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就别管大人的事了,来,陪我一起磕瓜子。”
说着,她抓了一把瓜子塞进了时穆的手里。
宁歌本就生得妖媚,五官勾人,素颜时已是惊为天人,如今穿着性感,妆容精致,微微一笑便风情万种。
时穆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挣扎了,接过了瓜子,磕了起来。
宴离生走到时怀瑾背后,抬头看了一眼,宁歌抬头对他眨眨眼,嫣然一笑,启唇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两个吃瓜群众已经排排坐好,就等着看戏。
宴离生抵了下后槽牙,嗤笑了一声,“不是在玩牌吗?怎么都不动?”
蓝头发的男人见机连忙站了起来,将位置让出来,对宴离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得一脸谄媚。
“我输光了,再玩下去,连裤衩都会被留下。”
“要不宴少,您来?”
宴离生拍拍男人的肩膀,顺势坐下,“下次出来玩,多带点钱。”
“是,是,是。”
那人连忙应下,站在宴离生的身后,暗暗松了口气。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也偷偷将自己面前仅剩的两块筹码偷偷收了起来,依葫芦画瓢,“不玩了,我也输光了,再输回家会被我老爸给揍死……”
时怀瑾勾唇一笑,偏头看向置身事外的楚谨行,“表哥,有兴趣补位吗?”
听到时怀瑾对楚谨行的称呼,时和梁轻蔑一笑,暗暗在心中嘲讽。
时怀瑾总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可归根结底,和他是一样的人,会在利益面前低头。
楚谨行扬眉,视线淡淡地在安之脸上扫过,什么都没说,在空出的最后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牌桌四方再次坐满了人,只是换了个气氛。
看牌的人一边激动兴奋,一边又觉得很紧张。
宴离生支着下巴,朝牌桌中间的牌伸手,懒洋洋地摸了一张,“赌什么?”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凑上去,将刚刚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有意思,时少大手笔,把瑾瑜公馆都拿出来了。”宴离生笑了,敲敲手中的牌,作势要把牌放回去,“早知道我就不坐上来了。”
“牌已经在你手上,来不及了。”时怀瑾堵住了他的话,“所以宴少准备拿什么出来?”
“好牌,我运气不错,”宴离生收回牌看了一眼,低头吹了吹,“太差的也上不了台面,时代新风百分之三的股份,换你的瑾瑜公馆也挺划算。”
众人齐齐抽了口凉气。
宴离生荒唐爱玩在圈内出了名的,但拿公司股份出来玩,这还是第一次。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轮到安之摸牌了,见安之不动,时怀瑾握着她的手往前伸。
安之缩了缩手指,有些不敢抓牌,低声抱怨:“阿瑾,你就不能自己来吗?”
这牌太贵了,她玩不起。
她很有自知之明,她的技术和运气,也就只配玩一块钱一百颗的快乐豆。
“安之,我没有新手运气,所以需要你帮我。”
“相信我不会输,嗯?”
仰头对上时怀瑾鼓励的眼神,安之用力咬了咬唇,捏住了一张牌,拿到面前,翻开一看。
方块三……
安之:“……”
一直没说话的楚谨行也跟着抓了一张牌,红色的大鬼,他往后一靠,主动将两枚钥匙扔在桌子中间:
“河心别墅。”
众所周知,护城河中有一块小岛,产权属楚家,上面种植了一大片珍贵药材。
河心别墅附带的,是整个河心岛。
下一秒,众人齐刷刷地将视线投向时和梁。
提出加码的人是他,现在骑在虎上的人也是他。
赢,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输,则一切归零。
众目睽睽下,时和梁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将手伸向牌。
过于用力的指尖微不可察的发颤……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回来了,就是体质问题,最近南方又是梅雨季,就发了点烧,还有点过敏。
划重点:
时怀瑾:赢了归你,输了算我的。
第42章 最大赢家
打牌的全程, 安之脑子里都是懵的。
她整个人像是机器般,时怀瑾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但她的手气还不错, 抓的牌都还可以,整整齐齐。
到了牌局尾声, 她手上只剩下两张牌,而宴离生和楚谨行手上还有十几张。
不过时和梁运气还要更好一点,只剩下最后一张了。
时和梁像是胜券在握般,将牌反铺在牌桌上, 十指相扣着敲了敲桌上的牌,抬眸看着安之勾唇一笑,“弟妹, 注意哦, 最后一张牌,可要想清楚再出。”
安之咬着唇,垂眸看着手上的一张二,和起手摸到的那张方块三,手心都是冷汗。
她是地主, 而这局的大小鬼,只出了一个小鬼。
最大的那张很可能在时和梁手里, 就算不在,她手上最后一张牌能出去的机会也很小。
安之偏头看了时怀瑾一眼,紧紧捏着张二扔了出去,而后将最后一张牌扣在桌上, 垂下手在桌下找啊找,找到时怀瑾的手,紧紧握住, 企图从他身上吸取力量。
这感觉很刺激,不亚于舞蹈比赛。
握着自己的小手手心冰凉,全是汗,时怀瑾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中轻轻抱住,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这么紧张?”
安之点点头,眼睛牢牢地盯着时和梁,小声和时怀瑾说悄悄话,“我感觉我扔的不是牌,是瑾瑜公馆。”
闻言,时怀瑾不由失笑,抬手理了理她颊边的碎发。
时和梁看了眼桌子中间凌乱的牌,而后将视线转移到楚瑾行身上,提醒道:“楚少,该你了。”
楚谨行点点头,终于打开了一直合在手心的牌竖在眼前,像是看得很认真的样子,而后右手往左一推,把手上的牌重新又合成了一摞,淡声道:“过。”
时和梁愣了一下,又看向宴离生,宴离生摸了摸下巴,直接将牌全扔进了牌堆了,“我也过。”
一直处于紧张之中的安之展颜一笑,连忙把手里的牌丢了出去,转身紧紧地抱住了时怀瑾的脖子,兴奋道:“我们赢了!”
时怀瑾低头看去,嘴角染上一层薄薄的笑意。
这场冒险还挺值得,能让小美人当众投怀送抱。
她笑得很开心,连一直躲着不愿见人的酒窝都跑了出来,从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得清清楚楚。
小美人侧脸蒙着一层虚光,看着十分柔软,不笑的时候就已足够动人,如今一笑,更是倾城。
可这样的美,让人想私藏。
时怀瑾不自觉的收紧了搂在安之腰上的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嗯,你很厉害。”
一座四个人,有人喜,也有人忧。
宴离生翻开那张方块三,摸了摸下巴,“哟,弟妹这新手运气可以啊,凭一张方块三赢了我百分之三的股份。”
“不玩了,今天不适合玩牌。”说着,宴离生抬手一股脑将桌上的牌推乱,从沙发上个起身,带着宁歌转身走了。
楚谨行温润一笑,将面前的钥匙推到安之面前,淡声道了声恭喜。
安之接过钥匙,笑得很开心,“谢谢表哥。”
楚谨行微微点了点头。
时和梁怔怔地坐着,久久没有动静。
那张被他反铺在桌上的牌依旧还反铺着,纹丝未动。
“梁表哥,还玩吗?”
时怀瑾突然出声问道。
时和梁终于回神,他并没有回答时怀瑾的问题,而是直接伸手将牌桌中间凌乱的拍拢到自己面前,仔细翻找着。
旁边有人替时和梁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牌是不是少了一张?大鬼呢?”
音落,那张印着奇怪图案的牌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红色的字红到扎眼。
时和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坑了。
牌已经被宴离生打乱,没人知道这张牌刚刚是在谁的手里。
时和梁惊疑地看向楚谨行,楚谨行脸色平静,眉眼一如既往的儒雅斯文,像书里描写的正人君子,正气凛然。
“时怀瑾,你们设计我!”
时怀瑾挑了下眉,“梁表哥,你这是愿赌不服输?”
“这么多人看着,你难道打算不认账?”
“那块地我倒不是多想要,反正是一家人,但就怕日后有人抓你的把柄,说你的不是。”
时和梁脸色一白,环视了一圈,只得认栽。
“梁表哥,还玩吗?”时怀瑾敲了敲桌子,又问了一遍。
时和梁重重地哼了一声,起身灰头土脸的走了。
时怀瑾浅浅勾了勾嘴角,慢条斯理地将桌上的东西收到安之的手包里,“还想玩吗?”
安之点点头,抓住了时怀瑾的衣袖,仰着头看着他,眸子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可以吗?”
“可以。”时怀瑾将桌上的牌整理成一摞,洗起了牌,“来两个人,补上。”
蓝头发男人迅速挤出了人群,迅速又上了桌。
有人调笑他,“你刚刚不是说输光了吗?”
他咧嘴一笑,“我手机里还有钱啊!”
“咱时少为博美人一笑,可以下血本,连传承了几百年的瑾瑜公馆都可以拿来赌,我这点小钱都输不起,那就显得我太小气了不是。”
众人哄笑,但都心知肚明。
时老爷子之所以在台上提起瑜安之,无非就是想借机正式公布安之的身份,而时怀瑾的所作所为,也表明了他对安之的态度。
网上的流言蜚语不断,而在今天之后,安之时家少奶奶的身份将坐得实得不能再实。
于是几局牌下来,安之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多,直到堆不下。
因为没人敢在时怀瑾面前,赢时怀瑾揣在心尖上的小娇娇。
刚刚那场豪赌,时怀瑾是筹码出的最大的人。
而安之,是最大的赢家。
……
夜色越来越深,晚上十二点过后,寿宴结束,繁华终将落幕。
宾客走了大半。
时老爷子本想留楚谨行住下玩几天,但楚谨行以工作忙为由,礼貌地拒绝了。
时老爷子也没强求,让时怀瑾送楚谨行出门。
“就送到这吧。”别墅外,楚谨行停下了脚步。
“嗯。”时怀瑾淡淡应了一声,站着没动,像是在等什么,楚谨行也没往前走。
盛夏的夜闷热,夜空繁星闪烁。
大门外,灯火通明,每家每户的庭院都亮着灯,大探灯一直延到远方,整片别墅区亮如白昼。
蝉鸣蛙声闹作一片,衬得夏夜越发静谧。
“我这次过来并不是爷爷要求的,”楚谨行突然出声,“和你结婚的事安之并没有告诉我们,我还是在网上看到的。”
“我知道。”
楚谨行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笑了,“但你并不知道全部。”
“楚家家风严,将人束缚在条条框框内,对错分明,奖罚有度,看似简单,可其实更复杂 。”
说着,楚谨行回头看向时怀瑾,继续说道:“安之单纯,适应不了楚家的规则,所以我最放心不下她,更何况,她还有那样一个母亲。”
“我之所以来,是想看看她的选择对不对,这仅代表我自己。”
而事实证明,安之运气还不错。
时怀瑾点点头,表示理解,郑重道:“我会保护好安之。”
楚谨行笑笑,扯开了话题,“证虽然已经领了,但婚礼不能缺,楚家重那些繁文缛节,更重面子。”
“你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也是时候和安之回一趟楚家了,去见见安之外公,这是礼数。”
时怀瑾皱了下眉头,沉吟片刻,“我会和安之商量。”
“嗯。”
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也是时候走了。
楚谨行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放入时时怀瑾西装口袋中,拍了拍时怀的肩膀,“这就算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
说着,他将手插入口袋,转身便走。
时怀瑾将口袋的东西拿了出来,低头一看。
一张红色的牌闯入眼中,最中间印着的魔鬼,在眼皮子底下张牙舞爪。
时怀瑾勾出一笑,出声叫住了楚谨行,“表哥,有关于西郊那块地的项目,你可以继续。”
楚谨行回头,扬眉,“哦?”
时怀瑾弹了下手中的牌,启唇一字一顿道:“和我。”
他的眼神坚定,充满了自信,和势在必得的决心。
楚谨行注视了时怀瑾好一会儿,而后转过了身,笑着摆摆手,“再联络。”
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视线,时怀瑾收好了牌,转身往别墅里走去。
……
刚迈入大门,时怀瑾正想去找安之,却又被人拦下。
宴离生拿着两杯香槟走到了过来,给时怀瑾递了一杯,“聊聊?”
“嗯。”时怀瑾接过了香槟,带着宴离生去了三楼的露台。
在藤椅上坐下,时怀瑾拿起高脚杯浅抿了一口,“想聊什么?”
“时代新风的股份现在有多少在你手上?”宴离生一改之前的不正经,笔直地坐着,抱臂看着时怀瑾,表情十分认真严肃。
时怀瑾淡淡地看了眼宴离生,手搭在杯上敲了敲。
香槟色的液体微微荡了荡,反射着吊灯的光芒,闪闪发亮。
“不包括你的,百分之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