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浑身上下,又疼又酸,比之前绑腿睡觉还疼,像拉筋拉了一整晚。
安之皱着眉头,轻嘶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
昨晚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像电影。
不,比她昨天偷补的小电影还刺激。
清冷矜贵的男人到了床上,突然就不想做人了。
平时多疼她啊,可昨晚,刚开始还顾着她,动作有多温柔就多温柔,后来在她说可以了之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哭着喊要停下,他也不管不顾。
安之也忘了昨天被折腾了多久,只记得自己最后累得昏睡过去,他还在她身上不肯消停。
若不是她舞蹈功底好,就昨晚时怀瑾对她的所作所为,她的腰估计都要折在他手上。
安之躺平缓了缓,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丝被滑落,堆叠在腰际。
动动腿,奇怪的感觉从下方传了上来,安之低头一看,连忙又拉起了被子。
紧咬着唇,脸轰得一下变得通红。
身体的记忆,要比脑子更加清晰。
眼前浮现时怀瑾的脸,还有他的唇……
敲门声又大了几分,安之忙爬了起来,赤脚跑去了浴室。
时怀瑾不止帮她洗了澡,换了床单被套,地毯和浴室也被处理过,从昨晚的荒唐恢复如初。
唯一留下痕迹的,大概只有她自己。
……
安之用冷水洗了下脸,摇摇头将那些旖旎甩出脑中,而后拿过时怀瑾挂在架子上的浴袍披在身上,出了卧室,打开了门。
见门终于被打开,时英收回了手,朝安之笑着点点头,“夫人早。”
呵呵无聊了一早上,一听到动静,连忙撒丫子跑了过来,在安之脚边蹭来蹭去,毛绒绒的大尾巴甩个不停。
安之安抚地在呵呵头上揉了两把,靠在墙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英姐早。”
时怀瑾的睡袍宽大,衬得安之身材纤细,抬手间,衣袖往下滑,露出手肘。
安之明显精神不济,但面色格外红润。
时英从安之身上扫过,眼光闪过一道亮光,脸上的笑容大了几分,“夫人,老板说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有接,所以让我上来看看。”
安之一怔,仔细回忆了下。
电话?
她并没有听到电话的声音。
“老板还说,您答应了去公司陪他吃午饭。”
闻言,安之又是一怔,再次仔细回忆了一下。
答应的过程好像有点曲折。
安之摇摇头,算了,不回忆也罢。
见安之没有反应,时英抬高手,晃了晃手上的餐盒,“夫人,午餐已经准备好了,都是您喜欢吃的,司机也在底下等了,您现在要过去吗?”
白色的餐盒很大,盖子盖得严严实实,可香味还是从狭小的缝隙里钻了出来。
早上时怀瑾离开前给她喂了点东西,可是睡了几个小时,她又饿了。
安之盯着餐盒,抿了抿唇,咽了口口水,又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用力点了下头,“去。”
“英姐,麻烦你先进来等我一下。”
说着,安之将时英迎进了屋,转身回了卧室,从小沙发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电量告罄,手机已经关机。
安之立刻给手机插上了充电器,换了衣服,稍微整理了下自己,几分钟后,又拔了手机回到了客厅。
时英没想到安之这么快,看到安之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还呆了一下,视线落在安之的脸上。
她以为,安之会化个淡妆什么的,但现在一看,安之脸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英姐,可以走了。”
时英这才回神,从沙发上起身。
呵呵也黏在安之的脚边往门外走去,低着头就要钻出门。
安之将它推了回去,蹲下哄了几句,呵呵安静了,可只要她一起身,它又立刻跟了上来。
也许是因为她和时怀瑾昨晚都没陪它玩,它很委屈,所以特别粘人。
牙齿咬着安之的裤子,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安之,嘴里不开心的呜呜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安之无奈,有些心软,转头看着时英:“英姐,我能带呵呵一起去吗?”
“我会看好它的。”
时英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安之笑了,开心地拿过狗绳,摸摸呵呵的大脑袋,给它戴上圈,“乖啊,我带你去找爸爸。”
她还没带呵呵出去玩过呢。
大概是明白安之的意思,呵呵抬高了腿,兴奋地舔了下安之的手,把尾巴摇得格外欢脱,跟着安之屁股后面欢快的下了楼。
上了车,它也格外乖巧,坐在座椅上,扒拉着窗户贴着玻璃往外看。
柔顺的毛黏在车窗上,用力到帅脸都被压瘪了。
安之好笑的抓了抓呵呵的大尾巴,低头给手机开了机,忽略时怀瑾的未接来电,打开了斗地主小游戏,继续她的人民币玩家之旅。
……
很快,车子停下,而她本就没什么电的手机也再次关了机。
看着眼前的大厦,安之收好手机,从包里拿出了墨镜戴上,拒绝司机的帮忙,拿过餐盒牵着呵呵下了车。
热气迎面扑来,安之瞬间热出了汗,脸微红,身上黏腻的难受。
特质的餐盒又大又重,没一会儿,手就累了。
呵呵特别聪明,钻到了餐盒的底下,用背将餐盒往上顶,安之手上顿时轻了不少。
“呵呵真棒,待会让爸爸奖励你。”
安之笑着拍拍呵呵的头,快步走进了一楼大厅。
冷气扑面而来,安之深深吸了口气,环视了一圈,往前台走去。
安之虽然带着墨镜看不清脸,但是从小学习芭蕾,一身气质极佳,远远的,前台小姐就看到了她,正和同事窃窃私语着,猜测着这是谁。
见安之过来,前台小姐连忙转过头,对安之露出标准的八齿微笑,礼貌问道:“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安之回以微笑,正想说话,旁边突然传来一阵轱辘轱辘的声音。
一个女人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将安之挤开,对前台小姐笑得一脸灿烂:
“小姐姐,时哥哥现在在楼上吗?”
听到“时哥哥”三个字,安之挑了下眉,下意识偏头看向旁边的女人。
女人扎着高高的马尾辫,戴着糖果色爱心耳钉,青春活力,唇上涂着橙色的口红,衬得她皮肤雪白。
和自己一样,她鼻梁上也架着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安之第一次有想扒下别人的墨镜的欲望,想看看她到底是谁。
前台小姐明显也被女人的问题给问住了,“小姐,请问时哥哥是?”
“就是你们的时总,时怀瑾啊。”
如此熟稔地称呼他们时总为时哥哥的人她还真是见过,前台小姐有些迟疑,“您是……”
资意然弯唇笑,启唇吐出了三个字:“时夫人。”
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安之瞬间抿直了唇,一把摘下了脸上的墨镜,将餐盒放在台子上,抱着手臂,看着女人,“你是时夫人,那我是谁?”
她的脸上面无表情,声音冷淡,眼神冷漠,将时怀瑾的样子学了个八分像。
她不能容忍有人冒充时怀瑾妻子的身份。
看清楚安之的脸,前台小姐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安安……夫人!”
“嗯。”安之淡淡应了一声,收回视线,转过头缓声问道:“阿瑾办公室在几楼?”
“三十二楼,您稍等,我马上让人带您上去。”
资意然也没想到自己运气会这么差,被人当场抓包。
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她放下了行李箱,擦擦手心,盯着安之看了好一会儿,而后视线往下落在蹲坐在安之身边的呵呵身上,眼睛一亮,“呵呵。”
听到呼唤,呵呵迟钝地抬起了头,茫然地看着资意然,蹲坐在原地没动。
安之的眸子又沉了几分,抓紧了手上的绳子,低着头抿紧了唇。
她连呵呵都认识!
她和时怀瑾到底是什么关系。
越想,心中越是烦躁。
衣袖突然被抓住,回头,女人正看着她,“姐姐,你能带我上去吗?”
安之:“……”
……
而此时此刻,三十二楼办公室里,时怀瑾坐在办公椅上,双手交握着放在办公桌上,两眼盯着手机,等安之的电话。
可安之的电话没等到,他等到了时修的电话。
不用想,就知道时修打电话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时怀瑾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定,垂眸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自高处往下看,人人都是蝼蚁。
“阿瑾,你明天有时间来医院一趟吗?你妈妈想见你。”
时怀瑾敛下眉眼,缓缓启唇:“没有。”
“刚刚安之外公亲自打电话过来,让我带安之回楚家一趟。”
时修沉默了片刻,又问:“不能往后推吗?”
“不能。”时怀瑾再次拒绝了。
“爸,您也知道,我虽然和安之从小就要婚约,但是我娶了她,却没有人去楚家提过亲,从结婚到现在,我从未去楚家拜访过安之的长辈。”
“而我的长辈,也从来没有提过要去楚家给楚家一个交代,如今楚老爷子主动打电话过来要求,您说,我能拒绝吗?”
时修被梗住了,久久无言,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是我考虑不周。”
时怀瑾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背手而立,看着窗外的飘荡的白云。
他的父亲向来稳重,心思缜密,从来不存在什么考虑不周。
所谓的考虑不周,是因为他从来都只考虑到何风眠。
“叮”,墙上的挂钟敲了一下,开始报时。
已经十二点了,安之还没过来,也许是还在睡。
时怀瑾沉思了片刻,转身拿过了拿过钥匙往门口走去,刚来开门,就看到安之。
安之正打算敲门,门突然被打开,她一下没反应过来,手往前,敲到时怀瑾的胸膛上。
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呵呵直接冲进了办公室里,速度快到只能看到一道黄色的虚影。
时怀瑾垂眸看着安之,低笑了一声,抓住了安之的手,“过来怎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
安之轻哼了一声,挣开了时怀瑾的手,不让他牵。
时怀瑾挑了下眉,抬手揽住了安之的腰,将人带入了怀中,低头覆在她耳边,小声问道:“还生气呢?”
他可没忘她昨晚气得都快哭了,一直挠他。
不过也确实是他做得有些过分了。
于是时怀瑾双手紧紧抱住了安之的腰,轻哄道:“抱歉,是我……”
他话未说完,右边传来一声委委屈屈的女声:“时哥哥。”
时怀瑾声音一顿,偏头看去,“资意然……”
下一秒,怀里的人突然动了。
安之双手抬起,用力往前一推,时怀瑾一个不防,被推回了办公室里。
随后,办公室门被大力带上,发出一声巨响:
“嘭~”
安之将时怀瑾推到办公桌上,掂起脚尖,在时怀瑾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戳着时怀瑾的胸口,仰着头逼问:“资意然是谁?”
“瑾宝,你身上现在挂着我的标签,是我的老公,我不准你在外面拈花惹草。”
“以前的花花草草,也要给我拔掉!”
垂眸看着气呼呼的安之,时怀瑾勾勾嘴角,闷笑出了声。
“你还笑!”安之气急,张嘴又要咬,时怀瑾连忙把人压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拍了拍。
“没有花花草草,只有娇娇。”
第53章 糖醋排骨
“没有花花草草, 只有娇娇。”
时怀瑾声音低沉,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安之指尖颤了下,动作一顿, 乖乖待在他怀里不动了。
宁歌也经常叫她娇娇,但和时怀瑾这样叫她是不一样的感觉。
见安之不说话, 时怀瑾又问道:“娇娇是你的小名?”
“名副其实。”
安之:“……”
埋在他胸前的脸瞬间红了,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
万一她回答不是,时怀瑾又问她原因怎么办。
她总不能把宁歌的话说给时怀瑾听吧?
于是安之轻咳了一声, 抬手推开了时怀瑾,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转开了话题, “我们把门打开吧, 吃的还在你秘书手里。”
说着,她还刻意看了时怀瑾一眼,“资意然也在外面。”
看出了安之的不自然,时怀瑾也没有戳穿她,怕惹急了兔子又要咬人。
他轻笑了一下, 拉正了领带,几步跨到门边打开了门, 看也没看资意然,朝提着餐盒的秘书伸出了手。
秘书见了连忙将手上的食盒递了上去,“时总。”
“嗯。”时怀瑾淡淡应了一声,接过了餐盒, “你先去忙。”
“是。”秘书下意识看了资意然一眼,转身走了。
他们时总平时没桃花,这一来就来了俩, 撞上也就算了,偏偏有一个还是全公司都知道的正经时夫人。
刚刚看群里的现场直播,可尴尬了。
秘书离开后,时怀瑾才转头看向资意然,视线从她脚边的行李箱上扫过,“你这是?”
资爷爷和他家老头子在罗衣山庄做了十几年的邻居,所以他对资意然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