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表妹珠圆玉润——鱼没刺骨
时间:2020-08-06 09:42:56

  “贩卖私盐的利润光他一个人是转不动的,背后定还有其他人共谋其中。陷害也罢,若是故意而为之呢?”殷烈冷笑,“那倒有趣了。”
  景王咋舌,“……若真是,这般费劲力气……”景王顿了顿,半天想不出一个词形容,邃感叹,“也不容易啊。”
  “……”
  同皇上待了许久,临走前,景王暗搓搓腆着脸上前,“皇上,不知皇上那把鳞钺剑能否借臣弟明日一用……”
  殷烈抬头,“借你何用?”
  “南诏那小子明日后就走了,臣弟想同他在切磋切磋……鸣鸿剑不行,鳞钺一定行!”
  见皇上没反应,景王继续,谄媚嬉笑,“臣弟这里还有一箩筐顾将军耍酒疯说的皇嫂儿时的事,皇上要不听听呢……”
  “正好,刚才朕同顾丞相深谈一番……”殷烈森森一笑,“绵绵可从未有嫁什么大厨的梦想。”
  景王被自己兄长笑得毛骨悚然,嘿嘿笑两声,赶紧跑路,“这是顾将军的锅,臣弟不知,臣弟先行告退!”
  “……”
  殷烈轻笑一声,埋身政事堆中。
  他当然没跟老岳父讨论顾思绵。
  嫁厨子这种话,一听就不可信。
  毫无信可言!
  管他儿时还是胎中的想法,嫁给朕,朕说不做数就不做数。
  玉泉宫。
  顾思绵临走,梁妃起身送。
  “听姐姐好言一句,顾妹妹回去好好想一想。妹妹不理解姐姐的心情,妹妹疏离皇上一阵,回来定能明白姐姐的用心。”
  顾思绵一顿,秀眉蹙起。
  碧果正在殿外等娘娘,见娘娘出殿迎上去时,恰好听见了梁妃娘娘这句话。
  皇上对灵霄宫众人的一番敲打可不是白做的,碧果一听这话,气就上来。
  “奴婢冒犯一句,梁妃娘娘如此挑拨离间,就不怕传到圣上耳朵里去?”
  梁妃唇动了动,终有顾虑,缄默。
  “我不能对梁姐姐的心情感同身受,但也知道梁姐姐的这法子,只会把皇上越推越远。”
  望着顾思绵澄清的圆眸,梁妃语塞。
  顾思绵道别后,和碧果两人的身影逐渐离远,直至看不见,梁妃收回目光回殿里,才惊觉自己手脚冰凉。
  万盛宴结束景王妃他们便得启程回封地,回程日子越近,景王妃带孩子们来灵霄宫反而越勤了。
  今日是三个孩子都来,小孩有伴玩在一起满宫殿跑。
  景王妃同顾思绵闲聊。
  说到要回程,景王妃顿了顿,犹豫一会,开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但我觉得必要讲给贵妃娘娘知道……”
  顾思绵被景王妃难得紧张的模样逗笑了,“你说,我听着。”
  景王妃深吸一口气,道,“我去慈云宫接耀儿时,无意间听到太后娘娘和花公公在讨论开春选秀女……我看见太后娘娘拿着花册,应该是第一批报名的人选名单……”
  景王妃看了看贵妃娘娘还不在状态的表情,继续道,“娘娘可能不知,秀女花册是要进行秀女选拔才能有,这也算是宫中一大事。换一句话说,得是皇上同意,这才开办得下去。”
  顾思绵脸上终于有了波澜,“皇上要选秀女?”
  景王妃为难,解释,“也不是,应该是太后娘娘要选…皇上…”
  “皇上知情,没有反对。是吗?”
  顾思绵顺着景王妃的话接下去。
  景王妃看着顾思绵脸上明显的不开心,叹口气,安慰道,“男人有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何况他是皇上。娘娘想开点,娘娘只要还是最受宠的,一样能无忧无虑。”
  顾思绵摇摇头,“不是的,我就只能喜欢一个,一个颗心掰不给第二个人用。”
  景王妃语调艰难,“……娘娘说得对,这是娘娘的想法,但娘娘不是皇上啊。”
  顾思绵马上就怏了,耷拉下小脑袋,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明明那天它还听过皇上的心脏声。
  明明和她是一样的。
  “娘娘……晚膳点这么多吗?怎么还有酒呢?这不行,万岁爷不让喝的……”
  娘娘从景王妃离开后,就有点怏怏不乐。
  碧果本来没多想,以为是因为景王妃快回程了,娘娘不舍。
  结果,现在御膳房的公公来送单子让娘娘点晚膳,碧果看着娘娘选的膳品,才发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就要这些!就喝!”顾思绵一听碧果说那个称号,莫名有点恼,抿着嘴,盈盈眸子瞪得圆圆的。
  “好好好……奴婢这就让他们做……”碧果把单子交给御膳房的公公,赶紧先把娘娘的情绪安抚好。
  虽然不知道娘娘为何突然发脾气,但感觉似乎是与万岁爷有关。
  碧果趁着送御膳房公公出去的功夫,嘱咐了殿内宫人禀报皇上,顺便嘱咐公公将得会的酒瓶里的酒换成水。
  希望万岁爷来时,娘娘不要闹出什么事就好。
  御书房。
  李公公进来悄声禀报皇上时,书房里正聚集着几位大臣开会。
  大臣们好奇地看着皇上听消息的表情,各有各的猜测。
  等李公公出去,皇上凛冽的眼扫过来,众大臣皆看天看地假装讨论得很认真。
  “今日会议就到这。”殷烈起身,目光扫过这几位得力臣子,“至于北疆漠城一事,现将梁光禄逮捕审问。诸位无事,便退了吧。”
  大臣们:“……”
  皇上,开头说好的放长线钓大鱼,从长计议呢?
  礼部尚书出列拱手,“皇上,臣觉得……”
  正要出门的皇上冷冷一回头,“嗯?何事?。”
  礼部尚书背冒虚汗,乖巧坐回原位,“回皇上,臣嘴一时抽搐,无事无事。”
  皇上挥袖离开。
  大臣们立即幸灾乐祸地安慰礼部尚书。
  顾思绵喝了一瓶“酒”,摇摇空酒瓶,纳闷,是自己的酒量变好了么?还是因为之前烈酒太浓,导致她喝这酒感觉像喝水一样。
  顾思绵拿起第二瓶时,殿外传来李公公尖锐的嗓音。
  “皇上驾到——”
  顾思绵手一抖,然后愤愤看向碧果。
  碧果状似惊讶无辜地迅速摇头摆手,以获得娘娘略带怀疑的信任。
  在顾思绵纠结藏酒还是光明正大让他看的时候,皇上大踏步进殿来。
  看见皇上的表情,顾思绵心里后悔没有赶紧藏酒的念头突突在心底发抖。
  殷烈望过来的脸一沉,只一秒,顾思绵抱着酒瓶子麻利地转身往里跑。
  碧果,“……”
  李公公,“……”
  殷烈,“……”
  殷烈沉脸跟过去,顾思绵正好要躲进寝殿里,一手抱着酒瓶一手正要合上门扇。
  殷烈及时伸手一挡,顾思绵卡了半天没关上,圆眸瞪得红红的。
  “你在生朕气?”殷烈不确定道。
  手一用劲,门便大开。
  顾思绵干脆逃离门边,迅速咬下酒瓶软木塞,咕噜咕噜仰头灌“酒”。
  只要她醉了,就不用怕皇上生气了。
  顾思绵灌完一瓶,面色如常,眼神清明。
  殷烈看着顾思绵灌完一瓶,面色愈黑,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顾思绵,“……”
  殷烈上前一步,冷声,“你在挑衅朕?嗯?”
  顾思绵弱弱地后退一步。
  殷烈在上前,顾思绵退到床榻边,退无可退。
  借“酒”壮胆的顾思绵猛地伸直双臂,阻着皇上往前,眸子水润泛红,气势弱弱地凶巴巴,“你……你上了那些秀女的床,就不准上我的!”
  “什么?”
  顾思绵憋着气,直掉泪珠子,“……一个肉包子都知道不能打两条狗,你不是一个好肉包子!”
  殷烈又气又好笑又心疼。
  “朕本来就不是肉包子。”
  拉过顾思绵,既替她擦泪又顺便捏捏她的脸颊,“朕何时上过什么秀女的床?何时宠幸过其他人?嗯?”
  “冤枉朕总得给朕理由吧?”
  顾思绵闷闷,“你要选秀女了……”
  殷烈恍然,笑,“那是宫里招宫人,宫中每年都招批新人,怎么?你每年都要同朕闹个脾气吗?”
  顾思绵有点不好意思,不吭声。
  殷烈微微弯腰,看顾思绵,“嗯?吃醋也没这个吃法吧?和朕闹脾气,还敢喝酒,最后还不忘威胁朕……这么大一个锅,你怎么补偿朕?”
  太后: 你选你的宫女,我挑我的妃嫔
  花公公:你走你的光明大道,我耍我的小人花招
  横批:花言花语,即将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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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微醺
  后半夜下起窸窸窣窣的雨, 第二日的长安城笼着一层森森潮意。
  慈云宫, 华裳金钗, 太后葱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 轻轻翻着花册,笑容满面。
  “哀家看来看去………有几个可以挑个日子宣进宫让哀家先好好瞧瞧……”
  “这李侍中的孙女,孙郎中的次女……”
  嬷嬷在给太后娘娘捏腿,闻言,应和几句后,面有难色地开口,“娘娘, 万岁爷昨晚不是遣李公公来说,旨意开春选的是宫女,娘娘这般做,会不会惹万岁爷不快……”
  太后面上笑容消失,“宫女不也是伺候人用的,到时候哀家提点提点,烈儿若看上了,封个贵人做做, 同选妃能差了多少去……”
  看太后不悦, 嬷嬷也不敢多言。垂下头,尽心尽力地捏腿。
  同太后这想法的也是大有人在, 文武百官中不乏有些大臣打了这等心思。
  贵妃独宠在朝廷乃至长安城都不是什么秘密。能宠一个便会有第二个,心怀鬼胎的大臣明知是选宫女后,仍将自己女儿孙女报上去。
  嬷嬷的扫兴的话后, 太后放下花册,“这花公公出宫怎么去了那么久。”
  嬷嬷应道,“娘娘忘了吗?今天是公公儿子孙女的祭日,往年公公最早也得晌午才回来。”
  “哀家是老糊涂了……”太后抿抿茶,“花公公那孙女,要是长到现在,恐怕也有绵儿这般大了吧。”
  嬷嬷捏着腿,感叹,“公公也是个可怜人唉。”
  花公公困潦倒才进宫来,进宫时已有一定年岁,进宫前已经有了个儿子,在宫里摸爬滚打,攒的银两俸禄寄回去给了儿子成家立业。
  花公公疼孙女,本想着再干上一两年就回去好好管教儿子,颐养天年。
  奈何花公公儿子嗜赌,一日孙女高烧,家里连看大夫的银两都拿不出了。大寒天,花公公儿子跑到宫城门口求找花公公,侍卫不让进,也没人理他们。
  嬷嬷道,“也得多亏顾丞相路过啊,心善给了花公公儿子看病的银两。”
  “顾丞相心善有什么用。”太后摇头,“那儿子畜生有钱也是白搭。这种混人,怪不得媳妇儿跟人跑了。”
  出宫回府碰巧看见的顾丞相了解了详情后,给了花公公儿子带孩子去看病的银两。原本可以皆大欢喜,结果花公公儿子在路过赌场的时候,鬼迷心窍,拿着给孩子看病的银两又赌上了。
  孩子在家里高烧不退,寒冬腊月,大夫到时,已经烧没了气。
  花公公儿子大悔大恨,悲痛之余,上吊自尽了。
  花公公知闻后,半花的头一夜全白,至此也就留在宫中,除却每年的祭日,也就未谈过出宫一事。
  太后叹气,摸了摸花册,“人人一本难念的经啊。”
  嬷嬷捏着腿应和。
  殿里一时无话。
  礼部侍郎梁光禄被捕后,司罚局禀着皇上的指令调查这件事,既要搞清楚真相,还得揪出共同参谋贩卖私盐的朝中人。
  朝堂议论,下了朝也议论。
  人杂嘴碎,传到后宫,梁妃初闻,浑身发凉。
  在玉泉宫里焦急又哭了一晚,梁妃抹干泪,到慈云宫见太后娘娘,被太后严肃地批评了一顿后宫怎可干政后,梁妃去太极宫求见圣上,也被李公公严肃规劝了一顿赶了回来。
  最后连圣上的面都没见着。
  梁妃怎么可能不懂后宫不可干政的事,可她心里急啊,她无法在宫里安心坐着等,她连为爹爹说句话求个请都办不到,她入宫来又何意义。
  思量再三,梁妃终是去了灵霄宫。
  自那日不太愉快的离别,梁妃和顾思绵几乎没什么见面往来。今日要亲自求到人殿前,梁妃一路前往灵霄宫,自尊像被火烧一般。
  听到宫人的通报,顾思绵正在边啃坚果边描字画。
  碧果可不赞同梁妃来了,看着自家娘娘一直摇头暗示着立场。
  “宣进来吧。”顾思绵拍拍手上的坚果碎末。
  梁妃进殿,面挂着浅浅的笑容,红梅上前将礼盒要递给碧果。
  “梁妃娘娘的一点心意。”红梅道。
  碧果冷着脸,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收下。
  “顾妹妹……”梁妃坐下。
  顾思绵听她亲切地唤着,不知为何,以前觉得温柔的话,如今听着特别尴尬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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