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天道后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妹——周蛋挞/前方有个鬼
时间:2020-07-29 07:43:52

  白藏带着越良泽下台阶回去,跟其他人拉开距离后他压低声音说:“大仙门每家都不干净,不管往上数还是往下数,总有几只阴沟里的老鼠干些龌龊事让人病垢。你要搞岐山我没意见,这崔狩做的事的确该死,但避开三缄的办法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不管你用的哪一个,都适可而止。”
  越良泽垂眸听着。
  以他三师哥的玲珑心以及对这小师弟的了解,这话并不是在说他,而是让他转告自己的“同伙”。
  “被称作禁术都有一定的道理,只看道理大小,像什么共生灵,那就是三界都得而诛之的存在。”白藏眯着眼,懒洋洋地跟师弟闲聊,“因为不管妖魔还是人都害怕这个术,虽然这术法很强,但不管多么强大的术法还是咒律,与所有人作对都没有好下场。”
  “你要是学了就赶紧回去找大师哥给你洗髓洗掉,免得让师尊发现后打得你十几年出不了宗门。”白藏叹道,“这样你还怎么去抢天极的白菜?”
  越良泽:“……”
  他说:“去找大师哥会比被师尊发现更惨吧。”
  白藏:“你真学了?”
  越良泽:“没有。”
  白藏摸了摸他的头。
  两人回了庭院,白藏打量附近咒律与剑道战斗的痕迹,啧啧感叹着,刚进门,就听越良泽问:“师哥,月宫世家的事你知道吗?”
  “嗯?”白藏回头,“知道些,怎么?”
  越良泽迎着盛大月光,看向最高处的月塔问:“总觉得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白藏拧着酒坛子笑:“月宫世家可比其它两个大仙门温柔的多,他们不会拉上别的人,千百年来一直自己玩自己的。”
  “几百年前圣剑宗想跟他们玩还被严词拒绝了,拒绝的还是当时的姜家尊主,后来圣剑宗就彻底不理了。”
  “师弟你就别担心了。”白藏拉着他进去,“月宫的事各有造化因果,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夜已经深了,能俯瞰整个月宫的月塔还亮着灯。
  月塔是月宫宫主的住所,塔顶平台上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星盘,还有挂满帷幔的金丝木床,地毯宽阔,几乎布满整个平台,只穿着一件单衣的姜妙赤脚走在毯子上。
  她看了眼那星盘,走向床边的桌案跪坐下。
  楼梯入口处传来侍女的通报:“宫主,人到了。”
  姜妙背对着她兀自斟茶不答。
  没一会侍女退下,另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入口阴影中走出。
  他腰间还别着一把剑坠着坠子的剑。
  姜妙闻到空气里传来的酒味,端着茶杯放至唇边轻抿,以茶香将那味压下。
  她侧首朝身后人看去,神色平平地说:“这次来的人是你啊。”
  巫旭神色阴沉地站在毯外边界线上。
  “你穿成这样干什么?”巫旭嫌弃地看她,以剑挑起旁边衣架上的大衣扔过去盖住她。
  姜妙将盖在头上的衣服拿下,神色依旧平静地说:“我今日不想玩什么花样。”
  巫旭像是被侮辱般怒道:“我死也不会碰你。”
  姜妙慢条斯理地披着外衣:“那你去死试试。”
  巫旭额角狠抽,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不再看她:“太恶心了,我不管别人如何,我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姜妙垂眸看空了的茶杯。
  恶心?
  姜妙:“你有个外堂兄也曾这么说过。”
  巫旭神色漠然。
  姜妙又给自己倒茶:“说是死也不会碰我,当时我还信了,后来的某天,慕景逸又让他来了。”
  “然后他说,是为了力量,为了慕家,为了许多东西,他突然就不恶心了。”
  巫旭听得脸色难看起来,转身就走。
  一瞬都难待下。
  姜妙对他的离去轻挑下眉,却没太在意。
  只是走了也好,她今日也有些累。
  姜妙将衣服脱下,看见床幔后一闪一闪的蓝色光芒,她走过去伸出手,一只蓝色的、小巧精致的灵鸟拖着长长的尾羽飞停在她手背上。
  灵鸟像是在跟她撒娇般。
  姜妙眼里难得有笑意。
  她不知道这是谁给她的灵鸟,里面不仅记录许多咒律,还避开许多人的目光,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
  这样的咒律灵鸟属实难见。
  姜妙坐在床边认认真真地跟灵鸟汇报今日她记起了哪些咒律。
  灵鸟那边的铃萝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睡前只觉得这姜妙也太老实了,区区小火诀都要记四五种不同的咒文,跟喜欢偷懒的慕须京完全不同。
  到了半夜,姜妙发现巫旭真的不回来后,才换了身衣服离开月塔,带着些伤药去了慕须京的院子。
  姜妙抬手敲院门本想叫醒他,却又顿住,最终将伤药放在门口。
  她转身要走,却跟同是来送药的越良泽撞上。
  诡异的沉默后,越良泽略一垂首跟她打招呼。
  姜妙道了声谢谢。
  两人没有过多的交集,越良泽也没有叫醒慕须京,同样把伤药放在门口后走了。
  月亮沉没,太阳高升。
  慕须京醒来出门时冷不防瞧见门口摆放整齐的药瓶子们。
  他沉默地看了许久,最终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抱入怀里。
  岐山的事很快就传遍整个修界,上至大仙门,下至散修,无人不知。
  如今人们的重点都放在岐山之主崔狩干的龌龊事上,早已忽略此前白骨魔的风波。
  今早有一位姜家长老死去,也无人知晓,月宫众人在宫主的命令下配合南山雪河排查顺义镇月咒一事。
  待在月宫的客人们多数去了北庭城玩乐。
  首当其冲数子修与白藏,两人大有一种要将北庭城玩个遍的意思。
  如此好事子修当然忘不了自己最好的酒友之一楚异。
  楚异本是不想去的,又打算跟子修说说有人嘴碎他跟圣剑宗的关系,却不想自家师妹比他还积极,一口答应下去玩。
  铃萝去了越良泽肯定也去。
  楚异最后只好答应一起去,放任这两人跟圣剑宗玩还不盯着点,到时候出事就晚了。
  一行人刚出月宫大门就遇上从外回来的慕须京。
  慕须京礼貌问好,被子修拉着一起走:“来得好!我们正缺个北庭城向导。”
  慕须京:“……”
  铃萝神色郁郁道:“你确定要让他当向导?”
  子修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月宫的少宫主当向导够排面了吧?”
  铃萝轻挑着眉,问慕须京:“知道北庭城哪家酒楼的酒最好喝吗?”
  慕须京:“……”
  日常被铃萝问自闭。
  他一个才来北庭三年不到又基本都在月宫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北庭城有哪些好玩好喝的。
  见他沉默,铃萝抬手指着他义正言辞道:“你看他不知道吧!”
  “大白天喝什么酒。”楚异让她退下别为难这小可怜。
  子修也附和道:“对对,不喝酒不喝酒,带着铃萝喝酒也没意思。”
  铃萝闻言细眉一挑就要说话,被越良泽拉去后边。
  铃萝翻着白眼道:“你们喝你们的,我又没意见。”
  越良泽说:“去酒馆太多男人,喝酒不是问题,是那些人总会看着你。”
  以前有大胆的人越过酒桌试图调戏铃萝,被几个师兄连人带酒怼走。
  慕须京被子修拐着去了北庭城,北庭城热闹非凡,比起西海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的玉器丝绸首饰最为出名,子修就问他哪里的衣楼最好。
  慕须京沉默着,艰难地答:“我问问。”
  子修:“……”
  问就问吧,可惜这位少宫主在月宫并没有什么朋友,他月听里的修者除了慕家人就是姜妙。
  让他问姜妙?
  不可能。
  慕须京捣鼓半天,最终认输似的给越良泽发了传文,问他北庭城最大的衣楼在哪。
  走在后边收到传文的越良泽:“……”
  这个问题问得好。
  他又去问自己的便宜儿子宋圆圆。
  宋圆圆:“我知道啊!我现在就在这给我师尊买衣服!小阿爹快带着铃萝一起来,花的常霏的钱!”
  铃萝面无表情地看着越良泽把地址发给慕须京。
  她说:“慕须京才是你儿子吧。”
  越良泽蹙眉:“不是。”
  末了又补充:“是半个徒弟。”
  他看着铃萝说:“你一半我一半,就是我们两个的徒弟。”
  铃萝朝他勾勾手,越良泽低头凑过去。
  熙攘大街上人来人往,师兄们都在前边看着慕须京指的方向,而铃萝垫脚在低头的越良泽唇上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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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玩闹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这三日里铃萝都盯着楚异,去哪几乎都跟着,隔绝一切可能让楚异去岐山的机会。
  甚至连子修师兄谈起岐山那边的美食美景时都会强行转移话题。
  周围敏感的人多少察觉到不对劲。
  就连云守息也问铃萝:“这几天怎么总爱缠着你大师兄?”
  铃萝盯着饭桌对面的楚异说:“怕他出去玩不带我。”
  楚异:“……”
  就这?
  你以为师父会信?
  云守息信了,至少表面信了,然后晚上带着两个徒弟一起出去玩。
  晚上回来时遇上准备离开月宫的风天耀一行人。
  那天在晚宴的争吵后两人就没再见过,此时遇见又碍于云守息在,风天耀低头打招呼。
  云守息温声问:“风少主查完白骨魔一事了吗?”
  风天耀脸色不太好看,却还是恭敬回答:“按照宫主所说,月宫上上下下都已经自查过,没找到是谁在顺义镇下的月咒。”
  云守息道:“与你父亲说了吗?”
  风天耀点着头:“我爹知道后,说既然已经彻查过,那就不要再多纠缠。”
  云守息笑道:“谨慎些总是没错,现在就要走了?”
  风天耀应声答着:“是。”
  目光却看向后边的铃萝,从一开始她的目光就没在南山雪河几人身上。
  作为长辈的云守息叮嘱道:“回去的路上小心。”
  眼前云守息带着两位徒弟朝月宫山门进去,大少爷还是没忍住,转身朝三人喊道:“等等!铃、铃萝,我有几句话想与你单独说说。”
  云守息跟楚异都惊讶地回首看去,只见这平日里速来高傲的大少爷像是鼓足了勇气般才喊出这话。
  铃萝却没停下,一步一个台阶往上走:“我今天玩累了,不想跟你谈。”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风天耀微微睁大眼,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还是这般不留情面!
  他心里百般复杂,又羞又恼,若不是碍于云守息在场,怕是当即就要撩起衣袖霸气十足地硬把人拦下。
  可云守息在场,楚异也在,玉沧也拼命给他使眼色。
  风天耀额角狠狠抽着,气得眼睛都红了些。
  他是风云鸿唯一的儿子,是大仙门南山雪河的少主,身份尊贵,打小被所有人宠着长大,但他并非普通纨绔子弟般只会吃喝玩乐,也不像崔火乌那样品行不佳,因此哪怕他有大少爷脾气,周围人也都会惯着顺着。
  真正的天之骄子,被万千宠爱。
  这样的大少爷在剑道上也有着自己的骄傲。
  风天耀双拳紧握着,咬牙切齿道:“你站住!听我说完!”
  夜里风声飒飒,山门前的挂灯坠着淡蓝色风铃的尾羽,发出清脆的声响,山下的花海也随风起舞,走在上方的铃萝还能闻到夜风带来的馥郁花香。
  她脚步不停。
  风天耀看着月色下渐行渐远的背影,决定破罐子破摔,大声道:“铃萝!我总有天会打败你的!”
  大风起,扬起少年的发。
  那双眼中倒映着女子的背影,满是坚决。
  “输给你我很不甘心!我从未以神术剑意输过,你是第一个!”
  “但我会继续努力,努力修炼,努力变强,到时候我会再次找你挑战!”
  “我绝对会赢过你的!”
  风天耀说到最后又恢复平日里的自信,他抬起的手握拳放在胸膛,是约定的姿势,那张干净俊朗的脸上没了憋屈与羞恼,而是堂堂正正。
  玉沧扬首一巴掌拍在额头,南山雪河的几人皆是满脸不忍直视地转过头去。
  真是有自信的宣言啊。
  铃萝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她站在高处,神色睥睨,风扬着她的衣裙和发,漂亮的黑眸望向下边的风天耀。
  她眼神轻蔑。
  可少年的眼里却充满倔强与不服输,以及未被残忍抹去的骄傲。
  铃萝透过这双眼看见未来。
  他朝自己愤怒地呐喊质问,或是跪地哭喊崩溃,躺倒在血色与火海中的天之骄子脆弱的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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