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黑暗神交换身体后[互穿]——青花燃
时间:2020-08-02 08:59:07

  石棺上雕满了繁杂古老的纹路,棺盖传来的回响是比想象之中更轻更脆一些,看来棺盖并不厚。
  莫非……这是恶魔的床铺吗?
  她瞄了瞄追进大厅的婴怪,心中有了一个好点子。
  既然昨夜恶魔霸占过她的公主床,那她今天也用一用他的床铺,互不相欠。
  依兰不再瞎蹿。
  她围着这具石棺,和婴怪周旋。
  追逐了一路,她对婴怪的速度和力量已经心中有数,她故意诱着它,让它一次又一次扑撞在棺盖上。
  很快就如她所愿,把棺盖推开了一道半尺来长的口子。
  “怼!”
  小线团蹦到棺盖上,炸着毛,冲石棺下方的婴怪挑衅地勾了勾尾巴。
  “来呀小矮子!”
  婴怪原地跃起。
  依兰毛线团小心地调整角度,缓缓后撤。
  就在这婴怪的血盆大口即将叼到她时,她用尾巴勾住棺盖边缘猛地一扯,把身体拽向一边。
  婴怪一击落空,在半空没办法借力转身,‘噗’一下,顺着棺盖的半尺空隙摔进了石棺里面。
  依兰毛线团眼疾手快,身体用力一弹,撞在棺盖边缘。
  “砰!”
  棺盖合上了。
  她跳到石棺上镇压婴怪,顺便像一个海胆女王一样,傲然环视自己的‘领地’。
  心中的骄傲一串串往上冒泡。
  她,依兰·林恩,独立解决了一只可怕的怪物!
  真像个女骑士!
  还没得意几下,棺盖底下就传来了凌乱疯狂的撞击力道。
  唔……话说太早了,还没解决。
  依兰面无表情,把自己拉成长长一条,勾住左右两边棺体上的石雕,把自己当成一条绳子,绑住了石棺。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恶魔自己来处理吧。
  很快,依兰意识到哪里有点不对劲。
  婴怪的叫声好像太凄惨了一点。
  透过石棺和棺盖之间的细微缝隙,声音传出来变得飘飘忽忽,更是阴森恐怖。
  好像还伴着……咀嚼撕咬声。
  依兰小条条浑身发麻。
  她……可能误会了什么。也许这口棺材不是恶魔的床铺,而是属于另外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家伙。
  石棺里面的动静很快就消失了。
  依兰竖起的绒毛都吓得平平贴在身上,她慎之又慎、轻而又轻地把身体缩成了球球,尾巴拖在身后,隆起、放平、隆起、放平,拱着自己游向远处,离开可怕的有主棺材。
  “嘎——吱——”
  寂静空旷的泥壁殿堂中,推开棺盖的声音刺激得灵魂冒烟。
  依兰缓缓把一对黑眼珠转向身后,尾巴继续推着身体向前游。
  只见一只干枯发黑的手从石棺里伸了出来,扒住棺壁,想往外爬。
  依兰很没出息地彻底怂了。
  她甩着尾巴,铆足了劲儿向着通道蹦去。
  “怼怼怼怼怼……”
  也顾不上会不会引出更多的婴怪了,石棺中的东西,明显比婴怪可怕一百倍!
  依兰毛线球埋头向前冲,把自己冲成了一个椭圆。
  蹦了很长很长一段路,转过一个拐角之后,依兰惊呆了!
  她发现,自己又一次回到了石棺大厅。
  棺盖掀到了一旁。
  依兰小心谨慎地匍匐前进,来到距离石棺十来尺的地方,她轻轻地弹跳起来,偷偷瞅了瞅石棺内部。
  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依兰:“!!!”
  它去哪里了!
  忽然,一股冰冷的危机感笼罩下来,依兰身体一麻,想也没想直接就地滚开。
  “吼——”
  伴着一声低沉的咆哮,可怕的霉味和腐尸味扑向依兰,把她掀得翻了好几个跟头。
  扭头一看,看到一具头上戴着金冠的腐尸!
  它是从大厅顶部跳下来的,震得地面抖了好几下。
  依兰的小黑眼睛瞪得长长的,心中惊恐不已——在自己蹦来蹦去的时候,这个家伙难道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吊在上方看着自己?
  呜呜呜呜太可怕了!
  金冠腐尸行动比婴怪更加灵敏,依兰毛线球哀嚎着,继续开始逃命之旅。
  “铮——”
  它掏出了一把长剑,追在依兰身后左右劈砍。霉湿刺鼻的泥土飞溅起来,大段小段的植物根须被砍断,在通道中飞来飞去。
  依兰:“呜呜呜妈妈……”
  她努力扯着身子往前逃,圆形扯成了椭圆,又扯成了条条。
  金冠腐尸穷追不舍,路上时不时跳出几只婴怪,都被它随手抓住,塞进嘴里‘嘎吱嘎吱’嚼碎。
  黑色的污血顺着它的下巴淌满了半个身体,更吓人了!
  恶魔的后花园好恐怖!
  依兰拼命地逃,眼见金冠腐尸越追越近、越追越近……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依兰惊慌地拼命眨着眼睛,在模糊的视野中,熟悉的三角形木屋顶摇摇晃晃地稳定下来。
  玻璃窗透进来的阳光里,细小的尘埃在跳清晨之舞。
  她躺在公主床正中。
  换回来了!
  天黑交换,天亮复原。
  依兰瘫了好一会儿,剧烈的心跳才平息下来。
  鼻尖仿佛还缭绕着霉臭和腐尸的冰冷味道。
  真是惊魂一夜。
  依兰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阁楼温度忽然降了下来,晨光仿佛也畏惧恶魔的力量,屋内光线变暗,像是透过一层黑色的寒冰。
  身穿斗篷的绝美恶魔现出了形状,居高临下注视着她。
  惊恐过度的依兰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她有气无力地对他提要求:“从今天开始,六点之前,你必须解决手头所有事情,来到我的身边。听见了没有?”
  她这会儿是真的有恃无恐或者说破罐子破摔了。
  很明显,他和她已经绑在了一条船上,她要是死了,他也别想独活!
  他微眯着深邃黑暗的眼眸:“你在命令我?胆子可真大啊……不,不对——卑鄙又可怜的人类,你是被一只小小的行尸吓破了胆子?!”
  他回归的时候,那只头戴金冠的行尸正在张牙舞爪地冲过来。
  他有一点惊愕,看了它一眼。
  行尸根本承受不住神明的恶意,那一眼的威压,瞬间令它爆成了一滩污水。
  他嘲讽地轻笑出声,似乎感到不可思议,俯身盯着她:“你居然被那样一个东西追了一夜?”
  依兰完全不想解释。
  她颓丧地望着他,想起了心中最记挂的那件事情:“你和维纳尔怎么样了?没发生什么不愉快吧?”
  恶魔完美迷人的唇角缓缓勾起,似乎在回味昨日和小公爵的谈话:“哦。没有。”
  依兰刚松了半口气,还没来得及拍拍胸脯,就听他漫不经心地续道:“他说,愿意把身体和灵魂交给我。世风日下,像这样有觉悟、有奉献精神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呢。”
  依兰:“……”
  身、身体,灵、灵魂,交、交给……
  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恶魔,那是求欢的荤话。
  依兰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恶魔把维纳尔的求欢,理解成了……献祭?
  她呆滞地盯着面前完美漂亮的恶魔,生无可恋地问他:“你没有答应维纳尔吧?”
  “为什么不答应?”他傲慢地睨着她。
  “所以你答应了?”依兰万念俱灰。
  “嗯。”恶魔眯了眯眼睛,看起来有一点迷惑不解,“献祭身体和灵魂,为什么还要挑日期和时间?他想要仪式感吗?他选择了周末夜晚,我告诉他只能白天,他看起来十分惊愕。”
  依兰幽怨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蛋。
  天哪。
  她难以想象,那是多么羞耻的对白。
 
 
第7章 故地重游
  这是一间圆顶的巨型卧房,主装饰都是白金,在门、窗和古朴的青琉璃纹案框架边上,则低调地镶嵌着一圈圈黄金。恰到好处,丝毫没有浮夸的感觉。
  房间正中垂下一盏白金打造的枝形吊灯,原本装着蜡烛的地方,都换成了细碎的龙晶。
  霍华德家虽然是源远流长的老牌贵族,但并不守旧,相反,在品味上会特意贴近新兴贵族,十分平易近人。
  维纳尔在雕满了郁金香纹饰的白金大床上睁开了眼睛。
  他正要起身,感觉到丝绸睡裤很不对劲地粘在身上。
  “啧。”
  他刚才梦见了一个女孩。
  维纳尔眨了眨蔚蓝的眼睛,想起了昨日和依兰在马车上谈话的那一幕。
  她倒是比他想象中要热烈大胆一万倍。可见,什么清高单纯都是装出来的,一旦有了向上的机会,每一个人都会毫不犹豫地化身为吸血的藤蔓,缠住触手可及的大树。
  在他说出“我想把身体和灵魂,都交给你”这句话之后,她居然没有表现出害羞或者抗拒,而是了然地笑了起来。
  笑着说,好啊。
  答应得那么轻易,样子都不装一装。
  是生怕他反悔吧?
  他当时没有表现出一丝鄙夷,继续平静地和她定下周末之约。
  她竟要求白天。
  维纳尔深感震惊。贵族们的私生活虽然混乱,但很少有人在大白天做那种事情。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一心念书的书呆子,居然藏着那么狂野的一颗放荡之心。
  不过,白天黑夜都无关紧要,他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黑发情妇而已。
  维纳尔并没有把太多心思放在这件事情上,没想到的是,入睡之后他竟做了那样一个梦,以致毁掉了一条丝绸睡裤。
  他梦见,敞亮的天光下,翻滚的年轻身躯压平了花园中的郁金香,周围还有来来往往的仆人。
  真是又羞耻又刺激。
  被他搂在怀里的女孩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面容模糊。
  也说不清像不像依兰,但这个梦,她一定是始作俑者。
  依兰·林恩……
  维纳尔不带情绪地笑了笑,在女仆的帮助下,换掉了身上的衣物。
  空气中的味道熏红了年轻女仆的耳朵,她们捧着丝绸睡裤飞快地逃走,就像捧走的是小公爵的心。
  *
  依兰被妮可念叨了十几分钟。
  昨天小公爵送她回来,妮可和老林恩当然会知道。
  老林恩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在他心中,霍华德大公是一位非常值得敬重爱戴的军事首领,他的孩子自然也和他本人一样正直,值得信赖。
  妮可很讨厌丈夫对大公的盲目崇拜。她敌视一切贵族,认为他们是万恶之源,没一个好东西。
  而且昨天‘依兰’被小公爵送回来之后,态度也非常不端正。她把妮可的絮叨当成放屁,还扔了干面包,大言不惭地提要求,说要吃土豆泥。
  气得妮可七窍生烟,大半宿没睡好,决定在依兰吃早餐的时候对她进行轰炸式教育。
  “是不是又忘了玛莲和拉尔沙的事情?”妮可叉着腰,布满茧子的手指一下一下戳在依兰的后脑壳上,“该嫁人的时候不正经嫁人,偏要给贵族当情妇,等到人老珠黄时,像老鼠一样灰溜溜被赶回贫民窟!连个金币都捞不着!谁也不会娶她们!你等着瞧吧,将来她们老了,比现在还要可怜一百倍!”
  “你是想走那样的老路吗?明知道是火坑还要往里面跳?!”
  “银币的角角都还没摸着,你就瞧不上干面包了?咬一口就扔?你是被人家几句甜言蜜语就哄丢了脑子吗?啊?”
  想起昨天的事情妮可就来气。
  可怜的依兰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只能默默替恶魔又背上一个黑锅。
  她用最快速度啃完干面包,逃出家门。
  噎了个半死。
  这混乱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啊……
  郁金香马车停在街道另一侧。
  小公爵眼波温柔,抬起戴着白色丝绸手套的右手,向依兰打招呼。
  “早安,我的女孩。”清澈的男声,气质优雅,像个王子。
  依兰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妮可抱着一根鸡毛掸子,似笑非笑地倚着门框,眼神充满杀气。
  依兰:“呜呜……”
  眼皮一抬,瞄向自己的阁楼小窗。
  窗后似乎有个黑色的影子。
  ‘都是他的错!’
  依兰扁着嘴,颓丧地转回头,走向维纳尔。
  “维纳尔……”她摊着手,艰难地解释说,“昨天的事情,其实是个误会。”
  小公爵笑得清朗:“不,爱情里,没有误会。”
  他想,是因为昨天答应得太快,回家想想不妥,又要开始欲擒故纵吗?
  他的心中如明镜般亮堂,却不揭穿她。
  “我,其实……”她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解释。
  “嗯哼?”小公爵很有耐心地凝视着她。
  清晨的阳光下,少女的皮肤白得透明,散发出近乎神圣的光泽。黑发如藻,黑与白的极致碰撞,让她美得摄人心魄。
  她是这么鲜活浓烈。不像血脉高贵的贵族们,肤色与发色色调极相近,像一滩糊在一起的浅色油彩。
  他的咽喉忽然发干,不自觉地想起了昨夜的美梦。
  如果是面前这张脸……真是叫人血脉偾张。
  他垂眸敛下了情绪。
  依兰把心一横:“维纳尔,请你忘记昨天的事情!反正,周末我是不会和你约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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