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拉惊讶:“你有女朋友?”
“当然。”
“她也在这里吗?”
“不,她不在这里。”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很久很久。”
“她长什么样?”
“她很漂亮,非常漂亮。”
“我能看看她的照片吗?”
他没有多犹豫,拿出手机,翻出了她的照片。
凯拉看到后惊呼:“哇哦,她太漂亮了!”
他笑道:“谢谢。”
凯拉看着看着,又说:“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的女朋友。”
教授好笑地摇头,让他继续用餐,不用理会他这个沉迷在亚洲美色中的女儿。
但凯拉并非沉迷,她很快就想起来了,她搜索出一个词条,狡黠地说:“你说她是你的女朋友?我不信。”
他看了眼词条,说:“我没有骗你。”
“那好,你现在要不要打电话跟你这位女朋友聊一下今天的晚餐?”
“我想不行。”
“看吧,我猜得果然不错!”
他道:“因为我没有了她的联络方式。”
凯拉笑眯眯地说:“那是你们吵架了吗?没关系,我有她的联络方式!”
他听凯拉这样说,并没有当回事。谁知道凯拉拿出手机,打开了微博。
凯拉说:“是不是没想到我会使用你们中国的微博?”
他看见凯拉在发私信,挑眉道:“没用的,你的私信只会石沉大海,不会得到回复。”
凯拉道:“那可不一定。”
让人意外的是,在晚餐结束之后,凯拉的微博收到了消息提示。
她像孩子一样大声尖叫:“啊——她回复我的私信了!”
他正和教授在品红酒,闻言他放下酒杯,立刻走到了凯拉旁边。
凯拉发出的私信是:“你有没有一位男朋友叫孟冬?他以后是我的了!”
回复她的这条是:“你是谁?”
凯拉情绪激动,扯着他的袖子说:“她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哦天哪,我为什么要打出这样一句话,她会不会误会我是个坏女人?”
他说:“不会,只要你现在把你的手机借给我。”
他没再回去品酒,而是坐到一边,开始用凯拉的手机给她发私信。
他用的却是他自己的语气。
凯拉:“我在我大学教授家,这是他女儿的手机。”
没有人回复,但他知道对方一定还在看,所以继续发。
凯拉:“今天来教授家做客,商量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她女儿是个中国通,很喜欢中国文化。”
凯拉:“教授的夫人做菜很好吃,但我还是更喜欢吃中餐,你今晚吃了什么?”
凯拉:“是不是没吃?”
凯拉:“我喝了很多酒,红酒。”
她的回复姗姗来迟:“你幼不幼稚!”
他想了想,给她回复:“第一句话是凯拉发的,她不相信你是我的女朋友。”
她回复:“你喝多了。”
凯拉:“嗯。”
凯拉:“不过没醉。”
她说:“那最好。”
他笑了笑,凯拉:“我下周回去。”
之后没有回复。
他把手机还给凯拉的时候,向她道了声谢。
机票太贵,他等不及特价,这张机票是前两天就订好的。
几天以后,他飞机落地。
他在机场给沁姐打电话,告诉对方他回来了,他找了一间连锁商务宾馆住下,晚上前往火锅店。
他先到包厢,点好锅底后她也到了。
她很长时间没吃过火锅,想吃辣,却又怕太辣伤嗓子。
他点的是鸳鸯锅,专门舀出一碗清汤,夹起一片麻辣锅底的毛肚后,他在清汤碗里漂了漂,然后夹给她。
她不喜欢花样百变的火锅蘸了,只喜欢从汤底里直接捞出来的。
这比麻辣锅底兑清汤再煮的味道要好,虽然麻烦了些。
她吃一口就呛到了。
“还辣?”他问。
她咳嗽着说不出话。
他给她拍背,再倒水,过了会儿她才缓过来。他把她碗里咬了一口的毛肚吃了,继续给她涮菜,只是接下来,他的清汤碗盛得更满,漂得也更久。
清汤变成红油,他倒掉,再重新注入清汤。
她吃得红了嘴,长发碍事,她盘了起来,语气不像早前那么冲,但仍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问道:“你住哪?”
他报了宾馆名字。
“之后有什么打算?”
他知道她的意思。
他把洗掉红油的菜叶子夹给她:“我四天后的飞机。”
“飞哪?”
他没说话,又下了片牛舌,才道:“前段时间我爸把债都还清了,他一个高兴没忍住,多喝了酒,结果胃穿孔住院,现在还在养身体。我在医院碰见了一个大学同学,跟他聊了聊,打算合伙开家公司。”
她筷子抵在唇边,过了会,才去火锅里捞菜。
他把牛舌漂干净后夹给她,她没动,吃了几口她自己夹的菜后,她才把那片已经凉透的牛舌给吃了。
蔡晋同看了看茶几上的那盘荤菜,是青红椒炒牛舌,他刚才尝过一口,微辣鲜香,很下饭,但因为他和孟冬才吃过晚饭没多久,他肚子还饱,所以吃两口就停了。
他问孟冬:“你们那次是和好了?”
孟冬一勺一勺舀着汤,骨瓷的汤勺和碗发出轻而脆的碰撞声,一下又一下,像敲在人心上。
“算,也不算。她心里有刺,我想待在她心脏边,待到生根发芽,待到她能在某一天,把那根刺彻底拔|出来。”
蔡晋同点着头。这两人始终没能回到从前,所以在那之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孟冬记忆中的那次商场开幕式意外中,他们才会表现的亲密却生疏。
后来又渐行渐远。
如今听着孟冬“恢复”的一段段记忆,他仿佛也被拉进了一辆倒退的列车。
总有一天,列车会回到最初的起点。
蔡晋同悄悄瞟了眼喻见,她手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碗汤,是他和孟冬在喝的这种爽口的汤。
有两片牛舌浸在汤底,也不知道是谁夹进去的。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份短暂的沉寂,蔡晋同一个激灵,看了眼来电,跟他们说:“估计是那个贼有消息了,我去接电话。”又看了眼时间,“哎哟,都十二点了?今晚又别想睡了!你们赶紧吃。”
然后拉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孟冬从小碗里夹起一片牛舌试了试,几乎尝不出辣,他把剩下那片夹进喻见碗里。
“吃吧。”他说。
长发垂落腮边,喻见看着白粥上的牛舌。
阳台门敞开,空气对流,寒风呼呼闯入,透明的白色窗帘在房中扬起,像是轻盈一挥,掸走时光的浮尘。
她夹起牛舌吃了一口,眉一挑:“好吃。”
“没吃过?”
“第一次吃。”
“你家不是开饭店的?”
“但我家没卖过牛舌。”
“吃吧。”小阳春又给她夹了一筷子。
这家火锅店在理工大附近,因为今晚跨年,所以火锅店打算通宵营业,她冷冰冰的手在进食中总算暖和了起来。火锅越吃越热,她脖子出汗,出门的时候也不打算穿外套。
羽绒衣挎在小阳春手臂上,走一半时她觉得冷了,正想问他讨回,小阳春忽然搂住她。
连她手臂一起搂得死紧,她再没觉得冷,就没开口讨回外套。
她带小阳春到理工大附近的一家酒店,今晚她准备外宿。
作者有话要说: 啊又是倒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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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凌晨两点多, 打开窗户,半点声音都没。
酒店只是三星级,但房间够大, 环境卫生,窗户正对马路, 这个时间没车过, 耳边极其安静。
“开窗不冷?”
“我就说刚才怎么觉得凉丝丝的, 像哪里漏风了,原来是这房间窗户没关严。”她说。
“所以你干脆把窗户全开了?”小阳春走了过来,站她背后, 下巴搁在她头顶。
她脑袋一沉:“通一下风。”眼又往上瞟, “你冷吗?那我关窗。”
“不冷。”
她的脑袋跟着他的下巴动。
小阳春刚洗过澡,身上的味道和她的一样,是一股很浓郁的花香味。酒店提供的沐浴露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初闻时她觉得俗,现在从小阳春身上闻到, 她又觉得有些清爽。
“你头发还湿。”小阳春说。
“那你还垫着我头发。”她道。
小阳春故意动了动下巴, 过了会说:“有点口渴。”
她刚想说那去喝水啊,下一秒就感觉头皮一热。
小阳春抿住了她的头发。
他的嘴唇不薄不厚, 温温软软,不像他的表情和说话语气, 总带点冷或者嘲讽。
因为反差,所以每一次这种温软碰触到她肌肤的感觉才更强烈。
她头皮被刺激的连带后脖颈都在发麻, 她却故意问:“解渴了吗?”
“不够。”小阳春在她头顶说。
声音很低, 像渗进了她的皮肤里。
“那你多舔舔。”她故作镇定。
小阳春一笑,牙齿轻磕她头皮。
这回她没忍住,眼朝上看着对方:“你也不嫌恶心!”
小阳春说:“你连自己都嫌弃?”
她道:“我头皮要掉了。”
“正好让我见识一下。”
她被气笑, 手肘撞他一下,发麻的脖颈渐渐变正常。
底下忽然一阵喧嚣,她目光被吸引过去。
是马路上走来了一群男女。
他们的房间在三楼,视觉上感觉离马路很近,夜色深沉,跨年夜的狂欢被这群男女带到了这里。
这群人在马路上嬉笑打闹,普通话和方言混杂,越走离他们越近,大约是被灯光吸引了,有人抬头望了过来。
咣——
小阳春把玻璃窗拉上,铝合金砸出响。他手臂长,将靠边的窗帘也一把拉了过来。
喧嚣彻底被他挡在室外,他托住她的臀走向大床。
“帮你擦头发。”他说。
她被摔在床上,一次性拖鞋还没脱,小阳春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潮湿的拖鞋吸在脚上,一时半刻掉不了。
半途她看着吸顶灯,光线时而温和时而刺眼,在一次挣扎中拖鞋终于从半空中被她甩落,她头发上的水渍最后也逐渐被床单吸附了。
这是属于她和他的第一个跨年夜,他们把这三个多月的思念尽情地诉说在彼此身上,他们无所顾忌的用着自己的方式狂欢,狂欢短暂的相聚,和终于跨过了一条时间的鸿沟。
昏昏沉沉的一觉后,午时窗帘被拉开,她看见了这座城市的第一场雪,她深陷在纯白中,意识混沌未明。
小阳春穿着睡袍从窗边走过来,蹲她身旁:“醒了?”
她轻轻地“嗯”了声。
小阳春亲吻她,然后将她连人带被抱起。
酒店的被子轻巧不厚,她肩膀露在外,小阳春啄了两下,动手把她肩膀遮好,抱着她来到窗边。
她眼睛醒了。
冬天的绿色都被雪覆盖住,马路暂时未铲,两侧被搭了几个雪人,雪花还在飞飞扬扬。
白的耀眼,世界被点亮。
她喜欢冬天,因为冬天总能让她感到震撼。
她懒洋洋地不愿意起,就想躺在这胸膛中看雪,小阳春也没多说,只是过了会拿手挡住她眼睛。
她不乐意,想把他手抓下来。
小阳春说:“想瞎?”
“这么容易瞎?”
“你不饿?”
“不饿。”她把他的手抓了下来,指着路边正在堆雪人的小孩,“你也去堆一个。”
“幼稚。”小阳春又去挡她眼睛。
她撇开脑袋。
大约是看用手挡不住,小阳春干脆用唇来挡。
她眼睛被迫闭拢,笑闹间被子从她身上掉落,小阳春立刻把她扔回床上,朝她屁股打了两记。
她疼得倒抽口气,翻身反击。
她说不饿,小阳春也不提饿,天将黑时他们才离开这间房。
他们在附近吃完晚饭,又逛了一会儿大学城,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路上又积起一层厚厚的雪。
她走得手脚冰冷,抱住小阳春让他拖着她走,小阳春干脆把她抱起来。
但又不认真抱,好像把她当个重量级麻袋似的,她直挺挺地挂在他胸前,脚尖随时能碰到雪地。
她不干:“你没吃饱?”
“不是。”
“不是什么?”
“你重了。”
她圈住他脖子:“你不说是你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