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妩媚动人——墨九言
时间:2020-08-08 09:17:54

  穆长风,“……”他不太明白萧昱谨这样冷漠性子的人,是如何骗了他家烟儿上钩的。
  眼下,就连孩子都有了……
  一行人继续往前赶,穆长风走在前头。
  穆长风总觉得有道目光正似有若无的看着他,他突然猛的一回头,果然就对上了一双清澈幽冷的眸。
  这双眼睛极致的纯澈,但同时冷漠无温。
  他的目光落在了花菇微微隆起的胸脯……
  这是个姑娘!
  今日初次见面,她就频频盯着自己看?莫不是看上他了?被他的俊美儒雅深深折服,对他一见钟情?
  极有可能!
  穆长风不太好意思,冲着花菇挤出两只不甚明显的小梨涡,这才转过头去。
  花菇,“……”这穆家兄长当真是脑子不太好啊。
  她看见穆长风突然挺直了身段,步履稍缓。
  眼下京中到底有哪些人的势力还未必可知,花菇担心穆温烟,这一路绝不能遇到半点闪失,她秀眉蹙了蹙,很想督促穆长风行动快些,可不知为何,她似乎开不了这个口。
  ***
  北魏军营,拓跋宏来回踱步,烦躁不安。
  傅恒泽饮了口酒,目光不知看向了何处。
  那日她给他求情,可从头到尾,她就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她的记忆里应该有他了,难道即便如此,还是萧昱谨占据了她的心扉?!
  可她明明不喜欢束缚,也不喜欢宫廷,她怎么可能愿意待在萧昱谨身边?
  “傅世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光顾着喝酒?!不就是区区一个女人么?你杀了楚皇,夺了江山,那穆温烟还不得匍匐在你脚下,任你所为!”
  这句话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傅恒泽,他突然起身,一手揪了拓跋宏的衣襟,“你闭嘴!烟儿不是你能诋毁的人!”
  傅恒泽看似儒雅,可一旦动真格也是狠辣。
  他对拓跋宏暂时还有利用价值,拓跋宏只好不与他计较,“那眼下呢?穆家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上次点燃烽火台后,父皇差点要了孤的命,你倒是先想想,如何杀了楚皇!”
  傅恒泽松开了拓跋宏,不知在想什么,眼中溢出狠厉,片刻道:“我明日启程入京!”
  ***
  穆温烟太想念未央宫了,更想念未央宫的浴殿,一潜入宫内,她就直奔浴殿。
  此时,庄嬷嬷和玳瑁正颤颤巍巍的跪在萧昱谨跟前。
  玳瑁此前受了傅恒泽之意,将穆温烟的消息送出去,她此刻比谁都要担心,皇上会杀了她。
  何况……
  宫里现在有两位皇上,局势前所未有的复杂,完全不是她们这些小罗罗能够参透的。
  “皇上,老奴所言一切皆属实,这阵子虽总有人想踏足未央宫,但皆被外面的侍卫挡住了。还是皇上英明,早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庄嬷嬷禀报之际,也不忘拍一下龙屁。
  穆温烟能被找回来,她既是欢喜,又是忧心。
  欢喜的是穆温烟安然无恙,可忧心的是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萧昱谨语气无波的轻应,“嗯,嬷嬷先退下,朕有话与她说。”
  她指的是玳瑁。
  此前在西南时,玳瑁就是穆温烟的小跟班,她时常与萧昱谨打照面,但从未说过一句话,有些人的气场与生俱来。玳瑁觉得,她以前就害怕萧昱谨也不是没有道理。
  庄嬷嬷尚未起身,玳瑁就瘫软了下去,以头磕地,快被吓哭了,“皇上,奴婢此前只知宫外有傅世子的人,但奴婢并不知道是谁人,奴婢每回与宫外联络,皆是通过御膳房送菜的师傅,傅世子究竟在宫里安插了多少眼线,奴婢亦不知啊!”
  “不过……奴婢……试试与宫外联络?许能牵扯出几人?”
  庄嬷嬷也替玳瑁说好话,“皇上,玳瑁跟着娘娘有十几年了,皇上您在西南也是看着玳瑁长大的,看在玳瑁戴罪立功非的份上,皇上就饶了玳瑁一回吧!”
  庄嬷嬷也连连磕头。
  萧昱谨笔直的站立着,此前撒了那样多的网,是时候渐渐收网了,“嗯。”
  ***
  萧昱谨过来时,穆温烟正眼神迷离的趴在浴池享受。
  她果然是个贪图荣华,纸醉金迷的女子。
  许是因为有孕之故,胸.脯.更是鼓起,她寻常所穿的小衣,仅能堪堪遮住无尽春光。
  故此,萧昱谨出现时,她将自己的身子挨近了浴池壁,遮羞般避开了男人灼灼的视线。
  她听见了萧昱谨下水的声音。
  方才眼角的余光无意瞥见了他修长健硕的大.长.腿,再往上……
  穆温烟的脑子仿佛瞬间被雷击中。
  她瞥的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萧昱谨此刻身上不着寸缕……
  穆温烟趴着没动,感觉到水波浮动,是男人彻底下水了。
  对方不言不语,莫非又是在欲擒故纵?!
  孩子都有了,他还喜欢玩这一套?
  回头?还是不回头?这是一个让人纠结的问题。
  穆温烟等了稍许,身后终于传来动静,她默不作声,像条死鱼一样趴在浴池边上装死。
  如今,腹中孩儿已近三个月,按着郎中所言,已经能够.行.房了,真到了这个时候,她极为敏感,就好像萧昱谨不经意的眼神与动作皆是在暗示她。
  就在脖颈处传来热度,穆温烟闭着眼嚷嚷,“不行!你现在这张脸,会让我觉得我背叛了皇上!”
  男人一怔,随后低低一笑,穆温烟的话虽不知几分真假,但这无疑取.悦了他,“这阵子赶路,你身子乏了,早些歇下,莫要泡许久。”
  说着,大.掌.滑.过她的.小.腹,不知是.摸.她,还是摸.腹.中小娃娃。
  萧昱谨迈着大长腿,轻易就出了浴池,穆温烟刚要抬头去看,男人长臂一伸,取了中衣遮住了男子线条清晰的后背、翘.臀,还有肌肉结实的大长腿。
  随即,大步迈出了内殿,墨发上的水渍没入中衣,将衣裳里面的光景映衬的若隐若现。
  穆温烟,“……”
  他这就走了?!
  穆温烟呆了呆,只恨自己不如此前一样放得开。
  ***
  夜色苍茫,初秋的夜风微凉,卷着初绽的菊香,四处荡漾。
  李德海跪地,一双老眼微红,即便掩饰了情绪,但微颤的身子也出卖了他此刻的激动,“皇上,老奴按着您此前吩咐,纵使察觉到异样也不做任何反应,假皇帝暂时不知老奴早就知晓他的身份。”
  萧昱谨穿着侍卫服,示意李德海继续说。
  李德海接着道:“假皇帝与淑妃走的极近,但从未留夜。不过,老奴还察觉一桩怪事,那假皇帝与卫修仪也多番走动,并且也从不留夜。”
  顿了顿,李德海又道:“那男子好.色.如狂,入宫.当.夜.就召见了两位妃嫔,却是单单对淑妃与卫修仪避嫌,但仍旧私底下与她二人见面,那原因可能只有一个,那便是淑妃与卫修仪知道假皇帝身份,她们三人可能还在商榷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萧昱谨似乎并不吃惊,“嗯,卫修仪是傅恒泽早年安插入宫的人。”
  李德海愕然抬头,“那……假皇帝难道也是傅恒泽安排的?苏家莫非也知情?”
  萧昱谨的唇角轻轻一勾,苍茫夜色之中,男人深幽无波的眸子终于露出明显的野心与心机。
  李德海明白了,皇上这次要除去的人远不止傅恒泽,包括傅恒泽背后的势力,先帝多年前埋下的隐患,甚至……连带着苏家也要连根拔起。
  “皇上,老奴都明白了!”
  他不禁汗流浃内,这桩事若是成了,萧昱谨就当真是执掌天下的九五之尊了,可若是输了……
  李德海不敢继续往下想,皇上既然早有安排,那一定是有七八成的把握。
  只是……
  皇上对傅恒泽当真下得了手么?
  到底是一块长大的亲兄弟,幼时几乎同穿一条裤子长大,李德海至今还记得萧昱谨曾经说过,他若登基,必保六弟。
  可皇上的六弟,未必也有同样的赤子之心啊!
  ***
  穆温烟等了萧昱谨许久,到了子夜,终是熬不住困意,沉沉的睡去了。
  萧昱谨归来时,她早就睡的四仰八叉。
  其实,穆温烟两年前入宫后,萧昱谨时常夜间过来看她,她的睡姿从来都是斯斯文文,无半分不合规矩。
  男人缓慢躺下,长臂圈住了穆温烟,侧过脸细细的看着她,许久方道:“烟儿,等这件事过去,朕就寻名医治好你。”
  ***
  次日,假皇帝下朝后,直奔玉芙宫。
  淑妃近日愈发困倦,虽还不曾命御医看诊,但淑妃在等着自己的小日子,一旦那几日到了,却是不见红,她基本就能笃定怀上了。
  淑妃慵懒的依靠着软塌,一手轻抚了小腹,眸光幽幽,不知想到了,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这时,宫人前来禀报,“娘娘,皇上来了。”
  按着老规矩,假皇帝过来时,淑妃身边的宫人皆退下。
  内殿没有旁人,假皇帝面色不佳,一入殿就兀自坐在了圈椅上。
  淑妃看着那张令她神魂颠倒了三载的脸,稍稍失神,但很快就回过神,“怎么?今日早朝上的事不顺利?”
  假皇帝仰面倒了口凉茶下腹,放下杯盏的动作甚是粗暴。
  虽是同样一张脸,和气韵相差太多。
  淑妃眼中溢出一抹鄙夷之色。
  萧昱谨从不会因为朝中之事轻易动怒,即便他盛怒,也从不表露出来。
  淑妃眯了眯眼,倒是很盼着有朝一日萧昱谨站在她面前,变成阶下囚的样子,她要亲口问问萧昱谨,负了她的深情,他究竟悔不悔?!
  假皇帝愤然,“朝中那些老家伙精得很,虽是有一半人支持我的决策,但另一半死活不依!另外,将守城兵马交给苏烨的事并未办成,我手上没有玉玺,即便下圣旨也无效。”
  这都找了好一阵子了,玉玺和帝王手中的另一块兵符皆是下落不明。
  淑妃突然想起一人来,“未央宫。”
  “你说什么?”假皇帝问。
  淑妃笑出一抹冷笑,眸光狠厉,“本宫是说,东西可能就在未央宫,你也不想想看,整个皇宫之内,哪里防守最严?最可笑的是,即便是你也未必能踏足未央宫,这也未免太奇怪了。依我本宫看,玉玺和兵符八成就在里面。”
  假皇帝,“……”
  未央宫住着的是穆家嫡女,那个撞坏脑子的穆温烟。
  假皇帝神情犹豫。
  淑妃又道:“有了玉玺与兵符,你就当真能尝尝当皇帝的滋味了,后宫妃嫔跟穆温烟比,皆会黯然失色,你难道就不想目睹妖后风采?”
  淑妃知道穆温烟不在皇宫。
  但凡事说不定。
  她想要的是玉玺和兵符。
  倘若能弄死穆温烟,那是最好不过!
  ***
  穆温烟醒来时,并没有看见萧昱谨,但她闻到了淡淡的薄荷气息。是他昨夜睡在自己身边的证据。
  哼!
  这就是男人呐!
  庄嬷嬷疾步走来,神色略显焦急,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娘娘,皇上来了,眼下就在未央宫外,看架势是要硬闯。”
  庄嬷嬷挤眉弄眼,似乎生怕穆温烟不明白。
  眼下萧昱谨易了容,是她的贴身侍卫,那么这位所谓的“皇上”就只能是假皇帝了。
  穆温烟近日实在无赖,上回夜闯北魏军营犯了大错后,她一直有所收敛,可时日一长,她宛若被困太久的笼中雀,根本消停不了,“嬷嬷速速给本宫洗漱更衣,本宫倒要看看,这冒牌货究竟是何人,好大的担子,也敢假装本宫的男人!”
  她麻利快速的爬了起来,起床气也消失殆尽了。
  庄嬷嬷,“……”
  敢情这是来真的?都自称“本宫”了。
  庄嬷嬷倒不是怀疑穆温烟的战斗力,只是眼下宫中形势太过复杂,穆温烟又怀有孩子,她不得不谨慎,“娘娘,此事需不需得与……娘娘的男人商榷一二。”
  穆温烟反驳,“既然人都来了,本宫逃也逃不掉,正好套套对方的话,那歹人既已入宫数日,却是到了今日才来本宫这里,可见背后一定有人指点他了。”
  穆温烟仿佛许久不曾遇到对手,樱桃红唇微微一勾,妩媚中透着几丝坏意。
  庄嬷嬷只好照办。
  少顷,假皇帝正气急败坏的站在未央宫外时,穆温烟由众宫婢簇拥着,踩着莲步缓缓走来。
  她穿了件杨妃色绣花裙衫,腰上系了蝴蝶结子长穗七色宫绦,水粉百褶如意月裙下面,一双软缎绣花鞋绣花鞋若隐若现。
  穆温烟的出现无疑令得守在未央宫外的侍卫甚是震惊。
  “娘、娘娘!”领头侍卫当即行礼。
  穆温烟摆了摆小手,目光落在了高大清瘦的男子身上,这几日秋老虎煞是厉害,却见“帝王”面色如常,甚至是正常的不像话,肌肤五官完美的照着萧昱谨的样子刻出来的。
  可每一个人的眼神不一样。
  即便不知假皇帝一事,穆温烟也一眼就看出此人是个假的。
  而此刻,男子也看着她。
  他也算是万花丛中过,这几日更是沉浸温柔乡,但此时看着传言中的妖后步步靠近,男子险些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那张人.皮.面.具背后,早就狰狞一片。
  美人又分皮相美,和骨相美,而穆温烟这二者皆是,偏生那双澄澈干净的眼外勾里翘,天生的潋滟桃花眼,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也仿佛是在向旁人暗示着什么。
  然而,纵使是这副娇媚之态,也令人不舍.肆.意.玩.弄。倒是极容易.勾.起.人的.怜.爱.之心。
  “咳咳咳……皇后,见朕到此,还不迎接?”男子嗓音放柔,并未动怒。
  穆温烟忽的噗嗤一笑,“皇上难道自个儿忘记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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