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打脸日常——起跃
时间:2020-08-01 09:38:20

  她倒真就希望那东西就此绝了,没有落到沼姐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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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颂继续去寻罗姑娘的线索。
  他这头寻了什么消息,瑞王那头一清二楚。
  沈老夫人寿宴那日,瑞王到门口碰到的那黑色身影,当时就觉得熟悉,后来听小三子说沈颂又去了百花楼,瑞王才反应过来。
  那身影就是百花楼的罗姑娘。
  “是在问罗姑娘的卖身契,可王爷也知道卖身契从未经过奴手。”百花楼的妈妈全都说了。
  瑞王回来后让宁庭安去查,宁庭安这回总算没有再同他玩心眼,给了他一个很全面的消息。“罗姑娘同江家世子有一段交情,三年前,罗姑娘曾对江家世子爷有滴水之恩。”
  三年前陈国与匈奴的那场战,世子爷不慎落入陷阱被俘,敌军载歌载舞请人前来奏乐,罗姑娘跟着乐楼师傅去弹了琵琶,瞧见那干柴堆里绑着的一群人,便生了恻隐之心,偷偷给了江言恒一碗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回到江陵后,江言恒无意中遇见罗姑娘在青楼卖艺。
  便想将其赎出,却被罗姑娘谢绝了其好意。
  “奴一生只会弹琵琶。”罗姑娘无父无母,从小就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去过许多个地方,只知道弹好手里的那把琵琶,从未想过要离开乐楼。
  就算是赎了身出来,她又能去哪里。
  世子爷那段日子便经常去青楼,从未放弃过说服她,空闲了下来便教她读书认字,还教她描起了丹青。
  想着等到她的眼界开阔了,必定会愿意离开乐楼。
  罗姑娘学会的第一幅画,便是自个儿的丹青,世子爷曾将那些丹青拿回府中细细查看,次日便替她圈出哪些地方不好。
  两人一来二往,最后便惊动了江家。
  江家二夫人去找了世子,“江家是名门将士之家,自来在刀口下讨生活,江家的祖祖辈辈守了陈国多少年的疆土,挨了多少刀,才得来了这公爵之位,如今你祖父官极宰相,你父亲被封为侯爷,你当明白你自个儿的身份地位,切莫要糊涂了。”
  江言恒并未觉得自个儿有何之错。
  有恩便得报恩。
  事情到了最后眼见不可收拾了,罗姑娘有一日突然问他,“是不是奴同意了赎身,世子便能安心?”
  江言恒点了头。
  罗姑娘终于同意了赎身。
  然就如罗姑娘所想的那样,离开了乐楼,她几乎无法生存,一直靠着江言恒的救济而活,坚持了不过半年,罗姑娘便瞒着他,又出现在了青楼,面对江言恒的质问,罗姑娘说道,“奴不能一直赖住世子爷,世子爷将来要娶妻生子,到那时,奴便会成为爷一生的污点。”
  江言恒回去之后便跪在了江老爷子跟前,提出了要纳罗姑娘为江家妾室。
  江老爷子被气的大病了一场,罗姑娘再遇世子时,便说道,“爷于奴,等同再造之恩,爷让奴知道了这个世上除了琵琶,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这等恩情早已抵过了那碗水,奴知道爷是想让奴争气,离开这沼泽之地,可爷不知,奴这辈子已经在里头扎了根,奴喜欢弹琵琶,奴喜欢这里。”
  那话几近让江言恒绝望。
  路再困难,他也能坚持,却抵不过她一句那并不是她想要的。
  后来江二夫人再相劝,江言恒便说了一句好,且将那屋里所有的丹青全都烧了个精光。
  同罗姑娘断绝来往前,江言恒让人将她的卖身契还给了罗姑娘。
  罗姑娘本已是自由之身,也恢复了之前的生活。
  直到一月前林家二房的六姑娘突然寻上了门,软语相劝,大意是劝罗姑娘别放弃了这门好事,江家是将士出身,并非言情书网,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世子爷铁了心地要纳妾,这事倒也不难。
  “多谢姑娘好意,奴只想弹琵琶。”
  林芊沫笑了笑,“你当真以为自个儿还能奏一辈子的琵琶?既已沾上了江家世子,你这辈子就休想脱身,江家同虞家早已有了婚约,等到虞姑娘进门,岂能容得了你,如今你不趁早替自个儿做打算,莫不成还等着别人找上门。”
  罗姑娘还是没动摇,“虞家姑娘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岂是姑娘口中的小人。”
  林芊沫气得语结,八成也没想到江世子看上的竟是个眼光短浅,油盐不进之人。
  利诱相逼不成,林芊沫便耍起了手段,一番设计又将罗姑娘卖了身,本打算将她送给一户同江言恒有来往的世家子弟,当个无名无分的玩物,谁知被罗姑娘得知了消息,连夜出了江陵,逃到了芙蓉城。
  却还是没能躲得掉。
  “林六姑娘将卖身契给了林二爷,林二爷又卖给了张爷,如今罗姑娘人在张家。”宁庭安将罗姑娘的底细和同江言恒的恩怨都说了个清楚。
  瑞王愣了好半晌,意外这背后的故事,但更让他意外的是,宁庭安为何能如此清楚江家之事。
  “师爷是何时知道的?”瑞王揪住了重点。
  宁庭安没答默认了,似是完成了一件差事,瑞王在他脸上找不出半点破绽来,正欲又提张二爷在沈家闹出来的那事,便见宁庭安退后了两步拱手道,“家母身子抱恙,属下斗胆向王爷告一日假。”
  瑞王乜了他一眼,便也罢了,“正好明儿除夕,本王岂是那苛待属下之人。”
  宁庭安谢过瑞王,出了王府后并未没回宁家,而是去了江陵来芙蓉城的那条路。
  林家六姑娘能费心思设计罗姑娘,江言恒必定会知道。
  宁庭安刚走,瑞王就对小三子说道,“跟着吧,本王好不容易寻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师爷回来,总的关爱一二。”
  **
  陈温自那夜后就没出过房门,除了查看灾情的折子,便是砸核桃。
  能耍得了刀枪,挥得了拳脚之人,并非就能剥核桃。
  小小的一个果儿,砸开后还得从那细缝里挑出果肉好,陈温手掌生的宽大,手指头修长,此时要他捏着一个小果实,就显得尤其的笨拙,两日下来,跟前几上的那罐子里,也不过才满了大半。
  每每屋子里那石头声一响,周顺心头都跟着一抽,“殿下,还是交给奴才吧。”
  陈温没答,又是一声“嘭”地砸下来,周顺再也不敢出声。
  骨核扎进指腹,刺的血眼子越多,陈温心里的那股难受就越是浓烈。
  瑞王备好了马车,过来寻人一同前往除夕夜看灯会,谁知一进去就瞧见满屋子的狼藉,很是纳闷。
  “皇兄怎的也砸起了核桃。”
  前几日是宁庭安,已经够让他惊讶,如今再加上皇兄,瑞王百思不得其解。
  陈温这才盖上了盖儿,将罐子收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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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沈夫人将四个姑娘送上了马车, 再三嘱咐三个哥儿,“可得照看好了, 别往那人多的地方挤。”
  三个哥儿齐声说好。
  今年芙蓉城一场雪灾再加上风寒之症,除夕夜的灯火比起往年少了很多,但街头两边,阁楼上的栅栏之处,依旧可以看到人影窜动,人海如潮。
  到了闹市,沈家的三位姑娘拂帘,往外瞧了一阵,直觉琳琅满目眼花缭乱,沈霜一回眸不经意地瞧见身后的江沼,见其神色有些心不在焉,立马缩回了身子,戳了她一下,“表妹想什么呢, 外头可好看了, 怎的不瞧瞧?”
  江沼回神, 抬头见三位姑娘的脸映在眼前, 便道, “芙蓉不及美人妆, 花容月貌,人比花娇。”
  沈家三位姑娘多少识了点字,知道是被江沼打趣,一时都转过身,落了帘子在马车里边动起手来去挠她。
  银铃的几声娇笑,混入络络不绝的人潮之中, 平添了几丝灵气,待平复下来沈霜便对江沼说,今夜湖里的船只都会挂上油灯,星星点点地荡在湖面上,犹如浩瀚星辰,是除夕夜里不可不见的一道风景,表妹得去瞧瞧。
  江沼说,“好。”
  沈霜又才探出了头对沈家的几位公子说道,“咱今夜先去临风阁,让表妹瞧瞧那湖里的灯火。”
  沈家的马车便在岔路口上选了临风阁的方向。
  沈家除了两个姑娘定了亲,大公子和二公子也定了亲,几人一落地,眼睛就一直在人海里穿梭,寻找自己的心头之人,三公子喜欢看街头的新奇玩意儿,独自一人沉醉其中,这便就剩下了沈霜和江沼低头耳语。
  “弟弟妹妹们,咱就在这附近瞧瞧,一个时辰之后,在阁楼前汇合,可行?”大公子沈鸿一句话可算是解脱了所有人。
  前头答应沈夫人是一套,背地里出来,个个都藏了心思,只要不出事,按时辰回去,便也不会穿帮被训。
  没人反驳都点了头。
  大姑娘和二姑娘陪着江沼往那阁楼走了一段,二姑娘便扯了她衣袖,“表妹就跟着三妹妹逛逛,我和大姐去去就回。”江沼见两人脸上布了一层红晕,轻轻斜了斜身子往其身后瞟了一眼,便见不远处的雪地里站了两位公子,江沼目光投过去时,对方很是拘谨脚步轻转侧了个身,江沼便也懂了,“两位姐姐快去吧,可莫让人久等了。”
  两人脸上的红晕更甚,这会子也顾不得还嘴,垂头匆匆地转了身。
  “咱上去吧。”沈霜挽着江沼的胳膊登了楼,今儿夜里临风阁的人特别少,若是往年除夕那楼道之间免不得挤满人,岂能如此宽松。
  江沼没见过往日的景象,便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直到上了顶层,瞧见那阁楼的栅栏处立着的一道鸦青色身影,便知自个儿今日真没挑好地头。
  “江姑娘,倒是巧了。”周顺眼睛尖,还未等江沼往后退,侧过头先打了一声招呼,往儿个江沼在东宫少不得周顺的帮衬,如今只好硬着头皮顿住了脚跟。
  周顺这声巧,也不过是个幌子。
  实则昨儿周顺就已同沈霜通了信,今日保证会将江沼带到这阁楼上来,这处的景色美,两人在这碰上一面,说不定江姑娘就能念起往日的旧情,这番没有尽头的追逐,也该是个头了。
  一声江姑娘传来,立在栅栏处已经吹了好一阵风的陈温回过头看着她。
  银白色的斗篷将她里头的短袄襦裙挡了个结结实实,唯剩了个脑袋露出来,辫子的发尾处还是系着那根红丝发带,藏在斗篷帽檐里的那张脸莹白水润亮得生光,圆溜溜地一双眼睛扫过来时,陈温就只觉得心头被猛地一激,越来越软。
  今儿这除夕虽未在东宫,可身边好在还是有她在。
  自从江家二夫人去世之后,江沼每年的除夕都会在皇宫度过,这番算下来,她也同陈温共同度过了十个年头。
  对面的江沼不过只是一眼就落下了眸子,伸手将斗篷帽檐取下来,对着陈温行了礼。
  沈霜和周顺悄声无息地退下,两人出了那栅栏处,进了屋里周顺便对沈霜感谢了一番,沈霜低着头听得心不在焉。
  今儿过来她也并非只是为了江沼。
  自上回从素云口里得知秦将军的门第之后,沈霜那心就一直悬在半空里落不下来,几次欲开口再多问问素云关于秦将军之事,又怕穿了帮,昨日收到周公公的信,沈霜一夜都没睡好,眼巴巴地等着今日。
  太子出来,秦将军必定会跟上。
  那晚的夜色太浓,秦进军又走得急,沈霜还真没瞧清他是何模样,只记得那背影很是挺拔。
  沈霜正想着,楼道口子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便听周顺说,“这会子三姑娘怕也是一人,天黑脚下的路不好走,就让秦将军送姑娘一程。”
  沈霜忙地抬头往楼道上一望,一颗心顿时怦怦直跳。
  沈家的几位公子在芙蓉城里也算得上是样貌出众的,可到底也只是在芙蓉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沈霜知道自己想去江陵的想法,定是没有错。
  “沈姑娘请。”
  秦将军让她走在了前头。
  沈霜也不知道怎么下的楼,双脚就跟飘了起来似的,踩不踏实,到了底层的两段台阶,终究是踩虚了去,秦将军一个手疾眼快,及时地托住了她的胳膊。
  如同那晚在雪地里她遛了枯木枝,稳稳地扶住了她。
  “沈姑娘小心。”
  沈霜脸色如火烧,待站稳了才低下头轻声地说道,“将军已救了民女两回,民女感谢将军。”
  秦将军倒是愣了,并不记得那头一回是在何处。
  “祖母那日寿宴,秦将军进来可扶过一个姑娘?”楼道上的一阵风将沈霜肩头的几缕发丝吹起,寒冬里的冷风都能解了风情,底下的那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却来得甚不是时候。
  脚步一路往上,是沈家二公子沈颂。
  “表妹可在?”沈颂的脸色被风吹的煞白。
  **
  阁楼上的视线是开阔,满湖的灯火也确实如沈霜所说,星星点点甚是好看,江沼站在屋里并没有出去,陈温便也跟着进来,立在那门槛上替她挡住了风口。
  江沼今日出来本对这景色并无兴趣,如今眼前多了这么个人,更是意兴阑珊。
  前日离开沈家老屋时,两人之间的关系更是恶化,并没如她所愿,好聚好散,既然同他说不通,江沼也没打算同他再去论理。
  婚约是皇上所赐。
  退婚由皇上退了便好。
  “臣女不知殿下在此,扰了殿下。”江沼拢了拢斗篷领子,正欲转身,胳膊便被陈温一手擒住,“陪孤一会儿。”
  江沼没应。
  “这个孤赔给你。”陈温将那罐子捶好的核桃递给了她,“莫同孤再置气了成不?”
  江沼没去接也没揭那盖儿,不过也猜到了那里头是什么,陈温往日虽对她淡薄了些,但也是一码归一码,她送的的那些礼,他皆是给了回报,论起礼来,陈温绝对不会失仪。
  “那日那核桃是从臣女手中跌落,并非是殿下之过,殿下不必如此。”江沼的胳膊轻轻地动了动,想让他放手,殊不知一语落,那只手捏得更是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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