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宁的注意被他前半截话吸引,颤声问:“不够什么?”
裴原按塌下她的要:“不够爽啊。”
下一瞬,宝宁便觉得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热烫的。她眼睛看不见,触感变得更敏锐,紧张让她身子都在颤。宝宁听见,在裴原入进来的那一瞬,他哼了声道:“就让你看看,老子的身体到底好不好!”
……
等一切结束后,宝宁瘫软下来,裴原只要了一次,吃了个半饱,不很餍足,但也不想再折腾她了。
他解开蒙着宝宁眼睛的黑布扔在地上,这才发现布已经湿透。
宝宁眼睛也湿漉漉的,一言不发地躲开他的手掌,缩去床角,拿手背抹眼泪。裴原看她过分可怜的样子,心头一慌,上次都没哭,这次怎么回事?
“宝宝?”裴原轻声唤她,眉头皱起,贴到她面前去,“怎么了这是?”
宝宁嘴瘪着,手捂着脸,半晌憋出一个字:“疼。”
“我这次很轻了,怎么能疼成这样?”裴原不信,他强硬地把宝宁的手扯下来,看到她粉嫩的脸色。巴掌大的脸上粉盈盈,眼里带着水光,像携着露水的花苞,哪里有疼得厉害的样子。宝宁对上裴原的眼神,脸更红了,推开他,背过身去。
裴原忽然反应过来,问她:“是不是舒服过头了,才哭的?”
他眯了眯眼睛,回想着:“刚才,最后那一下,我感觉蓦的紧了很多。”
裴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心慌散去,愉悦起来:“哦,是太刺激了,被弄哭了。”
裴原捏着她下巴摇了摇,啧声道:“没出息,可太没出息了!”
宝宁唿的一声坐起来,羞恼地瞪着他,捶在他胸前。裴原更加高兴,大笑着抱紧了她,翻过来,在她屁股上狠狠啃了口。
宝宁尖叫抱住自己的屁股:“臭流氓!”
裴原道:“上头露出来了,快挡一挡。”
宝宁低头一看,倒吸一口气,又急忙去捂上面。
裴原道:“下面又露出来了,怎么办?”
“登徒子!不要脸!”宝宁骂他,不捂了,趴下去用被子裹紧了自己。
裴原笑着,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圈进怀里,不再说话了。宝宁哼哼一声,在被子底下,双手搂住裴原的一只胳膊,头挨在上面。她最喜欢这样的姿势,温暖,让人感到安全。裴原闭眼弯唇,另一手抚着她的后脑,享受此刻的温存惬意。
宝宁眼睛睁着,盯着被面上的一朵红色的花,思绪慢慢地走远了。
她问:“咱们是不是在这里住不了几日了?”
“我在京城有一处府邸,比这里还要大一些,在闹市,会更舒服方便。”裴原道,“明天让魏濛去选个日子,咱们搬进去。”
宝宁“噢”了声:“我们就要搬进大宅子了,我也是体面人了。”
她这样说,裴原笑起来,低头用鼻子去蹭她的脸,宝宁痒,笑着躲开,双手捧住他的脸。
宝宁状似不在意的,语气散漫道:“以后你也是体面人了,可不能学那些坏习气,你可要一直对我好,不能变心。”
裴原看着她的眼睛,没说话。
宝宁又道:“今日去陛下那里,见到许多年轻貌美的小宫女,我这才发现,皇家的生活和我想象中似乎不太一样。还有陛下说的,生于皇室,有许多的不得已,阿原,我有些慌的,到底有什么不得已呢?以后,你会不会也会面临不得已的事……就像太子一样,他娶的太子妃是他母亲的侄女,他不喜欢他的表妹,但还是要娶过门……”
裴原道:“那是他自己废物,文不成武不就,就只能靠娶别人家的女儿笼络人心了。”
宝宁笑起来:“嗯,你不废物。”
裴原“嘶”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呢?”
“我有吗?”宝宁又重复了遍,“我刚才说了什么,说你不是废物?”
裴原道:“你肯定在骂我,你在讽刺我。”
“咦?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敏感的。”宝宁辩解道,“我若真想骂你,我会这样拐着弯地说吗?”
裴原问:“那你怎么骂?”
宝宁道:“我会说你是头臭猪呀!或者犟驴,大屁股鸡!”
裴原疑惑问:“为什么是大屁股鸡?”
宝宁耐心与他解释:“鸡的屁股太大会被捉去烤了吃的,烤鸡尾尖,所以说你是大屁股鸡,是骂人的话。”
裴原道:“我瞧你的屁股也不小。”
“……”宝宁惊愕道,“你怎么骂人的!”
“我没骂你啊,我喜欢你的小翘屁股,夸你的。”裴原揉她的脸,温声劝解,“你不要太敏感。”
宝宁啊地叫一声,要去咬他,裴原笑着躲开,问:“鸡尾尖是什么味道,我想吃,什么时候能烤给我吃?”
宝宁气愤道:“犟驴!”
“嗯。”裴原自然地应下,依旧是那个问题,“什么时候烤鸡屁股给我吃?要大的。”
……
七日后是个乔迁的吉日,宝宁带着她的两条狗,一只羊,还有一个不太听话的裴原,再次搬了一次家。
但这次和以往不一样,宝宁站在府邸的门口,抬头望着高高黑色牌匾上的四个鎏金大字——济北王府。
宝宁想,是了,她的身份跟着裴原水涨船高,变成王妃了,有了自己的府牙,成了真正的主母。
第113章 小聚
济北王府是裴原以往回京时小住的地方,并不常来, 又荒废了大半年, 早就杂草丛生, 许多屋棱瓦片也被风雨蚕蚀, 有些破败。早早请了工匠来修缮,虽还不精致, 但好歹能住人了。
宝宁嘱咐刘嬷嬷道:“记得买些硫磺粉来, 屋子周围时常撒一撒,驱蛇。”
刘嬷嬷应下。宝宁笑道:“这府邸够大, 院落也多,给阿黄它们也分配个吧,就在我们院子的旁边。有空时我画张图纸,把它们的房子也修一修。”
“阿黄现在是只富贵狗了。”刘嬷嬷也笑着指了指留着口水乱跑的阿黄, 脖子上挂着块暖黄色的玉牌, “圣上赐了它一只狗牌子,上头写着名字, 全京城也是第一份儿, 就算是宰相府里的狗都比不过它。”
宝宁道:“行, 赶明儿给它做一身衣裳,看它人模人样的, 多神气。”
众人俱都笑起来。
裴原哼笑道:“你赶紧操办婚事, 给阿黄娶个狗媳妇儿,早日生一窝小崽子。每只都给做一身衣裳,弄个玉牌子, 出门时往身后一带,瞧你多威风,全城人都羡慕你,弄了只狗家军!”
宝宁睨他一眼,小声道:“嘴里吐不出好话。”
她让下人带着阿黄它们去玩,自己拉着裴原去逛府邸。济北王府时裴原最受宠爱的时候修建的,很大,比国公府还要大一点,里头亭台交错,有一泊很大的湖,还有座三层高的六角小楼。宝宁走到楼底下,仰头往上瞧,小楼每只角上都坠着金铃铛,风吹来时晃来晃去,煞是好看。想必夏日的时候在阁楼上吹吹风,会很舒爽。
宝宁看着裴原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雅兴,还会修建这样的小楼,以后我不再说你粗俗鄙陋了。”
“原来你心里就是这样想我的?”裴原皱眉念了遍,“粗俗鄙陋?”
宝宁噤声。
她手放在额前挡着阳光,兴味问:“进去看看吗?”
“一直上着锁的,以前没外人进去过,回去我找了钥匙给你。”裴原道,“这座楼是仿了我母妃在宫中的故居,只是宫里为四层,这是三层。里头的摆设之物,与她原先宫殿中的都差不许多。她去世的那年我差人修建的,算起来,快十年没踏足过了。”
宝宁道:“也没打扫过吗?里头岂不是蛛网漫结,还会有许多老鼠了?”
“当我是你?猪言猪语,猪脑子。”裴原斜斜耷拉着眼皮看她,“自然每年都会请人洒扫,也会驱虫驱鼠。”
宝宁愤愤地踩他的脚:“你怎么这样,逮着机会就要骂我!”
“怎么就骂你了。”裴原懒散地拥住她肩膀,往前继续走,“不觉得这样称呼显得溺爱吗?”
他勾着宝宁下巴,叫她:“小猪崽?”
宝宁扭脸躲开他,不悦道:“大花猪,我也是疼爱地在唤你。”
裴原低头看自己的鞋:“你刚才把我的鞋踩脏了,怎么办,快给我银子,我要买新的。”
宝宁瞥他一眼:“仙子的鞋底不染微尘,是你自己污浊,地上的污浊尘土就都趋附过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换句话说,我就算踩了你也不会有印子,你若鞋脏了,是你因为你自己就一身浊气!”
裴原咧开嘴道:“牙尖嘴利,学坏了。”
他说着,搂着宝宁的脖子把她按在胸前,手指就要去掐她的腮,让她把嘴张开,边道:“快让我摸摸,是你现在的牙利,还是阿黄和吉祥的牙利,这小粉舌头上长没长刺啊……”
……
宝宁本以为搬了新家,地位也变高了,日子会舒服许多,至少不会再有人敢不长眼地招惹她了。而且济北王府离京城最繁华的长安街很近,府里缺了不少东西,地方大了,洒扫的下人也不够,宝宁一直琢磨着要去逛一逛集市。
但这样简单的小愿望,一直到半个月后也没能成行。
除了刚搬来的第一天,府上来拜见的人便络绎不绝,这个侍郎的夫人,那家学士的女儿。其中有不少宝宁之前也见过,在国公府的满月宴上,那些原先傲慢不屑的脸,如今都腆着笑。
初来乍到,也不能摆架子将人都撵出去,要广结善缘。于是,明明是客人携礼来拜访,主人家反倒比客人还要累,要请她们吃茶聊天,笑脸相迎,要亲善,还要带她们逛园子。几日下来,宝宁的脸都笑得僵了,腿也酸乏,一看见后院那些花就想吐。
她最怕这样不亲不疏的关系,若是亲近,就不用拘礼。若是疏远,也不用强装假笑。对方来看她,是图裴原背后的权势,赶来巴结,那些不着边际的吹捧,宝宁听得脸发臊,都不知怎么接。
这样一波波的探访直到十日后才渐渐停歇下来,好在礼物堆了半个仓房,劳累也算有些收获。
裴原已经被准许入朝,也变得忙碌起来。他带来消息,说崇远侯世子贾龄已经被杀,侯府降了爵位,收了府邸,剥了世袭。崇远侯贾道功明哲保身,辞了官职,和二子贾献一同南下要去泗水一带安家。大姐被赐婚给了新科武探花,择日完婚。
二姐要南下的前一晚,姐妹们相约,一起吃了个饭,在三姐季安露的酒楼里。
宝宁上次见到季安露是四五个月之前。那时裴原还病着,他们住在京郊的院子里,一个叫冯永嘉的穷秀才被人勾引着生了歹意,宝宁被掳走,逃脱后碰巧遇见三姐,到酒楼里避难了一晚。
宝宁记得,当时的酒楼叫“古井食楼”,饭菜味道很好,环境古雅朴素,但并没什么过人之处。
今天再来却是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名字也改了,叫“华苑飞天楼”,连楼梯的扶手上都镶了玉。摆放的花瓶看着像是前朝古董,里头是玉雕的兰花,华彩缤纷。三姐夫张和裕前来迎接,穿着黑色宽袖袍服,金色腰带,圆圆胖胖笑得很和善,活像个富商。
他冲裴原行了个礼,笑容有些腼腆:“王爷王妃这边请,已经清了场,人都来齐了,都在三楼。”
裴原淡淡道:“家人相聚,不必多礼,烦请带路吧。”
踩着楼梯往上,宝宁更加惊奇于装缮的豪奢,她指着一个约一人合抱那么大的莲花烛灯底座,问:“这,这是纯银的?”
“哪儿呀,铜和镍掺在一起做的,看着很大,其实很轻,装成银的。”张和裕不太好意思,“给人家看,显得比较有钱。”
宝宁又问:“酒楼什么时候改的名字?”
张和裕答:“阿蕴三个月之前给改的,说这名字豪气,一听就是富贵人来的场所,听着有钱。”
裴原也来了兴趣:“怎么突然想着改名字了,还弄了那么多假物件儿?”
宝宁不解问:“除了那个铜烛台,还有什么是假的?”
裴原道:“你眼里看到的一切,除了人,基本都是假的。这楼梯,像是紫檀木吧,但手指敲一敲,这声音根本不对,就是普通的老木头。还有扶手上的翠玉,摸一摸,其实是块绿色石头。唔,那个古董花瓶,看瓶口的纹路,是故意做旧的,估计也就是半年前刚造出来的。还有那个……”
裴原指着瓶子里的花:“这花千万别碰,手上沾了汗,一碰就掉色,都是些染了色的石头。”
张和裕惊奇道:“王爷真是好眼力!这酒楼换名字这么久,没一个人认出来的。”
他们走到最后一段楼梯,裴原问:“这都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张和裕还没回答,便听上头传来声清爽的少年音:“自然是我想出来的!”
宝宁惊喜抬眼:“阿蕴?”
“姐!”季蕴小跑下来,先是拉住宝宁的手腕,想和她一起往楼上走,被裴原不善地瞪着,他坚持了一会,终究还是讪讪地松开手,“等你好久了,终于来了!”
裴原冷呵一声,没说什么,跟着一起走进屋子。
大姐二姐和三姐都在,拖家带口的,贾献也在,他的两个儿子正在满地乱跑。
私下相聚,也没有严苛的礼节,寒暄几句,各自落座。张和裕出去招呼着上菜,境遇变化,宝宁再见到自家姐妹,只觉得五味杂陈,大家凑在一起说话。季蕴眼巴巴在一旁看着,也插不进去嘴,裴原暗中端详他一会,忽的坐到他身边去:“诶,小孩儿——”
季蕴听了瞪大眼,一脸受辱的样子:“我已经十三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