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怕铃萝打不过,但就这样跟师哥走了又有点不放心。
因为铃萝出来时云守息的眼神始终让他难以释怀。
轻而易举得激起他心底占有欲。
因为云守息对岁雾的估计和没见铃萝使用过的剑招,被铃萝抓到一瞬的空隙,在咒律辅助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云守息压退在花树,长剑斜切着贴在他咽喉。
铃萝轻扬着眉:“师父,你大意了啊。”
却不想这样两人距离也拉得太近。
云守息抬眼看她,无视喉间冰冷的剑刃直接伸手绕到她脑后想将人拉近怀里,却被铃萝瞬影退开拉远距离。
她在老远的距离嬉笑道:“师父别生气啊,就输了这一招而已,我就是向师父你证明我这段时间还是有所长进的。”
云守息道:“过来。”
铃萝却摇着头漫步朝后退:“师父你看上去很生气,我不敢过去。”
云守息站直身子,又道:“我没生气。”
铃萝笑着将岁雾散形,借乘风咒上虚空掠影而去:“师父没生气的话我们就去赴宴吧,我怕大师兄把好吃的都吃完了。”
能溜就溜。
云守息眸光明灭一瞬,平复好心绪去月宫赴宴。
可他到了宴会却不见铃萝身影。
因为铃萝在虚空上时看见了守在下方的越良泽,她本以为越良泽被楚异他们带去了晚宴。
越良泽抬首看着上方的铃萝,神色沉静。
铃萝想也没想地转了方向朝他落去。
越良泽站在水上长廊中,铃萝落地后拉着他朝布满帘蔓的亭台走去,边走边比了个嘘的手势:“可别让我师父瞧见了。”
“为什么不能让他看见?”
越良泽走过帘蔓后就反拽着她的手把人拉过来抵在亭台柱上,一手揽过她的肩膀把人圈在怀里低声问:“有什么不能看的?”
铃萝闻言睁大了眼:“你还敢问?刚才屋里是谁先乱来的?!”
男人宽厚温暖的手掌轻抚上她脸颊,铃萝听他低声说:“放心,我不会在外边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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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铃萝看着他,眼里写满你骗人三个字。
越良泽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想起许多事来。
铃萝曾将越良泽丢在南江城自己离去。她想越良泽一个圣剑宗弟子,被人发现跟她鬼混在一起成何体统,仙门的人肯定会疯狂攻击这一点,人的话语杀伤力很强,会让他不死也脱层皮。
那时铃萝已经无所谓别人如何说自己,但就是不愿让他们也如此对待越良泽。
那些废物凭什么呢?
再加上自己数次想杀他又都莫名放弃,如此让铃萝对自己也有几分恼。
于是她走了。
因为越良泽会在她睡着后偷偷过来挨着她睡下,于是临走的那天晚上,铃萝又假装睡着,听着耳边悉悉索索的声响。
熟悉的气息靠近,男人熟练地伸手将她捞入怀里,完全占有的姿态让彼此紧靠着。
铃萝在他胸膛抬首,眨眼看去:“要不要脸?”
越良泽头埋在她肩窝没答话,却将她抱紧些。
铃萝往后缩,发现被禁锢的太狠,根本没空间退开,便道:“我都不跟你练美人尖,你还凑上来干什么?”
越良泽闷声答:“我练。”
铃萝凶道:“你不准练!”
越良泽:“为何?”
“不准就是不准!”铃萝说,“魔修的术法你一个仙门修者练什么?”
越良泽耐心道:“世上很多术法并不分是人还是魔。”
铃萝:“美人尖分人。”
越良泽:“不分。”
“我说分就分!”
越良泽在她肩窝闷声笑。
铃萝气恼,嗷呜一口咬在他下巴,“你还笑,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那力道对越良泽来说不轻不重,却痒在他心上。
越良泽说:“再咬?”
铃萝心说我怕你不成,又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最后被越良泽掐着后颈捞起来在她同样的地方咬回去。
从脖颈轻咬着往上到下巴再亲了亲她。
铃萝却低头撞了下他的额头,拉开距离说:“总之,你不能再继续任性地爬上我的床。”
越良泽静静地看着她。
铃萝双手撑起身也在看他。
在短暂的安静中,那双漂亮的丹凤眼轻眨两下。
越良泽说:“我没有任性。”
铃萝:“那你下去。”
越良泽淡声拒绝:“不下。”
铃萝指着他道:“你这就是任性。”
越良泽神色略显无奈。
他抬手轻扣着铃萝后颈把人往怀里带,问她:“怎么突然说这事?”
“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可不会再纵容你。”铃萝自顾自地说着,从他胸膛滚下侧身,“你跟一只魔同床共枕好意思吗?”
越良泽瞥眼看她:“你是你。”
铃萝哼道:“我就是魔。”
越良泽没立即接话,铃萝又道:“你该不会有跟魔修鬼混的癖好吧?”
仔细想想也不是没可能,本来越良泽的脾气性格就很怪。
越良泽听得无言,又有些忍无可忍地答:“没有。”
铃萝说:“还好你遇上的是我,换了别的魔肯定会把你吃的骨头都不剩,它们对你圣剑宗可是恨之入骨,你要是跟别的女魔修鬼混——那我就杀了你。”
越良泽歪头看她。
铃萝认真道:“死在她们手里不如我来,我还能给你个痛快。”
越良泽受不了,勾着她的脖子把人重新抱怀里道:“我没想死,也不会跟别的魔修鬼混。”
不想死。
也不喜欢别的魔。
我只是喜欢你。
可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喜欢与魔修鬼混,也不会想到那份心意。
越良泽有时候也会唾弃自己卑鄙。
铃萝完全是对他半点意思都没有,他却如此不择手段地留在铃萝身边。
可他还是放不下。绝不可能放下。
铃萝这夜絮絮叨叨教训越良泽,可是后面越说越离谱,越良泽也懒得再听,低头亲她道:“明天再说,先睡吧。”
睡是睡了,但没有明天。
铃萝想走有太多办法。
南江城她不守后,翌日就被大仙门攻破,说是进来解救百姓,却发现城里的百姓个个都好端端的,全然不见被魔修折磨的凄惨。
人间还是那个人间。
街上卖菜的地摊婆婆们还奇怪讨论着平时常见来买食材的年轻夫妻今日怎么不见踪影。
铃萝抛下越良泽,跟别的二十六魔厮杀鬼混去了。
修界与魔界再起冲突,两方打得火热,魔界想方设法要占据人间领地,而修界则拼死也要把他们都赶出人间。
那时人间大乱,人人自危。
每天都有要杀铃萝的修者,她来者不拒。
不论他们是为了大义,为了人间,还是为了私仇。
铃萝无所谓人们的杀意。
一月后,铃萝受人所托帮忙去一座神庙解封某位魔王。
这山神庙虽偏僻,景色却很不错,依山傍水,温泉花海皆有。
她独自一人入后山温泉庭,与守山人大战时咒律破坏了道道围墙,一名从温泉里冒头出来的男人看着变为废墟的外界傻眼道:“等会,这哪?”
铃萝踩着昏死过去的守山人朝雾气氤氲中的男人看去。
还挺眼熟。
上次在南江城因为跑不动而躺下自愿陪她练美人尖又被越良泽放走的男人。
赵兄实在是想不到自己会有再与铃萝重逢的一天。
他傻眼道:“不是吧,仙子姐姐你现在还追着我不放吗?那位道君呢!”
铃萝嫌弃道:“谁跟你姐姐?”
赵兄犹豫片刻:“妹、妹妹?”
铃萝朝温泉走去,“你想怎么死?”
赵兄忙道:“慢着!仙子妹妹我那日说愿意是真心的!真心愿意的!”
铃萝:“你不是头也不回地跑了吗?还敢说是真心的?”
她指尖咒律的光芒闪着,朝温泉里的男人抬起手。
赵兄招手喊道:“道君救命!”
铃萝冷笑:“他可不在这。”
指尖咒律飞射出,被另一道咒律拦下。
铃萝这才惊讶回头看去。
满山雾气,星月高悬。
越良泽黑衣劲装,提剑从皎皎月色中朝她走来。
似曾相识的一幕。
救的还是同一个倒霉蛋。
只不过这一次越良泽来时神色不比当初沉静,他神色莫测,视线掠过躲在温泉里不敢出来的倒霉鬼时似有几分漠然的倨傲。
越良泽走过脚下废墟,问铃萝:“玩够了吗?”
铃萝被他问得莫名有点心虚,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眼,又气恼地转过来问:“你来这干什么?你又坏我事!”
越良泽声色平平地问:“我坏你什么事?抓他练美人尖?”
这气氛莫名诡异,赵兄只敢朝越良泽疯狂摇头摆手示意与我无关不敢搭话。
铃萝刚才的咒律并非杀招,只是一个困阵,把这男人困在温泉出不来而已,却让越良泽误以为铃萝是要把这人带走。
有越良泽在她还能解封魔王才怪!
铃萝指的事是这个,偏偏此情此景着实容易让人想歪。
越良泽朝她走去,铃萝气得以攻击咒律相迎,他却不躲不避,任由那光刃划过脸颊擦出血痕。
铃萝停手气道:“你不会躲吗?”
“不躲。”越良泽来到她身前,垂着眼眸伸手扣着她后脑把人往怀里带时低头凶戾地吻去。
铃萝睁大了眼。
他怎么敢!
若是越良泽想,他完全能设下结界断了赵兄的五感,让他看不见听不到,可他没这么做,只因为那该死的占有欲和一点不堪的妒意。
那股偏执让全身血液都狂怒嚣张地叫喊,告诉天地万物:她、是、我、的。
铃萝不想承认自己当时有点懵,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反而是被难得一见强势又带着点冷意看她的越良泽吓倒。
越良泽离开时,指腹擦过她的唇,哑着声音说:“你可以随心所欲地丢下我,没关系,我总会去找你的,但你不能跟除我以外的人在一起。”
铃萝蹙眉:“我没跟别人在一起。”
越良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听她说:“也不需要你来找我。”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铃萝。
铃萝觉得自己入魔后还难得保持点好心为他考虑,不让他被修界知道与自己鬼混过,不要他被人谩骂,偏偏他不识好歹,非要凑上来。
她气道:“你是非要杀了我才肯走吗?”
如今修界的人都想杀她,非杀她不可。
越良泽不也是一样吗?
越良泽哑声说:“我不想杀你。”
铃萝冷笑道:“你骗谁呢,当年在南山雪河,我入魔时你敢说你不想杀我?”
越良泽抬眼看她,目光晦暗,清冷的月色在他眼底渐渐被融入暗色。
他对铃萝曾有过许多绮丽又荒唐的想法。
那日如果无生真杀了铃萝,那很快它下一个杀的就是自己的主人。
铃萝却越说越生气,五指微张岁雾显形,她持剑指着越良泽道:“今日我给你一次机会,能不能杀我看你本事。”
她剑势凶猛,越良泽却只守不攻。
赵兄在两人打起来后飞速离开现场逃命去。
雾气弥漫整个后山,吞噬了他人的眼睛,只有铃萝看得清清楚楚,她看着越良泽脸上的伤,是她刚才的咒律所致,也是越看越生气,手下狠招,不躲的越良泽被一剑斩到在地。
长发散入温泉水中,岁雾在最后偏了几度,刺入他肩膀上方的温泉石壁上,铃萝咬牙切齿道:“你又不躲!”
“那是我最后悔的一次。”越良泽说,“也是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铃萝听得顿住,到嘴边的冷嘲热讽吞回肚子里。
越良泽伸手轻抚着她脸上沾染的水珠,“铃萝,你若是不喜欢,知道该怎么阻止我。”
最简单的办法:杀了他。
可她总是下不去手。
那日她没解开封印,因为被越良泽拐进温泉里折腾一番。
还不会在外面乱来?
铃萝鄙夷地看着越良泽说:“你能忍住才怪。”
越良泽:“……”
“你说的没错。”他轻挑着眉,低头在她唇边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忍不住。”
铃萝目光清明地看他,总是让越良泽想要捂住这双眼,因为此时此刻这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铃萝。”越良泽低哑着声音说,“你这次没法再不清不楚地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不会再任由你像以前一样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