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迷恋——今婳
时间:2020-08-04 11:44:47

  那播放的视频里传来熟悉大提琴声音,阮皙眼睫轻眨,有一丝异样反应将视线落在段易言酒后疲惫的眉目间。
  他像是依赖着这个入睡,紧皱的眉头也舒展许些。
  不知过了多久,保姆端着醒酒茶从厨房出来,正要出声弄出动静。
  阮皙一个眼神制止,她巴掌大的脸蛋在灯光下想着什么,最终脚步声极轻的走过去,单薄身影落在段易言的面前,将他搁在沙发沿正在重复播放的手机拿起。
  白细的食指轻点几下,这个在她舞台演奏时被偷录下的视频便从手机永久性删除。
  片刻后。
  阮皙安静地把黑色的手机,放回了男人西装外套里。
 
 
第67章 
  保姆的解酒汤煮好,先是给楼上的阮正午送上去,至于段易言那份,没人管。
  阮皙安静地坐在沙发处,脸蛋情绪不见好,等保镖忙完下楼,才听从她的吩咐,去给段易言灌一杯解酒汤下去。
  “让他喝完清醒点,再把人送走。”
  保镖端着醒酒汤,又看着慵懒躺在沙发处的贵公子,怪为难情的。
  在同身为男人眼中,段易言清隽精致的仿佛珍贵的易碎品,都不好下手。
  阮皙见保镖动作迟疑着,外加段易言单方面不配合,她眉眼间的情绪更重,抿着的唇轻启:“他不喝就算,难受的又不是别人。”
  保镖向她投去佩服的目光,不愧是小小姐!
  阮皙没让保姆准备客卧,接下来近四十分钟里都冷眼看着段易言躺在沙发上,直到另一名保镖下楼:“阮总刚才醒了会,说收拾一间客卧先给小段总休息。”
  得了阮正午的吩咐,保姆才敢去整理房间。
  阮皙就在客厅坐在不动,看着段易言被叫清醒三分,长指抵着眉骨揉了几下后,才缓慢地抬头,喝醉了还能精准的找到她单薄身影在那个方向。
  一整晚两人零沟通,段易言五官间渐渐地浮现出懒散的笑意,视线长时间地落在她身上。
  阮皙不知道他笑什么。
  她只要位置稍微移开,他的视线也会如影而至。
  胸口中有什么情绪在复苏,像某种警告。
  而段易言只是低笑两声,起身是稳的,没有因为酒劲上头失态,拒绝了保镖想扶他上楼。
  阮皙在沙发处依旧坐着不动,直到想着段易言也应该在房间睡下,才慢慢地起身,现在已经过了凌晨四点,她拖着一丝疲惫的状态回到房间,甚至是连灯都没有开,安静中关好门。
  脑海中的思绪是散的,以至于坐到床沿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要开灯。
  阮皙抬起手,想去摸索床头灯,结果倾身的时候,先碰到了一件西装上的暗扣,指尖下的触感在黑暗中无限的被放大。
  沿上,是男人体温很烫的手腕,真实而鲜活。
  阮皙眼睫一颤,将照明的台灯给迅速地打开。
  在整洁干净的暖橘色床上,段易言身高腿长的就横躺在上面,睡的时候还知道要把西装外套和皮鞋给脱了,应该是觉得束缚很不舒服,衬衣上的领带也胡乱扯开一半,纽扣想解开没成功。
  他的客房与她隔着上下楼层,结果在谁也不知情之下,自动认路跑到她阁楼的房间。
  阮皙单薄的身影在床沿站了整整三分钟,之后转身朝门外走,想要叫保镖上来,结果白细的手还没触碰到门把,身后就传来了重重的响声。
  她回过头,重新地走回去,看向段易言从床上滚落了下来,应该是磕到什么地方,他懒散地半坐在地板上,垂着脖,从眉目间的情绪是沉着的。
  阮皙见他很长时间都没站起来,一时猜不透他是装醉,还是酒没醒?
  段易言也没觉得自己走错房,脑海中的记忆使他很熟悉这个住过一晚的房间,等恢复过来,又重新地起身,直接朝浴室走去。
  看样子,还知道要去洗一下。
  阮皙全程都没出半点声音,无声中看着他的一言一行的。
  直到她发现段易言背靠过的床沿处,还一摊很浅的红色血印。
  是从黑色衬衣布料穿透出来,沾在了干净的床单上。
  阮皙蓦然的睁大漆黑眼睛,又看向浴室方向。
  段易言没开灯去洗澡,连门也没有关。
  她想到那些血,不由地迈出脚步走过去,在昏暗的光线下,没有看见男人赤着身,反而他把浴缸都注满水,一副醉死没力气的慵懒模样躺在里面又沉睡过去。
  ……
  阮皙呼吸加重一分,看到他躺在浴缸里没人要的模样,说没有被触碰到心中情绪是不可能的。
  两人从初识到熟悉,后面身份转变成最亲密的关系。
  她对段易言,带着一种小女生仰慕的爱意,明知他看待这段感情是明码标价的,依旧弥足深陷的贪恋着他给她的一点致命温柔。
  阮皙选择遗忘与他相处的那段甜蜜时光,仿佛电影闪现的片段般在脑海中无比清晰。
  她真的很想不管段易言的死活,就让他醉死在浴缸里,第二天等人来收尸好了。
  可是想到床单被他后背摩擦而过留下的一点点血印,阮皙脚底像生了根,最终本质上的善良战胜了一切,她将灯明晃晃的打开,又走到浴缸前,去推段易言的肩膀:“喂?”
  倘若他不配合的话,她微末的力气是扶不动的。
  段易言眼皮缓慢地掀起,又开始盯着她不放。
  到底是经历过他喝高过,阮皙知道段易言不会耍酒疯,要不是仔细察觉出他的异样,表面上没不出什么的。
  她耐着脾气,主动跟他搭话。
  语气,也比先前要和善了:“你起来,先回床上躺着。”
  段易言要是不配合,绝对会被她不管不顾扔在浴缸里。
  幸好他现在就像一个乖小孩,听到阮皙让自己站起来,手脚缓慢却听着吩咐。
  阮皙先让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单薄的身子弯腰,指尖去解开他的黑衬衣。
  浓郁的酒味还是很重,完全覆盖了淡淡的血腥味。
  要不是透出来了,就凭着段易言穿黑衬衫又不喊痛,换谁也丝毫看不出的。
  她把这件湿漉漉的衬衣扒了下来,当看见男人修长又线条立体的脖颈之下,有着被什么尖锐东西擦伤过的血红痕迹时,眼睫都跟着猛地一颤。
  他身体没有得到放松,从指尖触碰到的肩背,可以看出肌肉一直都是紧绷的状态。
  这一整晚他带着伤也不包扎,就和她爸爸喝到凌晨。
  阮皙不敢相信要是她没发现的话,段易言要带着伤多久?
  在记忆中他和自己同居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事的,永远都是一身洁白的衬衣,干净到骨子里了。
  她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去拿白毛巾。
  段易言眉头都没皱,盯着她,猝不及防的时候又突然来了一句:“你故意爽约。”
  他嗓音暗哑,五个字吐出薄唇却格外清晰。
  瞬间就让阮皙动作一僵,慢慢抬头看他。
  段易言记仇,又怎么会忘记上次被她爽约的事?
  之前不提而已。
  阮皙抿了下唇,很快恢复平静,继续给他擦拭干净胸膛肌肉的水珠:“不想和你吃早餐,不行吗?”
  段易言嘴角淡薄的勾着,想伸出手臂去触碰到她发丝。
  近在咫尺的时候,被阮皙一个眼神给凉凉的瞪了回去。
  他低低的笑,嗓音也故意压低:“今晚的你好凶。”
  “段易言,下次你再敢约我爸喝成这样,我会更凶。”阮皙是认真的,她父亲人到中年身体肯定不如年轻人能抗,喝一次伤身,恐怕都得好久才能缓过来。
  她强调着是关心着父亲,否则哪里会管他这个前夫的死活。
  段易言极好看的眉眼间藏着很深的情绪,低声说她:“你真狠心。”
  “拜你所赐。”
  ——
  卫生间里。
  阮皙忙活了一阵,被他衬衣和西装裤都给扒下来,扔在浴缸里。
  段易言半醒未醒般坐在沙发上,任由她折腾自己,疼了也不喊,伤口被浸上药都跟没反应似的,这点伤痛,对于他就像是自我麻痹。
  阮皙处理好这些,又气不过自己,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的扔了件宽大浴巾给他遮挡。
  段易言慢吞吞地围着腰身,站在灯光下,眼神直直又盯着去洗手台恶狠狠洗手的女孩。
  阮皙就跟沾染上了什么不该的东西,用沐浴露洗着细软的手指和手心三遍,还反复的冲洗着,等她关了水龙头,转身时才发现段易言还没从浴室走出去,不知是盯了她多久。
  阮皙眉眼情绪变得很淡,抿着唇。
  段易言明显是有话说,忽地笑得薄凉:“你眼光不行,找的新欢还没有我好。”
  “……”
  “他给你炖的汤,有我好喝吗?”
  “……”
  “你们之间能聊什么?就一个破厨子,还会跟你聊曲子?”
  骨子里的胜负欲让他很幼稚的在讽刺着另一个被视为情敌的男人,平时心里想的话,都在今晚跟阮皙一字不漏的吐露出真实的心声。
  段易言神色鄙夷着沈星楼,甚至还骂人家是小白脸。
  阮皙很无语,看他的眼神都微妙。
  不跟喝醉的男人争输赢,是她理智下的正确选择。
  阮皙走出浴室,让段易言自己在原地说个够。
  她去衣帽间拿干净的衣裙,被一通折腾都已经凌晨五点多,窗外的天色也亮了。
  没有在睡觉的必要。
  阮皙想把这身沾水的裙子换下,然后去楼下的沙发待着。
  段易言步伐紧跟着进来,想碰她,又知道这样做最大可能的下场是被赶出房门,或者是直接当场挨了一巴掌。
  他克制了三次以上,在阮皙换好裙子,拿纤细的后背对着他时。
  段易言还是没忍住,伸出手臂从后面把他抱个满怀。
  是柔软真实的,和梦中的一样。
  他知道再不抱,阮皙就要走了,以她躲着自己的性子,下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紧紧用力的拥抱和他用下颚去贴着她的脸颊温度,让阮皙晃了一下神,脸蛋表情变了,转身就推开段易言赤着的胸膛,扬手一耳光朝他清隽的面庞扇去。
  抱了一下,不超过三秒钟。
  耳光,是实实的挨了一下!
  段易言抬起指节分明的手,碰到自己被打的地方,像没痛觉一样。
  阮皙漆黑的眼中带着愤怒的情绪,打完后,指尖都是颤的。
  而段易言嘴角浮出一丝笑,沉着从容不迫的姿态说:“这交换的不亏。”
 
 
第68章 
  早晨七点整,保姆已经把热腾腾的早餐端上桌,中式清淡饮食为主。
  阮皙穿着雾霾蓝的毛衣和百褶裙坐在椅子上喝甜米粥,别墅里暖气足,她也不怕冻,乌黑带着一点微卷的长发蓬松的散在肩头,衬得脸蛋白净又精致。
  偌大的阮家在这个时间里就她和段易言,旁人都还没有起床。
  阮皙他抱了后,眉眼间还存着情绪,小口的吃了一半米粥才放下碗,想去拿纸巾擦拭唇角。
  结果段易言眼疾手快就折了张递过来,带着某些想接近的嫌疑。
  阮皙抬起眼睫毛,视线这才看向他。
  他被打的那张脸已经淡去手指印,神情半点情绪都没有。
  “不合胃口么?”
  段易言看她碗里还剩下很多,筷子也没沾几口菜。
  阮皙从凌晨至现在都没合过眼,就别提有胃口吃东西,她是不想去躺阁楼那张床,才支撑着意识的,脸色看上去也不见好,透着一股苍白的颜色。
  半响后,她起身走到客厅沙发坐,问保姆要了杯浓咖啡提神。
  眼角余光,扫向还坐在餐厅桌前,不急于跟过来讨人嫌的男人,他伸手将裤袋里的手机拿出来,不知是先准备联络谁,一时半会没把注意力放她这边。
  阮皙突然想到昨晚把段易言存在手机里视频删掉的事,不等她一秒反应,就跟心有灵犀般,他好像也发现视频没掉的事情,眼神精准的找到了怀疑对象。
  隔着远的距离,被他猝不及防的一看。
  阮皙没理由的心跳加速,表面上偏偏要故作镇定,漆黑眼睛都不带眨的。
  段易言还是走过来了,拿着他那部黑色的手机,修长的身形站定在女孩儿面前,微低头,冷白清隽的脸庞线条分明,下颚处还有没有清洁刮掉的胡渣。
  他这副模样要是没有洗干净满身酒味,就跟外面桥下的流浪汉一样。
  阮皙屏住呼吸看着他,没有心虚的。
  段易言眼下还有一夜没睡的暗影,眼神格外专注,问她:“把我的视频删了?”
  “……”什么叫他的视频?
  那视频里是她在舞台拉奏大提琴的画面,就算是也是她的。
  阮皙敢作敢当,也没有闪躲遮掩什么,启唇说:“段易言,我是在帮你。”
  下句话。
  她说的很清楚:“离婚了手机还存着前妻的视频,你就不怕妨碍到自己以后再卖个好价钱?”
  段易言眼神盯着她扬起的脸蛋,对这句话的每个字都没有反驳的意思。而是将这部手机,搁在了阮皙腿上的裙子,唇薄,轻扯出与他冷淡形象完全推翻的无耻之话:“什么时候把视频还我,这部手机我再来拿。”
  阮皙裙子被微微一压,冰冷的手机碰到她的膝盖,等她低垂眼睫,看了一下又重新抬起时,段易言已经拿着他的西装外套,不紧不慢地走出阮家别墅的大门。
  他把手机就敢这样轻易交出去,也不怕被看见什么不能看的?
  阮皙心里此刻有种荒唐的感觉,即便她没有翻别人隐私的习惯,这样拿着刚离婚不久的前夫手机,也觉得怪怪的。
  ……
  上午九点多,昨晚喝断片醉了一晚上的阮首富终于睡醒,等他下楼吃早饭时,毫无悬念被阮皙给怪罪了整整半个小时。
  “爸,以后你别跟段易言去喝酒了,他喝完休息不到两小时就能神清气爽去上班,你呢?”
  阮皙一想到回家在车上的画面,脸蛋板的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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