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给前世死对头当掌中珠
作者:南珣
文案:
【追夫火葬场】
苻令珠重生后,每天都想让死对头王易徽磕头认错,以报前世被抢宰相之位仇怨。
然而阶级差距过大,沉思片刻她觉得退婚这事不成,不能退!
面上:“我要给他生儿子。”心里MMP,她要先花光他的钱,给他惹一身麻烦!
奈何处处事与愿违。
后来,谁人都道他们夫妻俩是神仙眷侣。
苻令珠:……???
她太难了,愣生生活得比诗词歌赋都出名。
王易徽:我真得很欢喜于你,我如守望星光的黑夜,你便是那片星光,我的掌中珠。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苻令珠,王易徽 ┃ 配角:程子默,宣冶等 ┃ 其它:打脸逆袭,情有独钟
一句话简介:已完结,追夫火葬场
立意:认真努力才能得到更好的生活
第1章 重生
大堰王朝永和十七年,长安城王宫中,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丝竹靡靡声从烧尾宴上袅袅传出,众人都在恭贺新走马上任的宰相。
而这位宰相,却对宴席上的王将军恭敬有加,毕竟若没有王将军,宰相之位焉何能轮到他,早就是那楚国公的囊中之物了。
与宴席相对的楚国公府中,阴森一片,被金吾卫团团包围,而那被紧盯的苻令珠,却仿佛没有感觉到空气中的焦灼,冷静的为自己净面换衣。
她身穿白色素衣,遥望王宫,冷笑一声,没想到,临到死,她也没能坐上宰相之位,好一个王老狗!
将面前红绸掀起,冒着寒光的匕首、通体雪白的绫带、再加一瓶毒药,映入眼帘。
慢慢伸出手将小瓷瓶拿过来,余光已经瞧见屋外爬起的火。
想她苻令珠,女扮男装出入朝中多年,纵使高居国公,依然想当宰相名留青史。
因为她只有这一个目标了,年少时志气高远,她同亲人们说她要做巾帼宰相,如今亲人已逝,仿佛只有真的当上宰相,才不会愧对他们。
可这一切,马上到手的宰相之位,没了。
王易徽!王老狗!你可真是好样的,她女儿身暴露都要死了,还不让她如愿。
她多年经营,毒哑过嗓子、晒坏过面皮,从小心翼翼、草木皆兵,到后来的潇洒自如、搅风搅雨,隐藏下苻令珠的一切,变成楚国公,一路走来只为给苻家报当年之仇。
当年那一场祸事牵连到整个苻家,苻家男丁斩杀在长安西市,他们苻家的血流了三尺厚。
她,父亲,她父亲的尸首都没人给收,被人扔去乱葬岗,被野狗分食。
而女眷在流亡途中,有不堪忍受折辱自尽而亡的,例如她的母亲,有不能忍受长途跋涉之苦患病得不到医治而亡故的,例如她的祖母。
还未到西北,她们便亡了一半的人,她和堂妹是被那些剩下的人,用命推着跑出来的,如今就连堂妹也去了。
大仇得报,理应快乐,可她心中只有苦闷。
若能换回她的亲人她愿付出一切!
她想母亲的怀抱、父亲的慈爱、堂妹的细语了,猛地扬起白皙的脖颈,干碎利落地吞下了毒药。
白色的丧服上,一滴两滴,晕开了黑褐色的血液花朵。
倒地的那一刻,她捂着喘不上来气的胸口,眼前一片模糊。
有点疼啊。
她这一世,不白活。
王老狗,下一世,别在让我碰见你。
烧尾宴席上,一直等待着苻令珠的王易徽放下手中杯盏,似是不经意的问向身边之人:“楚国公怎的到现在还未至?”
一群人已经喝高了,互相推嚷,大着舌头回复:“回,嗝,回不来了。”
他狐狸眼微垂,宽袖遮掩下的手指收拢,“何意?”
“我那在金吾卫的侄儿,嗝,跟我说,今要,去,去,围楚国公府……”
“去哪啊,王将军?”
留给众人的只有一个大步流星快速走出的挺拔背影。
这道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苻令珠的府邸门前。
漫天火光缠绕,黑烟直冲云霄。
苻令珠的府邸外,王易徽被拦在门外,“王将军来的不巧,楚国公醉酒不慎打翻烛台,葬身于火……”
那宦官话未说完,王易徽已不给他机会,骑在马上的他一鞭子抽了过去,力道极大,生生在那公公身上抽下块肉来。
他漠然的看了那宦官一眼,“滚!”
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他指挥着同他一起过来的羽林卫灭火,自己伸手拎过一桶水浇在那贵不可言的官袍上,冲了进去。
跟在他身后的羽林卫阻拦未果,逼迫金吾卫和他们一同进去。
宦官整个后背鲜血淋淋,被人搀扶着嚷道:“王将军!人早没了,何况楚国公毙于火海,王将军解决一心腹大患,理当开心才是,何须如此惺惺作态?”
王易徽动作微顿,狐狸眼中一片厉色,头也不回道:“我知你不过听令行事,你若再敢阻拦,我必取你性命!”
天色愈发昏暗,一层接着一层的黑云厚的像是天都承受不住,要掉下来一般,“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不停,一条粗壮的闪电贯穿天地,直劈苻令珠所在的房屋。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轻而易举灭了张牙舞爪的火。
永和十七这一年的夏天,大堰楚国公因未能当上宰相在家中醉酒郁卒,打翻烛台导致滔天火舌,尸首无存,救火不利的金吾卫们均被贬被罚。
同一年,王易徽率领十万铁骑踏平小博禁,为大堰开拓国土。
而无人可知的苻家坟地内,在一片衣冠冢里,多了一块无名新碑。
与此同时,平阳五年的国子监内,苻令珠被一片嘈杂声吵地再次睁开了眼。
周围景象扭曲,点点绿色旋转,好似她身处一片青山绿水中。
下意识扶住了身前可以支撑身子的东西,反倒按住了厚厚的宣纸,扭曲的让她犯恶喘不上气的感觉渐渐消去,待不再头晕目眩,她这才微微晃了晃头。
眼前虚幻的景象清晰浮现,一双冷漠淡然的狐狸眼摄住了她的心神,让她顿时睁圆了眼,惊愕不已。
对面之人,头戴幞头巾子,穿一袭玉色展翅鹤纹圆领窄袖长袍,单薄的布料下,尽显流畅有力的线条,尤其是那扣着的一条价值不菲玉腰带,将劲瘦的腰勾勒分明,整个人都带着一种从小到大就锦衣玉食,才能培养出的矜贵之气。
可他一动,脚上的靴子露出,那藏匿在其中的匕首稍纵即逝,又带了三分血性。
这这这……这不是王老狗年轻的时候吗?
身边有眼熟却想不起是谁的女子,声音放大了十倍尖细着嗓音,还推了推她,“快别愣神了,赶紧写啊!”
对面叫嚷声起,“小娘子就是小娘子,一点阵仗都承受不了,我看这个比试都多余,你就直接嫁给人家算了!”
什么情况?
苻令珠蹙起柳叶眉,环顾四周,发现不少在朝堂上针锋相对的熟人,均是年轻时的装扮,而她放在宣纸上的手,没有流放之时的伤口,白嫩的像是软豆腐,再结合他们的絮叨之声,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表情却始终保持如一。
这是她入朝堂后练就的本事,不管遇到什么滔天波澜,都只在心里腹诽,面上却让人毫无察觉。
她饮下毒酒是真,痛苦也是真,一口气断了再没上来是真,她已亡了。
然而刚才推她之人身上传来的热源也不是假的,不是梦。
思绪急转,结合当前一幕幕和他们的话语。
苻令珠确定她,重生了!
而现在……
是她为了和王易徽解除婚约,特意提出比试的时候。
三场两胜,若是王易徽胜了,她二话不说带着嫁妆嫁进王家,若是她苻令珠胜了,他王易徽就得将信物归还,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她记得,三场比试,一场是比骑射、一场是比音律,最后一场是比做诗,她和王易徽前两场平局,最后一场她险胜。
用手摸了摸手下的宣纸,此时正是决定两人到底会不会解除婚约,最关键的第三场比试。
“三娘?”
莫叫她……
环顾了一圈周围好奇、兴奋、疑惑的同窗们,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写了一半的诗,顿时眼前一黑。
年少时的自己,果然文采斐然,瞧瞧这诗,对比工整,意境扑面而来;瞧瞧这字,笔锋犀利,草书之经典也;瞧瞧这空白地方的宣纸,都那么的干净如雪。
那空白地方,是现在的她能续写出来的吗?
已经出入朝堂多年的自己,在官场中早就磨没了这一身的才气,被权欲蒙蔽了心眼,已是再写不出如此清新脱俗的诗歌了。
就算是想从记忆深入将这首诗挖出来也是不可能了,她在国子监的时候是有灵感就作诗,数百首的诗,她也不能首首都有印象。
再瞧瞧手边的白纸黑字,不说她够呛能把诗填完,就说这一手草书,上一世怕被人认出来加之写折子方便,早弃草从楷了,由自己亲手抹去了“苻令珠”的一切。
如今真是无从落笔,也无法落笔!这一落笔就要露馅,她苻令珠的面子不用要了!
暗暗苦笑一下,内心忍不住哀嚎,你让我写楷书,我能写得板板正正,要多干净就有多干净,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你现在让我写草书?呵呵……
你现在让我七步作诗?呵呵……
许是她愣神的时间太长,王易徽放下手中毛笔,转了两下自己的手腕,“你这是要认输?”
谁要认输了!
她苻令珠是谁?当场认输面子还要不要了,抢了她的宰相之位,还敢呛她,不要脸!
她又再次看了眼桌案上的半首诗,眼角一抽。
心里只剩两个字徘徊悲戚:“要完!”
第2章 变化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苻令珠半眯着眼睛将王易徽从头打量到脚,随即勾起唇角,下意识要用手去摸下巴,刚抬起来便反应过来,现在她可不是楚国公,得注意形象。
顺势抽出自己汗巾,假模假样地点在眼睛处,声音凄楚,“五郎,竟是真的要同我解除婚约?这比试都已经进行到第三场了,还,还要继续,五郎好狠的心啊。”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打了一个激灵,太贱了太贱了,哎呀,受不了受不了。
“嘤嘤嘤。”
王易徽只是眉峰动了动,依旧冷着脸道:“三娘可是身体不适?我观你刚才差点昏倒在地,比试可延期进行……”
他话没说完,苻令珠嘤嘤声更大,活像个被欺辱的小娘子。
周围哗然声入耳,平常抬着下巴走路的高傲小娘子,画风突变柔弱可欺,大家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们两个单独谈谈!”
苻令珠还在心里唾弃自己,为了不继续作诗,竟然假哭,人就被王易徽拎着胳膊拽走了。
王易徽看着她受惊一般,但是压根没有半点眼泪的眸子,简直要被气笑了,但还能维持住自己冷淡的面皮。
“三娘,这场比试是你提出来的,因何变卦?”
这让我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作诗作不出来,所以出此下策离开那里吧。
“嘤嘤……咳。”苻令珠本来还想再接着装会儿,回避一下。
可王易徽的目光如影随形,压迫感着实太强,索性假模假样拿手帕揉了揉有些发痒的眼,娇嫩的眼周立刻红了一片,让她看上去楚楚可怜。
王易徽目光幽深,视线在她娇嫩的脸蛋上转了一圈,又移走了。
怎么着,作甚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是不是想怎么霍霍我呢?
苻令珠再心里嘟囔,又骂一声王老狗。
那王老狗开口说话了,“三娘可是在拿我寻开心?我知让你等我三年是我对不住你,因而你提出想解除婚约进行比试,我也一一应了,如今这是怎么?”
扑面而来的质问让苻令珠忍不住挑了挑眉,那面对自己多年的对手,轻而易举就升起的胜负欲作祟,让她嘴皮子上下一碰,说道:“我改主意了,不想退婚了还不行!”
成功看见年少时的王易徽皱起眉,真是打从心底里感到开心,痛快!
王易徽压下满腹狐疑,“你不是立志要出入朝堂,成为巾帼宰相,认为嫁人非你所图?”
苻令珠被噎的一哽,目光不善起来,是谁?是谁让她巾帼宰相成为泡影!还有脸来问她,要不是你,我早就成为宰相了!
真是不提还好,越提越气,气得她都开始琢磨起真不退婚的可能性。
她和王老狗的婚事,是双方父亲诡异的成为朋友之后定下,打小的娃娃亲,不然就以王家的权势,她们苻家可攀不上。
年少时的自己志气高远,心比天高,一直不甘心女子只能相夫教子,磨着父亲送她入国子监,盼望着有朝一日,也能用女子之身出入朝堂。
然,自女帝登过帝位后,虽女子地位在其统治之下有所提高,但自从其薨,接连两位新帝上位,可能是怕再出一位女帝,对女子的打压愈发明显起来。
她们在国子监的女学生,人数越来越少,女子三从四德论又被反复提起,她想同男子一样入朝为官,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年轻就是爱头脑一热,冲动起来肆无忌惮。
王家是世代的武将,到王易徽这一辈,其父亲兄长皆战死沙场,因其要守孝三年,本就不想成婚的自己,默不作声等了三年。
三年后,王易徽出了孝期,苻令珠自知想要与其解除婚约,两家都不同意。
便直接在国子监同窗的见证下,和王易徽比试,逼他同自己退婚,比试一出,无论两家如何想,这婚都退定了。
谁知世事弄人,苻家惨遭覆灭,她倒是出入朝堂了,却是女扮男装,装男人一装二十载,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人,在朝堂上因政见不合成了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