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只以为儿子有所长进,心中自是高兴不已,这不便想着给儿子相看起了亲事,那夏家便是薛夫人甄选名单中最合适的一户人家。
薛夫人跟宝钗提起时,还曾说起她已经与夏金桂的母亲通了气,便是那夏金桂也是点头了的,就等着择一个好日子便要去夏家提亲,只是今日倒是不巧竟是在这儿与她“未来嫂嫂”碰上了!
只是看夏金桂明目张胆想要“勾引”贾瑾的样子,宝钗心中立时泛起淡淡的不悦,不是说夏金桂都点头了的吗?怎么如今竟是这副模样。
“呸,你是个什么人?一个姑娘家的竟是没脸没皮的勾搭起一个男子来了,没得不知羞的!我哥哥刚才给你道歉那是给你面子,你倒是还给脸不要脸起来了,明明就是你的纸鸢缠了我们的,竟是还在那儿充当好人!”
探春再也没忍住,整个人立时便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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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后续
探春这话一出口, 整个场面顿时就冷场了下来,不仅夏金桂的脸色骤然变色,便是黛玉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黛玉:我的瑾哥哥被人觊觎了!
贾瑾嘴角微微抽了抽,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他刚才放低姿态便是不想将这事闹大, 虽说夏金桂这人的确霸道, 但如今毕竟是在外头,这事闹大了, 便算探春是有理的一方,总归对姑娘家的闺誉有影响。
倒不是说贾瑾就怕了这些, 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他这儿还有孙绍祖这个麻烦要解决,并不想太过招人瞩目!
更何况,贾瑾奉行的一直是“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这套, 夏金桂今日的冲撞, 今后他必有“报答”。
“你, 你,谁给你的胆子,你这个贱蹄子, 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夏金桂的心思被点破,恼怒的就要往探春那儿冲。
贾瑾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人的中间, 此时他哪里还有之前温文尔雅的模样,脸色十分暗沉,“夏姑娘,慎言!今日这事之人仔细追究起来还真不是舍妹的错!这里来往人口虽不多, 但是若是真细找起来,许是能找到几个看到刚才状况的人。虽说夏姑娘出身世家大族,但我荣国府的姑娘也不能就这样无故担了姑娘口里的污名!”
贾瑾言语犀利,显然没有给夏金桂留一丝颜面。
虽说有些“仗势欺人”的架势,但夏金桂若是一个聪明人,那么此刻她就必会知难而退。
显然夏金桂脑子还算灵光,她刚才听见“荣国府”三个字,心里便是一个咯噔。
贾家如今在京中的风头大盛,他们夏家早有攀附之意,要不然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薛家的婚事,还不是因为薛家是贾家的姻亲,再加上薛夫人信誓旦旦的保证说自己的女儿将来一定会嫁入贾家等云云。
没想到今日不巧碰上正主儿,竟是闹成了这个样子。
夏金桂总算没有被一时的怒火冲昏头脑,她立时变了一副表情,姿态也放低了下来。
“原来是贾家的妹妹们,今日倒是姐姐眼拙,姐姐这里给妹妹们赔不是了,那几个纸鸢,若是妹妹喜欢,明个儿我让我家里给妹妹送个十个八个过去!可要原谅姐姐今日的唐突啊!”
夏金桂态度转变之快,便是贾瑾都有些诧然,他倒是有些明白这夏家一个寡母带着独女却保住了这偌大的家产是什么缘故了!
“哼,谁稀罕你的东西!”探春悄悄嘀咕了一声。
夏金桂强忍下这口气,见贾瑾等人都没有理会他,只得悻悻然的走了!只是可怜了她的贴身丫鬟,回去之后受了她许多的磋磨!
等夏金桂离开后,探春她们也没了放纸鸢的兴致,众人回到水溪旁,一时有些兴致索然。
探春觑了觑贾瑾不善的面色,她知道刚才是她一时冲动了,可是那不知廉耻的竟是去“调戏”她哥哥,简直不能忍啊!
她有些局促的扯了扯前头黛玉的衣袖,对着她讨好的笑着,眼神却不自觉的往贾瑾那儿瞧,显然是想要请黛玉给她说情去。
黛玉转身点了点她的鼻头,又见她一副认错的模样,只好无奈的上前与贾瑾谈话。
“三丫头也是知道错了,今日既是出来游玩,便不要板着一张脸了,你没看大家都因为你不说话了嘛!”
贾瑾无奈摇头苦笑,合着都是他的错了!
他看了看不远处往这儿不住张望的探春,这才转头对黛玉说道:“她那脾气,若是以后没了我在身旁,被人激几句就什么话都往外头说,以后可怎么办?”
黛玉见他一副操心的模样,“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好啦,好啦,你明明就是关心三丫头,偏生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古人云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你啊,三丫头又不是你闺女,你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呢!”
贾瑾被黛玉这话逗笑了,“罢了,罢了,今日就不与她计较了,只是你也与她说,让她以后万不可如此了,万事都有我呢!便是养我妹妹九十九岁又如何,只要将来你不嫌弃便好!”
黛玉:这人又开始不正经了!
“三丫头这样是为了谁?还不是因为她三哥哥被人瞧上了,她可是为你出头!你还怪她!”
黛玉的话中不经意带上了一丝酸意。
“这是哪儿飘来的酸味儿呢?”贾瑾的话中带着揶揄。
黛玉手中的帕子被绞成了一团,她小脸微红,暗暗瞪了贾瑾一眼,莲步微跺,“哼,才没有呢!我,我去三丫头那儿了!”说完便跑开了。
看到前面打闹玩笑的黛玉与探春,贾瑾的嘴脸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他这模样落在了不远处宝钗的眼中,她低垂着眼眸,面上带着一丝落寞。有些东西是她争取就可以得到的,但有些东西便是她再努力了却也得不到的,就比如贾瑾对黛玉的关心体贴。
宝钗的落寞无人知晓。
贾瑾与贾琏站在一个偏僻处,贾琏的心腹小厮兴儿满头大汗的来到两人身边。
“怎么样?事情可是办妥了!”贾琏连忙问道。
兴儿擦擦额头上的汗,面上却露出了一丝迟疑,“二爷,这事儿,说它成了吧又没成,说它没成吧好像又成了,小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成了没成的,到底是成了没有?那屠户有没有好好教训孙绍祖那厮一顿?”贾琏问的有些着急。
兴儿摸摸头,看到贾琏虎视眈眈的双眼,咽了咽口水,这才忐忑的回道:“按着二爷的安排,我们半路安排的那个扬州瘦马将孙绍祖给引到了偏僻处,后面的事儿也进行的很顺利,那屠户不仅把他狠狠的揍了一顿,还,还把他那处给,给那啥了!”
兴儿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双腿不自觉夹紧,那屠户不仅是杀猪的一把好手,那劁猪的手法更是一流,几乎就是连跟断了孙绍祖那玩意儿。
“那孙绍祖原先都疼晕了,我们的人一时就放松了警惕,没想竟是让他给逃了。我们赶到时,便听说孙绍祖那厮似乎是冲撞了京中哪家小姐的马车,那位小姐的尖叫声引了很多人过去,孙绍祖那样子应该是许多人都看到了!”
兴儿说的不详细,听的贾瑾和贾琏两人不住皱眉。
“这,这不会害了人家姑娘吧!”贾琏有些不确定道。
贾瑾也是双眉紧蹙,原先按他们的打算,只准备把孙绍祖丢到山脚那块地儿,自是有路过的人会发现他,到时候他们将孙绍祖不能人道的消息一散播,贾家便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拒绝亲事。
这法子阴损的很,可是对于孙绍祖来说却已经是个好结局,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没伤他性命,已经算是贾瑾仁慈了!
只是百密终有一疏,贾瑾也没想到孙绍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能挣扎着起来跑走。
“去查查那姑娘是哪家的,也不能让孙绍祖那厮白白祸害了人家。”贾瑾开口吩咐道。
兴儿却是立着半响没走,他见贾琏贾瑾没有怪罪,这才回道:“那位小姐的丫鬟一直在那里嚷嚷着,说她们是京中有名的桂花夏家!”
贾瑾,贾琏:……好巧!
自那次踏春出游后,贾瑾除了去参加了几趟文会,或是去了方昭为和林如海那儿几趟便再也没有出过府。
期间倒是也陆陆续续知道了许多那日踏青事情的后续,孙绍祖那日发生的事,京中该知道的人几乎都知道了。
虽说孙家对外说孙绍祖是受了歹人的袭击,身上这才沾染了血迹,但私底下流言四起,都说孙绍祖是已经没了那做男人的本事。
这流言四起的,自然孙家与贾家私底下洽谈的亲事也是黄了,拒绝的理由也是光明正大的。
听说孙家如今日日都能听到孙绍祖暴躁的吼声,只是不管换了多少大夫,孙绍祖却是丝毫不见起色。
至于那日与探春起了争执后又被孙绍祖冲撞了的夏金桂,贾瑾倒是没有特别为难她,只是夏家的几家铺子生意不约而同的都差了许多!
至于后来破罐子破摔的孙绍祖,如何打着为夏金桂清誉负责的名头缠上夏家这事,便都是后话了!
却说一个月休假的日子已过,贾瑾过上了去翰林院上差的日子。
翰林院最大的官就是翰林院学士,官拜正二品。其次就是林如海曾经任职过的翰林院侍讲学士,它与侍读学士一样都是官拜正三品。再来便是贾瑾修撰的身份,是正五品,至于榜眼探花等人的编修则是正六品的官职。
别看贾瑾的官职不高,却是只比苦熬了多年的贾政官职都要高上半阶。在翰林院虽说资历难熬,但是一旦得了圣人青眼,却是升迁最快的一个部门,也不怪天下读书人都对这地儿趋之若鹜。
贾瑾进翰林院之前就得了林如海许多消息,毕竟翰林院曾经是林如海的大本营,其中的人际关系怕是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翰林院如今的学士姓王,按林如海的说法,这人既不是老圣人的人也不是徒晏清的人。这王学士只管修书,平日不是在上朝就是在房中撰书,倒是并不涉及这些党派之争,倒是一个难得让老圣人与徒晏清都放心的人。
至于剩下的其他四个侍读侍讲学士,则分属于不同的阵营了。而如今带着贾瑾的这位黄侍讲听说便是老圣人手下的人。
那黄侍讲对贾瑾算不上亲近,贾瑾与他说话,他也总是爱答不理的,并没有因为贾瑾六元及第的状元郎身份而优待于他。
许是上头发了话,要给贾瑾吃点教训,那黄侍讲在贾瑾上差的第一日便给贾瑾来了一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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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翰林
黄侍讲这人面上看着和和气气, 对贾瑾三人态度却算不上亲热,贾瑾自被派到他手下后便感受到了。
原本照着惯例,三甲新入职的三人第一日在翰林院就只需要熟悉一下翰林院的流程,认识一下上官同僚便可以了。
偏生这位黄侍讲不知打的哪门子的主意, 当着其余两人的面, 特特的将贾瑾提了出来带在身边, 更是第一日就给贾瑾指派了差事。
“贾修撰第一日来怕是有所不知,王学士一心修书, 这翰林院的事务多是指派于我和其他三位大人管理,我今日正巧要用到一份书稿, 只是你也知道本官手头事务多, 这份书稿也不知道在书库的哪个犄角旮旯里,便要麻烦贾修撰帮本官这个忙了!”
黄侍讲这话冠冕堂皇,只是这找书稿之类的活计一向是由文书或是杂役做的, 他这话出口, 明显就是要为难贾瑾。
贾瑾躬身行礼, 敛下了眼底的暗芒, 倒是一副恭敬有加的模样。
黄侍讲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贾瑾的态度,“翰林院的书库十分宝贵, 若是贾修撰有空,不妨也去整顿整顿,便也是造福我们翰林院上下了, 免得每次找书,我们都得难如登天!”
贾瑾微微挑眉,也不管这黄侍讲出于什么目的来为难他,他仍旧恭敬应承下来, 笑着回道:“是,大人!下官遵命!”
黄侍讲见他面上不卑不亢的,顿时便觉索然无味了起来,挥了挥手说道:“书稿便麻烦状元郎了!想来贾修撰一人也是可以的,翰林院人手有限,这书库整顿一事便麻烦贾修撰了!”
他这话明显就是要让贾瑾吃些苦头。
书库里经年累月沉积了好些书本,贾瑾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黄侍讲要的书稿,给他送去后,贾瑾便一直待在书库里整理书本。
书库平日极少人去,到处都是灰尘,一进一出身上都要沾染灰尘,每每整理好一块地方的书籍,贾瑾身上总是会沾染上不少。对于自出身起身上便一向干净整洁的贾瑾来说,进入翰林院的这一个月他还真是好好体验了一番什么叫做狼狈至极。
黄侍讲还以为贾瑾许是干不了几天就要来找他抱怨,到时候他再指点两句,许是贾瑾就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然后便可顺势将贾瑾收入麾下!
没想到过了一个月,贾瑾仍旧没有太大动静,即便日日狼狈的很,也不见他有一丝抱怨,让黄侍讲也是气结的很。
贾瑾的日子其实也没有黄侍讲他所想的那般憋屈,他之前在鹿鸣宴上落了老圣人的面子,若是没有被黄侍讲那么刁难,他反而是心中难安。
虽说整理书库这事儿的确挺辛苦的,但翰林院的书库收录了整个大周朝的书籍,便是有好些都是贾瑾没有看过的,日子虽然劳累,但是却是难得的惬意。
强压了贾瑾在书库一个月,黄侍讲也知道不能再为难他下去了,毕竟是状元郎,且贾瑾贾家人的身份在那儿,再这样下去,便是他有老圣人撑腰,在圣人那儿也说不过去了。
于是在一个月后,贾瑾真正的开始经手起了翰林院的事务。
翰林官的主要活动多为朝廷日常性工作,如从事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筵侍讲等。
史书纂修这种事情贾瑾暂时是轮不上的,他们这些新进的人多是做一些诰敕起草的事儿,至于陪在皇帝身边侍读侍讲这类事儿就更加轮不上他们了。
只是凡事都有个万一,就比如贾瑾。
贾瑾办差的位置正好比邻探花朱由身边,他甫一坐下没多久,朱由便转身与他招呼道:“贾兄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