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打脸日常——起跃
时间:2020-08-01 09:38:20

  她同他不一样。
  她没有他命好。
  ——便也比他更毒。
  十年前江晖成那番感天地泣鬼神的事,既已被牵出来了,林家的人是死是活,又同她何干。
  曾经她问他,倘若与姐姐无缘,他会不会喜欢上旁的姑娘,他说不会。
  ——那后来的沈烟冉呢?
  **
  新春过后,那树枝上的积雪底下,便悄声无息地冒出了新芽。
  江燃来信说,林芊沫走了。
  倒不是江家人出的面,就似是上天有眼,那报应一一地应验在了林芊沫身上,总是能先江家一步。
  不过短短半月先是林老爷死在了牢里,后来林老夫人犯了疯病,林芊沫彻底没了庇佑,便也生出了挽回秦家亲事的念头,结果秦夫人一番热潮冷讽,林芊沫气得只哭。
  林家二房一家正是手忙脚乱,林芊沫终究是不愿认输,夜里偷偷溜出去,想再去求求林家大房的人帮衬一二,谁知半路上就被人一棒子敲晕,醒来就在青楼里。
  一夜过后,林芊沫哭着替自个儿辩解,她是清白的。
  可谁又相信。
  林芊沫的父亲亲手将一段白绫送到她手上,“趁早走个干净。”
  那凳儿倒之前,林芊沫的母亲倒是在林芊沫的屋外哭着说了一番话,“好端端地让你别去招惹那江姑娘,别去惹江家,你偏不信,太子人在芙蓉城,能突然办了你祖父定是有原因,若不是太子使了力,我林家何以至此,你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当好生想想自个儿做了什么,待来世投了胎,也能长个心眼儿,可莫尽做些糊涂事。”
  屋里的人许是听见了,好一阵挣扎。
  林芊沫母亲就坐在屋外哭断了肠,可终究是没有进去,半晌里头的嬷嬷打开门说道,“夫人,小姐去了。”
  **
  周顺得了信儿,便将消息报给了陈温,“殿下,办妥了。”
  陈温没什么表情,目光从那书页上挪开,倒是问起了周顺另一桩事,“簪子可查到了。”
  周顺摇了摇头,“奴才未曾经过手,东宫的账目上也未曾有记录,殿下再细细想想,是否是殿下私下赠予了江姑娘?”
  也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依照往儿个殿下对江姑娘的态度,这事很有可能,怕是他自个儿何时送了,忘了而已。
  宁庭安进来时,便见陈温目光沉寂,朝着他这方望过来,眸子里的光却是穿透了他,并未落在他身上。
  “殿下。”宁庭安拱手行礼。
  陈温这才将那书页摊开,让周顺拿给了宁庭安,“照着这条给江言恒定罪。”——补偿受害者家属,发配边疆将功赎罪。
  这是陈温有史以来头一回生了私心,便也不想多说。
  宁庭安领命正打算出去,陈温又问了他一句,“除夕也那晚,师爷的一番言辞,想必是知道十年前围城里发生了何事。”
  除夕那晚过后,陈温一直没空问他,此时便也突然想了起来。
  当年瘟疫,宁夫人同宁副将均从围城回来,是那场瘟疫的幸存者,宁庭安能知道,并不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来的太晚了很卡,宝宝们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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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宁庭安转身作揖, 一张脸隐在了衣袖之后,徐徐地说道,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就算殿下知道了又如何,既无法改变事实,又何必去在意过往。”
  宁庭安摆明了不想说。
  陈温的一双深眸望过去,只瞧见了他头顶上的官帽,一个地方师爷放在江陵,并不起眼,陈温突然又问他,“师爷想要什么。”
  宁庭安这才抬头,“为臣者,但求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民,殿下治国有道, 手下臣子能在其位谋其职, 是百姓之福, 属下钦佩殿下的贤明, 同时也敬重爱国爱民之臣。”
  陈温凝视了他半刻说道, “当年的江将军为我陈国击败了辽国, 控制了一场瘟疫灾难,倒也当得起人敬重。”
  宁庭安沉默。
  两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皆是想保住江言恒,如今陈温给出的处置结果,两人都满意。
  江言恒发配边疆,那也不过只是回到了他的主战场, 对于江言恒来说,并非是重罚,除此之外,世子之位并未动,江家也并未跟着受到牵连,这结果已经让宁庭安意外,于太子而言,怕也是人生中头一回,在公允的那杆铁称上失了平衡。
  宁庭安亲自将江言恒送出了芙蓉城。
  到了城门口,江言恒突然问他,“上回你来芙蓉城,可是为了四妹妹退婚之事?”
  宁庭安笑而不语。
  江言恒说道,“江焕的那位恩师,若我猜的没错的话,应是师爷的同门师弟,师爷既能做到此步,表兄便也有个不情之请。”江言恒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江焕双手干净,生性正直,那位置他比我更适合。”
  宁庭安立在城门前,看着他登了马,“来日方长,江世子又何以断定自己就不会想回江陵,时间这东西是个良药,日久见人心,世子去到边疆之后,倒可以好生想想,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江言恒的马匹在原地打转,宁庭安抬头瞧了一眼头顶上的日头,已经落了西,再收回视线,便只见到那马匹绝尘而去,扬起了一股呛人的灰尘味。
  宁庭安转身让身边的小厮去了一趟沈家。
  **
  林芊沫的死,江沼颇为意外。
  大抵也没想到林芊沫会走的这么快。
  并非觉得她不该,而是觉得这事太过于巧合。
  林家二房几乎无半点官职,依旧还能在江陵站住脚,皆是仗着大房而活。
  之前听祖母提过,先前皇后娘娘的祖母曾因为二房林老爷做事缺德,单独将其分离了出去,不过后来临死前,又心软了一回,认了二房的人归祖。
  林家二房仗着这点,洒脱了好些年,一直相安无事。
  如今说倒就倒。
  林姑娘说死也就死了。
  还不是江家出的手。
  江沼想不出来是谁,就算是皇后娘娘知道了实情,生了气,再如何恨,也断不会用那般阴损的法子,将她送去青楼了住上一夜。
  人死了名声还不保。
  江沼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倚在那窗口赏起了雪。
  春节过完,初春的气息渐浓。
  素云从外进来,脚步比往日轻快地多,朝着倚在窗口的江沼走去,人还未到跟前,便忍不住心头的雀跃,“小姐,世子已无事。”
  江沼回头愣了愣,身后那树梢上的绿芽儿,将她脸上的神色也染了几分春,水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素云说,“刚才表公子让人过来送了信,说王爷给了结果,世子虽杀了人,但也因对方伤人在先,论过错双方皆有,王爷判了世子补偿受害者家属的损失,并即日将世子发配到了边疆,表公子说让小姐不必担心,发配的那地儿世子熟悉得很。”
  这结果虽也意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那日她去探望江言恒,江言恒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江言恒说太子不会为难他。
  江沼实则心里也有底,陈温一向秉公无私,这回能将事情交给瑞王和表哥,已是对江家开恩。
  然江沼并不知是陈温亲自处置了案子,更是不知陈温为了这事在油灯底下瞧了半月的《大陈律》,生平头一回打破了自个儿的原则,丢了公允。
  “瞧瞧哪天适合,我再去看一回三姨母。”江沼这头的主意刚生出来,沈霜便来了竹苑说,“祖母近几日有些咳,今儿早上突然说身子乏力,到这会子还没能下床。”
  江沼赶紧跟着沈霜一道去了沈老夫人屋里。
  沈家的几个姐儿都在,自从上回沈老夫人寿宴,被张二爷的那番话刺激了过后,身子就一阵好一阵坏,起初沈家的人都以为是沈老夫人害了心病,便也没有放在心上,想着过一段日子心头顺过了那口气就好,殊不知这一病就没个尽头,瞧瞅着明儿就是小年,沈老夫人竟就躺在了床上起不来。
  沈大爷没过多久也从铺子里赶了回来,自从董家那头开始医治风寒患者,沈大爷便一直在为这事奔波,董家老爷子忙的时候,沈大爷也曾搭过手,亲自替患者会过诊。
  就是普通的风寒。
  一场雪灾突如其来,埋了房子埋了庄家,衣不果腹者,遇上这么个寒凉天,谁又不会被冻出毛病。
  然沈老夫人日日呆在府上,几盆子的银骨炭放在脚跟前,日夜就没有断过火,还是染了上风寒,谁也不知是何缘故。
  沈老爷替沈老夫人把了脉,再问了屋里的嬷嬷,结合其症状,还真就是同董家门前的那些患者有相似之处。
  是染了风寒。
  沈老爷开了药方子,让嬷嬷去煎水熬了多喂老夫人几碗,退了身子的寒气便成。
  董家门前的那些患者,多数也是用的这法子,然因没个保暖的地儿,过不了几日又复发。
  如此反反复复,董家那头从去年年底忙到开春,也没能闲下来。
  沈大爷走后,江沼和沈家的几个姑娘依旧陪在屋子里,江沼被屋里的几盆火烘得脸颊生出了两团红晕,几回起身立在门口边上将那身子里的热气吹散了,才又进来。
  “表妹是怕热吧?”沈家大姑娘沈冰瞧了出来,这大冷天的,只见她脸色红润,额头已生出了一层薄汗出来,便知,许是怕这屋里的几盆炭火,“表妹怕热,就先回竹苑歇着,我们守着就成,父亲也已经给祖母开了药,定不会有什么事。”
  江沼正犹豫,沈颂回来让嬷嬷找两个人手去一趟铺子帮忙,说铺子里熬药的婆子今儿病了没来。
  府上的丫鬟有两人年前就告了假,小年过后才回来,嬷嬷一时也为难,屋里老夫人病着,也不知道该抽谁。
  “我同表哥去吧,合着我也还未去过沈家药铺子,当去瞧一眼。”众人还未想出个阻止的由头,江沼已经出了门,没走两步沈霜也跟了上来,“我也去吧。”
  江沼怕热,沈霜心头也燥得慌。
  那日从王府回来,沈霜曾经也几度想着要掐断对秦将军的念头,可那张脸,还有他说话的声音,总是能悄无声息地钻进她脑子,搅得她心神不宁。
  翻了年后沈霜就已经十八了,新年那夜沈家主母沈夫人吃完团圆饭便将她留了下来,“三姑娘年龄也不小了,我不管你那姨娘怎么想,有何了不得的要求,咱年龄是已经摆在这里,若是今年内再不议亲,往后怕是连如今这些条件的人,都难找。”
  这道理沈霜又岂能不知。
  “都听母亲的。”沈霜从那日开始心口子就塞了棉花,到如今都没缓过气来,再在那屋子里一闷,差点没将她闷过气去。
  江陵林家的事情,沈霜并不知情,也并不知道秦家已经同林家退了婚。
  只知道她和秦将军已经没了希望。
  然自己看上了那么个高处的人,再要她将眼睛往下放,她又如何能看得入眼,更何况心头那人影子就跟贴在了心肝上,任凭她如何努力,都驱之不去。
  沈霜知道自个儿八成是完了,她是着魔了。
  两人一副巴不得往那冰雪底下钻的架势,沈颂也没再阻止,跟在身后赶紧上了马车。
  沈颂离开铺子时,门前并没有王府的人。
  等到拉了江沼和沈霜过来,那门前就并排站了三人,太子,瑞王,宁师爷。
  江沼从那马车上下来,抬头望过去,那三人立在庭阶上也望了过来,江沼在那马车旁顿了几息才提了脚步走过去。
  瑞王和宁表哥,江沼倒是因为江家大哥的缘故,近些日子曾在王府上见过几回。
  而陈温从除夕过后,江沼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倒也过得很松快。
  门前路口的白雪被扫到了两边,江沼的视线并未在三人身上停留多久,顺着那青石板路,一步一步地走近。
  铺子旁边的一颗杨柳抽出了嫩芽,映在那满地白雪之间,一抹嫩绿甚是亮人眼。
  陈温的目光投在她身上,绿色的大氅仿佛就是那杨柳嫩枝而晕染出来的颜色,入眼犹如春风拂面,心底也能跟着那色彩渐渐地提起了神。
  那双沉寂了半月的眸子,终是生出了几丝波澜来,紧紧地定在她身上,恨不得就此牢牢地将她定在跟前,然那人影却是对着他轻轻福了身子,脚步不经半点停留,从他身旁擦身而过。
  眼角处还有几丝被微风拂起的长发,带着几缕似有似无的幽香,陈温心口蓦地一动,有微微的酸楚,不过转眼那抹幽香已寻不着半点痕迹。
  再回过头,眼前皆是茫茫白雪,又何来的春意。
  门前的人声嘈杂,陈温的脚步子在那庭阶处转了转,一句也没听进耳里,这般忍耐了半刻,身后那双手猛地一捏,终究还是跟着进了铺子。
  沈家铺子的天井里临时搭建了几口铁锅,日日熬着汤药,药铺子的人忙进忙出,倒也顾不上去看谁。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有加更会在当天晚上九点前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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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沈霜比起江沼已算是熟门熟路, 沈家姑娘出身医药世家,即便是没下那个功夫去学, 耳濡目染久了,对那药材也是极为熟悉,一进到铺子的天井,沈霜便褪了大氅挂在了架子上,挽起了衣袖,拿瓢往那锅炉里添水时,婆子唤了她一声三小姐,倒也不见怪。
  往儿个忙起来的时候,沈家几个姑娘也曾过来搭过手。
  身后沈颂领着江沼进来,“表妹自小习医,也懂得治病,今儿既然愿意过来搭把手,就去那暖屋子里抓药便好。”
  沈烟冉活着时江沼整日跟在她身后倒腾药材,自小就喜欢跟着学, 七岁那年沈烟冉带着她回了一次沈家, 江沼替沈老夫人止了那腿脚的风湿疼, 这事沈家人都知道, 沈颂也记得, 这些年过去, 想着她的医术定也是见长,在柜前抓药若是遇上个病患也能先顶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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