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太子当兄长——程十七
时间:2020-07-28 08:42:38

  宋净兰点了点头:“我记下了。”略一思忖,她又补充一句:“放心吧,还有大哥在呢,大哥也会拦着呢。”
  “嗯。”宋清兮抬手摸了摸妹妹的头顶,“照顾好自己。”随即进了马车的车厢,不再回头。
  宋净兰告了假,虽然赶去皇宫还来得及,但看着眼睛红肿的母亲,她干脆留下来,陪母亲说话,宽慰母亲。
  过得许久,王氏的心情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同伴不在,宫里的六公主有些兴致缺缺。休息之际,她干脆同韩女傅闲话起来:“女傅,女傅,你跟我说一说民间的乞巧吧?”
  今日是七夕,民间称之为乞巧节。六公主难免好奇一些。
  韩濯缨虽然不擅女红针黹,不是手巧的姑娘,但对于乞巧节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她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试着向公主介绍:“各地风俗略有不同,京城是怎么样的,我不太清楚。不过在边关的时候,每到七月初七的晚上,大家都会在院子里摆些瓜果,对月祷告,祈求能有一双巧手。”
  “怎么祈求?”六公主甚是好奇,又伸手细细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
  “对月穿针,如果一下子就把线穿进针孔了,那就说明有一双巧手。如果没穿进去,就说明手不巧。”
  六公主眨了眨眼:“那也不一定,可能没穿过去是因为眼睛不好使呢。这是……手有余而眼不足。”
  韩濯缨一怔,继而轻笑出声:“公主说的是,不过是个习俗罢了。”
  她在边关时,也曾乞巧过,一下子就穿针成功,可她手也并不巧啊。做不好衣衫也就罢了,连最简单的荷包都缝不好。
  一想到荷包,韩濯缨不由地就想到太子殿下,想到他当日表明心迹时说的那番话。
  他让她不要逃避,不要躲他。可事实上,他们已经有数日未见了,也不全是她躲他。
  韩濯缨心中一凛,很快回过神来,努力驱走心里杂念。
  反正她又没想着嫁进东宫去,老想这些做什么呢?
  不应该想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韩濯缨认真教导公主之余,自己也在一旁练武。
  果真人忙碌起来以后,就不再胡思乱想了。
  傍晚回到家中,韩濯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
  而翠珠则早早将瓜果摆在院中,又准备乞巧用具。
  虽说两人都不算手巧,也不经常做女红。但过个节、应个景,还是很有必要的。
  韩濯缨出浴之后,换了一身藕荷色衣裙。院中凉爽,她干脆坐在院子里,拿了一块巾帕,低头慢慢擦拭头发。
  她的头发生的极好,又黑又厚又顺,美则美矣,可惜擦拭着就不太容易了。
  翠珠见状,快步上前:“小姐歇着,我帮你。”
  有翠珠帮忙,韩濯缨就省事多了,她将吸水的巾帕递给翠珠。
  翠珠动作轻柔,韩濯缨只觉得头皮酥酥麻麻,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干脆阖上了眼睛,还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听到脚步声响。韩濯缨睁开眼睛,看见翠珠站在自己身前四五步的地方,正自倒茶。
  韩濯缨微讶,翠珠在干旁的事,那谁给她擦拭的头发?
  她目光逡巡,看见身侧人腰间坠着的青色荷包。
  不巧,正是出自她手。
  韩濯缨心头一跳,视线上移,果然看见了太子殿下熟悉的面孔。
  他正弯了腰,为她擦拭半湿的头发,神情认真而专注。
  两人目光相对,他唇角微勾,墨玉般的眸底漾起清浅的笑意。
  看见他,韩濯缨心内第一时间涌上的就是欢喜。但仅仅是一瞬之后,理智就站了上风:“我自己来吧。”
  她伸手便去阻止他的动作,刚一抬手,不偏不巧就碰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比她的要热一些,她感觉这股热意沿着指尖,迅速窜至四肢百骸,连脸颊都隐隐发烫。
  仿佛碰触到火苗一般,韩濯缨猛然收回了手。
  翠珠轻声解释:“小姐,方才殿下不让我出声,怕吵着你。”
  “这里没你的事了。”谢泽神色淡淡,“你先去忙吧。”
  “好的。”翠珠应声退下。
  凉风吹过,韩濯缨脸颊的温度降了一些,她再次伸出手去:“你让我自己来吧。”
  谢泽并没有交还巾帕,而是用食指在她白嫩的手心轻轻刮了一下:“等会儿,快好了。”
  他刮她手心的动作极轻,仿佛是一片松软的羽毛划过,麻麻的,痒痒的。
  酥麻感蔓延开来,韩濯缨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谢泽看在眼里,眉心微蹙:“冷么?”
  韩濯缨隐隐有种异样的羞意,说不清,道不明。她小声道:“我不冷,你让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站起身,劈手自他手中夺过巾帕。手里握着巾帕,她仿佛有了底气一般:“你也不想想,七月怎么可能冷嘛!”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柔顺的长发流泻,如同一块上好的墨色绸缎铺陈开来。
  谢泽视线自她通红的耳根移开,轻笑一声:“对,你说的是。”
  他扫了一眼石桌:“今晚七夕,说起来咱们好几日没见了。”
  韩濯缨想也不想,直接回答:“六天。”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不对。说的这么清楚,仿佛是她在心里计算着他们分开的日子一样。
  明明是要跟他保持距离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缨缨不太经得起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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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脸红
  谢泽眼眸璀璨如星辰, 薄唇轻扬:“嗯,记性真好。”
  他语气轻快,仿佛带着些许的戏谑。
  韩濯缨觉得他这话像是调侃, 又像是另有深意。她强压下心底的那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尽量神色如常:“你先在这儿歇着, 我回去把头发梳一下。”
  她说着还伸手指了指房间的方向。
  “这样也很好看啊。”谢泽微微一笑,有些跃跃欲试, “要不, 我帮你梳?”
  她此时长发披散下来,越发显得雪肤乌发,有种别样的柔美。尤其是她白玉般的脸颊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红晕, 眉梢眼角都有点羞涩妩媚的样子, 更让人心动。
  谢泽之前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
  韩濯缨果断摇头:“不要,我自己很快的。”
  在不知情时,任由他帮忙擦拭头发,已经很奇怪了, 怎么还能让他帮忙梳发?
  何况她原本也不是想去绾发来着。
  只作不曾看见他眸中流露出的失望之色, 韩濯缨快步回房,走到梳妆台前, 掀开镜绂,对镜梳发。
  因头发尚未全干, 还带着一些潮意, 韩濯缨也不绾髻,干脆仍让头发散着,只用两根缎带松松系了一下。
  吸引她注意的,不是她稍显古怪的发式, 而是她泛红的脸颊。
  铜镜光滑平整,不算特别清晰,但依然可以看出来镜中人面颊略微有点红。
  韩濯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嗯,果然有些热。
  也不知道他刚才看出来没有。
  因为已经说了“很快的”,韩濯缨也不好在房中逗留太久。她整理情绪的同时,随手打开暗屉,取出一个冰凉的瓷盒,贴着面颊,试图给自己的脸降温。
  青花瓷的盒子冰冰凉凉,确实有用。
  可她眼角的余光闪过,自镜中看清了青花瓷盒后,手一抖,盒子差点掉落。
  这不是他之前送给她的口脂盒子么?
  韩濯缨快速将口脂盒子重新塞回暗屉,她深吸了一口气,以扇扇风,渐渐平静了下来。
  冷静一点,你又没想着嫁入东宫,没想着成为后宫女子中的一员。
  理好了思绪,确定镜中的自己并无不妥后,韩濯缨才款步走出房间。
  谢泽站在院中,双手负后,留给她的是一个背影。
  他身形修长,气质矜贵。然而韩濯缨第一眼看见的是他无意间动了一下的手。
  她不由地想起他在她掌心的那一记轻点,手心莫名地有点痒。
  韩濯缨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故意放重了脚步。
  那种麻痒的感觉减轻了许多。
  听到身后动静,谢泽立刻转身。他视线在她发间停留了一瞬,继而眸中漾起清浅的笑意:“缨缨。”
  “嗯。”韩濯缨应了一声,没话找话一样,“你怎么今天回来了啊?”
  “今天七夕,牛郎织女尚且要鹊桥相会,我怎能不回来看看你?”
  韩濯缨避开他的视线,小声道:“这不一样啊。”
  谢泽故意问:“怎么不一样?”
  韩濯缨不想往这个话题上引,就信口说道:“我们是乞巧,又不是拜牛郎织女。”
  她走到石桌旁边,那里有翠珠摆好的瓜果和乞巧用具。
  “乞巧?”谢泽跟着走了过去。
  韩濯缨点一点头:“是啊,对月穿针,祈求有一双巧手。”
  谢泽垂眸看了看腰间的荷包,缓缓说道:“你现在手也不笨,荷包做的挺好。”
  想到之前做荷包失败两次,唯一成功的还被陈宜玲等人评价真丑,韩濯缨一时分不清他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斜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她自己并未留意到,她这一记眼刀,嗔意浅浅,眼波流转。
  谢泽看在眼里,心中蓦的一动。
  然而却有邻居马大娘的声音响起:“韩姑娘在不在?”
  “在的。”韩濯缨高声应着,迎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马大娘过来做什么,但这个时刻,有人能让他们避免独处,她还是很欢迎的。
  “我做了一些乞巧果子,送过来给你们尝新鲜。”马大娘有些得意,“新出锅的,以前吃过没有?”
  韩濯缨好奇:“乞巧果子么?我没听说过。”
  马大娘笑道:“是吧?这几年京城才流行的,只怕还没流行到边关去。这乞巧果子,东市的食肆里就有卖的,可我寻思着,我做的也不比卖的差。”
  “那是,大娘一向手巧。”韩濯缨接过食盒,准备腾干净,好将食盒归还。
  这所谓的乞巧果子,是用面粉混着鸡蛋白糖炸的,食材倒也常见,寻常人家都有。唯一特殊的是,油炸之前,将面团捏成各种形状,皆与乞巧节有关。
  马大娘今日送来的,有喜鹊、有仙女。虽不说惟妙惟肖,但也称得上似模似样。
  听韩姑娘夸的真心实意,马大娘也心里欢喜。
  一眼瞥见院中站着的人,马大娘愣了一愣,有点不太确定地问:“雁鸣也回来了?”
  瞧着身形挺像,可面容却有些微的不同。想来是许久未曾见过的缘故。
  听说当时韩姑娘被绑架,还是他请人帮忙才救回来的。只是那时他们也在外面寻找,并未亲眼见到当时盛况。听一些稍远的邻居说,那会儿禁军就在韩家门口,可威风了。
  韩濯缨下意识看向太子殿下,见他似笑非笑,她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又不能公开他的真实身份,就含糊道:“啊……”
  “韩姑娘,我们琳娘下个月就要出嫁了,你到时候可要去吃席啊。”马大娘移开视线,也转了话题。
  她之前曾提议过让女儿琳娘嫁给韩雁鸣,可惜被韩家兄妹拒绝。那时候她很不快,但后来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对韩家只剩下亲近和感激。
  ——毕竟当初儿子小吉病重,是韩姑娘慷慨解囊,借给了他们五十两,也一直宽限着,允许他们慢慢还。
  提到琳娘,韩濯缨不由地想起当日旧事,她笑笑:“大娘放心,有空一定过去。”
  将石桌上的新鲜果瓜装进食盒,用空出来的盘子装七巧果子。
  韩濯缨把食盒递给了马大娘:“放了一点新鲜瓜果,大娘拿回去给小吉他们尝尝。”
  邻里之间互通有无,是很正常的事情。马大娘也不客气,接过食盒,笑了一笑:“那我先回去啦。”
  待她离去之后,韩濯缨才吁了一口气,转向谢泽,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吃乞巧果子么?应该是甜的。”
  谢泽不答反问:“马大娘他们不认识真正的韩雁鸣?”
  “很奇怪吗?我那个真正的兄长,总共也才来过三四次,我又不会特意告诉街坊邻居,他才是我亲哥。”韩濯缨有些不解,“你前几次来,他们没见过你吗?”
  “每次都是晚膳前后,除了小孩子,谁会在门口晃荡?”谢泽略一沉吟,“你那个亲兄长……”
  “他没打算认祖归宗。”韩濯缨笑了一笑,“又公务繁忙,所以过来的次数就少一些。”
  她心想,其实这样也好。毕竟他们相处着也有点尴尬,只当是一门亲戚,偶尔走动一下就行。若是真的跟齐家来往甚密,她还发愁呢。
  谢泽轻嗤一声:“公务繁忙……”
  他不喜欢那位齐同知,若是以前,他多半会毫不客气地说一句“公务再忙也能抽出时间来。”但知道那是她亲哥,少不得稍微克制一二。
  两人正正经经说话,韩濯缨心里的那些尴尬无措减轻了一些。她笑了一笑:“是啊,前两天他还跟我说,他要出京公干呢。”
  谢泽垂眸,不置可否。
  天色渐晚,凉风习习。韩濯缨忽然有些唏嘘,不管是宋家,还是同胞兄长,似乎她永远都是不被选择的那一个。
  不对,话不能这么说。
  亲哥齐应弘不回归本家,但还认她这个妹妹,而且当时是她说了尊重他的任何选择。宋家也不是所有人都舍弃她,比如父亲,永远都拿她当女儿。宋家兄妹对她也算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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