彼时宁七音孤立无援地躺在床上等死,这位彭嬷嬷说是奉了孙氏之命前去看她,宁七音哀哀地向她求过,求她务必带话给家里人,让人去救她。
  宁七音只将这彭嬷嬷当作救命稻草一般盯着她哀求,竟没发现她当时避她如瘟疫一般都没凑上前一步。彭嬷嬷只是点头应着,生怕她会缠上来似的,匆匆地就离开了,之后便再无音讯。
  如今这彭嬷嬷从花墙后走了出来,脸上原先还有一丝窘态,很快就恢复如常,毕竟这位所谓的嫡姑娘不是府里长起来的,又没见过世面,连院里的丫鬟都能主事,她一个多年的嬷嬷还会怕她不成。
  重活一世的宁七音将彭嬷嬷那点小心思看得清清楚楚,待到她神情上甚至带了一分倨傲,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宁七音便敛眸,轻淡地道了声:“原来是彭嬷嬷!”
  声音清冷,犹如珠玉撞击,清脆动听,却并没有丝毫暖意。
  彭嬷嬷一怔,心中觉得宁七音似乎与往日不同,还来不及细想,便又听得宁七音道:“彭嬷嬷是母亲房里的老人了,在这含章堂原应像在自己家里一般大大方方的,怎么我方才瞧着竟是偷偷摸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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